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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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衛軍的衝鋒如鋼鐵洪流，北蠻在氣勢上早已被震懾，更是無力抵抗。在極短的時間裡，近衛軍就徹底攪亂了蠻族的防禦，沖入敵群，殺得北蠻屍橫遍野，被迫退上山崗，才暫時藉助地勢勉強讓騎兵的腳步停止下來。

    蠻族雖然還有大量的人員可以戰鬥，但是它們個個心驚膽顫，躲在高山崗上畏縮不前，近衛軍雖然人數遠低於敵人，反而氣勢如虹，壓迫地蠻族不敢應戰。

    瑪爾斯眼見北蠻已被壓制，立即命令暴風和雷霆騎士團繼續清繳余敵，他親率雄獅騎士團的三千將士，向黑暗城堡衝去。

    近衛軍出現的戰場上，除了格雷恩和萊利克等少數幾個人，大家都沒有想到。他們牽制和消滅三萬蠻族的援軍，大大地緩解了戰場上的形勢。本來逼不得已的出擊，變成了後顧無憂的，他可以審度危急，全力出擊，消滅野蠻人。

    黑暗城堡的城牆下，雙方的激戰慘烈無比，數萬人擁擠在城門前狹小的地域，死者累累，血可漂屍，分不清慘叫聲來自敵人還在自己。刀劍折彎，以牙應敵。斷臂殘肢，性命相博。

    萊利克和圖爾賴的士兵也傷亡慘重，剩餘的戰士們也個個帶傷，幾乎無力再向前推進。兩人共戰巨力王多時，猛聽到圖爾賴大吼一聲，鐵棍正掃中敵酋腳踝。巨力王慘叫一聲，扔掉手中的鐵錘和盾牌倒地翻滾。圖爾賴跳上去想將他一棍砸死，狼族的戰士蜂擁而上把首領搶了回去。萊利克趁機帶領人馬衝殺上去，衝散了面前的敵人，也朝著城門方向邊戰邊進。

    黑森林軍團的戰況也膠著無比。賽爾力戰巨力王，一時難以得手。巨力王也是焦躁暴戾，以僅次於狼王倫德的勇士，竟然被區區人類的勇士所阻，又氣又羞，更加狂暴，手中的長刀又疾又狠，恨不得刀刀將對手砍成兩段。

    賽爾牙關緊咬，髮辮狂舞，巨斧象狂風暴雨，怒吼連連，將巨力將軍逼退數步。忽聽戰士們高呼，戰場上傳來熟悉的聲音。

    「賽爾，我來了！」

    賽爾聽到多蘭赫爾王子的聲音，心中豪氣噴發，猛聽得利箭破空，巨力王長刀格擋。「叮噹」一聲，白羽箭以射落它頭上的鐵盔。巨力王嚇得亡魂喪膽，賽爾乘勢以劈山之力將巨力王大腿砍斷，又乘勢一斧將它頭顱砍落。

    狼族驚呼不斷，賽爾抬頭望去，格雷恩正手挽精靈寶弓飛馳而過。賽爾來不及和他說話，也顧不上看多蘭赫爾一眼。

    近衛軍在山腳下和北蠻大戰。蠻族是來撈取勝利的果實，卻被近衛軍狠狠地教訓。近衛軍最老的戰士，率領暴風騎士團沖小山腳，把北蠻驅趕到山頂，三千將士在衝上山頂的戰鬥中，死傷累累，身邊所剩不過幾百人。菲洛團長也渾身是傷，體力不支。

    北蠻的首領已經不敢和近衛軍戰鬥。重騎兵的衝擊徹底粉碎了敵人的鬥志，僅僅一個夜晚和黎明的交換，它們已經後悔來到野蠻之地，數千北蠻被近衛軍追趕到懸崖邊上，已經無路可逃，只有拼死一戰。菲洛眼見敵人又衝上來，他仰天大笑，突然奮馬揚鞭，不避刀劍，奮不顧身，直衝入蠻族群中，瞬間渾身是傷，血流如注，雙眼被血水遮蓋，看不清衝鋒的道路。

    但是他依然大笑，揮舞長劍向前沖。數百名暴風騎士團的戰士也已無力再戰，可是卻絕不會放過眼前的野蠻人。他們聽到菲洛團長的呼聲，瞬間明了了他的心意。近衛軍的戰馬排成縱線，全都不顧生死，向著深淵衝鋒。

    山頂的數千北蠻擁擠在一塊小小的平地上，雖然人數遠遠超過了近衛軍的殘兵，但是在馬蹄踩踏衝撞下，無不驚叫著向後敗退。明知身後就是深不可測的懸崖，卻擠成一團，被裹挾著推搡著，紛紛掉落懸崖。沖在最前面的菲洛團長也收勢不及，他最後的一衝帶著三五個蠻族戰士，一起掉下了深淵。蠻族的慘叫聲中，他扔掉手中的劍，張開雙臂，為這勝利而大笑。

