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萬仙登門賀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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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茫茫星海之中,多了一顆不起眼的小星。每當金烏西墜玉兔東升,這顆小星就會出現在天河邊緣,安安靜靜地閃爍著,一點都不引人注意。

    但諸天萬界之中,任何一處有天穹的世界,卻都能夠看到它的存在。更有無數知情的修士讚嘆不已,有不少高人動了前往拜訪的心思。

    「天極,又是一處天極」一座隱藏在星辰暗影中的巨大圖書館門口,面目模糊,氣質不斷變化的身影注視著那顆不起眼的小星,笑道,「又是一位造化神君出世了,我等作為記載歷史之人,豈可不去登門拜訪」

    「但以你我的身份,並不合適。」在他的身邊,一團不斷晃蕩的光芒之中,含糊的聲音傳出,「還是讓無量、行夢兩支的弟子去拜訪吧。」

    那面目模糊的身影嘆了口氣,又點了點頭：「如此也好,我近日推演玄機,現有一巨大危機存在。若是離開此地,只怕反而有危險。」

    「我也有此預感,只怕海里的那傢伙又要折騰了。」

    「這才剛剛折騰過一次,怎麼又折騰了呢」

    「所以才讓人擔心啊……弟子們所見所聞,也就等於我們的所見所聞,我們且在此耐心等待就好。」

    兩個曾經讓數以千計世界的生靈為之戰慄恐懼的身影不約而同地出了感嘆,坐在圖書館的門口,就著依稀的星光,凝視那顆不起眼的小星。

    若是將距離拉近無數倍,便可以看到那顆小星其實是一座漂浮在星海虛空之中的龐大山脈。山高過十萬里,上下七層,每一層都出一種顏色的光芒,恰恰是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

    每一層的山體,其實都是一個完整的世界。有山有水,有雲有風,有森林也有原野,甚至於有許多江河匯成茫茫大海。一道道彩虹宛如橋樑一般,將彼此相鄰的兩層世界連接,可供各個世界的生靈來往於其中。

    在整個山脈的最頂層,有一座潔白無瑕的玉台,玉台並不高,卻極為廣闊,就算一個國家的人都來到這裡,也能夠容納得下。在玉台的邊緣,每隔數十里的距離就會有一座樓閣,小院裡面有一群修士駐紮。每當有人來訪,他們便會前去迎接,寒暄一陣之後,動玉台上早已設好的陣法,將其送走。

    這玉台傳送的目標只有一處,便是當今世上道門正宗玉京派的山門所在,大荒界星盤山。

    而這座玉台,則因此有了另外一個名字,白玉京。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受長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一詩便在諸天萬界流傳開來。先是在凡人之中傳唱,很快便連修士們也都知道了。

    「弘道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大手筆啊」距離白玉京約摸五六個世界之遙的虛空中,浮著一艘小小的竹筏。竹筏上面有兩個道人正在對飲,一人乃是赤眉老者,白蒼蒼,另一人高大健壯,頭上長著一對青色牛角,頗為威武

    此刻說話的,便是那牛角大漢：「這詩看起來並不起眼,卻直指人心對長生的嚮往。只要它在諸天萬界之中流傳開來,用不了多久,玉京派就會成為凡人們最嚮往的長生聖地——如此手段,和當年老師講道之時,頗有異曲同工的妙處啊」

    赤眉老者微微一笑,放下酒杯：「太上老師合道,這道門正宗的位子總是需要有人繼承的。昔年你我不願意將自己束縛在道門之中,離開三十三天各開道統,後來忘情宮傾覆,我等也不曾出什麼大力氣相助。這些年來,我們除了暗中看護之外,也沒有幫得上多大的忙……如今他們的後人能夠重新振作,卻是可喜可賀啊」

    牛角大漢沉默片刻,點了點頭：「你說得對,他們能夠依靠自己的力量重新振作起來,乃是道門的大喜事。只是這麼一來,你我就再也沒有立場算是道門神君,當年那份情誼,終究是要結束了。」

    「結束就結束吧,就連造化神君尚且有入滅的,何況一份情誼呢？」老者笑道,「不過彼此終究還是可以作為朋友存在的,我打算讓赤須師弟帶赤霄七子前去祝賀,你呢？」

    「自然是讓我四大弟子前去。兩千萬年的時光,我的四大弟子卻才有二人成就不朽,比起玉京派的成績,實在是令人慚愧啊」青角大漢說著,連連搖頭。

    老者微微一笑：「長生久視,何必在乎時間？早到晚到,終點就在那邊,不必著急。」

    「話雖然這麼說,可總覺得有些喪氣啊……」青角大漢又嘆了口氣,突然若有所思地說,「赤松老哥,你覺得妙真那邊,會不會派人去祝賀？」

    老者沉思少許,緩緩搖頭：「妙真昔年就說過,她行太上忘情之道,不再與塵世有恩怨糾纏。但凡入得妙真觀的弟子,也要從此摒棄一切的因果恩怨。這些年來,誰都不曾聽說過有關妙真觀和她的消息,估計這次也是一樣吧……其實對於如今的道門來說,別說是妙真,就算你我……也已經沒多大意義了。」

