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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染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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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捲雲舒,夜冷清寒,靜湖映月,獨照寒江。

    江水無影,皓月留行。竹筏隨月遊蕩,縹緲寥落。筏月當空,清晰如畫,八歲幼童盤坐中心,如老僧入定,不動如山。只見他凝神閉目,呼吸均勻,渾身散發淡淡佛氣,禪定印悄然鬆動,似乎將要醒來。

    筏前一人傲然屹立,巍然不動,正是無名。今日一番際遇,感觸波深,佛者臨行禪詩,看似無意之舉,實則有意為之。無名不能平靜,心中思緒萬千。一聲長嘆,驀然回首,是傷痛的心,是離別的苦,是反目的仇。

    往事如煙,隨風而逝。原本紅塵之心,早已落定塵埃。塵兒突然地出現,打破了塵埃,道心欲動,死灰復燃。

    過往一切再度浮現眼前,就像昨日發生的一樣,歷歷在目,百轉千回,憂思難忘,永不停休。大夢初醒,千載已過。耿耿於懷之心,始終不曾放下執著。本欲再度紅塵,解開當年始末。不料,谷外的一聲嬰啼,牽引心血來潮,指引前去相見。

    曦月谷地三洲交界,靈氣渾然天成,谷中荒獸眾多,塵兒被重獸包圍,卻無人敢上前吞噬,似乎冥冥之中有人護持。抱起之時,手指有被劃破的痕跡,十分細微,不似鋒刃,難以察覺。

    霎時,一滴精血滴落,不由自主被自身元神吸納,融為一體。天下間,唯有至親血脈有此異象,心中震驚不已。曾幾何時,修行路途,盡棄紅塵愛欲。期間,情感波折在所難免,但也不至於結交伴侶,合陰陽雙修之功,徒登大道。

    莫名而來的血脈,是驚震,更是迷茫。塵兒成長驚人,天資聰慧,體質十分特殊,連自己也看不透,比之小時候的自己更勝一籌。無名心中不解,思緒縈繞,迷越解越亂,霧越走越深,身在迷霧中,心中得結越崩越緊。

    「嗯,難道會是她嗎?」

    這時,逸清塵清眉燭目,微然張弛,已是月上天罡,星光稀微。湖水靜謐,映光而華,宛如鏡花水月,光彩迷人。環顧四周,身在筏舟,不見佛者蹤影,驚訝之餘,大惑不解道「咦,天黑了,我怎麼在竹筏上,禪緣大師呢?」

    童音無忌,一語破惘。意亂心迷之人,迅速回過神來,凝目直射湖光月色,孤芳自賞水中清影,心中自嘲苦笑,轉而望著清醒的兒子,欣然笑道:「你當時魂牽佛引,心神入夢,不知不覺睡著了。禪緣大師有事先走了。在臨行時,叮囑再三,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前往中州輪迴寺一敘。」

    初聽輪迴寺之名,逸清塵萬分驚奇,眨了眨眼睛,問道:「中州我知道,輪迴寺是什麼地方?」

    無名蹲下身來,雙手撫摸著他的小臉蛋,輕輕揪著鼻樑,慢條斯理得解釋道:「輪迴寺是中天界的修行聖地,天下佛門的源頭。修者眾多,門徒廣布,凡是輪迴寺走出的佛者,多在五域四海九州之地開山立派,光耀佛法,遍布大千世界。」

    細心聆聽,專注非常,一經解釋,逸清塵恍然大悟,不覺神往之心頓生,繼續問道:「爹爹,輪迴寺好神秘,好無私,那禪緣大師一定很厲害吧。」

    無名笑道「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四大皆空,清規戒律嚴謹,忌殺生,以普度眾生,救苦救難為己任,禪緣大師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天下修者眾多,佛門不貪圖虛名,講究因果。為天下貢獻良多,修界都十分推崇和尊敬,又會有誰去找禪緣大師晦氣呢。」

