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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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後的早晨異常的寒冷，摩天嶺上一片肅殺的景象，連耐寒的野兔、獐子之類的也不見了蹤影，只有山下的隨安鎮上的屢屢炊煙才讓人些許感到生命的氣息，宛若大宗師設置的陣法中的陣眼。「天山雪後海風寒，橫笛偏吹行路難」，這句話形容現在的摩天嶺真正是再合適不過。

    蕭煜現在可沒有心情去欣賞這雪後的美景。

    向往常一樣，蕭煜早早的起了床，先生起了爐火，劈柴、淘米等工作做完後，饒是蕭煜體格壯健，額頭也出了一層細汗。

    昨晚，蕭煜擔驚受怕了一個晚上，心中又悔又恨，好不容易等到師傅回來，師傅卻是一句話也不和自己說，徑直往自己的房間休息了，蕭煜縱有萬般疑惑，但看到師傅無恙，心底倒也輕鬆大半，無法，只能自己強按住疑慮，上床休息。

    待到把早飯放在爐上，便到了蕭煜練劍的時間，往常師傅會站在一邊指點自己，但現在看來師傅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床，蕭煜只好一個人站在庭院，一遍一遍練習師傅傳授的摩天劍法。

    摩天居是蕭煜從小和師傅生活的地方，正好建在摩天嶺最高處。

    摩天居並不大，占地半畝開外，徑直連著山路的是一連三間房屋，裡面除了師傅和自己休息的房間還有一個略微大一點的正廳，山路的右側是一間廚房，剩餘的地方便是蕭煜練功的地方了。

    打蕭煜3歲起，師傅便開始當了自己的啟蒙老師，從劍法、步法到陣法，蕭煜在這個練功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

    但正是因為蕭煜練功早，再加上經常服用師傅順手從摩天嶺上採摘下來的人參等大補之物，十六歲的蕭煜比同齡人顯得更加壯實，只是皮膚可能是因為常年呆在苦寒之地的原因，比一般人顯得白皙。

    「唰」的一聲，蕭煜抽出了行雲劍，雙腿一用力，便飛到了木樁陣上。

    劍法要和步法同時練習方能出效果，這是師傅告訴自己的。

    如昨日一般，蕭煜左手掐了個口訣後，往劍身一指，同時右手力量再次灌輸到劍上，劍尖處便出現了幾寸劍芒。

    這便是蕭煜目前所能控制劍芒的最大程度了。

    腳踏師傅傳授的摩天步法，蕭煜一邊在木樁上靈活的前進後退。

    「進步」

    「行步」

    「躍步」

    「退步」

    「撤步」

    「轉步」

    這麼多年的練習，蕭煜對摩天步法早已爛熟於胸，在木樁上溫習了一下步法後，行雲劍終於動了。

    蕭煜一下子跳到前方一個木樁上，突然膝蓋一彎，腰部發力，身子後仰的同時，行雲劍往後前方用力一揮，這一下，蕭煜用上了自己修為的力量。

    後前方約莫兩丈處的雪地上「砰」的一聲震響，地上陡然出現了一個淺坑。摩天嶺終年積雪，要是在別處，估計這一下的威力還要大上許多。

    在施展出這一招的同時，蕭煜卻不去看自己攻擊的效果，轉而借著後仰的勁頭，一個空翻，左手伸出先行朝下牢牢抓住了木樁，卻是倒立到了左邊一個木樁上。

    「砰」又是一聲。

    然後。

    「砰」又是一聲。

    就在蕭煜心無旁騖練功的同時。

    摩天嶺某處。

    「宗部令大人，我等已按照您的吩咐，在這摩天嶺上安置完畢。」一個打扮普通，長相也普通，但是明顯比一般人矮一截的男子恭敬道。

    「好，你們就在這摩天嶺暫時安置下，待事成之後，我會向上宮王為你們請賞的。」一個躲在暗處看不見面貌的略顯冰冷的聲音回道。

    「是，宗部令，我等定不負重託。」男子答道。

    「還有一事，」冰冷的聲音似乎更加冰冷了「說了多少次了，在外面不要叫我宗部令！該叫什麼還用我教？！」

    「是，道長。」男子心中一凜，連忙答道。

    說完，冰冷的聲音便不再言語，仿佛消失了一般，而矮個子男子一揮手，旁邊的雪地里又冒出幾個和他身高差不多的男子，幾個人湊在一次嘀咕了幾聲，便「嗖」的一聲消失不見了。。。。。

    「蕭煜，你入我門下多久了？」摩天居士盤腿坐在胡床上，看著站在自己下首的蕭煜鄭重到。

    「回師傅話，徒兒4歲起正式承蒙師傅傳授，如今已經12年矣。」蕭煜聽到師傅叫自己全名，心中一凜。

    「唉，12年了」摩天居士嘆了口氣「時間過的真快啊，轉眼你已將近弱冠之年了。」說完摩天居士竟不再理會蕭煜，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的弟子，眼神里透漏出慈愛和些許憂慮，似乎是看征了，隨即便低下頭似乎是在閉目深思什麼事情，一會兒咬緊嘴唇、雙拳緊握；一會兒又面無表情，神情淡漠；一會兒又神情舒緩，露出淡淡的笑容。

    蕭煜站立一旁看的詫異不已，卻也不敢發問。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

    摩天居士終於不再深思，「煜兒，你是不是想問昨天是怎麼回事？」

    蕭煜沒想到師傅會直接問自己，想了想道「師傅，徒兒，是想問...」

    「煜兒，為師直接告訴你吧」，摩天居士揮了揮手打斷了蕭煜，「昨天的事情你不用知道太多，那個黑衣人是我的一位故人，他來是想讓我幫個忙，嗯，這件事對你也有好處，好了，其他的待時機成熟，為師自會告訴你的。」

