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走過曾經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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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的時間，雛鳥學會了飛翔。

    這個時間裡，有關於輝瀑城、聖山被襲擊的事情已經演變的越來越烈，雖說起來皇帝只是受驚過度病倒，二皇子主持國事，但是襲擊者的身份終究是要給貴族和平民一個交代，當然皇室的臉面也尤為重要。

    起先的調查，並沒有得到什麼像樣的結果，當晚看見過襲擊者面容的人，依照魔法畫像排查了整個大陸所有的種族，一一排查。

    這種時候，北大陸就算與皇室不對付的族群也不敢隨意拒絕對方的調查團，畢竟襲擊帝京那是誰也擔不起的責任，二皇子伊圖尼調查未果後，便是安撫，繼續派人往下接著查，如今他已是北方之國唯一繼承人，但這種事終究要拿出繼承人的精明和幹練，讓不服者閉上嘴。

    有關那天襲擊者的能力，這邊也開始做出評估，特別是正面攻擊輝瀑城展露出的實力，帝國事務部對此不敢輕易下定論，這種人要如何去對付，事務部部長有過一些想法，但最後都被推翻，感到從未有過的棘手，他比其他人要知道一些東西，那晚城外的戰鬥，這位部長其實有過偷偷的觀測，然而從窺探的魔法水晶里，看到的只是片刻的白光，水晶球便是嘭的一聲炸成粉末。

    這種超強度的戰鬥濺放出的餘波，都是他們難以觸及的，委實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著手，半個月都沒有任何進展，自然也被那位升為儲君的二皇子訓斥了幾次，實在感到委屈，卻又不能說，連他都沒有辦法云云之類的話，不然這位置怕是會被將來登基的皇子給罷免掉。

    當然，在下半個月，出現了一些轉機，外出調查團傳回的消息里，有人發現了一撥與那晚襲擊者很像的外貌，不是同伴也是族人，提議可以先從他們入手。

    這位事務部部長帶著這份消息，匆匆進了皇宮，見到了坐在王座之上，已經手握權柄的皇子，報告了他的收穫。

    「訊息里，同樣也說道關於這批人當中，還有異樣發色、膚色的人與他們一起，不過後來這批人相繼分成數批，去往了不同的城市，但從檢測對方行動的軌跡隱約能看出，他們在朝南方國度過去。」

    「所以你的建議呢？我親愛的部長。」伊圖尼雖然身著皇子袍服，手中卻輕輕搖動著代表皇權的權杖。

    「殿……陛下，集結軍隊，悄然南下，這批人肯定會和那晚襲擊皇城的兇手匯合，那晚是我們沒有做好準備，這一次會讓他感受到北方之國是如何以武統治兩塊大陸的。」

    伊圖尼聽到轉口的稱呼，微微閉上眼，嘴角輕輕勾了勾，沒有說話，大抵也是盤算，坐上這個位置，他必須要證明，自己有超過兄長和弟弟的實力，再不濟也要有對等的能力。

    抓住，或者殺死那晚的襲擊者，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久，他睜開眼睛。

    「同意。」

    聲音豪邁，迴蕩大殿之中，傳出殿門進入屹立的守衛耳中，順著方向延伸去明媚的天空，穿過遊走的白雲，俯瞰下方青綠富饒的平原，遠方依稀能見一條蜿蜒的山脈，在天光里勃發生命的痕跡。

    這條山脈將整塊大陸隔斷成了南北兩邊。

    天氣也逐漸陰沉下來，山脈北面關隘城市，卡密希爾，有著十萬計的人生活在這裡，不同膚色、身形的人過著比南面更好的生活，悠閒的時光里，他們對於危險並不敏感，對於外來者，也並不感到好奇。

    陰沉而悶熱的天氣，一場大雨正在醞釀。

    熱鬧的街市上，戴維帶著cia的七八名能力者，從北方那座輝瀑城離開後，又過了幾天，便是和通勤局的人分道揚鑣，商議在南方匯合後，便開始分隊行動，沿途觀察著異界城市的防禦、軍事、人民生活，細節上也幾乎一一著手記錄下來。

    因為仗著這裡多種族的特性，只是簡單的做了一些掩蓋外貌，當然一路南下，也遭遇被城市守軍盤問的事，一來不會說這裡的言語，二來他們並沒有北方之國通行的憑證，只得殺出城，發現這裡的士兵狀態，除了依靠外在的銘文技術外，並沒有多少作戰的經驗和鬥志。

    「這裡真是一個好地方啊，可惜不會說這裡的話，不然還能多了解一些這個世界的情況。」

    戴維穿著郊外搶來的異界衣服，輕聲與同伴說著話，拿起街邊攤位上一顆紅撲撲的果實，外表透明的果皮內，能清晰的看見晶瑩可口的果汁和些許種子粒。

    他吃過這種果實，那種酸甜的觸感仿佛現在都還在刺激味蕾。

    「不知道能不能在米利堅的國土上種植，又不知道種植出來的果實會和這裡一樣可口嗎？」

    說著笑了笑，在商販嘰里咕嚕的話語聲里，放回到原位，繼續朝前走：「不過，肯定和這裡的味道不一樣，要是娜塔莉博士的天堂之門技術能成熟…..或許，不久的將來，我們能在米利堅也能吃到原汁原味的這種異界水果。」

    跟著後面的幾人對視一眼，隨即笑了出來。

    「下一站，應該還是要南下，剛剛看了，有道路可以通往南方的森林，外面還有一處大集市。」

    戴維看到前方街口，一隊卡密希爾守軍正朝這邊過來，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通勤局的人正在做什麼…..希望想的，和我們不一樣。」

