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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思維導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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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市未半,天色尚明。

    太陽才過中天不久,如今斜掛在西邊,離群山還有老遠的距離,只是李恪卻沒了搶收的心思。

    越是原始的農業就越是考驗農人的技巧和經驗,他偏偏二者皆無。按了白天的效率,三個時辰只收七分地,就算他努力多干一個時辰,能不能湊夠一畝?

    這還只是單純的收割,割下來的禾槁還要經過脫粒、揚粒、晾曬三道工序,因為只有完成了粗加工的粟米才能用來納租。

    除此之外,田租里還有芻稾之物,也就是秸稈、枯葉、穀殼之類的農副產品,這些東西同樣需要時間去收集……

    冷靜下來想一想,納租的時間在九月中旬,留給李恪的日子不到一月,根本就不夠用。

    而一旦納不上租,田典只需要秉公辦事,他和嚴氏就逃不過罰為隸的命運,至於癃展,大概會被送去奴隸市場發賣。

    這些事他或許一直都知道,只是達斯摩克之劍懸在頭頂,讓他遲遲不敢面對現實而已。

    而現在,他有辦法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科學技術才是第一生產力!而說到科學技術……他當年可是工業文明史的研究生,即便現在搭不起複雜的齒輪工坊,難道還不能設計些現實可用的農具?

    他腦子裡最多的,不就是各種稀奇古怪的結構圖嗎?

    李恪興奮得渾身發顫。

    「公子?公子?」

    癃展的聲音似遠實近,李恪打了個激靈,這才從白日夢當中轉醒過來。

    臉上涼颼颼的,眼睛也火辣辣地疼……

    癃展拽著他的袖子,滿臉的緊張和關心:「公子,無妨吧?」

    「展叔莫要擔心。」李恪哈哈一笑,「我只是找到了收割的方法,一時有些激動難耐。」

    「收割之法?」癃展一臉狐疑道,「公子方才盯著太陽動也不動,又說想到了收割之法……莫非此法要借重金烏之力?」

    「太陽能電池確實是好東西,只是做出來的可能性不大,我們最好還是實際一點……」

    ……

    告別癃展,李恪邁著輕快的步子推開房門。

    他家的主屋是一棟兩廂對靠的茅屋,不設正堂。其中嚴氏住東廂,他住西廂,各自獨立開門,兩廂比鄰而處,中間只隔了一道薄薄的土牆。

    秋意漸濃,北地的氣溫並不高,屋裡又是門窗皆閉,所以即便艷陽高照,屋裡還是冷得瘮人,尋不見丁點暖意。

    李恪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裋褐,狠狠打了幾個寒顫,抬手踮腳卸下窗板,翻過來,輕輕靠在牆邊。

