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個故事天下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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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一馬，飛馳在茫茫荒野上。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玄奘又恢復到了當年孤獨上路的情境，沒有夥伴，沒有徒弟，只有解救蒼生的大願支持著他繼續前進。獨力迎著風霜讓他的體魄更強壯，孤身面對危險厄難使他的意志更堅定。玄奘已經不是當年弱不禁風的俏和尚，一路的艱辛已磨練出了他更令人震懾的氣度。

    雖然他現在面對著一起場面宏大的斗歐事件，雖然對方殺氣騰騰的凶焰氣勢讓他一度退縮，但在信念的大力支持下，他堅持繼續穿行過去。

    「什麼人！」負責巡邊的嘍羅攔住了小心翼翼的玄奘。

    「貧僧只是過路的和尚，現欲往天竺。」玄奘恭敬地回答道。

    「現在是我們紅星幫和東星幫在談判，這條路被封三天！你繞路過吧！」那嘍羅眼望著天，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但千里範圍內只有這一條路啊。」玄奘無奈道。

    「繞路走！」嘍羅皺了下眉，顯然不滿和尚的羅嗦。

    「繞路會浪費貧僧大概一年的時間，是不是……」玄奘還是沒放棄，繼續商量著。

    但那嘍羅卻沒了和他胡扯下去的興趣，一把抽出了刀，架到了玄奘白淨的脖子上。

    「住手！」隨著一聲洪亮的喝聲，那嘍羅立刻放下了刀，束手恭敬地立到了一邊。

    來著是一個身高九尺的巨人，面紅須長，闊口鳳目，手持一丈大刀，威風凜凜。

    「高僧受驚了。」那巨人對著玄奘施了一禮，態度恭敬，氣度雍然，全不似強盜風範。

    「沒事，貧僧只想過路。望請准許。」玄奘知道機會來了，忙回禮道。

    「在下紅星關雲短，乃雲字輩堂主。特請高僧過去一趟。」巨人指了下遠處硝煙滾滾的戰場。

    「貧僧只是一個和尚，恐怕不方便去那紛爭之處吧。」玄奘借詞推脫道。

    「這是我兄長也是紅星幫主的命令，望高僧諒解，屈尊前往。」關雲短使了個眼色，那嘍羅便會意地將刀又掛到了玄奘的脖子上。

    「我們走吧。」關雲短依然彬彬有禮地做著請的姿勢。

    「那，那貧僧就勉強去一趟吧。」無奈下，玄奘只有被挾持到遠方的談判場。

    兩方人馬隊列整齊到分隔在鴻溝兩旁，各自均有萬餘人。人馬按騎、步、刀劍、弓四層隊列，現場一片肅靜，但內含殺機驚人。這哪裡是強盜幫會談判，分明是對壘打仗啊。

    中軍戰車內，安然而坐的正是紅星的老大，雙殘劍劉失德。但見其三十餘歲，面白無須，神情俊偉，體格異人，不愧是大幫的當家人。

    「你就是大唐的僧人？」劉失德斜著眼問道。

    「正是貧僧。」玄奘雙手合十恭敬地答道。

    「好。高僧請上坐。」劉失德讓出了一半椅子道。

    「不用了，貧僧體胖，怕擠了幫主。」玄奘忙推辭道。他知道凡在幫會萬不可和幫主同坐，那可是死罪。

    「高僧就別客氣了，上來！」

    在那嘍羅的挾持下，玄奘又不得不坐到了劉失德的身邊。

    「高僧，在下一直有一個困擾已久的問題，還望高僧不吝解答。」劉失德眯著眼，盯著前方的戰況道。

    「是何問題？」被刀架著，玄奘不答也得答。

    「佛家有云：蒼生平等。那為何天下有貧富之分，為何你可作傳道之人而他人不行，為何那東星要為了私利不惜發動戰爭。」

    「蒼生平等，在乎人心。」玄奘嘆了口氣道，「你是富貴，可要承受失去的危險，要用生命作為賭注。我是可以作為御弟傳道，但也要經歷千難萬劫，遠不如閒人的安逸。你和對岸的人刀兵相見也只不過為了一些虛華小利，你不會放棄這鏡花水月，對方也是必欲取之。於是人間疾苦隨即產生。人間並不公平，它只在命運的折射中才突顯另種意義的公平！」