    轉過身，揮手：「這裡交給你們了，按計劃引起混亂，然後出城…..」又補充了一句：「真討厭這種計劃。」

    熱鬧喧譁的長街，片刻後，混亂引起了人的尖叫衝上城市上方，陰沉的積雲轟的一下，響起雷聲，滾滾而過。

    噼啪的雨點落下地面，有的落在茂密的森林，密集的樹木之間，陰暗的視野間依稀能見火光燃燒。

    噼噼啪啪的雨點落在樹葉，順著葉絡聚集葉尖落下來，幾名通勤局的能力者煮起了晚飯，一塊被挖開的岩石架在火上，飄蕩采來的野菜、蘑菇正在沸騰的水中翻滾，傳出一絲清淡的香味。

    電蟒剝去壓縮餅乾的包裝，然後丟進湯水裡，看著火焰一陣，轉頭對身邊的同伴說道：「該去叫老李還有其他人回來吃飯了，再不趕路，就追不上虛刀他們。」

    「嗯，這就去。」有人起身離開，轉去背靠的山坡林野。

    竊竊私語的交談之中，犬女坐在不遠一顆大樹下，懷裡抱著一隻電蟒抓到的白色小獸，渾身短毛，四肢短小有力，兩隻長耳向後倒長，搭在背上，短短的尾巴，呈球狀，在害怕時，還會瘋狂的晃動，毛茸茸的非常可愛。

    被電暈之後，就被犬女要了過來，一直拿在懷裡玩耍，清醒過來後，小獸也想逃離，但並沒有太大的本事，都被女子抓的死死。

    「這種野獸太好玩了，又可愛，它們是怎麼在這裡生活的啊，沒天敵嗎？」郭滿媛捏著小獸的前肢擺來擺去的說道。

    不遠，打發走人的電蟒回過頭來，朝火里丟進一根樹枝：「兔子還沒什麼能力，不是照樣活的好，你懷裡的野獸，說不定跟兔子一樣，靠繁殖快。」

    拍了拍手，電蟒站起來走到犬女面前，陡然伸手將她懷裡的小獸抓了過來，惹得女子跟著站起，「你要幹什麼？！」

    「當然是吃啊….總不能讓大家只吃素吧？」

    「不行，它那麼可愛…..」郭滿媛看了看四周的同伴，眼睛裡第一次露出哀求的神色，輕輕拉著電蟒的衣服，搖了搖：「別吃好不好……實在要吃的話……可不可以多加點香料……」

    「…….」電蟒微微張著嘴，無言的看著她，隨後反應過來，扭頭就走。

    離暫時休息的駐地並不遠的山林背後，磁王帶著兩人站在有挖掘痕跡的山體面前，而他身邊還有一名穿著異界裝束的女人，這是他過來這邊時意外遇到的，兩邊顯示戒備，僵持了一陣後，老李指了指挖掘的地方，示意自己並沒有惡意，只是過來看看。

    那女人也放下了一根頂端鑲嵌寶石的短杖，看得出來，是一名異界的法師，做起自己的事，但對於戒備，還是沒有放鬆下來過。

    磁王看著她的背影，無法交流下，也只能看著對方挖掘的痕跡里，似乎在尋找什麼，那根短杖觸及的地方，岩石自動崩落分離，將一些紅色殘渣的顆粒吸起來，放進透明的水晶瓶。

    看到這一幕，磁王皺起眉頭：「這是紅石…..」

    「要不要，對這個女人。」一名通勤局能力者盯著稍遠的女人背影，目光隨後瞟去磁王，手掌在脖子做出一個割喉的動作。

    後者搖頭。

    「不要節外生枝，咱們可不是米國佬，而且對方的實力怎麼樣，還不知道，亂來的話，只會讓我們寸步難行。」

    說話間，尋過來的人看了看那邊的異域女人，小聲開口：「老李，回去開飯了。」

    磁王點了點頭，朝另外兩人勾了勾手，便是安靜的離開這裡，回到隱蔽的駐地時，香味撲鼻而來的還有，犬女抽泣的聲音。

    「怎麼了？」磁王過來，接過打磨的石碗，喝了口湯，感覺滾熱的肉湯進肚後，才問起犬女的事。

    「哦，就是那隻毛茸茸的野獸下鍋了。」

    電蟒不以為然的聳聳肩膀：「沒事，等會兒就好了。」

    通勤局的人對這事大抵是見怪不怪了，那邊的郭滿媛抱著石碗，看著湯麵上飄著的幾塊肉，眼淚吧嗒吧嗒的掉。

    終究還是忍不住吃了一口，兩眼頓時煥發神采，大口大口的咀嚼起來，咬著咬著，又想到白色小獸的可愛的模樣，眼淚掉了下來。

    叭叭叭……

    大口大口的咀嚼，然後，又抽泣起來，掉下眼淚，繼續叭叭叭吃的香甜，神色轉換重複下去。

    與此同時，他們並不清楚地理的南方，走出這片森林，向西有著競技之城稱呼的塔塔西亞。

    漆黑的角斗場上方，塔樓的頂端。

    一道黑影背負雙手，屹立上面，目光冷漠地望著下方場中厚厚的砂層，風吹來，長衣翻動，冰冷的輪廓里，猶如俯瞰這片人世間的睥睨。

    也有憶起的一些回憶。

    之後，夏亦轉過身，朝競技場的奴隸關押區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