    沒了窗板的遮攔,慘白的天光登時透過豎條狀的窗欞射進來,照亮了整個房間。

    與東廂家徒四壁般的簡陋不同,李恪住的西廂說不上應有盡有,基本的陳設卻一件不缺。

    地上鋪著席,西北角壘著炕。三層的木架貼牆擺放,堆起一摞摞書簡,那都是嚴氏手書的各種儒家經典,從孔孟春秋,到詩書禮易,堪稱應有盡有。

    木架對過是一方矮几,正擺在窗欞之下,保證了光照充足。矮几之上,刀、筆、簡、硯一應俱全。

    正襟、跪坐、研墨、潤筆,他取過一枚木簡,提筆寫下一個「農」字。

    這個字的字型很怪,結構緊湊,筆畫簡潔,既不是市面上常見的大篆,也不是新近流行起來的小隸。


    這樣的字普天之下大概只有李恪認識,因為他寫的是簡體字。

    然而即使是他,再看到這種字型的時候,心底還是湧起一股說不出來的彆扭,手臂高高舉著,卻無論如何都寫不下第二個。強烈的陌生感困擾著他,讓他只得無奈放棄。

    他擱下筆,拿起削輕輕刮掉寫好的字,吹乾淨木屑,提筆重寫。這一次他換成了趙篆,橫平豎直鐵劃銀鉤,眨眼功夫兩字寫就。

    【農機】

    這下看著舒服了。

    「以後要是再有人說大腦是人體唯一存放記憶的地方,我一定會建議他找雷劈一下……」李恪苦笑著吹乾墨跡,想了想,又在【農機】後面鄭重地加上【收割】二字。

    「收割用的農業機械……」他嘟囔著把簡放到一邊,換上一枚新簡,在頂部標上【需求】,「我的需求是提高效率,還有解放生產力。」

    他很快在新簡上寫下【效率】和【生產力】兩個詞,接著又把它推到一邊,換上第三枚簡。

    【聯合收割機】

    聯合收割機是農業自動化的里程碑式作品,一台機械便能夠完成穀類作物的收割、脫粒、分離莖杆、清除雜余物等工序,從田間直接獲取穀粒。

    這種機械效率極高,大大解放了農民的生產力,即便是1831年麥克.科密克設計製作的世上第一台馬拉式聯合收割機,其收割效率也超過三十個人工,完美符合李恪心目中的要求。

    「問題是……該上哪兒去找兩匹駑馬來?」他皺著眉頭喃喃自語,「就算有馬,主機箱裡複雜的傳動結構一時半會做不好……這兒沒有3d列印,沒有車床,沒有機械臂……真要造一架複雜的機械,估計就算拆了房子,木頭都不見得夠用。」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他煩躁地撓了撓頭,撿回之前的木簡,按順序排放在面前,提臀跽坐,看著上面的字眼怔怔出神。

    「沒有機械動力,沒有畜動力,最好明天就能用……這樣一來,多功能的設計肯定要放棄,只能專精一樣,畢竟功能越多結構就越複雜。」

    他盯著木簡喃喃自語:「完全做新的也不現實,我沒那麼好的木工,鑄鐵也是問題……也就是說,最好能依照舊的農具改進,而且一定要便於加工,就算成品難看些也無所謂……」

    他一面說,一面抽出標註著「需求」的木簡,在空白處補充道:【人動力】,【結構簡潔】,【功能單一】,【便於加工】。

    「看來,我需要一把神奇的鐮刀……」

    聯合收割機的宏偉藍圖還沒落筆就被推翻,李恪有些遺憾,但還是乾脆利落地刮掉字,重新寫上【鐮刀】。

    這也是第三枚簡上唯二的字眼。

    接著是第四枚。他在簡首處寫下【特徵】兩字就擱了筆,看著空白的木簡,腦子裡回憶起今早勞作時那些熟練農戶收割的動作。

    扶住禾槁,揮動鐮刀,鐮刀輕輕挫動,看起來並沒有使太大的勁,但他們一次彎腰就能割下一整列禾槁。

    割下來的禾槁順從地貼在手心,整整齊齊聚成一束,輕輕一推就倒在田壟邊上。

    他早發現扶禾才是快速收割的關鍵,可他偏學不會。

    那動作看似簡單,實則精細,稍快一點禾槁會倒,稍慢一點禾槁會飄。他忙活了半天,發現自己的手不夠穩,沐猴而冠卻不如一株一株揪著收拾更麻利。

    一列禾槁足有四五株,彎一次腰只割一株,如此幾個時辰下來,效率低下不說,李恪的腰都快彎斷了,最後一個時辰腳步虛浮,跌了整整四跤。

    由此看來,新的農具應該具備這些特徵:【長柄】的設計不用彎腰,【橫柄】方便使力,還有長且寬的【扶禾板】,以固定的角度和位置來代替用手扶禾的機械動作,用以提高效率。

    李恪越寫越興奮,抬手撿出一塊寬大些的木牘,一撞彈開几上的簡,徑直畫起了概念圖樣。

    他已經知道自己要製作什麼了。

    改良型長柄鐮刀,模樣有些像長柄戰鐮,橫置的鐮刃和長柄接近九十度角,柄上固定短小的橫握和寬大的扶禾板,大致是單兵手搖式割禾機的簡陋型人力版本。

    李恪不知道這件農具是誰發明的,印象里,有個天竺小伙在2017年用這種鄙陋的設計成片成片地割稻子,還由此成了網紅。

    既然有這樣的典故,不如這個項目就叫「推特長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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