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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書網 -> 軍事小說 -> 劉放的異界三日後,掌教和三位長老入土為安。一窩蟻 m.yiwoyi.com
許是因為有牧道仙兵的加持,以年輕道子、真傳為首的少壯派竟摒棄以往成見公然選擇擁護新掌教。
道宗諸般事宜隨著黃書郎(智玄)入主天德殿而萬象更新,心懷齷蹉之人也不得不收起毒螯暫時蟄伏。
總而言之,一切正在朝著前掌教希望的樣子發展。
可黃書郎畢竟是冥王派來禍害道宗的,他豈能容忍道宗歸於平靜?於是第四天一大早這廝在各山頭點齊人馬火急火燎下山除魔去了。
除魔是假,除人是真。
可以預見,未來道宗將面臨一片腥風血雨,無數此刻坐在重要位置的大佬會被冠上通魔的罪名,然後被無數年輕的『道子』、『真傳』頂替。
這是劉放最不想見到的局面。
懷著一份內疚,這廝符印一拿行囊一背準備逃離。
辰時。
求仙台上。
柳長風見著劉放先是一愣,復又苦笑著安慰道:「回來也好!以你的才智,到哪裡都能學到本事!」
他以為劉放為現任掌教所不容,所以被趕下太乙山回尖子班繼續修煉。
劉放搖搖頭,「小弟準備下山,特來與哥哥告別。」
下山?告別?
莫非這傻小子受不了委屈要終止道業?!
柳長風急了,「兄弟怎能如此輕易放棄?俗世於你不過一段旅程,暫時的失意算什麼?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你看看哥,區區六重九品靈根,沒過人的背景沒驚人的天賦,不一樣還在努力麼?兄弟身懷天德,有朝一日飛升了仙界報效天帝才是正途!」
劉放備覺感動,他知道這便宜哥哥是真為自己著想,「不是哥哥想的那樣,小弟是去朝廷履職。」
柳長風滿臉驚愕,「兄弟你被外放了?!」
「什麼叫被外放?」劉放玩笑著爭辯道:「是小弟看不上掌教那位置,所以求了個行走圖個清淨!」
這話落到柳長風耳朵里就成了無奈自嘲。
在他看來劉放九重九品天靈根前途無限,若留在宗門內好生修行,十年後怎麼著也能混個從一品。
如今劉放六境義務授道尚才修行一年半,就被排擠出宗門去做個勞什子行走,誰不知道道宗行走只是四品閒官?誰不知道行走沒什麼實權還撈不到什麼功德?
這不是斷人仙途麼?
該死的新任掌教竟如此不能容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柳長風越想越覺得生氣,憤怒之下想要為劉放打抱不平:「不行!哥哥不能眼睜睜看著兄弟你九世功德就這麼廢了,我去求掌教讓你留在宗門!」
劉放趕緊拉住了柳長風,「哥哥你都見不到掌教,怎麼求?」
柳長風奮力掙脫了劉放的阻攔,硬著脖子表情猙獰道:「我……我去跪在太乙山下,不吃不喝,就是跪死也要拼命將你留在宗門學本事!」
劉放鼻子酸酸的,他沒想到柳長風為了自己連命都敢豁出去,若放在以往他鐵定會順了柳長風的意思。
奈何形勢所逼,他只能耐心解釋道:「你剛才不說俗世不過是一段旅程,開心才是最重要的嗎?!這行走真是小弟自己求的!」
「再說,道宗行走好歹也是朝廷四品命臣,沒什麼不好呀?哥哥放心,等小弟以後成了神仙,在仙界幫你通通關係,來世也給你弄個天靈根!」
「等你當了神仙再說吧!」柳長風狠狠跺了跺腳,愁眉苦臉地蹲在地上唉聲嘆氣:「兄弟你糊塗呀!唉……」
劉放沒有說話。
只是陪著一起蹲了下來。
良久,許是認識到木已成舟覆水難收,柳長風感慨了句:「要是世間有逆天補齊靈根之法就好了!」
「為什麼?」
