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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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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一婉不知道陳願予與夏輝說了什麼,只是隔天上午,夏輝就將借去幾天的練習冊還給她了。筆神閣 m.bishenge。com

    乾乾淨淨,不帶一點留戀。

    「謝謝你。」

    他說。

    餘一婉不明白,夏輝說完轉身便走。

    這聲里好像包含了很多,又好像只是簡單的一個道謝。

    總之,好像都過去了。

    好像又回到了平平常常的日子。

    「餘一婉,等等。」

    下課期間,剛出廁所門口,娃娃臉便從一旁鑽出來喊出了她。

    餘一婉看了她一眼,正想走開。

    娃娃臉在身後輕聲地說「對不起。」

    餘一婉

    她回過身,審視地看著娃娃臉,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想開了。

    「你」餘一婉沒想好怎麼開口,總不能問人家你是不是吃錯藥了,於是你了半天沒蹦出一句話。

    「之前是我不懂事,對不起。」娃娃臉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她,「我已經不喜歡陳願予了,希望你」

    餘一婉看著她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希望你不要怪我們上次動手做的事情。」

    「可以嗎」

    她看著可憐巴巴的清純樣子,一時間給餘一婉的感覺竟然有些真實。

    自己也沒受什麼傷,有仇她也當場就報了,所以一直沒放在心上。

    餘一婉也就點點頭,赦免一樣地向著她說「只要以後不要來煩我就好了。」

    「不會了。」娃娃臉對著她笑,然後走開了。

    餘一婉莫名其妙。

    怎麼這麼突然

    算了,少一事,也挺好的。

    餘一婉回到班裡,坐了下來,又和陳願予探討起來剛才那道沒做完的題。

    「對了」,餘一婉撐著下巴,從題海中抬起頭來,「許軍說給我媽辦生日,到時候是出去吃。」

    「許哲已經認我媽成乾媽了。」

    餘一婉拋出一個炸彈。

    陳願予?

