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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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傾許

    只見小梅出外走來，手裡端著食盤。

    我不由一笑，一偏腿，從床榻上下來，邊走邊到：「小梅，是不是做的我愛吃的紅燒肉？我可是遠遠的就聞到了」

    我沒等說完，就趕緊坐下，小梅做的紅燒肉我可是最愛吃的。

    「少爺，你還沒洗漱呢？不許吃。」小梅繃著臉一臉嚴肅的表情。

    「沒事，沒事，想當初追擊羌狗」

    「那也不行，在外是在外，在家裡就是不許。」小梅言辭尖利一副堅決不同意的樣子。

    「哥，你這備懶的樣子可是要不得啊。」

    「好吧，好吧。」我伸出左手捏了捏下巴。

    小梅趕緊從一旁端過臉盆來，要我洗漱的樣子。

    「小梅姐，你別這麼寵他，他又不是沒手沒腳的。」巧兒一副無奈的表情。

    「呵呵。」我不由一笑到：「巧兒，你也不看看小梅是誰的人。」

    這時小梅不由得羞的臉通紅，仿佛似紅花一般，那模樣較弱內媚，秀色可餐，我不由得看的有些痴了。

    「三哥好不要臉，我走了。」巧兒說完轉身就走。

    我到：「巧兒，你不是說陪我出去嗎？」

    「有小梅姐就夠了，」聲音漸漸遠去。

    我不由得想起了小梅的身世。

    小梅姓姜名冬梅，本是父親手下戰將姜拓之女。當今平涼國之時，困守孤城要道半年余。當時弓失以盡糧草以絕，為守城池不失，只能食敵之屍。整整五萬軍，硬抗涼國三十萬精銳。涼國晝夜攻城，城破之時不過余有十萬軍而已，其下二十萬大軍盡皆埋骨踏雲關下。城破之時姜拓更是烈火焚關，一把火燒掉涼國五萬餘。姜拓以身殉國，葬身火海，其妻早在攻城戰時，死在城頭，只餘下懷中幼兒姜冬梅。

    姜拓親兵知曉主上性格，不忍小姐同死，一直存有餘糧，以米湯餵食在襁褓中的嬰兒。城破之時一親兵帶出幼兒直奔父親，路途中無糧可食，便以血餵食嬰兒。到父親面前時，沒說一個字就以身亡，餘一幼兒命在旦夕。

    可以說平涼有一半的功績要算在姜拓之身，當今念其衷心為國追封鎮北候，建衣冠冢。封姜冬梅為安平公主，寄養在父親家裡，父親對她視如己出。

    其實在京城，是有安平公主府的。然小梅從未去過，一直都隨我在涼州征北將軍府上，以我貼身侍女自居。征北將軍府上，卻沒有任何人拿她當做下人。

    我喜歡小梅，從未掩飾過。我的飲食起居一直都是小梅操持，她從不假手他人。她同我一起長大，算的上是青梅竹馬。

    小梅嬌小玲瓏，高約六尺有餘{大約一米六左右}。一頭烏黑的秀髮紮成了雙平髻，白皙的瓜子臉上無一絲瑕疵，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仿佛能看進他人心裡。微張的櫻桃小口，一副誘人的模樣。