柳長風一臉憧憬,「這樣大家就不用去想什麼成仙,也不用去理會什麼宏偉前程,所有人想怎麼活就怎麼活,那該多好!」
劉放笑了笑,「就算世上有補齊靈根之法,也不會被仙界所容。」
柳長風奇道:「為什麼?」
劉放拾起顆石子在地上歪歪扭扭寫了個字,望之似天又似夭,「天帝要世人勤修功德以覓長生,如此一來逆天補齊靈根之法無異於另劈蹊徑;」
「如果世人都想著走捷徑,就會臣將不臣民將不民,長此以往世上便再無安寧,所以不會被仙界所容!」
一言令柳長風如遭雷擊。
他藏在袖袍之內的身軀略微有些顫抖,原來以往那麼多的委曲求全,那麼多的強顏歡笑,不過是入了歧途的偏門小道。
其實他早應該想到的,只是太過在乎,太過想要成為自己夢想中的英雄,結果算計到頭才發現是場空。
柳長風失魂落魄,喃喃自語道:「難道平凡如咱們就只能虛度這一生?」
劉放沒注意到柳長風的失態,他用石子消遣地在地上寫寫畫畫,「蒼生於五原不過螻蟻,誰又不是世間一浮游?在浩瀚星河面前,誰又不是顆平凡砂礫?」
柳長風勉強笑道:「兄弟倒是看得開。」
「開心最重要嘛!」劉放聳了聳肩,道:「這世間人人都想做英雄、成神仙,什麼拯救蒼生、什麼殺盡妖蠻……其實蒼生生活得沒那麼糟,英雄們少插點手就行!」
「你的意思是天下無英雄?」
「小弟可沒這樣說!」劉放側過頭,揶揄道:「只要好好活著,人人都是自己的英雄!能讓其他人好好活著,就是其他人的打英雄!」
柳長風沉默。
此時正值朝陽撥雲,溫暖陽光普照大地。
一縷陽光撒在兩人身前,柳長風頓有所悟,喃喃道:「人如光,從出生就已溫暖了身旁人;傳道如燭,是為了讓世間有更多溫暖的光!」
「天下向光之人,人人都是英雄!光照蒼茫,無論巨細,皆為功德!」他站了起來,盯著天上的烏陽,像是找到了希望:「不管官居幾品身處何職,只要心念天下便是英雄,看來是為兄狹隘了!」
說完柳長風鄭重對劉放行了一禮。
劉放茫然得不知所措,「哥哥,真是太客氣了!太客氣了!哥哥,別這樣!」
柳長風抬起頭時,又恢復了往日神采:「小雅他們也要來了,和那丫頭好好告個別吧!尚少輝和左文昌斗得厲害,那丫頭最近過得不是很好!」
「算了,以後有緣自會俗世再見!」
不提小雅還好,一提劉放就感到傷心,好好的情妹妹變成了好好的乾妹妹,還有什麼比這更糙膽的?
柳長風還能不明白劉放那點心思,壞笑道:「也好!畢竟離別最是傷情!」
「走了!」
去你姥姥的傷情!
劉放氣惱不過,招來一團清風遁去。
他的背後是萬丈霞光。
……………………………………
辭別柳長風,劉放乘著風剛飛出宗門,便遠遠瞧見姚家大院裡濃煙滾滾,其間隱約還夾雜著金鳴殺伐的聲音。
可憐一代武道巨擘,威名曾震整個定州,在錚錚鐵蹄之下終究不過一簇硝煙。待大火一盡,徒留幾處斷壁、幾具屍骨,誰能想到這裡曾有魔教?
黃書郎是個心細如髮之人,除魔之餘仍體貼地安排了一輛馬車侯在兵營門口。
留戀地回首看了眼道宗,劉放毅然轉身鑽進了車廂,隨著車夫皮鞭揮斥,馬車緩緩向鎮外駛離。
走了約麼一刻鐘,突然竄出一婦人攔住了馬車去路,「恩人在上,妾身孩子病重,只有郡里的藥才能救命,求恩人行行好載妾身一程吧!」
婦人聲若明珠落玉盤,車夫聽得一時痴呆,竟將車停了下來。
劉放納悶兒地掀開門帘,只見一美婦面容悽慘穿著一件不知從哪裡順來的村婦紅綠大襖,他忍不住噗呲笑出了聲:「在圍剿之下尚能逃脫,乾娘倒是好手段!」
「原來是左公子!」
姚乾娘美目微寒,就要暴起殺了人,卻不想被劉放一記風針搶先刺破了心脈。
「本官姓劉,不姓左!」
劉放鼻孔朝天,甚是傲嬌。
血泊中,姚乾娘斷斷續續罵道:「狗……娘……養……的兔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