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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書網 -> 玄幻小說 -> 大師兄在上

第4章 章 四·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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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寄真來到這雲極山莊後,適應得不錯。雖然這山莊裡依舊只有他一個小孩子,但與在臨江觀的寂寞冷清相比大有不同。他每日清晨起來,跟著師父學習劍法。待休息的時候幫著段夫人,抱著未來的師弟,現在只有兩歲的段北秋餵飯逗樂。

    小小年紀就肅著一張臉的孩子抱著一個笑嘻嘻咿呀學語的幼童,那畫面不知道多少好玩。段北秋一點都不排斥這個大師兄,看到他來就咿呀叫著往他身上撲。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餵阮寄真東西吃。

    蓋因有一次,大伙兒圍著一起吃飯的時候。方無應盯著自己的弟子,忽然評價了一句,太瘦了,隨手就是一個雞腿。然後段夫人也嘆著說,這孩子完全不像是六歲孩子該有的個子,又加了塊排骨。遲九素秉著醫者的心替阮寄真號脈,嘆著氣舀了碗湯過去。段理給挪了盤三鮮過來,對坐在身邊的阮寄真說,這個好吃,你多嘗一些。

    阮寄真無言地看著面前堆起小山的食物,心道,這群人果然不會養孩子。然而師長恩賜,如何敢辭,他只能埋頭扒飯。最後成功吃撐,躺在院子的椅子上,半天動彈不得。

    看到這一幕的段北秋就把這場景記下了。到了阮寄真帶著他的時候,他就喜歡抓點心然後餵到師兄嘴裡。阮寄真若吃,他便咯咯咯的笑,若是拒絕,嘴巴一扁就要哭。無法,做師兄的只好張開嘴,把捏成沫狀的點心給吃下去。

    而阮寄真的到來,段夫人卻是最歡欣的。瞿思芳本也是個悠閒的世家夫人,突遭遭禍,難免心生恐懼後怕。生了孩子之後,因為初為人母更是變得焦慮心重。經常是神思恍惚,不比從前的從容淡定。

    初見阮寄真這個孩子的時候,她又是歡喜又是憂心。日後這孩子必然也要她來照顧的,偏還有個不知事的親生子在一旁,深怕兩個都照顧不好。

    未想阮寄真這孩子無比懂事,完全不需要人操心,還能幫著帶孩子。段夫人歡喜得都要落下淚來。反倒是不好意思讓他幫忙了。天氣漸漸變涼,段夫人給阮寄真送去套新衣裳。換掉以前那些漿洗得看不出顏色的外衣,這衣服一上身,倒有了世家小公子的味道。

    方無應見了歡喜,停了徒弟半天劍法,讓他坐在石桌旁百~萬\小!說學字蟲族修士。自己則在對面鋪了張桌子,畫了一幅小兒學思圖下來。美名其曰是養徒弟的美好紀念。

    雖然畫技被遲九素嘲笑了,但是方無應還是很把這幅畫很小心地收藏了起來。阮寄真木著眼睛,表示不想說話。

    這一日清晨,阮寄真正跟著方無應在山頂上練劍。夕照峰頂上有一處極為開闊的天然石台。秋風寒烈,四面八方無處可躲避。若一個站立不穩,怕是能跌下山崖去。阮寄真所學之劍法名為雲蹤劍法。乃是三十年前天下第一劍客姬雲海所創。看似縹緲無蹤堪比浮雲,實則對下盤穩固要求極高。

    阮寄真被師父要求在烈烈寒風之中扎馬步,必須做到任何風向都一動不動。他的手上腳上都有極重的沙包,裡面裝的是從段理那裡討來的一種礦石,不過一小包就重得叫人抬不起手腳。

    綁在小腿上確實能穩定重心,可是一雙手臂簡直就是在遭罪。一張臉被風吹得青紫,冷得厲害依舊咬牙堅持著。雲蹤劍法與輕功相輔相成,若想學得好,必須吃得這樣的苦。

    方無應躺在一棵老松上,看著下方弟子稚嫩而堅毅的背影,心中道了聲不錯。

    「寄真……」

    遲九素從一塊大石頭後面冒出來,叫了小師侄一聲。阮寄真見他,便慢慢收了動作,抬手致禮。

    「你師父呢?」

    阮寄真往旁邊的樹上一指,「在上面。」

    遲九素走過去,果然看到方無應抱著個酒壺躺在粗壯的樹枝上,閉著眼睛。他心道一聲荒唐,在地上撿了塊小石子,啪一下丟在方無應的腦門上。方無應醉眼朦朧的睜開眼,看著下方。