    「欲由心生，人必苦之。高僧這就是你的答案？」劉失德微笑著道。

    「是，人間紛爭多擾，全在苦中卻不自知。以苦為樂，實悲之。苦之源頭乃欲，我取西經正是平人間不竭惡欲。」玄奘緩緩道。

    「說得好。但除了平欲，你還想除盡天下之魔吧。」劉失德指了下對岸凶神惡煞般的狂徒道，「除盡前方那些利慾薰心的人！」

    「魔由心生，妖除才可天下平和。這也是我的夙願。」

    「但，如果天下無魔了，那要神還有何用？」劉失德斜著眼問。

    玄奘不覺一愣，修行至今，他還從沒想過神魔的牽連。是啊，魔沒了，那要神有何用？

    「你不知道？那就去體驗一下吧！」劉失德隨手一揮，玄奘便感到一陣眩暈，隨之飛身摔落到鴻溝中間。

    玄奘踉蹌著從地上爬起，舉頭望去，哪還見劉失德影子，出現在他面前的竟是一個白衣如雪，白須飛逸的翩然老者。

    「你，你是天界的？」玄奘從他悠然的神態中已猜出了他的來歷不凡。

    「本座原始天尊。」發人震饋的名頭，使得玄奘怔在當場。

    「取經本就是上天的安排，為的是天下無爭。難道天尊要阻止貧僧？」玄奘漸漸有些明白這上天第一大仙的意圖。

    「無魔就無神！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隨著天下無魔，我們這些九天的神仙也會失去香火，失去存在的必要！所以，我不得不阻止你！」原始天尊幽然道，「逃出自己的命運，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不好嗎？你又為何如此執著！「

    「天下平和是佛神立世的根本，也是我輩的願望。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繼續下去！」玄奘傲然回道。

    「是嗎？這就沒辦法了。」原始天尊伸起了手，隨著一聲驚雷，萬千箭雨齊向玄奘身上落去。

    西方佛祖的救世活動可以消除天下惡魔，可以解救利慾至上的凡人，但也損害了天界的利益。作為天界的至高支柱，原始天尊必須阻止這場擾亂凡塵的取經任務。他用丫頭啟動了九曜法器，引玄奘進入幻城，然後利用他的佛法破解九曜的規則，使這千古第一神秘法器落到了原始天尊的手上。

    現在他就要用這法器永遠禁錮佛的傳人玄奘！使得取經大任無法完成。

    「人、神、魔的三者的並存本就是這世界存在的根本。而佛祖竟然要打破著平衡，玉帝身處九十九重天下，不敢違背佛的意思。但我卻不同！有了這千古神器，我要締造自己的法則！」在原始天尊的咆哮中，玄奘命到了盡頭！

