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諸事不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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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間」「小綠間」「綠間同學」

    頭破血流的那一刻，最初是感受不到痛的，綠間在被砸之前似有察覺地抬起頭來，花盆底正好碎在他額頭上，等到汩汩流出的血液完全擋住了他的視線，疼痛才後知後覺地襲來，他本能地想要摸一摸傷口的位置，桃井搶先一步拿手帕按住了他額頭上流血的部位，著急地叫青峰快點打電話叫救護車。

    現在已經是放學時間，校醫早下班了，算不下班看傷口的大小也顯然超過了校醫室的處理範疇，綠間由於血流得多頭越來越暈，模模糊糊的眼前漸漸浮現出一個畫面。

    ——玫粉發色的少女在帝光的櫻花樹下對他說：少年我觀你印堂發黑，三日之內必有血光之災啊。

    她這句話不像其他人與他開玩笑時的語氣，而是帶著一種透徹的，看透未來的譏諷感。

    現在距離她說這句話的時間，正好三天。

    言靈成真。

    雖然造成了這一局面的齊木奈緒並不開心。

    她纏了她弟半天還奉獻了一個咖啡布丁才求楠雄用千里眼幫她看了看到底綠間的血光之災到底是什麼。

    奈緒的言靈能力有一個特點，是實現方式是隨機的，消耗能力的多少也全憑事件自己的判斷，按照她以往的測算，一點點血光之災所消耗的能力大概兩三天可以補充回來，結果昨天不知道為啥一下子耗空了她攢了將近一個月的能力槽，再加上距離加成足夠讓綠間從二十六樓掉下來摔成肉餅了，所以她才這麼緊張，畢竟她只想給綠間一個教訓，又不想殺人。

    如今得知了綠間只是被花盆砸了一下，奈緒慶幸之餘卻還有點困惑不解。

    這不奇怪嗎？

    耗空了她一個月的能力才砸了他一下，她對言靈能力的應用已經很熟練了，言靈差不多能造成什麼效果她也基本上猜的差不離，這次簡直是消耗能力量和產生效果完全不符，可以打電話給消費者廳投訴了。

    [要求那麼多，有空想些有的沒的不如好好複習，都要考試的人了。]腦袋裡被敲入這句話時奈緒正抓心撓肝地攤在課本上，楠雄端著從她那裡敲詐來的咖啡布丁走過她身後。

    奈緒其實擁有能夠屏蔽楠雄讀心的技能，像她發帖那天只要她真不想叫他知道原因，他讀不到她那方面的心理活動，不過那也消耗她的言靈能力，現在她能力槽都空了，沒有多餘的能力消耗在她弟身上。

    楠雄說得對，她是快要考試的人了。

    她得攢點能力應付考試才行。

    重新介紹一下，齊木奈緒，帝光中學年6組的普通學生，前帝光籃球部正選灰崎祥吾的幼馴染，每次考試基本可以排進學年前二十，前提是，使用她的言靈能力。

    奈緒的課業基礎還是挺不錯的，可是帝光中學是東京的重點中學，不可能只考基礎題，每次卷子題目的順序都是從簡單到難，從基礎到超綱，奈緒不是天才也懶得那麼努力，所以基本上都依仗她的能力。

    考前背幾道難題的答案，使用能力讓卷子上出那幾道題，輕輕鬆鬆學年前二十到手，聽起來是好炫酷的人生。

    可惜她現在能力槽空了。

    所以她現在正在抱她弟大腿。

    「楠雄a夢，小楠，底迪，寶貝！」誰說她和她弟關係不好來著，叫國中二年級弟弟寶貝的姐姐有幾個呀，奈緒滑到楠雄腳下，「姐求你件事唄！」

    她不用多說，楠雄的讀心能力已經把她的內心彈幕讀得一清二楚：[讓我變成你的樣子替你去考試想都別想。]

    楠雄還比奈緒高一年級，楠雄都讀到了國三奈緒才讀到國二，這件事歸根結底還要從姐弟倆由幼兒園升入小學的過度說起，楠雄主觀上認為同時擁有超能力的姐弟在一個年級太過引人注目，所以使用超能力讓小學的入學檔案出了點問題，造成奈緒晚上學一年，換句話說奈緒比同班同學都大了一歲。

    這看起來好像也沒什麼影響，不過奈緒覺得自己長得這麼可卻讀到國二還沒人表白，都是楠雄無形之中讓她留了一級的鍋。

    最關鍵的是他讓她留級也算了，可能是因為小學時代他降低存在感的計劃還是失敗了，到了初中兩個人直接不在一個學校，她在學校再遇到什麼事都他都有足夠的理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請你吃咖啡布丁。」奈緒拿出殺手鐧，「去甜品店裡吃。」

    楠雄一臉「呵呵噠」地傳達自己的鄙視，奈緒咬牙加大了砝碼，「兩……啊不，三個。」

    楠雄的表情依舊沒變，不知道為什么爸爸媽媽只要不是太傷天害理的事求他只要給他買咖啡布丁，倒是面對奈緒，楠雄一直格外有原則。

    請求弟弟幫忙替考是不成了，奈緒無奈，只得趴回桌子上啃最不擅長的數學，如果不是確定她和楠雄是雙胞胎，奈緒都懷疑自己不是爸媽親生的，誰讓楠雄是個超能力者也罷了，他們的大哥還是個智商18的天才呢。