    長者言之鑿鑿,用心良苦,逸清塵聚精會神,頻頻點頭,嫩聲嫩氣道:「說的也是,禪緣大師宅心仁厚,為解救枉死者執念,竟然不惜以身犯險,可敬可佩。」

    說到此處,逸清塵好似想起什麼,白嫩的小手不住撫摸自己的身軀,明目環視左右,話鋒隨即一轉,不解道:「爹爹,玲瓏塔好古怪,輕輕觸及一瞬,自己就像做了一場夢。夢見一位相貌酷似禪緣大師的佛者,能化千萬法身,時男時女,時老時少,口念佛法經文,通天徹地,化腐朽為神奇。我覺得有趣,就跟著學習模仿。醒來之後,總覺得身體怪怪的,好像多了一樣東西,卻說不上來,也不記得了。不過,夢中所學,一字不差。」

    「哦,這麼神奇?」

    無名站起身來,故意顯露疑問吃驚之色,心中感慨萬千,卻不能明說其中因果。如若讓其知曉,勢必在修行途中缺乏意志的磨鍊,心智的考驗,一片坦途,將會適得其反。此亦非禪緣所見之結果,想必還有下文,無名淡淡一笑,問道:「你夢中的大師,沒有其他交代嗎?」

    逸清塵心中歡喜,洋洋得意偷笑道:「當然有啦,佛者說我乃有緣人,只要邁入修行路,伴隨著不斷成長,便能學全傳授之功法。不過最後交代,嚴禁外泄,不得傳承他人。為此,我發了誓言。」

    無名微笑著點了點頭,拍打著逸清塵的肩膀,義正言辭道:「誓言不可輕立,既然立了,就要用一生一世去遵守,就算最親近之人也不能透露半分。」

    逸清塵迅速收斂喜不自勝的臉龐,誠懇地點了點頭,道:「爹爹,塵兒明白。」

    「咦,怎麼越來越冷。」

    父子言談於心,話語正濃,不知疲倦。竹筏任風月,漫無目的飄蕩。湖光微寒,清冷如常,逸清塵不覺得奇怪。倏然,一股突如其來的清風入體,感之微涼,吹掠體膚一瞬,竟如冰寒刺骨,無孔不入,冷的他不由自主蜷縮著身軀,渾身顫抖,驚得急叫了出來。

    話音方落,無名亦有所覺,轉身正對湖面,觀視四周,平靜如常,唯獨湖中月色淡淡朦朧,一股寒氣瀰漫水面周遭,越聚越多,濃而不散,擋住了月色。

    無名慧眼通透,嘴角微微一笑,已見端倪。隨即,一掌橫掃水面,湖中迅速飛出一物,懸浮半空,細小如拇指,軀體凝結冰花,不斷釋放出寒氣。

    逸清塵睜大雙眼,腦中立即浮現出湖光幻影的情景,眸中透亮,驚訝道:「爹爹,這不是那個黑衣修者,口中吐出的嗜血魔蠶嗎?」

    無名手指一抄,凌空疾起,輕靈飄逸,揮指凝劍如水色,漩光飛流,靈元聚墨,一氣呵成。符光閃爍,靈氣逼人,沐浴皎潔月光,封靈符隱現。

    「封」

    玄口輕吐,靈符飄然一動,氣化數道柔光,光如風火,旋之又漩,將寒氣瀰漫,冰冷結晶地白蠶封入其內,周邊冰寒驟然消散。逸清塵僵硬麻木的手腳,漸漸回暖,縱躍跳起,雙手捧住已失靈性,平淡無奇的雌卵。落回竹筏,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一會兒,好奇道:「爹爹,塵兒不明白,雌卵既然已亡,為何還能靈氣十足。」

    無名道:「魔蠶天地造化之物,雖不入神聖之流,也非凡品。雌卵乃寄體,有轉靈化元之能,同時汲取靈源不斷培元固體。數百年之功,如今也有心海境的修為,神元亡,靈源仍舊殘存。」