    他有些疑惑。

    餘一婉便將事情縮短成三言兩語,通通告訴了他。

    陳願予沉默地聽完全程,忽然緊張地抬頭,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長輩都在嗎?」

    「嗯。」餘一婉大概地將到場的都告訴他。

    他已經知道許哲對餘一婉來說是哥哥的關係,而許老爺子也將她認成孫女一樣的,所以並沒有別的想法。

    只是他都沒見過餘一婉的長輩,一下子要見兩個,不免有些緊張。

    「只是吃頓飯而已,不要緊張。」

    餘一婉拍了拍他的背。

    陳願予七上八下,今天的課程都只聽進去了百分之九十九。

    下課之後,他自己偷偷跑到茶葉店去,挑選了一罐好茶,用紅禮袋裝著。

    終於到余梅生日那天,陳願予來到私房菜館定好的包廂前,有些踟躕地敲了敲門。

    門一打開,餘一婉的臉就在眼前,給了他一些安全感。

    透過餘一婉看向她身後時,陳願予又不知手該往哪放。

    餘一婉早就給他們打好預防針,她把陳願予拉了出來推到身前。

    「這是我男朋友。」

    餘一婉笑得很開心。

    「爺爺阿姨哥哥們好,我是陳願予,願意的願,給予的予。」他攥著手裡的禮盒死緊,像背稿子一樣的向眾人打了個招呼,活像只誤入狼窩的羔羊。

    許哲默默壓下自己想要上勾的嘴角。

    他將早就買好的禮盒遞給余梅,嘴甜地祝了一句「阿姨生日快樂。」

    余梅看著他乖乖的樣子,笑得合不攏嘴。

    這一看就是任由余一婉拿捏的樣子,也就不怕她被欺負了。

    陳願予又將補買的茶葉遞給許老爺子「爺爺身體健康。」

    許老爺子眯著眼仔細看他,前後打量了一頓,也小笑眯眯地收下。

    「可要照顧好我們小婉。」

    「會的爺爺。」陳願予乖乖應允。

    許軍看著他會做人的樣子,好笑地上前一把攬過他「還真是自願的沒被強迫啊!」

    餘一婉涼涼道「小心我揍你。」

    「您好外賣。」餘一婉一開門,兩個蛋糕整整齊齊地擺在眼前。

    許軍在身後「嘖」了一聲,問餘一婉說「你也定了?」

    「是啊,哦忘說了。」

    「欠揍。」

    「沒事,這麼多人,吃得下的。」

    拿進來吧。

    看著蛋糕上的同家牌子,餘一婉意味不明地看了許軍一眼。

    成功得到他一個白眼。

    一輪吵鬧過後,話題忽然又回到陳願予身上,他一直安安靜靜地吃飯,忽然被叫到,呆呆地抬起頭來。

    「你們兩談戀愛可不能影像學習。」許軍有些雞賊地看著他兩。

    餘一婉直接毫不客氣地懟回去「他年級第一,我年級第二,你有什麼意見?」

    「豁,沒看出來啊!」許軍拉過他的肩膀,就跟他嗶嗶叭叭起來。

    末尾還趁著餘一婉不注意,偷偷灌了他一杯酒。

    餘一婉

    「我哪知道他這麼容易倒啊。」

    酒足飯飽的許軍叫了個代價,將老爺子和余梅送了回去,又看著乖乖掛在餘一婉身上的陳願予。

    「要不,我送他回去?」

    「不用,他不鬧。」

    許軍挑了挑眉,「那好吧。」

    「那我給你們叫個車?」

    「行。」

    餘一婉和他們分道揚鑣,跟陳願予坐一輛車送他回了家。

    醉了的陳願予一如既往的乖,黏黏糊糊的。


    餘一婉帶著陳願予從車上下來,途中一直牽著陳願予的手,還被司機調侃了幾句。

    她看著眼前熟悉的門牌號,轉身問陳願予「有沒有鑰匙?」

    陳願予搖頭,居然把這個忘了,餘一婉感覺自己記憶應該是下降了,補救著又問「那家裡有人嗎?」

    陳願予想了想走上前,用沒牽著她的另外一隻手敲響了房門。

    上次餘一婉只是送他到樓下,陳願予便催著她便走了。

    這次陳願予居然牽著她的手一直到了門前。

    是自己拉著他見家長刺激到他了嗎?

    還沒做好見他家人準備的餘一婉不是,你等等,我還是有點慌的!

    「不是告訴你早點回來嗎?」裡頭有個蠻橫的女聲,「左耳進右耳出?」

    門只開了一條縫,裡面便劈里啪啦傳來一陣抱怨。

    餘一婉抬頭,與裡頭與陳願予完全不像的女生對上。對方大概二十出頭的模樣,一頭利落的短髮紮起,穿著睡衣,有些不耐煩。

    與她視線對上時,女生一懵,又看著默不作聲的陳願予,一秒轉換表情。

    她落落大方,卻帶了點疑惑地看向陳願予「這是?」

    餘一婉聽她的話,知道她是陳願予的姐姐,有點抱歉地解釋道「你好,我是餘一婉,他喝醉了。」

    女生聽到她的名字有些驚訝,邊讓開身體引他兩進來,邊好奇地打量著餘一婉。

    「在一起了?」她直白地問。

    是通過陳願予的嘴知道了她嗎?餘一婉猜測著。

    她觀察了一下對方的表情,只是單純的好奇,並沒有什麼不妥。

    她甚至還見對方嫌棄似地瞥了陳願予一眼。

    餘一婉乖乖點頭「是的。」

    「總算有點出息。」女生暗自點頭,將陳願予推到沙發上坐著,落落大方向她介紹自己,「你好,我是陳礙松,礙事的礙,松鼠的松,陳願予的姐姐。」

    餘一婉規矩地微笑,十足十的乖乖女。

    陳礙松很滿意地攬過她的肩膀,正想說什麼,陳願予一下從沙發站了起來,上前奪過餘一婉,宣誓一樣「我的。」

    餘一婉

    她有些尷尬地將陳願予的手掰下,略微躲避了陳礙松戲謔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陳礙松賊小子!