    想起自家大哥從高中跳級到劍橋還給楠雄製造了壓抑超能力裝置的輝煌經歷，奈緒越發確認自己才是這家裡位於食物鏈最底層的那個。

    她納悶了，為什麼她大哥都能做出抑制楠雄超能力的發卡和眼鏡，不能做點增強她超能力的裝置嗎？她都求了那麼多次，每一次大哥都以「小奈現在這樣好」「小奈想要什麼哥哥會幫小奈實現的不需要小奈使用言靈」之類的理由搪塞她。

    結果她還有一周考試，誰特麼來替她考啊！

    奈緒看數學看得一臉生無可戀，對比起來她弟可閒多了，雖然楠雄的學校也要考試，不過人家操心的是怎麼考中游，憑楠雄那個直通大宇宙資料庫的腦容量，隨便考考估計是個全校第一。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弟第二天沒有趕盡殺絕地讓她再遲到一天，早上七點準時把她叫起來，洗洗涮涮後昨晚熬到了十二點的奈緒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坐到了早餐桌前。

    她很困，可再困也得去上學呀，從媽媽手裡接過便當到坐到教室上課的過程她都困得神不守舍的，眼睛盯著課本上的字還在抖動……

    直到她前桌的芥川回身在他桌子上拍了一下，她才意識到之前的抖動是因為芥川在抖腿……靠，真特麼在抖啊！

    「芥川你行不行了，可憐我這清澈如水的剪水雙眸啊，都快被你抖瞎了。」奈緒抬起頭憤憤地說。

    「哎呀還看什麼書啊，你聽說了嗎，綠間真太郎，是你之前還問過我校籃球部的那個，昨天路過園藝部被突然掉下來的花盆砸了。」

    「啊！」奈緒裝模作樣地驚嘆了一聲，隨口問道，「嚴重嗎？」

    「據說縫了好多針，應該挺嚴重的吧。」芥川開始和她分享八卦，「關鍵不是他被砸，而是在他被砸之前，有人在學校論壇的一個帖子裡發布了他會有血光之災的預言。」

    「啊！」奈緒又驚嘆了一聲，她有點理解楠雄每天都要裝作普通人的難處了，像現在明明她是一切的罪魁禍首，還要裝作好奇的樣子和同學討論這件事，確實有難度，「好神奇！」

    「對了，我聽說赤司在找那個發帖人呢。」芥川繼續興致勃勃地說，「赤司你知道吧？」

    奈緒茫然地搖了搖頭，關注點還停留在他說找發帖人的那句話上。

    卻是這時候，一隻有力的大手扣住了她的肩膀，她一回頭看到了幾乎從來沒在早課上出席的灰崎。

    「齊木，你來一下。」灰崎跟要找她茬架似的拇指向後指了指門外。

    她和灰崎雖然是幼馴染，但灰崎只在沒別人在的時候才叫她奈緒，當著同學的面都只叫齊木，所以班裡同學只當他們是普通小學同學的關係，不管怎麼說，奈緒在其他同學眼裡還是個成績優異的好孩子，誰年幼時沒認識幾個人渣呢？

    奈緒對前面的芥川抱歉地一笑，為了不造成更大的轟動跟著灰崎出了教室的門。

    灰崎一直把她帶到教學樓頂的天台才停下來，也沒和她廢話，張口問：「綠間的事是你做的吧？」

    驚喜已經送完，該到賣人情的階段了，奈緒嘿嘿一笑：「喜歡朕給你打下的江山嗎？」

    誰知灰崎根本沒心情開玩笑，直朝她瞪眼睛：「你有毛病啊，動綠間幹嘛？」

    「誒？」奈緒一臉困惑，「不是他讓你退部的嗎？」

    「……」灰崎被她的天真搞得說不出話來。

    後來又同她解釋了半天，奈緒才意識到是自己搞錯人了，籃球部部長根本不是綠間，而是那個和她弟長得很像的赤司。

    「啊！」奈緒做恍然大悟狀，心道弟弟你算沒有超能力靠你這張臉都能日天日地。

    「啊個頭，」灰崎沒好氣，「赤司正在查那個發帖人，學校論壇是匿名的，但需要學號登錄才能發帖，你以為你跑得了？」

    奈緒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的確跑不了，可算自己是發帖人這點被揪出來也沒什麼啊，她是發個帖，綠間不是她砸的，花盆掉下來這事怎麼查都是意外，她怕什麼？

    「所以說你砸誰不好，非得去砸綠間。」灰崎差把她按在東京灣里讓她清醒清醒了，「綠間那人是個神棍，被砸那天他晨間占卜巨蟹座運勢第一，他還天天帶著幸運物，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他過去說巨蟹座運勢第一的時候那一天從來都特別走運，現在倒了這麼大的霉，他要篤定是你詛咒他，你說你的能力會不會暴露？」(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