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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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聽此，無悲無喜神色如常，只是眼眸中不經意間閃過的那絲黯然，仿佛在訴說另一段相似的悲傷，微微出神。

    長虹疾速，風馳電掣，二人架空長御飛躍峻岭崇山。

    「那裡有火光，我們潛下去」，老者突然沉聲道。

    聽到說話，男子一愣，接著欲言又止，稍顯慌亂。

    「哼！」，老者不滿冷聲，未待孫兒作出回答，手掌一按便御劍而下，驚的男子一個劣蹶。

    片刻之後，二人到了距離村落不遠處的梧桐嶺上。

    老者言語道：「好生安靜，此處必有妖異」。

    男子說：「爺爺，我們還是小心點為妙」。

    老者隨口答道，「嗯」。

    說完，便縱身掠至樹梢，凝神聚眼朝火光處望去。

    入目只見，零落的村屋安寂詭譎，人煙牲畜皆不見蹤跡，唯有村尾平坦的廣場上，一堆堆篝火隆隆乍響。

    仔細觀察數刻鐘，老者狐疑更重，但也隱約覺得前方無甚危險。因為以其修為和江湖經驗，不難判斷其中是否有險情。而且從始至終，老者都未感覺到任何煞氣或者血腥之氣存在。

    「你呆在這裡，我前去查看」，老者定下心思道，說完縱身潛行。

    「爺爺，你，小心」，看著老者背影，男子五味陳雜。

    不過十幾里的距離，老者駕風瞬息而至，臨到村口翩然而落。

    見四周無甚異樣，靈識氣息延伸鋪展，方圓數十米的風吹草動皆入腦海，隨即，一步步朝村內走去，步伐沉穩而緩慢。

    愈往進走，老者心思疑惑愈深，尋思道，「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人畜螻蟻不見一物？可這屋內，分明是有人長期居住的情形！看來，要想知道答案，需得去前面那火光處查詢」。

    思慮到這裡，老者加快步伐往目標地趕去。

    轉眼便到廣場之上，雙目望去，只見前方跳動的篝火中，烈火炙烤著騰騰食物，空氣中四處瀰漫著肉食烤焦的氣息，還有那地上離亂的酒罈和不遠處祠堂供奉的物品，無不在訴說先前此處發生了何事。

    「咦，那雕像是？」

    老者聚精看向祠堂中的神女雕像，頓了片刻又道：「原來是魔教餘孽」。

    聯繫前後幾番情形，老者擔憂的心思放下稍許，但心中的疑惑和期許卻更重，念道：「莫非有人捷足先登，奪了此處造化？」。

    想及其中可能性，顧不得其他，老者躍身而起，來到半空，周身識覺全開，掃向四處。

    「血腥氣，有人？就在那！」

    言即，老者飛身掠過祠堂，來到那處淪為一片廢墟的後院，入目只見滿地明晃晃新鮮白骨，以及三具孤零零的屍體，驚詫不已。

    「嘶，這傷口，凶煞之氣好重，手法竟殘忍如斯」，老者看著眼前女子胸口巨創，不禁感嘆道。

    如此又觀察片刻，才將目光轉到另外兩具屍體和周圍白骨之上。只見那一堆堆白骨光華透亮，「新鮮」至極，色澤形貌竟像極了剛剃剝乾淨的野獸骸骨，看的人陣陣發寒。

    就在這時，老者耳朵微動，突然察覺異樣，冷聲喝到，「！何人」。

    同時手掌暗中聚力待發，若有情況必定先發制人。

    「是我，爺爺」，一道青年男子的聲音響起。

    「你怎麼過來了，為什麼不用靈玉傳訊？」，老者略帶怒意的問道。

    「剛才跟您傳過了，爺爺，但一直沒得到您的回應，所以我有些擔心，就跟了過來」，男子稍帶些害怕的說到。

    老者聽孫兒如是說到，便暗中察看了一下隨身靈玉，發覺上面果真有數道裂紋，顯然已經損壞。而且眼見其神色擔憂，不由心暖稍許，緩和道：「以後不可這般冒失，我楊家就你一根獨苗，再也折損不起了」。

    聽老者突然如此說到，男子先是驚愕，接著心喜道：「是，爺爺，孫兒明白」。

    「嗯，既然來了，那就一起看看有什麼遺漏，這裡肯定埋藏著什麼詭異」，老者又道。

    「好的」，男子回答，說完才仔細看向周圍。

    「這，好兇殘的手段」，看到屈少秋夫婦二人屍體慘狀，男子噤聲道。

    「還有這屍骨，完全是活人生剝才有的樣子，爺爺」，男子繼續又道。

    「是啊！這種殘忍手段，聞所未聞啊，不過既然這村裡的其他人都淪為白骨，只有這三具死軀的肉身還算完好，那說明他們身上一定有價值存在」，老者回答。

    說完後，伸手一探，真元神識皆附著在女屍之上，仔細查看數刻皆無甚線索，然後轉而朝無頭男子的身子探去，還是相似的結果。

    「奇怪，莫非秘密是在那小孩的身上」，老者自言自語道。

    說完，便向男孩探去。

    「咦，竟然沒死，還有心跳？」，老者詫異。

    「什麼？爺爺，他沒死」，不遠處的男子聽老者言語，急忙問道，同時也上前探去。

    「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呢！」，老者疑惑，同時在心底，還生出一絲莫名的躁動，總覺得那裡不對。

    「他真的活著，爺爺」，男子欣喜道。

    「活著就活著，有什麼大不了的」，老者不悅說到，同時那種躁動之感愈發強烈。

    「究竟怎麼回事，我是遺漏什麼了嗎？」，老者心中念想。

    而一旁的男子見老者不搭理自己，也習以為常，自顧自的取出身上攜帶的丹藥，給屈無心服了下去，同時還用真力幫屈無心療傷。

    老者看著男子一番動作，莫名躁動更加，埋藏在心裡的恨意再次湧現，隱隱中甚至含有一絲煞氣。

    「小畜生，用的著你這麼好心，老子是來殺人尋寶的，不是來救人的，你是要救他是吧，老子現在就殺了他分屍，看看究竟有沒有秘密」，老者突然大發雷霆道，說完變要用掌拍碎屈無心。

    男子見老者動作，急忙將身下的屈無心抱住，護在自己懷裡，對那呼嘯而來的掌力豪不避閃。

    「嘭」，駭人一掌重重落在男子背上，五臟氣血翻騰之下，數口朱紅噴涌而出。

    「畜生，你是找死嗎？要不是老子留手，你就死了，你死沒關係，但你要讓我楊家絕後，老子是絕不會同意的」，老者怒極瘋癲，惡毒的對深受重傷的男子說到。

    「爺爺，不要殺他」，男子忍住傷痛，倔強道。

    「你！好，好，你還要護著他是吧！」，聽男子言語，老者原本平復些許的怒氣又生，正要再次揮掌，卻突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如果爹爹他在天有靈，絕對不會希望你變成這樣的」，卻是那男子用力嘶喊道。

    猛然聽此，老者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愕然，一絲清明，但怒極之氣尚存，於是掌勁一翻，忽然朝不遠處屈少秋夫婦的屍體揮去。

    「嘭，嘭」，兩聲爆裂驚起暗夜的波瀾，煙塵散盡，滿地肉糜。

    那，是屈無心的母親，屈少秋夫婦的血肉。

    他們，從此，再也不分彼此，永遠凝成一體。

    此際，星辰閃耀，大地通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