    兩位神君沉默了片刻,各自拿起了酒杯,默默對酌。

    玉京派星盤山附近,如今建立了一大批亭台樓閣,綿延過千里。鱗次櫛比,煞是壯觀。幾乎每天都有人從大挪移陣過來,在玉京弟子們的接引之下,入住其中。

    這些都是來自諸天萬界各處的賀客,是來參加道門新三十三天開山大典的。

    新三十三天,是玉京派弘道神君開闢的世界。它的開闢,象徵著當初神門伐道之後衰落的道門,重新又再次崛起,屹立於諸天萬界名門的行列之中。

    諸天萬界之中有無數的門派,但若是沒有不朽天君鎮壓氣運,便稱不上是大派;而只有門派裡面存在造化神君的,才可以稱得上名門。

    造化神君不死不滅威能無窮,在他們的手上,一個個世界都可以被輕鬆地創造和毀滅,神通廣大到不可思議。唯有造化神君坐鎮山門,才可以⊥門派得到最核心的資源和最可靠的傳承,不用擔心道統斷絕。

    名門二字的份量,便只有造化神君的肩膀才扛得起。

    道門乃是諸天萬界之中最著名的名門之一,可謂源遠流長。從太古時代就存在的太平道,到後來盛極一時的正一道,再到創造過黃金一代神話的太上道,道門幾次興衰,每一次都在諸天萬界之中產生了巨大的影響,留下了許多的傳奇。

    自從兩千萬年之前神門伐道,正一、太上兩脈的大道之爭最終以一個最為慘烈的方式收場之後,大家就一直在思考,在猜測,琢磨道門什麼時候會重新崛起？而重新崛起的時候,挑大樑的又會是哪一家？

    如今,這些問題終於有了答案。

    三十三天重建,道門復興,而復興道門的便是昔日太上道的孑遺,是曾經在三十三天聽過講的後生晚輩。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些晚輩們居然依靠自己的力量,只用了區區兩千萬年的時光,便實現了道門的復興。

    「兩千萬年證道造化,如此度實在令人嘆為觀止」一座精緻的樓閣之中,著名大派「弘文載物樓」的太上長老林蒔三嘆道,「不愧是道門正宗,氣運深厚啊」

    「師祖,弟子剛剛出關就被你拉著過來,到現在都還沒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在她的對面,一個相貌清秀,但眼神卻有些迷迷糊糊的長女子茫茫然問,「這裡究竟是哪裡啊？您感嘆的那些……又是什麼意思啊？」

    「妲雪,你是本門最後潛力的晚輩,所以我這次才專門帶你過來湊熱鬧,開開眼界……此地乃是大荒界星盤山,你可曾聽說過？」

    長女子眼神迅變得清晰：「弟子記得,大荒界星盤山,乃是道門旁支玉京派的所在,也是玉京三絕『星湖道兵,的孕育之地——不過,弟子印象中的星盤山,應該並非如此模樣啊。」

    「你證道長生之後閉關五千多年,錯過了很多事情。」林蒔三笑道,「五千年前,玉京派只是道門旁支,門中有十二真君,百餘真仙,在中等門派裡面算是比較強大的,僅此而已。但如今的玉京派,已經是道門正宗,有四百餘位真仙,二十多位真君,三位不朽天君,甚至還有一位造化神君坐鎮,實力之強大,乃是諸天萬界之中毫無疑問的名門大派了」

    長女子吃了一驚,問：「師祖你莫非說笑？五千年的時間,閉個關也就過去了,怎麼會讓一個門派壯大到如此地步？」

    「所以我才感嘆他們氣運深厚,不愧是道門正宗啊」林蒔三嘆了口氣,「此所謂厚積而薄,兩千萬年的沉寂,換來的便是五千年之中井噴一般的爆。尤其是自從和五馬王朝的那一戰之後,玉京派的成長之快,簡直讓人目不暇接」

    「妲雪,這次你要好好地看,好好地學。若是能夠有所感悟,將來踏入洞虛境界之時,把握便能夠多上幾分——我們弘文載物樓的晚輩弟子裡面,太多太多的人被雜務分心,真正有希望繼承老師衣缽的屈指可數。若是你也能夠像玉京派那幾位傳奇人物一般成長,弘文載物樓的名號才能夠順利地傳承下去啊」

    另一邊的靜室之中,一個滿頭白的英俊書生正低下頭,仔仔細細地看著自己的右手掌心,宛若掌心之中有什麼天大的秘密一般。他神通廣大,林蒔三的話語一字不漏地傳到了他的耳中,得到的只是輕聲的嘆息。

    「兩千萬年,只是兩千萬年,弘道神君便踏出了那最後一步。林某修道至今,十個兩千萬年也不止了,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走出那一步啊」

    「林老弟你還年青得很,何必著急呢」空中如同水波一閃,一個相貌威武的大漢走了過來,「宋某成就不朽,尚在太上道祖之前。可到了現在,依舊還是不朽天君。若是你都這麼嘆息,那宋某豈不是要羞愧而死了？」