    三萬多北蠻一戰過後，只剩下了不到五千還能戰鬥的戰士，近衛軍雄獅騎士團更是剩下不到三百人。波魯斯的雷霆騎士團馳騁在後，圍剿潰逃的北蠻。但他們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格雷恩和諸王率領的生力軍更是勢不可擋，他騎在馬上，橫衝直撞，野蠻人根本無法抵擋。本已精疲力盡的狼族眼看最後的援軍已經覆滅，支撐狼們戰鬥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它們為了逃脫性命，全都掉頭逃竄，想逃回黑暗城堡，藉助高大城牆的庇佑，保存最後的可恥的血脈。

    但是城門前特林維爾和阿卡阿卡正大開殺戒。圖爾賴和萊利克等人也率領戰士們，追趕敵人敗逃的後塵。羅阿洛德軍團和阿波多利軍團也擊破了一直糾纏在一起的野蠻人，向前大踏步地追擊。

    野蠻人各自混戰，向前無法抵抗，想退回城堡也無路可退。加上近衛軍重騎兵的衝擊，狼族大軍潰不成軍，數萬人馬在黑暗城堡前展開最後的大戰。

    戰場上的野蠻人想逃回城堡，黑暗城堡里的野蠻人卻眼見今日是狼族千百年來從未遭遇過的滅亡之日，即使倫德大王親自出城一戰，也無法挽回局勢，已經有很多見大事不妙，從城門逃出，想乘著混亂之機，從山谷口逃出黑暗山谷。

    黑森林軍團在賽爾的率領下正四處追殺逃竄的野蠻人。經過漫長的戰鬥，人人抱著必死的決心，現在野蠻人潰逃了，戰士們渾身都充滿了力量。一支狼族的大隊人馬慌不擇路，正迎頭撞上賽爾。

    斯利加德的石靈戰士勇猛善戰，甲冑厚重，野蠻人抵敵不住，四散奔逃，避之不及。斯利加德一路直衝到城牆下，魔狼族的巨力王怒氣沖沖，手舉砍刀盾牌，迎面攔住了石靈王子。

    巨力王身大力沉，正是斯利德加的好對手。可是狼族戰士卻遇石靈而心驚，一觸即潰，巨力王與斯利德加惡鬥一場，已是堅持不住，耳聽著狼族戰士或死或逃，更加心怯力泄，來不及逃走，被石靈王子一矛當胸刺死。狼族戰士四散奔逃，斯利德加剛抽出長矛，身邊的戰士們紛紛驚叫。

    「殿下，小心。」

    偷襲的箭從身後射來，又疾又猛，劃破風聲。石靈王子來不及轉身，驚叫聲中，奧特里手疾眼快，衝上去用盾擋住了致命的一箭。那支不知哪裡射出的箭力氣如此之大，連年輕健壯的石靈戰士奧特里手中的盾也被震得一晃。又有幾個石靈戰士舉著盾牌圍擋在石靈王子的周圍，警惕地保衛著他。

    可是，年輕氣盛的石靈王子卻覺得受到了侮辱。狼族的箭又怎麼能傷得了他！他憤怒地推開了他的衛士，順著來箭的方向衝過去。

    他只邁出了一步，一道寒光直飛過來，可是卻不是朝著他射來的。戰場上聲震於野，雜亂紛紛，石靈衝殺在前，又要保護王子。只聽一聲慘叫，原來是奧特裡面上中箭，仰天摔倒。聽到塔羅娜多的驚叫聲，斯利德加不由一愣，腳步遲緩，他附身想去攙扶倒地的奧特里，又是一聲響箭，正射中他的左腿，他一個踉蹌也摔倒在奧特里的身邊。

    石靈戰士一陣大亂，紛紛衝上去把他們圍在中間，用盾保護起來。幾個石靈戰士想把他們攙扶起來，可是奧特里已經箭穿左眼，血流滿地。斯利德加腿上的箭也穿透了腿，眾石靈扶起他圍在中間。塔羅娜多還不知道弟弟已經戰死，可她還沒來及衝到跟前，突然聽到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