    逸清塵輕輕把玩著白蠶,不解道:「魔蠶如此陰毒邪惡,留之何用。」

    無名俯首凝月,呵呵一笑道:「天地萬物,亦正亦邪,亦好亦壞。用在正處為善,用在邪處為惡。莫要小看了此殘軀,乃不可多得之良藥。」

    「咦,就這小不點,還能治病救人。」逸清塵把玩之間,目光不住觀視,童顏驚訝,不能理解父親話語,心中一片迷疑。


    正當此際,夜空之中,一點星火驟明,越明越亮,越亮越大,大如火球,不斷旋滾,弧光四射,快似流星墜落,白駒奔馳,耀眼奪目。同時伴隨著啼鳴驚嚎,遮雲蔽月,寒風肆虐,浪濤迭起,來得驚奇莫名,毫無預兆。

    晌午時分,畢方入局,造成災難,三者也失去蹤影,現在突然出現,又是為何。逸清塵心思未穩,一驚之下,神慌意亂,頓失手腳。火鳥浮現,鳳姿鳴舞,風火飛花,俯衝而下,孩童記憶猶新,汗毛倒豎,急忙躲在無名身後,驚叫道:「爹爹,是畢方鳥,又是畢方鳥。」

    無名不慌不忙,神色淡然如常,雙腳駐足水浪,一指凌天,彌天劍靈氣勢恢宏,五顏六色並指而出,絢麗多彩,張起劍網,弧光熾烈的巨型火球,扎進劍芒之中,左支右絀,表皮支離破碎,露出一道即清晰而又模糊的身軀。衣衫殘破不堪,胸脯暴露在外,渾身傷痕累累。

    霎時,威勢驚天的畢方,俯衝而至,眼看就要逼近竹筏。倏然,騰騰火焰驟消,龐大的身軀迅速變小,瞬化如雀鳥,飄然飛臨逸清塵的鼻尖,輕輕地舒展鳥羽,眨了眨眼,悄悄地在鼻端前留下痕跡,細長鳥喙在其眉心輕輕一點,舒舒服服的飛走了。

    突如其來的情形,說時遲,那時快,令人猝不及防。逸清塵傻傻地愣著一旁,手足無措,心中萬般不解,眼中詫異莫名,這到底是什麼情形。繃緊的心神,在畢方飛走的那刻,而鬆懈下來。抹去額頭冷汗,掌心貼著鼻樑之時,一團污穢之物,粘稠淅瀝,騷臭十足,一併被帶入掌心。

    「畢方,混蛋。」

    頓時,一聲童稚憤怒的咆哮,仰天嘶吼,響徹夜空,震驚湖光月色,波瀾迭起,傳至遠方。

    ……

    幽幽清古洞,淡淡無色光,漆黑如夜,寂寥無聲。室內兩列九燭凌霄欄已滅,中央三足鼎香爐內芳香猶存。瀰漫在昏暗狹小的洞天,清香怡人,醒腦提神。

    「嗞嘎」之聲傳來,隨即洞門大開,天光透亮,照射洞庭。

    洞室不大,古樸簡陋,洞壁之上三清橫幅醒目,下方一張長几香竹案簡單雅觀。案台中央,擺放著一盞粗糙不堪的青銅燈,燈油尚有半盞清明,銀光透體,赤紅色燈芯伸出燈壁少許,卻早已熄滅多時。

    天光初放,古洞黃亮,來者青衣藍衫,步履輕健,英姿颯爽,氣宇軒昂。洞中之人,周身玄靈流轉,氣聚如雲,隱沒其中,清影隱現,朦朧模糊,神秘非常。隱現之時,背對洞門,正直橫幅,盤坐香竹案前,抱元守一,巍然不動。

    「弟子易夕雲,拜見師尊。」來者雙膝跪地,恭敬有禮,誠心之拜,盡顯師徒之情。

    聲落之時,長者周身靈氣緩緩散離一旁,露出模糊身影,穩坐如磐石,一動不動,淡然道:「此非三清殿,不必拘禮,起來吧。」

    易夕雲不卑不亢,挺身而起,自然而然,謙虛尊敬道:「不知師尊傳喚徒兒前來,所為何事。」

    清影再度模糊,如霧裡看花,氣生雲霞,道:「日前,聖儒閣傳來鴻羽飛簡,封妖谷外封印突現裂痕,結界之力開始消退。事態緊急,一時半刻難以說清,為師有意讓你下山歷練一番,順便前去了解情況。」

