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坑深二米罰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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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世的沐嫣雖是正經文科女出身，卻沒有文科女應有的浪漫情懷，是個地地道道的女神經，不喜歡旅遊還是個死宅，雖在首都摸爬打滾多年卻是個連故宮都沒去過的鄉巴佬，自然也不會閒來無事來一鈔說走就走』的旅行，所以在穿越之前，她從不知古典園林為何樣，亦不知古人居住的地方到底有多大。

    雖在將軍居住已有一年之久，每每被派遣到別院做工，還是忍不住在心中吐槽將軍府人丁再旺不過百人，用得著住占地這麼大的府邸嗎？到底知不知道在首都擁有這麼大府邸所有權的話，那可就是土豪中的土豪，土豪中的戰鬥機。

    跟在春桃身後，沐嫣走得異常艱辛，且不說將軍府原本占地面積就大，那麼自認為審美『萌萌噠』、『棒棒噠』的設計師還把園中小路設計的蜿蜒有致，特有古典風韻的長廊一路延伸，入目是雕花窗欄，透著高貴典雅氣息，四周是百花齊放的絢爛之姿。

    對此，昨晚幾乎一夜沒合眼的沐嫣毫無欣賞之心，膝蓋也不知道撞出青腫沒有，困意加疼痛，使她走起路來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軟軟地使不上勁兒。

    終於走過長達半個小時的路程來到洗衣院門前，誰知還沒走進就聽見裡面傳來一種叫做罵街的聲音。「笨手笨腳！留你們這群飯桶何用！」

    沐嫣嚇得渾身一哆嗦，頓時睡意全無，現在的她只是一個身份卑微、毫無人身自由的三等丫鬟，可以算是府中下人中的下人，隨便一個丫鬟或者嬤嬤都可以對她甩臉色，指著鼻子罵。

    雖然並沒有見到本人，憑著超強的聲音識別能力，從記憶深處扒拉出相關記憶，能夠吼出這般氣壯山河的聲音，除了不知渣作者為了搞笑還是別有用心，竟然給一個龍套角色起了一個十分霸氣的名字——容嬤嬤。

    「沒關係的，容嬤嬤雖然為人凶了點，但是個賞罰分明的人，我們……進去吧……」春桃比沐嫣還害怕，卻佯裝鎮定地拉拉她的衣袖，強擠出一絲笑，而後前一步走進洗衣院。

    「好的，春桃姐姐。」沐嫣笑眯眯地回道，卻趁春桃轉身之際，東張西望確定附近沒人時，垮了垮肩，揉了揉腿，深吸一口氣，才邁著小碎步走進去。

    看到的是身著青灰色刺繡華服、看起來約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正單手掐腰，一臉兇巴巴表情地訓斥幾名十歲不到小女孩的情形。

    沒等沐嫣露出諂媚笑容，那名有著霸氣名字的容嬤嬤，犀利的眼神橫掃過來，接著是氣壯沙河的聲音。「你們兩個臭丫頭！還知道來！這都什麼時辰了！」

    沐嫣被聲音震得一愣一愣的，還未反應過來，春桃先一步福身行禮，溫婉的聲音掩飾不住的驚悸恐懼。「嬤嬤息怒，嬤嬤息怒。」

    沐嫣反應很快，立馬把原本用電子顯微鏡還能看到的節操扔掉，向左邊移了一步，學著春桃的樣子，福身行禮，戰戰兢兢，誠惶誠恐。

    心下卻知道容嬤嬤才不會簡單地放過她們。

    果然，如沐嫣所料，即使認錯的態度再恭敬、虔誠，位高一級壓死人，想要找個罰你的理由不過分分鐘的事。隨著容嬤嬤露出《還珠格格》劇中猙獰老道的惡毒微笑，沐嫣與春桃就被『法外開恩』地在地上跪了一個上午。

    洗衣院占地面積並不大，在將軍府眾多的庭院中算小的，院子內除去四棵古樹外也沒有其餘裝飾，橫七豎八拉著幾條拇指粗的麻繩，上面掛著各式各樣的衣服，正往下吧唧吧唧地滴著水。

    此時正值早秋時節，天氣還是很冷的，陣陣涼風吹過，掛在麻繩上衣服的水滴，落在身上不覺令人牙齒打顫。

    沐嫣跪的雙腿發麻，好在早有心理準備，提前站在泥土鬆軟的乾燥地面上，罰跪後可免膝蓋遭罪，趁著容嬤嬤轉身之際，扯扯一旁春桃的衣衫，對著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往這邊點。

    到底是半大的孩子，春桃雖然膽子小，跪在滴水成流、濕漉漉的地面上，素色的裙擺被污水浸濕，小腿處涼颼颼的，刺骨的冷，抬頭水靈的眸子偷偷看了容嬤嬤一眼，見她又在責罵另一名洗衣丫鬟無暇顧及自己，小心地挪動膝蓋，來到女孩身邊，與她挨著罰跪。