    「借你大徒弟一用,可行?」

    方無應打了個哈欠,抬眼看了下日頭,轉了個身揮了揮手,又朝裡面招招手。意思是帶走吧,記得帶回來。

    遲九素搖了搖頭,轉身對阮寄真說:「我要下山行診,奈何身旁兩個藥童正幫我磨著要緊的藥粉,無人可提藥箱。你可否陪著師叔走一趟?」

    「自然願意!」阮寄真說:「師叔且等等,我換身衣裳來。」

    「好,我們一塊兒下去吧。」

    若只是下山看診,遲九素一個人去當然是可以的。只是他想到阮寄真匆匆忙忙上山,必然不曾熟悉山下情況。趁此機會,不過是帶著這個孩子玩一玩罷了。

    等阮寄真換好衣裳,要去拿遲九素的藥箱時,他卻沒有遞過去。只是自己拿著,帶著阮寄真走上了一條直通山下的山路。夕照峰所在山巒錯雜,若無人指路,會覺得目的就在眼前,可無論如何都抵達不了。

    但熟悉的人走這小路,不過小半個時辰就已經到了山下。

    山下鎮子名叫牛耳鎮,因狀似牛耳而得名。因此地靠近川蜀,空氣中都有一股的味道。小鎮繁華熱鬧,剛入了城門,就見來來往往的都是人。

    遲九素先帶著阮寄真到自己開得醫館轉了一圈,取了些常用備急的藥材,才慢悠悠地往目的地而去。

    此番來的是鎮子上的大戶,主人家姓謝。年輕時做些倒賣的生意發了大財,退回家鄉後,成了一方鄉紳。若一些小病,醫館裡養得大夫也醫得了。可傳信上來,說是謝家老太爺怕是得了烈性轉染病,看似是天花,卻又不像。因為太過詭異,需要遲九素下山走一趟。

    到了謝家門口,果真是雕樑畫棟,見過大世面的裝飾。敲了門,說是百草堂薦來看診的大夫,家僕忙忙把人迎了進去。

    剛入了內院,便見一個鄉紳打扮,帶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婦人迎上來重生之天后一家都是腕。據說是謝老太爺的大兒子和大兒媳。因為聽說有烈性傳染病的可能,大家都不敢靠近病患,都聚集在另一處院子裡,惴惴不安地等著。

    到了謝老太爺的住處,只見那窗門都關的死死的,一點光都見不得。遲九素皺了皺眉,從袖中取出一塊長巾繫於脖子上,準備拿來捂住口鼻。又對跟在後面冒著大汗的謝老爺說。

    「這孩子乃是我侄兒,幫我拎藥箱的。病患之處不便讓他進去,可否讓他在這院子外等候?」

    「這是自然,」謝老爺擦著腦門上的汗,對旁邊的僕從招手,「來,把小少爺帶到前面亭子裡去,備上點心。」

    阮寄真現在聽到點心兩個字就臉色發綠,忙說不必如此麻煩,看了遲九素一眼就跟著謝家僕從到前方的亭子裡去了。

    此處景色縱然是秋時,依舊是十分怡人,但與夕照峰相差甚遠。而且這院子一看就是近日才打掃過,一些修掃的痕跡很新。想來是謝家人覺得老太爺大概是救不回來了,找個偏僻的院落一放。到時候不會因為死人,讓好物件染上了晦氣。

    阮寄真看了兩眼就覺得無甚好看的。眼見著此處只有自己一人,他乾脆雙腳一跨一蹲,紮起了馬步來。


    不一會兒,他就已經是超然入定,仿若融入這蒼茫院景之中。

    正清心靜性地背著師父教的口訣,阮寄真忽覺餘光一閃,一個白色東西從花叢里竄了出去。他心中一驚,等了一會兒,又不見其他動靜。心道,莫非是只野貓?可若是野貓,可沒有方才那般的高度。

    阮寄真心中猶疑了,還是直起身,走到那處樹叢邊。他遲疑了一會兒,才撥開樹叢鑽了進去。

    那樹叢後面正是一處出水的暗流,只見一個滿頭白髮的孩子站在暗流邊,朝裡頭扔些什麼東西。

    雲極首徒顯然還沒有養成日後的淡定性格,見這與常人不同的發色,他忍不住發出了一些動靜。站在前方的小孩子被這動靜嚇得轉過身。見是一個沒見過的人正盯著自己。嚇得後退一步,眼見就要載進水裡。

    阮寄真眼疾手快,撲上去把人一拉,撈進了自己懷裡。握住這孩子的手腕,阮寄真覺得他比剛上雲極山莊的自己還要瘦弱落魄。這孩子身上穿的都是好料子,可是磨損得太過厲害,袖口的花紋都磨沒了,可不正是落魄嗎?