    當年妖界之門大開,肆意屠戮九州地界,生靈塗炭,中天修士齊心協力,血戰妖禍。戰火荼毒,僵持不下,經歷百年光景,傷亡不計其數,最終因妖皇敗亡而退回封妖谷。易夕雲並非生在那時,不過常聽諸多師叔談起往事,不寒而慄,可想而知,戰況之慘烈。

    自此兩千多載,不曾再起戰火,修界得以恢復元氣。話語忽從師尊口中傳出,想必太玄門上下,包括各脈長老叔伯也不知曉。事關天下蒼生,易夕雲驚聞此事,一股壓力猶然而生,憂心忡忡道:「事關重大,徒兒怕難擔此任。」

    雲氣內霞光閃爍,傳來淡淡笑聲道:「雲兒不必妄自菲薄,想當年我與你玄機、玄岵兩位師叔伯,心高氣傲,盛氣凌人,不過心海境的修為,便不知天高地厚,三人私自下山,結伴闖天下,一路下來風波不斷,亦曾攪動天下風雲。」

    易夕雲微微點頭,道:「此事徒兒曾聽玄岵師叔提及,本以為是師叔酒後胡言亂語,信口開河,不曾想真如其說。」

    「哈哈哈,這老鬼除了好酒食,便是藥痴,果然管不住嘴,等我出關之日,還得敲打敲打他才行。」說至此,話鋒忽轉,道:「近些年,我因閉關之故,不曾對你言談身教,短短數百年不到,你便從凝氣到達玄元修為,不說古今罕見,也算天下少有。一方面是你天資聰慧,勤奮刻苦,另一方面於你與生俱來的純陽體質密不可分。不過,溫室的花朵,不經歷風雨,始終難上大雅之堂。」

    易夕雲默不作聲,謹記於心,聆聽教誨。

    「接住」

    突然,霞光流雲中,一道赤芒迸射而出,接連語聲傳來。易夕雲猛然抓在手中,隨即展開一觀,一張古樸殘舊的地圖呈現眼前,只聽神秘長者言語淳樸,淡然清平,道:「此乃九陽古洞圖,當年吾師兄弟三人為得此圖,費盡心機,險象環生。只可惜,此洞特殊,只有具備九陽功體者方能進入,你乃九陽歸一,萬載不出得純陽昊天體,太玄門上下知之者甚少。如今修為邁入玄元初期,玄元境中能敗你者不多,足可獨闖九陽古洞,一探其中機緣。」

    乍聽此說,恍然大悟,原來當年始末,皆因此圖而起。易夕雲心潮澎湃,驚喜萬分,小心謹慎將路觀圖收入空靈戒中,便要拜別師尊,離開清古洞。

    長者道:「下山前,去你玄岵師叔那裡一趟,我已靈符傳信,必備之物應該為你安排妥當。如若歸來途中,遭遇危機,一路向南,便有轉機。」

    「切記,一路向南,便有轉機。」

    ……

    「咦,奇哉怪哉,昏迷中竟然不斷重複著相同的話語,到底什麼意思呢?」

    一聲童音入耳,昏沉立即打破,易夕雲靈思微動,倏然睜開迷茫地雙眼,突兀地挺直身軀,坐在床沿,驚得正在一旁不斷用清水擦洗他軀體的孩童,豁然一驚,愕然一怔,呆若木雞,一動不動。

    易夕雲方醒,頭腦一陣渾噩,不住地擺了擺頭,迷茫的雙眼,逐漸清晰起來。驚見眼前七八歲孩童,清秀靈動,目瞪口呆地注視著他,出口便道:「是你救了我嗎?」

    話語雖輕,可破沉寂。孩童驚嚇過度,先是搖搖頭,而後點點頭,最後睜大明目,眸中放光,話語吞吐道:「是,又不是。」

    易夕雲一把抹去額頭虛汗,心道可能剛才突然醒來,驚嚇住了他,仍未晃過神來,說話語無倫次。不由稍息片刻,見孩童眉目逐漸清明,再度問道:「此地是什麼地方?」

    「不染紅塵」

    (本章完)



第7章 不染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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