    玉頸上有著一塊紫鳳古玉，那是她父母留給她唯一的物品，也是她唯一的念想。玉佩她從不離身，偶爾能看到她拿捏在手，久久凝視，我知道那是她思念父母。

    我記得她十歲那年，一直纏著父親問身世。父親拖了很久，約摸著有半年或者說近一年，最終父親還是告訴了她。

    那天她跑到屋子裡，反鎖屋門，屋子一直傳來哭泣聲。我不放心她，我撞開屋門，把她摟在懷裡。

    她哽咽的說：「哥，我爹我娘都沒了。」

    我摸著她的頭：「你還有我。」

    我頓了頓又到：「還有父親、母親、大哥、二哥、巧妹，我們都是你的親人。」

    她在我懷裡一直哭到睡著，即使在睡夢中她還在一抽一抽的，眼角依舊滲出淚水。

    我把她抱到床榻上，就坐在她床邊，她緊緊的抓著我的手，即使在睡夢中也未曾放鬆。

    從我記事起從未留過淚的我，不由得滴下淚來。看著他一雙紅腫的眼皮，心裡仿佛有根刺一般。

    父親、母親、大哥、二哥包括區神醫都來過，只不過被我手勢轟走。

    我坐在床榻邊從下午一直到晚上，起初被她抓著的左臂很麻很痛，後來就沒了知覺。其實想比起手痛更難受的是肚子，怕她驚醒，我只能忍著便意，一直忍一直忍著。

    我就那麼一隻手托著下巴，望著她那布滿淚痕的小臉。其實我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後來我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我是趴在床榻邊的，手依然被她握著。

    她睜著那雙明亮的大眼睛望著我，我迷迷糊糊的只是感覺褲子是濕的，我知道我尿褲子了，那年我十二歲。

    後來父親、母親走了過來，我便去換洗衣服去了。其實我知道父親一直都在屋外，在我睡著之前從未離開。

    我記得小梅在床榻上又躺了一天一夜，不過卻沒有再哭，也沒有開口說話。母親餵她什麼她便吃什麼，只是無論母親說什麼她都不曾開口回答。

    第三天的時候她開口了，她扯著嘶啞的聲音對我說：「少爺，以後你叫我小梅吧。」

    我愣住了，要知道她一直叫我哥，也叫父親、母親為爹娘。

    在我愣神的時候她又到：「老爺，夫人，小梅讓你們受累了。」

    我沒注意父親是什麼表情，只是看著母親淚水滾滾而落。

    母親張開口還未曾說話，小梅含著淚水又到：「爹、娘原諒冬兒，請以後叫我小梅吧。」

    母親摟過小梅一直喊著：「傻孩子、傻孩子。」

    從那以後我從未看見過小梅落淚，我明白其實她的淚一直流在心裡。

    每當她凝視玉佩之時，我從不去打擾她。我知道她是再想，那不曾在她記憶里有模樣的父母。

    每當她沉思凝玉之時，望著她那單薄的身體，以及偶爾在風中微動的羅衫，我都隱隱的有些心痛。

    我十三歲那年，臭道士說要帶我上山幾年，小梅找到父親只說了一句「我要上山」。

    山上一呆就是三年，飲食起居一直都是她在操持，回涼州後也未假手她人，哪怕是在軍營，她也以我貼身侍衛自居。

    在山上的三年，小梅練就一身武藝，尋常士兵百十人難進其身。下山時臭道士給了她一柄嘯月點鋼槍、一把墨龍熾舞劍、一匹踏雪白龍駒。槍長九尺七寸重三十三斤三兩，槍頭為隕鐵打造，槍體為星辰鋼。劍長兩尺重三斤三兩，也是隕鐵打造，兩者均通體烏黑。馬為千里名駒，通體雪白，其名踏雪。

    臭道士難得大方一回，要知道隕鐵難得一見，通常戰將武器不過是鑌鐵打造而已。其實最珍貴的還不是隕鐵，而是星辰鋼。星辰鋼比隕鐵更堅硬，而卻極輕，世間難得一見，聽說戰神白起有一件星辰鋼做成的半身甲，卻沒聽說誰用此物做槍桿。

    相比起小梅，臭道士對我卻苛刻多了。下山之時只給了一把墨龍方天戟，長丈三有餘重五百二十九斤。這重量對我來說還是輕點，奈何臭道士說什麼通體隕鐵打造最重也就這些。我問臭道士為什麼我沒馬？臭道士卻回答說什麼我的機緣不在此地，其實我知道他是沒找適合我的戰馬。還是在下山後，一次偶然的機會讓我抓到了我的赤血龍騎奔雷，奔雷原是馬王，能身負千斤日行千里，想當初我可是和它耗了一天一夜，最終才將其降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