    再一低頭看去,這孩子竟然有一雙灰色的眼睛。

    傳有一種人乃是天生白子,髮膚之色都比常人白上許多。瞳孔顏色或淡紅淡灰,極度畏光。這些人雖然其他與常人無異,但也因天生發白被指點圍觀。

    阮寄真童年孤寂,又不曾涉世,自然沒有見過這樣的人。此時竟是看呆了,半天都沒有把人放開。

    這白髮小童有驚無險不曾落入水中,心中稍稍安定。可見眼前這小哥哥一直抓著自己不放手,又害怕起來。低聲喊起來,扯著手臂叫人放手。聽他的聲音細細小小的,阮寄真嚇了一跳,忙鬆開手,誠意的道歉:「對不起,小妹妹,我不是故意的。」

    小童把被抓紅的手臂收進袖管里,輕輕地辯駁:「我不是小妹妹。」

    「……」

    雲極首徒臉上發燒,退後一步,別開頭問:「你剛才在丟什麼?」

    小童聞言,看了眼前這面上燒紅的人一眼,繼續小聲道:「是□□呢……」

    阮寄真一把拽住他,瞪圓了眼睛,「你把□□丟進水裡!」

    「你放手邙嶺秘事!」小童叫嚷起來,死命推搡著,「是別人給我吃的!是他們要害我!」

    聞此言當真驚悚,阮寄真還要再問,忽然聽到遠處傳來幾個僕婦的聲音。他當機立斷,把人往樹叢里一拉。兩個人借著樹叢的掩蓋,躲藏了起來。

    遠處走來幾個粗壯的僕婦,粗聲粗氣地朝這邊探望。

    「那小崽子跑哪裡去了,一轉眼就沒影了!」

    「一個小怪物,惹得太太這麼費心!可要去前邊找一找?」

    「前邊就離太爺屋子不遠了,若是小怪物跑到前頭去,太太可是要怪罪我們的!」

    說著,那幾人的聲音就越發近了。阮寄真明顯感覺到懷中人的顫抖和恐懼,他把人抱得緊了一些,身體放得愈低。

    「誒!你們幾個!怎麼跑到前邊兒來了!」是帶阮寄真過來的那個僕從的聲音,「前邊有客在亭子裡,還不快回去,驚擾了小公子可要吃掛落的。」

    「喲,這位爺,咱可不敢往前走,」那幾個僕婦顯然是害怕這個人,賠笑道:「只不過……後院的那一個跑不見了,我們正尋呢。」

    「哼,他那樣的人,跑哪裡去不顯眼。說不準是藏在什麼地方了,前邊兒沒有,你們都後面尋去!好幾個跑來跑去的,驚著人怎麼辦!」

    「是是是,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被這僕從一轟趕,那些僕婦還真不敢往前了。又賠笑了幾句,換了個方向繼續尋找。一直到他們雜亂的腳步聲見聽不見了,阮寄真和這白髮童子才從樹叢里站出來。

    見這謝家小童的白髮上全是樹葉,愈發狼狽。阮寄真沒忍住,替他摘掉了頭上的葉子,問他:「他們是在找你麼?」

    白髮童子點點頭,羞澀害怕地嗯了一聲。

    「你剛才說□□怎麼回事?」

    幼童看了阮寄真一眼,想著他剛才幫了自己,對這小哥哥有莫名的信任。他遲疑了一會兒,回答說:「他們一直都要給我吃這個的,我不敢不吃……太爺爺就是吃了這個才生病的。」

    阮寄真驚愕道:「你是說謝家太爺病了是因為中毒?」

    「嗯,」白髮的孩子繼續點頭,把袖子裡沒扔完的東西拿出來,「那天太爺爺生病了,一直都沒有好。我聽他們說今天會有神醫上門,一定能治好太爺爺。然後,我就在枕頭下面看到了這些□□……」

    阮寄真縱然聰穎也不過六七歲,聽得此言實在想不到其中險惡。腦子中一片漿糊,唯一感覺到的就是深藏在裡面的惡意與狠毒。

    「他們說,吃了這些我就會慢慢死掉,我不想死的。」童子說著說著就哭了,晶瑩的淚水沾在他透明的睫毛上,無比惹人憐愛,「以前他們都是把這個放在點心裡,這次直接放在枕頭下面。如果被發現了,我一定會被打死的。」

    阮寄真腦子一熱,抓住白髮小童的手,保證道:「你放心!你不會死的!」

    小童的聲音弱弱的,充滿了遲疑與希望,「真的麼?」

    阮寄真不敢說真的,因為他突然反應過來,他好像給自己和師叔找了一個很大的麻煩。可是對上小童希冀的目光,阮寄真實在不忍說不字。想了想,他拿過小童手裡的瓶子,對他說:「你先回去躲好,等我幾天,我一定想辦法把你救出去!」

    小童深深地看著面前的小哥哥,終還是鬆開手,讓他把手中的瓶子拿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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