    一道金光，攔住了所有的神箭，斷送了原始天尊錯誤的信念。

    「沒有老孫的批准，誰敢動我師傅一根頭髮！」閃亮登場的正是消失了好一陣子的悟空，那個自稱齊天大聖的猴子此時身著金甲金盔，威風不可阻擋地出現在了這鴻溝之內。

    「還有我們！」定然的呼聲間，扛著釘耙的八戒和一臉呆滯的老沙從悟空身後慢慢踱出。

    「你們竟然還活著。」原始天尊不可思異道，他知道沒人能在逆元的力量下生存，除非……

    「是我救了他們。」神情木然的丫頭出現在了原始天尊身後，她手中所持的正是原始仙石，那可以阻止逆元侵害的無上法寶。

    「丫頭，你連自己的幸福也不要了嗎？」原始天尊指著玄奘吼道。

    「能跟他在一起當然幸福。」丫頭脈脈含情地看著依然瀟灑的玄奘道，「但要用他的理想換取我自私的幸福，那我寧願不要。」

    「謝謝你！」玄奘真摯地望著風華迷人的丫頭，無限欣然道。

    「九曜法器在我手上，無論你們怎麼努力都無法改變自己被毀滅的命運！」原始天尊終於使用了那傳說中至高無上的法器，那可以毀天滅地的恐怖傳奇！

    半空中的大氣被一股巨力隔斷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洞，一個吸收萬物的黑洞！

    「金蟬子，如果有來世，我們依然有緣的話……」丫頭盈盈望著玄奘無限深情道。

    「我會將這緣分繼續下去！」玄奘的承諾，下輩子的承諾。

    握著手，兩人一起沖入了九曜的黑洞。他們要用原始仙石和無上的佛法化解這恐怖傳說。

    「我們不能讓師傅孤軍奮戰。」悟空回過頭道。

    「是！」八戒似乎也不再是以前那個怕死的小豬，扛著釘耙，兩人也跳入了黑洞。

    老沙緊緊盯著原始天尊，半晌才幽幽道：「師傅！「

    「不用叫我師傅。從你落凡後你我就沒了關係。現在你代表的是佛，我代表了天！」原始天尊將破天劍對準了依然木木的老沙。

    「沒有師傅，我老沙早就煙消雲散了。在這我給師傅磕頭了！」

    在神劍的揮舞下，在利器的破體之痛中，老沙堅持磕完了十個響頭。

    九曜的世界是混沌的，在原始力量的驅使下，猴子和豬都化為了人形。

    「九曜的中心就是師傅駐守的地方，你要在師傅被吞噬前打破九曜的法則。」帥氣瀟灑的朱少雲凝視著前方道。

    「那九曜法則是什麼？」悟空問。

    「不知道。我在這儘量拖延黑洞擴散的時間，你要小心。」朱少雲取出了自製的法器，儘量吸收著黑洞的能量。

    「總之，麻煩的事總是我的。」悟空搖了搖頭，縱身飛去。

    九曜就像是個調皮的孩子，誰也不知道他下個規則是什麼。所以悟空只有自求多福了。

    就在悟空茫然不知何往時，天際邊一陣熟悉的聲音留住了他匆忙的腳步。

    「悟空。我們來打個賭，好嗎？」巨大的身軀，滿是金光。

    是佛祖！佛祖竟然降臨在這個混沌的世界。

    「隨時歡迎！」悟空知道這同樣是逆元的幻境，但他的確想和佛祖再打一次賭，一次決定勝負的賭。

    「我賭你永遠贏不了他！」在佛祖手指所指處，出現了一隻全身閃著火光的猴子，一隻被仇恨吞噬了的猴子。

    「悟空，如果你贏了他。我就教你法術！」另一陣似曾相識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師傅！」悟空回頭竟看到了菩提老祖輕盈的身影！

    「法術？我早會了！」悟空想縱身上天，與那曾經的自己大打一場時，竟然發現自己已經騰不了雲了！

    「為什麼會這樣？」悟空發現隨身而帶的棒子也不見了，自己成了一個普通的凡人！一個完全沒有法力的凡人！

    「一個凡人？一個凡人想贏老孫我？」在火猴肆意的狂笑聲中，悟空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和無助。

    是啊，一個凡人，他能幹什麼？

    在天火的無情肆虐下，凡人只有顫抖哭泣。所有人都不會嘲笑凡人的懦弱，但他不是凡人，他是齊天大聖——孫悟空！

    即使是死，他也要贏這場賭博。

    面對著不可能，悟空迎了上去。

    黑洞外，老沙已經奄奄一息。在原始天尊無邊的力量下，他是顯得如此弱小和無能。終於，憑著耐打體質苦苦支撐的老沙再也無法承受重擊，翻倒在地，再不能站起來。

    「一切都結束了。取經之路到此為止！接下來平服塵世的事就交給天來辦！」原始天尊將劍毅然刺向了老沙的心臟。

    一切都結束了，在老沙轉生為不死鳥從地獄回來時，當肆虐的火猴與悟空合二為一時，當虛幻中佛祖徹底輸給齊天大聖時，一切都結束了！

    玄奘、悟空、八戒還有老沙逆轉的天的意思，將代表毀滅的九曜法器收服在了手裡。而痴迷法寶，痴迷權利的原始天尊則被徹底擊潰，消失在人間！

    「你要走嗎？」丫頭聲音微弱地問。

    「是。」玄奘沒有回頭，在他眼中映著的是不遠處天竺城樓的宏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