    作為菜鳥小編，沐嫣喜歡看宮鬥文多於宅斗，但對於山鬼若那篇在她完全是毫無節操的狗血宅鬥文，還是很感興趣的，只可惜她並沒有看完，不知後續到底會發生什麼，文中並沒有出現一名叫做沐嫣的丫鬟，也不知道自己的到來會不會給這個亂七八糟的世界帶來一點點的蝴蝶效應，亦或者本身就是個炮灰路人甲。

    想到這裡，沐嫣抬眸瞄了一眼身形高大魁梧的容嬤嬤，不巧剛好與她四目相對，嚇得魂兒掉了三個，連忙扯扯嘴角露出可憐巴巴的笑，眨眨眼睛強擠出一絲淚花。

    原文中的容嬤嬤是大夫人余氏的奶娘，余氏嫁給凌奈，作為隨嫁人員，容嬤嬤理所當然地住進將軍府。不同於二夫人張氏的父親為朝廷官員，余氏出身商人之家，據說其父親是王朝首富，跺跺腳整個王朝也得跟著抖三抖，這要放在現代身份無疑相當於福布斯財富榜的狀元。

    只是有著顯赫身份的余氏卻是個有著家族遺傳病的病秧子，在生下同樣患病的二少爺後，身體每況日下，平日裡極少出門，雖為正室卻沒有精力執掌將軍府，實則皆由二夫人張氏代為管理。

    張氏何許人也，原文中關於她的劇情不少，簡單地總結起來就是『棋琴書畫，樣樣精通』、『上得天堂，下得廚房』的完美女人，之所以為偏房只是因為其身份為庶女，畢竟這是古代，再有才也得看出身。

    嫁到將軍府後，很快在眾夫人間脫穎而出，深得凌奈寵愛，又在第二年喜得千金，三小姐雖為女兒身，小小年紀已經表現出敢闖敢沖的江湖兒女性格，深得凌奈心。

    那麼關係捋清，也就知道容嬤嬤今天為何像吃錯藥一般脾氣這麼大，原因無他，只是替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說到底還算是耿直的忠僕，只是結局不太好。

    「長了這麼一張丑顏，也好意思笑！」只是一瞬，容嬤嬤已經來到沐嫣身前，伸出手指用力戳了戳額頭。

    「嬤嬤息怒，嬤嬤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從遙遠現代穿越而來的沐嫣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句話的含義，當即抿了唇角，一邊驚慌躲避□□額角的手指，一邊用奶聲奶氣的聲音喊道。

    「不敢什麼？」容嬤嬤並非討厭沐嫣，相反覺得二夫人身邊的丫鬟屬年齡最小的沐嫣幹活最勤奮溫順，可惜長了一張丑顏恐怕要終老在將軍府了。

    「再也不敢笑了。」沐嫣並不知道自己正被人同情著，眨眨眼睛，眼底水霧瑩潤就要哭出來。

    容嬤嬤冷哼一聲，也許是訓人訓累了，也懶得為難她，看了看天色，已快到正午，揮揮衣袖，冷厲的聲音夾著怒氣。「你們兩個可知罪？」

    沐嫣很想說『不知』，可惜在這個世界，尊嚴與誠實不頂用，當即與春桃一同小聲回答。「知罪知罪，下回再也不敢了。」

    容嬤嬤瞟了一眼戰戰兢兢的沐嫣，細碎的青絲垂在臉頰，因為低首垂眸，恰好擋住額前一塊不規則的紅印。古有云：額頭帶紅印者，是乃大凶之兆。若不是小姑娘勤奮溫順，在這將軍府中可不好立足。

    「這次就饒了你們，還不趕快去幹活！干不完不許吃飯！」

    「是！」沐嫣動作迅速地從地上爬起來，生怕容嬤嬤後悔，不想跪的時間太長，膝蓋一軟險些再次跪倒在地，好在春桃上前扶住她，二人快走幾步來到同寢丫鬟身邊，也顧不上拍掉膝蓋的灰塵，蹲下身子進入幹活模式。

    一名死宅文科妹子穿越到古代，科技倒退上千年，光學習就花費很長一段時間，第一回被派遣洗衣院做工時，在現代用慣了自來水，穿越而來便只用過河水，沐嫣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從兩米深的井裡打來水，後來才記起初中的歷史課本上好像有一種叫做滑輪的東西，在春桃的多次教導下，終於學會了使用麻繩與木質滑輪配合使用打水來。

    瘦瘦小小的手指攢緊麻繩，半桶水搖搖晃晃上來，沐嫣與春桃二人一同使勁兒才勉強提起，倒進足以坐進兩個人的木盆里，不過剛漫過低端，不得不咬牙繼續打水，直到木盆里的水過半，才停下。

    容嬤嬤雖然喜歡假公進私地懲罰二夫人的丫鬟，但在工作量的分配上是十分合理的，院內總共十名女孩，八名三等丫鬟兩名二等丫鬟。沐嫣、春桃、靈秀、喜兒四人歸二等丫鬟小翠管，被分配下來的活五人平攤，按照品階二等丫鬟小翠會偷懶少干一點兒，其餘四人相應多干。

    可是，等到沐嫣與春桃整理好屬於自己的工量時，喜兒突然站起來，抱了一沓原本屬於小翠工量的衣服遞給她，「沐嫣，你不是能幹嗎？幫小翠姐姐把這些也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