    她果斷上手,將皮筋扯掉,撩了一下頭髮「看清楚,我你姐。」

    陳願予模模糊糊的視線中性別混亂的陳礙松回來了,他盯了兩秒,退後一步,開始裝鵪鶉。

    「滾回去睡覺。」陳礙松將餘一婉的手奪過,指著他自己的房門。

    陳願予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反正是杵在那當杆子,一動不動。

    「他喜歡你,你命令他。」陳礙松沒有辦法,陳願予上一次醉得很正常,自己可以干自己的事情。

    怎麼這次小女友在跟前,就是這副德行。

    餘一婉遲疑一秒,靠近他小聲說「陳願予,你先回去睡覺?」

    陳願予抬頭與她對視一秒,抱了她一下,然後轉身。

    看著他聽話的背影,陳礙松感嘆一句「果然,愛情真偉大。」

    餘一婉

    「來來來坐坐坐,」沒有了陳願予礙手礙腳,陳礙松活絡起來了,她給餘一婉倒了杯水,有些八卦靠著沙發扶手問她,「怎麼在一起的?」

    餘一婉這能怎麼說,就他追我唄。

    但是直說不太好,一時餘一婉沒找到合適的語句來解釋。

    陳礙松看出了她的猶豫,貼心地改了問的方法「他追你的?」

    餘一婉點頭。

    本以為陳礙松還會繼續問下去,沒想到問題到這裡戛然而止,她有些開心地背靠著沙發,輕笑了一聲。

    「真好啊。」

    餘一婉看著她的神情不解。

    「他很喜歡你,」陳礙松隨意地靠著,視線放空在天花板上,「很久了。」

    餘一婉想起陳願予所說的,又聽陳礙松說「到現在,得有一年多了吧?」

    「他之前從沒跟我說過喜歡任何人,唯獨在那一天,他向我清晰地描述了你。」

    「我聽了大概有七八次吧,才湊出了一個大概印象的你。」「你看起來有些出入,不是很乖,但是也算乖了。」

    「謝謝你在那天救回了他,」陳礙松忽然鄭重起來,「也謝謝天意。」

    餘一婉聽到這一愣。

    什麼叫救回了他?

    「你是不是也有些好奇為什麼只有我跟他住在一起,而我身為他的姐姐,和他長得卻一點不像。」

    餘一婉只呆呆地看著她。

    「我們兩是同一個福利院裡出來的,被帶到國外,一起被領養,又一起被拋棄。」

    因為他們有自己的孩子了,你說好不好笑?

    陳礙松不太想再提那些似地閉上了眼睛。

    我和他相互支撐著長大,他也終於等到我成家。

    可是後來我才發現,我結婚那天,他卻想離開這個人世了。

    她盯著發現紙條的那個垃圾桶,

    「那天我不小心踢倒了垃圾,那張紙條分明很平常,看著它我卻莫名的心跳加速了。」

    「我打開了他,上面只有一句話。」

    ——見到你有自己的家了,我就放心了,那我也沒有什麼意義要留在這裡了。

    「他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太不聽話了,所以才會被丟下。

    他也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才讓我沒有家。

    可是不是啊。

    但是他還好好地在我面前,這就足夠了。

    後來我問了那天,他去了哪裡。

    他說他經過一個地方,遇到了一個人,讓自己有了家的感覺。

    那個人,是你。」

    陳礙松的眼裡好像有淚在打轉。

    「願與他,很沒有安全感的,但是他這個人,又很執著,喜歡上什麼就不會改。所以,他很喜歡你,我也很喜歡你。」

    「你可以把我理解為在打苦情牌,我承認,」她抬眼認真地盯著餘一婉,似乎帶了點哀求,「你別隨意地放掉他,至少放掉,也要和我說一聲,可以嗎?」

    餘一婉看著已經關閉了的房門,想起他生日時,自己說帶他回家時陳願予臉上欣喜的表情。

    想起自己以為他騙自己時,陳願予的表情。

    她一直以為陳願予是四周黑暗孤獨侵襲來時的擁抱。

    可陳礙松告訴她原來自己是他的家。

    到底誰是誰的救贖?

    餘一婉不知道。

    最終她只有珍重地承諾著「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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