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彼時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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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滄江是邊境的第一大江，也是很有特點的一條河，東起幽門關，南抵水里溪，部分的南蠻和大趙的疆域分界線就在江中，南滄江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崩騰不止的，每年有兩次會水流變緩，這兩次就是南蠻入侵的最佳時機，不過變緩的持續時間有限，也就註定這些蠻族入境者不能掠奪太遠，不然根本回不去。

    而水里溪是個特別大的湖，南滄江的源點是南蠻境內的望天高，望天高是一座充滿著奇奇怪怪石像和詛咒的大山，山上常年籠罩一層灰濛濛的霧氣，但是卻有一條江從山上一直流下，據記載，整整持續了幾百年。

    隆多的兩天奇景，就是百里奚的湖底有多深，和望天高的山峰有多高。

    不知道是不是異位面入侵引起了南滄江的不滿，最近水位升高，水流加速，水勢洶湧似萬馬奔騰。而幽門關嚴格來說在南滄江的南面，雖是大趙境內，但是卻是唯一一個常年面對南蠻危機的邊境城，最重要的是扼守著南滄江唯一的一座名為止戈橋的大橋。

    每到南蠻入侵之時，皆有死士前往止戈橋埋藏炸藥，一旦稱破便直接將橋炸毀以阻止敵人入侵，不過近年來大趙國力發展迅速，鮮有危機時刻，甚至大部分的時候連寶貴的火藥武器都不需要，只是安排城樓的弩箭和散射就可以成片的收割入侵的蠻族。畢竟再強的普通肉體，也難以抵擋高速而來的箭矢。

    而換做那些有點鬥氣基礎的蠻族武士，有大口徑的弩炮或者火藥武器招呼，充能的列陣武器實戰威力大，但是成本高，所以不到危機時刻一般不會動用，而一旦被逼近城門，幽門關也會選擇帶上近戰武器與所有的蠻族在城外白刃戰。

    可是近期張雲鐸卻是瘋狂的採購武器彈藥，甚至給城防加固了一層裝甲，內嵌了防禦列陣，並且在城牆四角矗立了四門重裝的列陣炮，炮彈都是最新型號，充能了魔法的列陣炮彈。

    這種炮彈，平均一發的價值等於幾個普通家庭的一年開銷，所以底下的不少軍士也充滿質疑，這錢拿來添置軍費或者讓將士們的個人生活再上個檔次也不是不可能，再不濟提升一下全軍裝備也可以提升一下生存率。

    可是張雲鐸對提出享受的軍官直接以動搖軍心軍法處置，然後關於後面的提議也直接否決，畢竟張雲鐸在幽門關苦心經營多年，除了這個家族「援軍」的大公子之外，還真的沒有人反駁或質疑過他。

    城內的各家聯軍，其實很多都是境內家族和這邊有生意往來的部隊。也均被張雲鐸扣下充軍，說等仗打完了才可以走，所以城主的會議室內才會比日常會議多了一倍不止的人。

    倒不是援軍數量眾多，而是援軍的來歷五花八門，每一家都覺得自己有頭有臉，一說開作戰會議，都蜂擁而至。

    反之城防軍和邊境駐軍就比較統一，只來了軍中任要職的參謀。

    會議也就是一些武力分配和裝備分配，以及各部隊和眾援軍的布防位置，在鐵血手腕砍了幾個沒有眼力見的嚼舌人之後，後面的會議連質疑都沒有。

    張雲鐸此時根本不擔心這些援軍後台會怎麼樣找他麻煩，他從來不考慮後果，而且這次也無需考慮後果，就他的情報所知，蠻族基本上已經被踏平，並且也有很多蠻族選擇了投降敵人，現在他們將要面對的可能是數十萬由蠻族和入侵者混合的大軍。但是大軍兵鋒所指不止幽門關，也有可能有什麼手段渡江直入境內，畢竟能在短短几個月時間就將中心區的蠻族掃平收編的入侵者，怎麼都不像是一群綿羊，而張雲鐸也深知在蠻族聖地的那群蠻族才算是真正的蠻族勇士，平時來攻城的不過是送命的老弱病殘。

    而學院內，風波剛定，鐵馬商行的負責管事一邊客套一邊和諸多有頭有臉的和大家族負責人寒暄，八皇子打了個哈欠，只是安排了人去接那筆資金，然後著人拿出八成給啟陽送去，就搖頭晃腦的走了。

    啟陽也是第一次睡得這麼舒爽，只覺得四肢百骸都充滿了活力，儘管平時以冥想代替睡眠，但是深層次的精神卻很少這麼放鬆的釋放了。

    啟陽抬頭看了一眼魔法鍾，已經是日上三竿，他推開房門，缺見一名身穿學院教員服裝的一位中年人正站在門口，見到啟陽出來，便迎了上來，道：

    「我是奉主之命，來送你應得的利益的，至於怎麼支配全在你，你有兩天的時間去安排，兩天後我們就要出發了。」

    啟陽也是第一次拿到這麼大一筆錢，不過要說錢多呢，也不至於，因為啟陽後面的實驗需要的各項資源可以說是個天文數字。

    隨便買點魔法資源就可以花光幾百萬了，而除了這個僕人，啟陽注意到了僕人不遠處一個低著頭的女孩。

    她標誌的紅色長髮啟陽一眼就認出這是彌虹，看樣子她也出來了。

    彌虹低著頭，看樣子有些舉措不安，而僕人也很識相，他的任務完成了他就徑直離開了，只留下了啟陽和彌虹兩個人。

    「那個，張啟陽，關於九院的事兒，對不起呀。那個...我...」

    啟陽也知道背後之人並不是針對她的，甚至可以說啟陽牽連了她才對。

    「嗯，其實也還好，畢竟不怪你...」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彌虹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以她的家族勢力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進了九院的前因後果，她開頭的一句話應該就是拋磚引玉，只是想引啟陽開口。

