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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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總是走的飛快，轉眼間十餘日便已過去。

    小梅不在身邊的日子，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屋子裡冷冷清清的，每天早上也再沒有喊我起床，給我更衣之人。其實府上下人眾多，只是我不習慣讓別人來伺候我。

    偶爾巧兒不跟母親做女紅了，便會過來找我一起在府內走走。本來想著出府逛逛的，但想起就要成婚，如今不比往日，還是不要橫生枝節。

    父親知道我在府里悶，不知從哪弄來幾株盆栽的紅梅。聞著那冷冷的寒香，心裡的思念卻是一日勝過一日。

    這天父親說禮部已經成禮完畢，要我隨他一起去下聘。

    跟隨著父親，騎著高頭大馬。身後跟著二三十輛馬車，每車上面皆放著一口大紅箱子，箱子上掛著一個由紅綢緞編紮成的禮花。箱子裡放著一些綾羅綢緞、金銀珠寶。因為是兩位公主，所以每樣東西都是一式兩份。

    走馬過街，路上行人紛紛避讓，或三或兩的在竊竊談論。隱隱中我聽見有人在說：「快看，前面那個騎馬的少年，聽說就是他要娶兩個公主呢。」

    「娶兩個公主？怎麼回事？」

    「前面那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少年，就是征北將軍家的公子啊，真是威武不凡，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啊。」

    「你聽說了嗎？前面那少年殺過羌族人呢。」

    「這算什麼，我聽我一親戚說過他能力舉千斤呢。」

    「吹牛吧，你家親戚怎麼知道？你家哪個親戚。」

    「哎，你還別不相信」

    「你知道嗎？就前面騎馬那少年，要娶倆公主，這可是我華國亘古未有的事啊。」

    「是啊，這得是當今多大的恩寵啊」

    我騎著馬，聽著這些話語，不由得有些自鳴得意，父親也是滿面笑容。這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吧，只是沒有封妻蔭子來的實在。

    穿街過巷，打馬由東面宣武門入宮，隨行的兵士則停在宣武門兩側。跨過宣武外門，在與內門之間的護城河邊，有一座承奉殿，那是用來各種禮節交接的地方，說白了也就是給當今驗收禮單的。

    我留在承奉殿內，和府上總管與內務府總管做著聘禮的交接，而父親則是被召見入宮。

    我看見內務府總管指揮著一群小太監，把箱子一一打開足樣清點，然後在放回箱子內，再把箱子放到馬車上，由幾個小太監趕著入宮。

    我知道這些東西是要由內務府暫且存放，待到成婚之時，會與公主的嫁妝一起當做陪嫁。

    其實在民間，聘禮是不會做陪嫁的，也是不允許做陪嫁的，只有皇家外嫁公主之時才會如此。

    這樣做是為了顯示帝王風範、皇家顏面。許多人看來皇家嫁女兒就是倒貼，而真正懂得的人才知道，其實皇家嫁女，那是賺的盆滿缽滿。因為嫁公主，就是把駙馬綁在皇家的利益集團之內，長久算來賺的一直都是皇家。這樣說雖有不雅，但卻是事實。

    待到聘禮交接完畢，府上總管與車夫便趕著馬車，走出宣武門。

    我則與內務府總管一同入宮，我可以在內務府稍作休息，待到父親回來之時，就可一起回府。

    我在內務府內品著茶，其實對於我來說，喝茶和喝水沒啥區別，再好的茶在我看來也只是用來解渴的。雖然從小就被教導著品茶、下棋、練字之類的，但我也只是做做樣子。

    大半天的交接，我卻也是渴了，此時沒忍住下，先痛飲了幾杯，再做做樣子品著茶。其實現在喝的這茶，雖然不是專供帝王用的，但也是極好的，民間是見不到此茶。我這樣喝茶不亞於牛嚼牡丹，簡直是大煞風景。

    我才不會在乎那麼多，大丈夫扭扭捏捏的，不是君子所為。好吧，其實我只是再給自己，找一個心安理得的理由罷了。

    我等了許久，卻不見父親回來。此時我覺得很是沉悶，只能在這殿內坐著，也忒是無趣。

    我在想，不知小梅怎麼樣了，有沒有想我，我們從未分開過這麼久，她可還習慣。在宮內住的可還安穩，會不會睡不好。於淑妃娘娘對她也不知如何，她可曾受到委屈。想到這些，我又擔憂了起來，我很想她，很想見她。我知道，她就在後宮內，而我卻只能望著，什麼都做不了。

    我知道成婚之前是沒有辦法見面的，成婚的日子已經定下，是在十二月初八，由禮部合的生辰八字。其實我也不太信這些彎彎道道，在我看來當然是越快越好，我恨不得今天就成婚，我是那種不喜歡心裡裝著事情的人，有點事我就要馬上解決。

    想了想，我還要一個來月才能見小梅，不由心裡暗罵禮部那群，吃著官糧不干人事的主。要我看來這個月成婚就不錯，今天是初六，初十或者十二成婚不就行了嗎。

    其實我知道，禮部官員已經費勁心力了，平常公主出嫁是要三年的禮節往來，才能最終成婚。有時候出現意外，比如准駙馬戰死之類，那事情就更複雜。公主需要在駙馬死後，三年之後才能再選新的駙馬。雖然說可以再選，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會孤獨終老。除非那位公主很得恩寵，才會出現帝王親自再選駙馬的情況。

    不得不說，成也皇家顏面、敗也皇家顏面。我不由覺得，難道皇家顏面真的就那麼重要嗎？自己的女兒一生的幸福，就這麼白白葬送，真是生也可悲，亡也可悲。

    也許會有人覺得，他們享受到了，別人不曾享受的到的榮華富貴。就要承擔，別人所難以承受到的責任。

    其實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榮華富貴過眼雲煙，有時候平淡就是一種享受。帝王之家無家事，帝王之家無家情，有的更多的則是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君不見，歷朝歷代的父子相殘，兄弟反目，血屠同胞的都是帝王之家嗎？

    其實人與人都差不太多，升斗小民爭的是柴米油鹽，而帝王爭的則是高高在上，萬里河山。

    坐上了那個位置，勞心費力不一定能流芳百世，若是貪圖享受，準會遺臭萬年，最少後世會拿你當做反面教材。

    有時候我都在想，當今玩弄帝王權術，就真的不累嗎？為了守住祖宗江山，十歲登基。十歲我想大多數百姓家的孩子，還在無憂慮的玩耍吧，即使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也不過是做做農活。而當今卻要面對滿朝文武，每天考慮的是如何做才能做好一個好帝王。

    十幾歲時，更是親自出征斬殺幾位叔伯，那可是滿門誅絕啊。聽說當今平定四王后，大病了一場。我想當今是傷心欲絕吧，也許他很難接受叔伯反叛，卻不能不接受這個事實。

    思緒漸漸的飄遠，好久好久，在我想的快要睡著之時，才看到父親入內。我知道可以回府了，只是看著那近在咫尺的後宮，心裡滿是不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