1.第一章 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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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又死了

    &疼……」

    寂靜無聲的夜晚，只殘留下月亮清冷的餘暉，從窗台靜靜的侵染到裡面。

    &疼……」

    廚房裡，不斷傳來鈍器刺入血肉的聲音。林夜彌幾乎痛得沒了意識，那種撕心裂肺的刺痛感，讓眼前的一切都昏天黑地。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而這……已經是第六次。

    黃瀨涼太，他的攻略目標，此時正用鈍器砍著他的身體。

    月光照到他的臉龐，更為這畫面添了幾分詭異，讓人遍體身寒。林夜彌鮮血直流，手也已經被砍下，到處都是濃重的鮮血味道。黃瀨涼太忽然停下手頭的動作，吻上身下那人慘白無比的唇。

    &夜彌，你疼嗎？」黃瀨心疼的看著他，眼裡卻是濃重的黑暗與瘋狂。

    他還是那麼漂亮，即使被砍掉了手。令人不看可思議的是，殘缺了的他，反而更加漂亮，有一種詭異到極致的美感。身下的少年眼瞳已經擴散，呼吸也若有若無。鮮血在他雪白的肌膚上，襯著黑色的淚痣，讓人忍不住沉迷。

    他的身上，仿佛有種魔性。

    ——而這種魔性，仿佛能激起人心中最黑暗的欲望。

    &夜彌，你為什麼不愛我？」黃瀨問出了他最想問的話，淚水也隨著金色的眼瞳滴落下來。

    溫熱的……那是……眼淚？

    感受到黃瀨眼裡的淚水滴在他的臉上，林夜彌甚至有些扭曲的想，原來這個人的淚水，也是溫熱的。

    拜這個體質所賜，林夜彌擁有極強的生命力。即便是像現在這個樣子，也沒能立刻死去。只是伴隨著漫無止境的疼痛，就像身處在黑暗的沼澤之中。

    他動了動嘴唇，卻還是說不出話來。

    黃瀨此時依舊是呆呆、著魔似的看著他。他的臉上再也不復林夜彌平日裡無比喜歡的陽光似的笑臉。

    &夜彌是想說，其實你是喜歡我的？」

    聽到這句唇語，黃瀨卻哈哈大笑起來，仿佛是聽到這世間最可笑的笑話，隨後又發瘋似的：「騙子，騙子！那為什麼！你不只看著我？只聽我說話？只愛我一個人？！」

    身下的那個人已經徹底沒了氣息，黃瀨才失魂落魄的放下刀，然後虔誠的、像是對待最重要的珍寶一樣吻向他的唇。

    &死了，就是我一個人的了，誰也不能搶走你。」

    &們，要永遠在一起。」

    分明是溫柔的話語，黃瀨涼太吻著他唇的畫面，卻永遠定格在林夜彌的心中。

    而此時，系統冰冷的聲音響起——[be結局達成，結局收錄在cg當中。]

    …………

    ………………

    再次回到遊戲休息室，身上殘缺的痛感還存留在大腦深處，林夜彌幾乎疼得顫抖得停不下來。

    第六次，這是黃瀨涼太第六次殺死他！

    當初接手這個遊戲的時候，他只是抱著玩玩的態度來的。畢竟林夜彌可是圈內公認的攻略大師，他的業績在於他的渣，不僅能攻略女人，也能攻略男人。而且得到百分之百攻略好感度之後，便會毫不留情的立即轉向下一個目標。

    ——所有愛上他的人，會在愛上他的那瞬間就被他遺棄。

    這次遊戲開始後，林夜彌也一如往常般的選擇了同時攻略，而不是一對一攻略。

    可仿佛報復他之前的渣一般，在進入遊戲的當天，林夜彌不幸抽中了富江體質，繼承了富江百分之百的魔性和魅惑。

    富江體質十分棘手，他雖然不會像富江那樣，被砍掉肉、受傷，便會分裂出新的富江。可除此之外，富江其他的東西基本上被繼承，包括那令人窒息的美麗。

    林夜彌想，是他小看了這個體質帶來的惡劣後果。

    在第一個世界的時候，因為黃瀨乾淨得仿佛帶上陽光的笑容，讓他仿佛受了蠱惑一般，他選擇第一攻略的對象一直是黃瀨。

    所以……才總是發生這樣的事情嗎？不是嗎？

    &主還要繼續選擇攻略黃瀨涼太嗎？」

    林夜彌笑得十分危險：「當然要。」

    六次的死亡，深刻的讓他清楚了一件事。

    富江的體質不能同時攻略，甚至連一對一攻略的時候都必須注意對方的黑化值。

    可這遊戲十分坑爹，沒有好感度提示，沒有黑化值提示，一切，全憑自己的眼睛，真實得仿佛現實世界。

    &已確定第一攻略對象。」

    &主是否選擇重啟遊戲？」

    系統的問話，林夜彌卻沒有立即回答，一方面是因為身體疼得受不了，那劇痛感仍然殘留在腦海里；另一方面是因為他這次不想重啟遊戲了，再次重啟遊戲不僅做不到同時攻略，也太耽擱時間。

