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琉璃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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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他就是那個因為攀上獨孤家高枝的少年！」「就他！看著也不怎麼樣呢！」「就是，以為自己攀上獨孤家就無憂了嗎！」琉璃宴會上，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當然，今年的宴會要比以往更加吸引人一些。因為在今年，又多加了一個『不速之客』。

    龍九天沉默地坐在自己的席上。儘管他知道，此刻他們討論的是自己，不過他也並沒有打算去理睬。他甚至在想，這琉璃宴上的葡萄酒倒是真的很好喝。

    「你是木頭人嗎？！」獨孤若清問他。

    失笑著搖搖頭，龍九天說道「何必與他們計較。」龍九天說不與他們計較，就真的不與他們計較。他的修靈講究的是順其自然，所以他很少去找事，況且，他也不會吵架。所以他起身離開了。宴會實在太悶，還有一個原因，這琉璃宴是在皇宮舉辦，所以他想出去看看。

    「怎麼？攀高枝的，你害怕了麼！」有人擋住了他。琉璃宴，並不是單純的宴會，它同時還是同道在一起互相切磋的一個合理渠道。所以龍九天站起來，人家以為他怕了。

    龍九天站著，他看著眼前的人。他不認識眼前的人，但是很多人都認識，因為這次的科舉破例就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他就是靈皇陛下的侄子，南宮宇。

    「喂！廢物！我在同你說話呢！是不是耳聾了！」看到龍九天沒有反應，南宮宇更加的得意。南宮宇這麼稱呼龍九天也是有原因的，如果真的是大族世家的人，那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出現，那如果他是少年天才，為什麼他還要靠著獨孤家族的名額進來？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眼前的這個少年，他的身後，既沒有權勢，又沒有什麼本事，再加上龍九天一向低調，這次來參加宴會，更是隱藏了自己的修為，所以，更讓別人以為，龍九天不過是一個走後門的廢物而已。

    龍九天只是平靜的凝視著他「我認識你嗎？」

    就是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我認識你嗎？便勝過千言萬語。你能想像，雙方在吵架的時候，一個人扯破了喉嚨在喊，結果對方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懟的他啞口無言，那種憋屈感嗎？這種感覺讓南宮宇很不舒服。他的臉越來越黑。

    他當然不認識龍九天，要是放在以前，他甚至都不會看他一眼。但是他認識獨孤若清，他和獨孤若清是宿敵。南宮家族能有今天是因為靈皇陛下。但是獨孤家族卻是實打實的皇親國戚。從大周朝初建得的時候，太祖皇帝就把公主下嫁到了開國功臣獨孤堔。所以整個獨孤家族，其實身上都流淌著皇家血脈。到了獨孤若清父親這一代，高祖皇帝更是把自己最心愛的妹妹芊芊公主，下嫁給獨孤群青，所以獨孤家族，一直都是眾臣的領袖。

    南宮宇一直討厭獨孤若清，說不清為什麼，就是討厭。也許有的時候，太過羨慕也會形成一種情緒。南宮宇不想承認，他有時候是挺羨慕獨孤若清的。因為他的人緣確實比他好，他的天資也比他高。他一直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但是現在出現了一個獨孤若清，更加確切的說，是獨孤家族。所以他恨，得不到的痛足以扭曲一個人的內心。所以他處處與獨孤若清作對。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廢物』竟然也敢無視自己，竟然也敢同自己這般說話，南宮宇覺得很生氣，他覺得自己忍不了。所以他決定出手。

    他身邊的空氣急速的扭轉，以一種肉眼看不見的速度在瘋狂的旋轉著。這是他要出手的象徵。之前的嬉笑聲突然一瞬間停止了，大家都望向這邊。

    與其他看好戲的人不同，獨孤若清自然是知道好友的水平，所以他並不擔心龍九天會吃虧。但是好友有難，做朋友的自然要兩肋插刀，這是獨孤若清的交友原則，也是他的做人原則。所以他也站了起來，走到龍九天身邊。

    陰沉的氣息圍繞著他們，目光之間的對視似乎能擦出火光來。靈氣的瘋狂抽動使得整個大廳透著窒息的味道。「停手吧。」這時，從門口輕飄飄的傳出一句話，南宮宇不得不停手，儘管他很不甘心。

    因為說話的人是上官雪，在很大程度上，她的話，就代表著靈皇陛下的意思，所以即使是靈皇陛下的親侄子，也不敢輕易去違背靈皇陛下的意思。聖意不可違，天威不可逆。

    話音剛落，上官雪就往台上的高坐上坐下。這是陛下舉辦的宴會，但是陛下並不適合來，所以她就派了自己最親近的人來代表自己。台上有兩個個座位，如今，已經坐了一個人。他就是湘東王的兒子，東王李騰。上官雪微笑著跟東王打了招呼，她沒有問為什麼剛才東王沒有阻止那場戰爭，就跟東王沒有問她今晚為什麼會遲到一樣。今夜的上官雪真的很美。銀色的長袍，金絲流雲的抹胸，芊芊細腰，髮鬢高盤。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對她流露出不好的目光。因為她不僅僅是靈皇陛下的貼身女官，同樣，她還是一個中靈級高手。