    這下子這句話可讓啟陽難為了起來，他在學院這麼多年不說沒和女生說過話，但是也是寥寥無幾，而且還真的沒有女孩子願意來到他的宿舍。

    「我...那個...不是....」這下子輪到了啟陽結巴起來。

    「嘿嘿，不同意是藏著什么小姑娘嗎？」彌虹忽然覺得調戲這個機械學院的高材生還是蠻有趣的。

    「沒有，只是...」啟陽只是覺得自己的房間先不說亂的程度，而且裡面除了實驗器材，也沒什麼好招待客人的地方，他仔細想了想，除了一張床，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那就是同意咯。」

    彌虹說完，自顧自的繞過啟陽走了進去。

    啟陽一時也拿她沒什麼辦法，何況他也不怎麼會和女孩子交流，一時只能像個犯了錯的孩子跟在彌虹後面，就好像不是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像是重新進了一遍九院。

    而彌虹進了啟陽的宿舍後，隨手放了一個好幾個魔法結界，才一本正經的說道：

    「剛才我在外面等你的時候發現有人監視你，你出讓名額這事是怎麼回事？有人逼迫你嗎？跟我講，我罩著你。」

    啟陽心中想的是進九院的事兒，他也知道這個時候這種話不能說，先不說彌虹有沒有這個能力，但是不能讓別人的好心難堪。

    「我準備去邊境從軍。」

    「哪個邊境？」彌虹眼睛杏眼圓睜，一臉的不可置信。

    「南蠻邊境，有可能去幽門關，也可能在邊境軍本部。」啟陽淡淡的道。

    「哦，巧了，我也想去邊境看看。」彌虹一本正經的道。

    可是啟陽卻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他這一去，幾大的可能性就是身死邊境，此時的邊境可以說隨時都可能有大規模的戰爭，各家避之不及，換個角度，彌虹這句話倒是讓啟陽不知道她到底是真心想去，還是隨口一說。

    「反正我的家族不少人巴不得我死在外面，這麼多年明里暗裡的陷害和暗殺數不勝數，去了邊境正好給他們個陽謀的機會，而且身為鐵馬兒女，怎可不為家國而戰？」

    其實原話是出自開國大元帥，定國公張天馳之口，但是原話是「身為鐵馬兒郎，怎可不為家國而效死」。這效死基本上是將命交於鐵馬，可是而戰就耐人尋味了，鐵馬軍中多為男性，女人幾乎只存在於後期和軍需官等後方，還沒有見過一線前沿出現女兵的先例，啟陽也不去反駁話里的疑點和彌虹的決心，他只想知道彌虹的話有多少認真的成分。

    「我就知道你不信。」彌虹小嘴微撅，道：「後天有一個邊境誓師大會，就在時間廣場，我已經通過法學院報了名，你到時候就能看到我了。」

    彌虹說完，不待啟陽說句話，就撤了結界，氣呼呼的走了。

    啟陽此時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索性也起了身準備吃點東西繼續去書院看看書，靜等後天的誓師大會。

    誓師大會確有其事，啟陽是從八皇子口中再次確認這事，八皇子在誓師大會的前一天晚上通知啟陽誓師大會他們都要去，這是尺先生的安排，其實啟陽也沒覺得彌虹會騙人，沒什麼根據，就是直覺。

    誓師大會還是在時間廣場，只是全學院基本上都得到了通知，來的人卻比入學的時候少了太多。

    想起入學時候的車水馬龍，人頭攢動，此時只有中心聚集了不到幾千人，還有大部分都是兵學院的「指標」。兵學院出一個旗的人直接發配到幽門關，而鐵馬的一旗等於一千人。

    此時的望空山，鐵馬軍旗依舊飄揚，而時間廣場上的眾人的目光依舊在高台上的尺先生身上，這次和上次不同，這些學員除了兵學院的人，其餘都是自願開赴邊疆的學員。

    「各位帝國軍事學院的學員們，我代表鐵馬大趙感謝大家，你們都是好樣的！」

    「古有飲馬飛將常不問千里勤王退赤駒，也有八百里烽火抗南蠻，更有定國公張天馳橫掃六國，定我鐵馬萬世基業，然此時，強敵環伺，邊境告急。」尺先生說到這兒頓了頓，他環視四周，大喝一句：

    「我鐵馬兒郎身在何處？」

    「世界上並沒有不衰之帝國，不落之太陽，不墮之榮光，這一點，古今聖賢大能，再是能逆天改命之人，也無法改變，我們此去邊境，很可能鐵馬和隆多不會記住我們的名字，甚至我們的戰鬥都不會被記錄在冊，即便我們打了勝仗，無人歡呼，打了敗仗，無人指責。」

    「我也不保證你們每個人都活著回來！」

    「但是，鐵馬需要我們，隆多，需要我們，這個世界，也需要我們！此時的你們，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忘了自己的牽掛，這些都是你們為之而戰鬥的，今天，我們站在鐵馬軍旗下。」

    「為了第一個，也為了最後一個！」

    「殺！」

    「殺！」

    「殺！」

    隨後，就是教員團們合力開啟了傳送陣，目標幽門關。

    這一去，不知何時歸，亦不知幾人得回，更不知何以回。

    指環王看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