    他在系統的回憶錄里選擇了許久，終於找到一副存儲的畫面，然後對系統說：「讀取此場景，這次就不重啟遊戲了。」

    &正在生成場景——」

    林夜彌狠狠的閉上眼睛，深呼吸幾下，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雙眼睛裡早已恢復了清明。襯著眼角的淚痣，明明十分妖嬈魅惑的眼睛，卻帶著幾分冰冷：「連接。」

    意識一瞬間有些迷糊了。

    一陣恍惚之後，他看見了櫻花樹下，那個眯起眼睛，笑著親吻他眼角的少年。花瓣飛舞，洋洋灑灑，春天的陽光並不刺眼，照在身上十分溫暖。那是初春特有的味道，仿佛就連空氣里也瀰漫著櫻花的香氣。眼前的這個少年對他笑得那樣爽朗，就像溫暖的太陽，一點都想不到之後竟會那麼殘忍的殺害他。

    黃瀨的臉上染上幾絲紅暈，因為就在今天……他對林夜彌表白了，林夜彌雖然沒有回答，卻也沒有拒絕他的吻。

    &夜彌，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吧。」黃瀨看著櫻花樹下，精緻得不像人類的林夜彌，再次說出這句話。

    他分明知道，林夜彌不會回答，卻還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告訴林夜彌，自己有多喜歡他。

    喜歡到……快要瘋魔。

    林夜彌似乎仍然有些失神，並沒有立即回答。

    他站在一片櫻花雨中，與周圍的場景定格成一幅畫卷。

    明明那樣美麗的畫面，卻讓黃瀨涼太的心中不知怎的，生出一股黑色的情緒，仿佛只要林夜彌說出拒絕的話，這股情緒便會抑制不住的衝破牢籠。

    微風拂過林夜彌黑色的碎發，他忽然間笑了笑，像是帶著蜜糖的□□，又像是盛開的罌粟花。那笑容分明帶著鉤子，十分勾人心魄的，卻意外滲透著一股涼意。

    他湊近他，咬住他的耳垂，仿佛來自地獄之中的耳語。

    黃瀨聽見林夜彌回答：「好啊。」

    之前為了同時進行攻略，林夜彌對待告白的態度一直都是不拒絕、不主動、不負責。黃瀨是第一個向他告白的，他並沒有拒絕，而之後是紫原敦的告白……本來就快達成攻略的時候，黃瀨總會莫名其妙的黑化。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個世界的影響，之後反覆的重啟世界，他即使不選擇黃瀨，黃瀨也總是第一個跑過來跟他告白。

    黃瀨愣住了：「小夜彌你說什麼？」

    林夜彌冷笑：「我說，好啊，我同意了。」

    黃瀨心中閃過一陣狂喜，因為林夜彌是那樣特殊。他的冷和他的魅，在林夜彌身上形成一種十分特殊的氣質。吸引著許多人不斷沉淪，黃瀨也是其中之一，他和他分明只是普通朋友，可一旦林夜彌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他總是不由自主的追逐著那人的身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滿心滿眼都是那個人。

    至此，存留心底，漸漸成了愛。

    黃瀨忽然有些手足無措，這是他第一次感覺那樣開心。開心到想要抱住小小的林夜彌，轉上兩圈。

    林夜彌仿佛讀懂了他的心思，眼神一直是冷冷的抗拒著。

    黃瀨才像是泄氣似的垂下眼睛，林夜彌只覺得此刻的黃瀨像極了某種大型犬，不高興的時候如出一轍，他仿佛能看到他後面的尾巴不高興的來回掃動著。

    林夜彌扶額，對黃瀨伸出了雙手：「來吧，但是不准轉圈，不准蹭我。」

    黃瀨眼前一亮，將林夜彌一把抱在懷裡，抱得死死的，十分護食一般。

    許久都不見他放開，即使掙紮起來，依舊不放開。

    = =！

    林夜彌一張臉全黑了，他咬咬牙說道：「去籃球部吧，笠松前輩快要等你等得不耐煩了。」

    「……好吧。」雖然有些捨不得，黃瀨依舊笑了起來，那笑容里清澈乾淨，宛如雨後初晴。

    等到黃瀨涼太走遠，他才漸漸鬆了一口氣。

    林夜彌獨自一人站在櫻花樹下，他的神色有幾分落寞。每一片櫻花花瓣，都像一隻只蝴蝶飛舞在空中。微風拂過，這個少年擁有著最精緻的美麗，看久了，竟有一種，他不是身處在櫻花樹下，而是屍山血海上的錯覺感。

    &花……終究會凋零殆盡吧。」

    他垂下眼眸，似喃喃自語般的說著。

    教學樓的那邊，一個黑色的身影。他抑制住自己的眼中的瘋狂，看到林夜彌的瞬間，立馬堆滿了笑容。然後大步大步朝著林夜彌走來。那是他的化學老師，也是個瘋子。

    &看……他又來了。」

    林夜彌眯起了眼，像是自言自語，又暗自唾棄自己：「嘖，這種體質，真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