    「可是...」，話到嘴邊，蕭煜又咽了下去，師傅的脾氣自己最清楚不過了，他自己不想說的事情，哪怕自己磨他幾天幾夜都不會告訴自己。

    「接下來，為師要和你說一下『道源地』的事情。」摩天居士顯然沒有蕭煜想的那麼多直接開門見山道。

    「是，師傅」，蕭煜有點期待師傅的話了。

    「大道是很玄妙的，而且每個人的大道都不一樣，而16歲開始自身丹田處慢慢就會形成一空間，這空間叫做『道源地』，『道源地』是修道者功法力量的源泉，煜兒，你現在把你能控制住的行雲劍的劍芒給為師看一下。」摩天居士耐心道。

    蕭煜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遵從師傅的話，「唰」的一聲抽出了行雲劍，手起手落，行雲劍「噌」的一聲煥發出了白光，劍芒也隨之出現。

    「好了，收起來吧，煜兒你可知道，這行雲劍是當初為師行走四方的寶劍，巔峰時，為師用行雲劍的話，劍芒可以長達一丈左右，而你的為何只有這短短的幾寸長？」

    一丈的劍芒？蕭煜震驚的張了張嘴巴，師傅里功力竟然厲害到了這個程度？！

    「恐怕是因為徒兒的修為不夠，再加上對行雲劍的熟悉不夠吧。」蕭煜想了想回道。

    「對，主要是修為不夠導致外在的力量也不夠，除了師傅比你多了幾十年的感悟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你的道源地還沒有落地。」摩天居士慈愛地看著自己的愛徒。

    「沒有落地？落地？落地？然後再生根？再...」蕭煜的眼神瞬間明亮起來。

    道源地是力量的源泉，師傅的劍芒可以達到一丈，那要是我的力量比師傅大呢？要是我對大道的感悟比師傅深呢？等一下，師傅說16歲開始形成，怎麼形成，我為什麼什麼都感覺不到？形成之後怎麼去擴大？擴大之後怎麼去使用這種力量？。。。

    聽了師傅的話，蕭煜豁然開朗，可是心頭又疑慮重重，想開口問師傅，卻不知從何問起，一會兒眉頭緊鎖，一會目光深沉。

    道源地？

    感悟大道？

    一丈的劍芒？

    這些我都能做到嗎？

    摩天居士盤腿坐著，一邊品著茗香，一邊笑吟吟的看著蕭煜。想當初，自己16歲的時候怕是比蕭煜還要震驚吧，當年的一段話，自己也如自己的愛徒一般，豁然開朗卻又疑慮重重，真真有一種說不名道不清的感覺。

    這個是沒有辦法的，修道者16歲才開始逐漸形成道源地，形成過早的話，修道者的身體機能還沒有達到完全成熟，反而有百害無一利。當然，也不排除天縱英才，但就摩天居士了解的，最早的恐怕是8歲就早已形成道源地的漢代三茅真君之一的茅盈茅真君了吧。

    「師傅，這，還望師傅解惑。」良久，蕭煜壓住興奮的心情，收了行雲劍，朝師傅鄭重地施了一禮道。

    「徒兒莫急，為師這就一一道來。」摩天居士哈哈一笑。

    「人的精氣神自出生起便有，人們常說的『氣場』便是精氣神的簡單外露，如果一個人從小沒有正確的引導的話，即便精氣神很足，可是終其一生，終究不能像徒兒你一樣灌輸在外在的劍的身上，頂多這個人氣場很強大而已，和真正的修道者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而從小有正確的引導的修道者，會在自己師門的秘法下，將精氣神有規律的在全身經脈中運轉，隨著年齡的增長，運轉的這股力量會越來越大，直至經脈再也承受不了這種力量。」

    「一般來說，到了16歲，修道者的精氣神大體已經成熟，這時候就要在自己的師傅或者同門其他師兄弟的幫助下，在丹田開闢出一塊地方，用來儲存人的精氣神，為了有別與普通人，修道者取名為『道氣」，其實跟人的精氣神是一個意思。」

    摩天居士一口氣將道源地和道氣說了出來。

    蕭煜聽了師傅一席話倒不怎麼驚訝，自己剛才大概也能猜到這道源地是怎麼回事，畢竟自己從小修煉的就是這「道氣」運轉擴大之法。

    「所以最關鍵的就是這道源地的開闢了。」看到蕭煜沒再問什麼，摩天居士接著說道。

    「道源地在人的丹田中宛如一塊陸地，陸地越大，道氣的成長空間越大。道氣會以一枚種子的形式存在，陸地越大，種子吸收的養分越足，種子會慢慢的成長，最後能否長成參天大樹，開花結果，就看修道者自己的努力了。」摩天居士認真地解讀道。

    蕭煜聽後並不言語，只是低頭在想著什麼...

    「那師傅您今天叫徒兒過來是為了...」，蕭煜終於明白師傅的用意了。

    「對，徒兒，今日，師傅變幫你開闢出自己的道源地!」摩天居士忽然下地站了起來，看著蕭煜鄭重道。

    開闢出自己的道源地？

    自己的道源地？

    對，有了自己的道源地，自己才能像師傅一樣變得更強！

    有了道源地，怕是自己的功力要上升幾個層次吧。

    想到這裡，蕭煜情不自禁的握緊了拳頭，白皙的臉上因為激動竟隱隱出現了一層霸氣。

    這就是蕭煜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