    石靈把王子保衛地嚴密，想知道那巨響來自哪裡。可是，戰場上驚叫聲響成了一片，人喊馬嘶，卻掩不住山崩地陷的聲響奔騰而來。塔羅娜多突然聲嘶力竭地大喊著：「快躲開！」

    狼族將要徹底失去野蠻之地，最後的殘忍手段也放了出來，緊靠城牆的石山被魔狼族改造成了抵抗所有入侵者的最後的陷阱。當整座石山崩塌，連帶著黑暗城堡的半座城牆也倒塌了，石靈大驚失色，拖著斯利德加就跑。可是根本跑不過傾瀉而下的巨石，塔羅娜多眼睜睜看著石靈王子和眾多的石靈被掩埋在亂石堆下。塔羅娜慘叫一聲，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隨著黑暗城堡城牆的坍塌，數不清的狼族戰士們被波及，也被埋在倒塌的城牆和山石下。連最後的庇護之地也要喪失了，全都如喪家之犬。

    狼王終於按捺不住。它的士兵像被寒冰被陽光照射，勇氣全無。它怒吼著，拎著大錘，親自上陣。狼王的加入，讓戰局起了很大變化。狼族戰士受到鼓舞，而且它們也意識到，它們的末日就要到了。它們將從此失去腳下這片土地。所有陽光照射到的地方，將不再有它們立足之地。它們暫時拋開了恐懼，在狼王的帶領下，糾集起最後的勇氣，抵擋著光明的力量。

    而跟隨狼王倫德衝出城堡的一支馬隊也夾雜在狼族戰士中拼命逃竄，可是它們慌不擇路，迎面正撞上賽爾和黑森林軍團。

    賽爾正揮斧大戰，砍倒了幾個狼族戰士，他只是眼角一瞥，一匹逃走的馬匹就引起了他的注意。馬上的人渾身裹在烏黑的鐵甲下，可是身形瘦弱矮小。賽爾心中一動，大喝一聲，聲如洪鐘。

    「站住！」

    狼族逃走的洪流沒有絲毫停息，馬上那人聽到賽爾的怒吼，不禁渾身顫抖，在馬上一回頭，離得老遠賽爾就看到那雙驚恐眼睛，那眼神惡毒無比。馬背上的那個人一扭頭正看到滿腔怒火的賽爾，嚇得差點兒掉下馬去。他抬手捂住雙眼，伏在馬背上奪命而逃。

    賽爾大吼一聲：「埃吉爾，你往哪兒逃！」

    他的聲音震動山谷，黑森林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埃吉爾」的名字，全都如雷轟耳，全都把目光投向潰逃的狼族馬隊。馬背上的人嚇得亡魂喪膽，拼命地快馬加鞭。

    賽爾一甩頭，緊追幾步，一揚手，手中的巨斧脫手而出，飛轉著飛向那條毒蛇。一道寒光追上奔馬，將馬尾砍成兩段，馬兒血濺腸流，一聲悲鳴，栽倒在地，把馬上的人狠狠地摔在地上。

    那人被摔的氣息梗阻，卻無法站起身來。賽爾大踏步趕上，一把打去頭上的帽子，揪住他的頭髮拉起來一看，果然是咖拉德加的公敵和叛徒，毒蛇埃吉爾。

    賽爾仰天長嘯，一手提起巨斧，一手拉著埃吉爾的頭髮回身就走。埃吉爾嚇得嚎啕大哭，可是在賽爾的掌控下卻毫無反抗之力，只能哭嚎著，彎著腰，涕淚橫流，一步一跌被拉扯著向一座小山丘走去。

    跟隨的狼族戰士見埃吉爾被抓走，拼命追上來想把他奪回去，即使奪不回去，也不能任他被人搶走。頓時亂箭齊發，賽爾一手揮斧撥箭，他既立誓要手刃仇人，就決不能讓埃吉爾死在亂箭之下。毒蛇身上毫髮無傷，賽爾卻身中數箭，頓時血流如注。

    多蘭赫爾早就領著人也沖了過來，數十面木盾為賽爾和毒蛇擋去流箭。

    「賽爾，有我們擋著，你快走！」

    賽爾咬著牙頭也不回拉著毒蛇繼續向前走。所有的人都在往前沖，只有頂天立地的賽爾手挽著咖拉德加的叛徒向著走。可是，沒有人去嘲笑他。所有的戰士都衝到他身邊，為他擋去流箭，殺退涌過來的野蠻人。

    賽爾只覺得眼前有些發黑，身上的箭傷流血汩汩，腳步沉重。蠻王力大無窮，帶領的又是狼族最精銳的猛士。雖然困獸猶鬥，臨死前的掙扎也是可怕的。阿波多利軍團的老將軍圖汗與狼王力戰而死。

    埃吉爾一路嚎哭，跌跌撞撞，狼王也聽到了他的嚎哭，看到了他被最仇恨的敵人像拖一條死狗般拖上了一座小土坡。倫德大王指揮所有的狼族戰士全力衝擊土坡，想把埃吉爾從仇人的手中奪回來。