    上官雪的到來意味著這場琉璃宴的正式開始。

    宴會是分坐席的。座位自然是按派別劃分的。若想做官，最好的出路當然是參加科舉考試。但是在科舉考試之前，得有供學生學習的書院。

    大周一共有五座書院。應該說出名的，有影響的，便只有這五所書院。

    大周主修靈，所以這五所書院，便又通通稱之為修靈院。但是主要以修靈為主的，就兩個書院。

    最好的書院就是天丘書院。從這裡出來的基本上全是天才中的天才，就連當年的靈皇陛下，甚至也在那裡修行了一段時間。天丘書院有著很嚴格的規定，所有要畢業的學生必須要達到初靈五級以上。今天，天丘書院來的不過就是一些初年級的學生，那些個高年級學生，他們早就已經通過了考試，現在不是在做官，就是在繼續他們修行。即使如此，天丘書院的人也不敢讓人小覷。

    其次是天機院。天機院也十分的厲害，不過可惜，它是屬於私立書院，所以排在天丘書院身後。

    鬥技閣也很厲害，但與其他書院不同，鬥技院雖然也修靈，但它主修的是近身格鬥。

    飄香書院名如其院，整日裡藥香滿園。因為這是一個以煉藥為主，修靈為輔的學院。大周朝修靈很難，但是煉藥更難，因此能進入飄香書院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願望。

    全字書院，顧名思義，在這裡，修靈，近身格鬥以及煉藥，都可以多方面發展。

    五大學院各占一席，他們基本上都是窮苦人家出身，因為走著極高的天賦，從而考上學院。雖然裡面也不乏有著身世極好，天賦有高強的人，比如南宮宇，比如獨孤若清。但是龍九天不屬於任何書院，所以獨孤若清今夜情願陪著他，坐在對面的席上。

    與之相對立的是，五大學院的對面就是這些紈絝子弟。當然，現在又加了一個龍九天。但是龍九天不是紈絝子弟，獨孤若清也不是，他們都是有本事的人。既然是有本事的人，那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就不得不出手。

    琉璃宴會，是一場互相切磋的盛會。所以它的主菜就是學院，貴族之間的相互比武。琉璃宴會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如果得到上面的賞識，那麼就可以平步青雲，甚至不用參加科舉考試就可以封官賜爵。

    在沉寂了一會兒之後，天丘書院有一個人站了起來，向場地中央走來。衝著上官雪與東王殿下拱拱手，開口道「鬥技閣吉大力，像龍九天提出邀請！」比賽就是這樣，可以互相提出邀請，當然，對方也可以拒絕。

    但是龍九天答應了。「好。」他說，聲音不大不小，剛好所有人都能聽見，之後他也站了起來，走到場地中央。

    吉大力一怔，顯然沒想到他會同意。「等等。」吉大力說，「我還有一個要求，如果到時候你輸了，你就得從這裡離開！」

    「好。」龍九天依舊是平靜的回答。

    吉大力這麼說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他是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當年為了拿到科舉考試的資格，拼死拼活的訓練了好久，瘦了好多的傷，吃了好多的苦，才勉強得到一個機會。那些本身就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他也就不說什麼了，但是龍九天一個既毫無背景，又毫無『本事的人，』他憑什麼！這也是很多人的心中所想，所以大家都在等著龍九天的笑話。

    龍九天倒是沒考慮這麼多，他現在只是仰頭看著眼前的對手。沒錯，是仰頭，因為這個對手實在是太高大了。他身穿短衫小褂，健壯的肌肉透著衣服隱約能看的見。相反，龍九天就要顯得單薄的許多，形單影隻的站在那裡，看著這樣的組合，兩旁的人不由得哈哈大笑。

    「你們猜這個廢物能堅持多久？」

    「堅持？我看，還沒等到大力出手，這傢伙就得跪地求饒了！」

    不絕於耳的嬉笑聲並沒有影響到龍九天，他抬頭看著吉大力，腦海里不由得想起了五歲時第一次格鬥。也是一個大漢，也是兩邊不斷的嘲笑聲，然後，然後他贏了。

    「啊！」吉大力大喝一聲，朝著龍九天跑來。依舊是那一個姿勢，龍九天雙手握拳，一個放在胸前，一個頂在頭前，沉著應對。

    「唉，看這個廢物的樣子，他不會已經被嚇傻了吧！」在南宮宇的帶動下，原本已經逐漸平靜的人群，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獨孤若清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酒杯。

    眼看著吉大力越來越近，龍九天還是沒有任何動作，此時他在眾人的眼睛裡，就像是定住了一樣。但是在他的腦海里，卻別有另一番場景。

    他甚至想起了師父跟他說的話，招數是千千萬萬的，武功的種類也是數不勝數的，但是，這些武功的招數，不過是由最初的幾個動作演變而成，如果真的吃透了這些動作，那不論何種武功，何種招數，都能一眼窺破它的根本，從而達到無招勝有招的情況。

    現在的吉大力，在他的眼睛裡，動作是越來越慢，甚至他可以在腦海里清晰的算出來，吉大力的下一步動作。所以他出手了。

    眾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招，真的就是一招，那個「廢物」，居然就打敗了吉大力。一時之間，眾人都愣住了。

    「好！好！」台下，只有獨孤若清一個人在拼命的拍手。但是這就夠了，至少，少年在所有人面前證明了，自己不是一個廢物，那就足夠了。

    龍九天還是十分的平靜，他朝著吉大力鞠了一躬，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

    ……

    今天註定將是一個不平夜。

    這場琉璃宴，註定會讓所有的人都記住一個少年，他叫龍九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