    「宋兄開闢雲陽一脈,在諸天萬界之中頗有名氣,總算是有所成就。相比之下,老夫折騰了這麼多年,也沒見能夠有什麼成績,豈不是要氣死？」一個穿著工匠服裝的老者笑著走了過來。

    另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卻是一道劍影疏忽而至：「你們何必嘆氣,柳某成道不朽至今,當真是億萬年都過去了。可結果如何？在我之後若於晚輩都已經走出了那最後一步,可我徒然號稱劍出無回,卻連走出那最後一步的勇氣都沒有。相比兩千萬年就證道造化的晚輩,我才要羞愧呢」

    書生林月聞言,露出了少許笑容：「諸位道友果然都來了……看來其他人估計也都會來吧？」

    「那是當然,我們這些困頓在不朽境界,遲遲邁不出最後一步的老傢伙們,這次應該都會來的。」劍影之中,一個衣衫襤褸的落魄劍客嘆道,「雖然希望不大,但能夠目睹一位新晉造化神君的風采,聽他講道,沒準就能找到前進的方向……對我們來說,便是一根稻草,也值得花全部的力氣去抓啊」

    弘文載物樓開山祖師林月,雲陽宗開山祖師宋雲陽,觀星闕開山祖師天工子,論劍閣開山祖師劍影老人,此刻這裡的四位,都是諸天萬界之中赫赫有名的不朽天君,都是被認為有能力衝擊造化境界的高人。

    這個時候,還有更多的不朽天君正在從諸天萬界的各個角落,朝著星盤山趕來。

    玉京派山門之內,負責接待賓客的諸位真君、真仙,此刻正滿頭大汗,對著無數的資料忙碌不停。

    雖然早就想到這次的開山大典會引來許多觀眾,可觀眾的數目之多,卻讓人嚇了一跳。

    「五雷正宗、道天宗、青冥劍宗、小茅山、無盡道、川霄派、天光道、玄靈門、天烹門、論劍閣、雲陽宗、小林禪寺、天平谷、洪門、明華劍門、墨鏑樓、明霄劍派、誅邪劍派、若水軒、觀星闕、金剛寺、逍遙門、環闐派、弘文載物樓、兩極天魔宗、巫山、龍血會、萬劍山莊……怎麼來了這麼多的門派啊」一位真君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忍不住抱怨,「只是開個山門而已,不至於興師動眾來這麼多人吧這些可都是大派甚至名門啊」

    「來的人多,自然不是壞事。」負責主持這些工作的吳解微微一笑,指著名單說道,「這些大多是正道的同道,來得越多越好」

    「而且這些門派,每一個都很有實力,不少更是潛力十足。他們願意和我們交好,我們歡迎還來不及呢」

    「比方說這大荒界九天青冥之上的青冥劍宗,乃是青冥神君傳下的道統。雖然青冥神君早已消失多年,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可門派還在,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出一位造化神君。」

    「再比方說已經傳來消息將要拜訪的赤霄劍派,那可是道門前輩赤松神君的門下,《上清大洞真經》、《黃庭內景玉經》、《黃庭外景玉經》三部功法,都是直指造化大道的。他們肯登門,當真是蓬蓽生輝」

    「是啊,赤霄劍派的威名,我們可是嚮往已久呢」一位真仙笑道,「《於元聚靈訣》《服日精月華法》《五行秘符》《本草經註解》《赤霄鍊氣訣》《赤霄劍訣》《芝圖》《石精金光藏景化形法》《赤霄黃氣法》《赤霄太空劍訣》《地：八術》《火鴉劍訣》《赤煙鍊氣訣》《金丹方》《上清符法》《太陰鍊形法》《太陽真火訣》《太陰真水訣》《青龍乙木雷罡》《白虎辛金劍煞》《金液丹經》《紫字金符經》《赤霄四象經》日火陰符經》《七變神法》《飛煙劍訣》《於靈鍊氣訣》《龍蹺經》《九鼎神丹圖》《上清玉符經》《紫度炎光內視中方》《白羽紫蓋黃水月華四真法》《焰中仙人煉寶歌訣》《太徽靈術紫文琅if華丹神真上經》《離朱神鳥羽符經》《紫陽於焰九龍馭日劍訣》《日月麗天五帝玄精劍訣》《南方三氣火德真經》《赤霄上清九轉日月丹法》《符瀚》《火龍真人天遁劍訣》《洞真神州七轉七變舞天經》《白羽紫蓋黃水月華四真法》《焰中仙人煉寶歌訣》《太徽靈術紫文琅if華丹神真上經》《離朱神鳥羽符經》《紫陽於焰九龍馭日劍訣》《日月麗天五帝玄精劍訣》《南方三氣火德真經》《赤霄上清九轉日月丹法》《符瀚》《火龍真人天遁劍訣》《洞真神州七轉七變舞天經》《太上八景四櫱紫漿五珠絳生神丹方經》《上清劍印令符圖》《羲和東母昊天欽命元辰曆象劍訣》《洞玄靈寶真靈位業圖》《黃庭中景玉經》《上清大洞真經》《黃庭內景玉經》《黃庭外景玉經》……我當年還背過他們的典籍名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