    殘餘的狼族戰士還有數萬之眾，當它們被狼王的勇力鼓舞裹挾，全都瘋狂地湧向賽爾和埃吉爾。

    格雷恩和特林維爾他們也早發現了狼王在瘋狂地圍攻賽爾，黑森林的士兵也都參加了土坡的阻截。野蠻人把土坡圍的水泄不通，黑森林的士兵拼死抵擋。眼看賽爾身處險境，特林維爾、阿卡阿卡和阿波多利軍團也從外面圍住了圍攻土坡的狼族。

    近衛軍的戰鬥力是狼族無力承受的。瑪爾斯帶領的雄獅騎士團早就沖入了城堡。格雷恩掃清了城門外的野蠻人，等他趕到時，正看到數百名近衛軍正堵住了城堡的大門，他們人人帶傷，血染征袍。

    聽到格雷恩的馬蹄聲，他們扭過頭，格雷恩一眼就認出了他們。

    「達格西」

    「格雷恩隊長！」

    達格西左腿重傷，無力行走，全憑著兩人的攙扶，可是，流血犧牲不眨眼的近衛軍戰士，看到他卻在流淚。

    格雷恩飛奔下馬，那些近衛軍的戰士全都痛哭失聲。

    「達格西，你們怎麼在這裡？明格斯團長在哪裡呢？」

    「菲洛團長已經戰死了。」格雷恩的心中一陣酸楚。「維拉克斯團長也」戰士們的哭聲更大了。

    「達格西，瑪爾斯王子現在在哪裡？」

    達格西哭著用手指著說：「軍團長已經帶著人衝進城去了。格雷恩隊長，你快去幫幫軍團長吧。」

    城堡里殺聲震天，還在激戰。現在，阿波多利的王子的安危牽著所有阿波多利人的心。他大聲說道：「達格西，你和戰士們放心吧。阿波多利的王子自有阿波多利人來守護。」他帶頭也衝進了城門。近衛軍戰士望著衝進黑暗城堡的格雷恩隊長，全都熱淚盈眶。

    賽爾一登上土坡，一腳把埃吉爾踢到在地，不顧土坡下廝殺熾熱，死屍成堆。埃吉爾一路拖拉，長跑破爛，臉上身上劃痕道道，已經少了半條命，又被賽爾狠命一踢，禁不住慘叫連聲。賽爾臉色陰沉，毫無憐憫之心。

    賽爾一手提起仇人，狠狠地向下一敦，埃吉爾雙膝被按，「咔嚓」聲響，腿骨斷裂，刺破肌膚。埃吉爾吭都沒吭一聲就昏死過去。賽爾手上使勁兒，腳下不停，順腳踢起地上的兩把長矛隨手就刺進了他的雙肩，矛尖透過仇人的身體，又深深地扎入土中。毒蛇搖搖欲墜，卻被兩把長矛死死釘在地上。

    賽爾殘忍地對待仇敵，咖拉德加的戰士們卻不覺得殘忍。埃吉爾為害國家，出賣先王，咖拉德加的戰士人人切齒，看到賽爾懲處叛徒，更是人心大快。

    毒蛇的慘叫聲在戰場上聲若遊絲，聽到的人卻無不如墜寒冰。圍攻土坡的狼族戰士們在狼王的催逼下，還在想著衝上土坡，把飽受摧殘的毒蛇搶回去。

    戰鬥到了最激烈的時候，數萬狼族和東征大軍在土坡周圍展開激烈的戰鬥。一層層，一片片，黑森林的士兵占據著土坡，狼族大軍包圍了黑森林軍團，特林維爾他們率領著戰士們又包圍了狼王倫德，而戰場上所有的野蠻人見到狼王陷入重圍，也從四面圍了上來。

    毒蛇埃吉爾緩緩醒來，已是氣息奄奄，但是賽爾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

    戰士們在拼命阻擋野蠻人想衝上土坡的企圖，戰士們在犧牲，在流血。可是他們絕不會讓叛徒從他們手中逃走。

    多蘭赫爾從咖拉德加戰士們的吶喊聲中得知毒蛇已經落網，可是，他也被野蠻人阻擋在重圍之外，衝殺不進。賽爾箭傷沉重，可是他渾然不覺。看著眼前的毒蛇流血哭嚎，死去活來，想起卡地利城戰死的先王的音容，不由熱淚橫流。

    復仇的火焰在他的胸中燃燒，毒蛇的雙眼血紅，口角流血，連最輕微的呻吟都無法發出。賽爾仰天長嘯，只一斧就砍掉了它的腦袋，隨著頸腔污血噴涌，戰士們全都眼含熱淚，山呼萬歲。

    仇人頭顱落地，賽爾心愿得償。他一咬牙拔去身上的箭，頓時血流如注，再也堅持不住，重重地摔倒在地。咖拉德加的戰士們衝上土坡，把他圍在中間，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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