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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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管局離市區很遠，加上不能暴露行蹤，只能乘車前往，等白澤和小饕餮抵達市區已是深夜。

    皎皎月光籠罩著整座城市，昏黃光影映照出縱橫交錯的街巷，沿街還開著幾家火鍋店，濃郁的香氣勾得第一次進城的陶陶走不動道了，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越聞越饞，饞得她不停咽口水，「那裡是什麼，好香啊。」

    「是很辣的食物，吃了會肚子疼，不適合你吃。」白澤看了眼火鍋店高大上的裝修，就斷定不適合小饕餮去吃。

    「可是聞著香香的。」陶陶半信半疑的看著白澤，感覺大妖在騙崽。

    「聞著香，但吃了會不舒服。」趁著陶陶第一次進城，還沒見過世面，白澤心底毫無負擔的忽悠了一句，隨後牽著還沒反應過來的陶陶朝後面狹窄幽暗的巷子走去，路口狹窄擁擠，車開不去，只能走進去。

    陶陶不捨得回頭看了眼火鍋店，這才不情不願的跟著往裡走巷，裡面狹窄昏暗，看起來不像是有好吃的，「裡面都沒有好吃的了。」

    「到幫扶小妖家中就有了。」白澤頓了頓，「還記得一路過來我交代你的話吧？」

    「放心吧，我都記住了。」陶陶拍拍胸脯保證，大妖叮囑她不能違反人妖和平共處條例，不能隨意泄露身份，不能故意恐嚇幫扶小妖，只要幫扶小妖讓她吃飽飯，她一定會好好遵守規定的。

    白澤見她老老實實的，眼底露出滿意。

    陶陶偷瞄了一眼她打不過的大妖，心底暗暗鬆口氣，扭頭看向路邊扒拉垃圾桶的流浪狗，朝它偷偷齜了齜牙。

    流浪狗嚇得夾緊尾巴，嗚咽叫著往後縮，生怕被吃掉。

    陶陶咧嘴壞笑了一下，這些野狗也太膽小了，真沒意思。

    她剛做完小動作，就對上了白澤幽深的視線，哎呀，被發現了呀。

    陶陶心虛的眨了眨眼，「是它們太弱太膽小了，我什麼都沒做它們就被嚇到了。」

    「還有兩分鐘就到了，你收好氣息。」白澤沒戳穿她，拉著她繼續往裡走，「等下別齜牙嚇唬幫扶小妖，嚇壞了你就只能餓肚子。」

    「知道了。」陶陶點點頭，她可不想餓肚子。

    兩人大步往裡走，經過一個拐角的漆黑巷子時，裡面傳來推搡碰撞的聲響，同時還混著幾聲悶哼。

    空氣里飄出幾個小妖的味道，中間還似有似無的摻雜著炸雞腿的味道，陶陶雙眼亮晶晶的望向裡面，遠遠看到一個人慌不擇路的向外面跑。

    「給我抓住他！竟敢還手！今天一定要把這個廢物的毛拔乾淨。」這人身後有幾個小妖追著跑出來，囂張的放著狠話。

    小饕餮用力吸了一口飄出來的妖氣，饞得咽了咽口水，「裡面有小妖違法規定，可以吃掉嗎？」

    剛對小饕餮耳提面命的白澤覺得打臉，看小妖的神色里染上一層薄怒，「不能，你不要當著我的面打一些不該有的主意。」

    陶陶失望的哦了一聲，歪著頭打量著違規的小妖，等下次大妖不在這裡再打主意。

    幾隻小妖察覺到巷口的惡意，頓時汗毛倒立，感覺像是被什麼大妖盯上了，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嚇得轉身就跑，眨眼消失在烏黑的巷子裡。

    陶陶撇撇嘴，扭頭看向白澤，「他們跑了。」

    「跑不掉。」白澤直接吩咐妖管局的工作人員去追。

    工作人員離開後，剛才被追的人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

    晚風陣陣，陶陶順著風聞到他身上有一股濃郁的炸雞腿香，兩眼放光的盯著他手上的一個口袋，嘿嘿，有她喜歡的炸雞腿。

    等他走近一些，陶陶正想開口要炸雞腿，又聞到他身上有一抹似有似無的妖氣，妖氣很淡，她疑惑的打量著這人，原來這也是一隻妖，妖氣淡得快聞不出來，她還以為是個人呢。

    小妖低垂著腦袋，烏黑如綢緞的頭髮凌亂垂落，半遮著一張白淨的臉，漂亮的狐狸眼在看到白澤後倒映出一抹驚恐不安，沒想到會被撞見，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白九月。」白澤已認出他是誰。

    「白、白澤大人......」面對白澤大人泄出的一縷強大恐怖氣息，白九月不敢抬頭，結結巴巴的喊了一聲。

    這小妖年歲不大，外表看著是個十七八的小子，又瘦又弱，臉上還有點淤青，看起來有點慘。

    「我是來給你送一對一幫扶對象的，今晚的事情我會當做沒發生。」白澤收斂氣息，低頭看向正偏頭打量白九月的陶陶，「陶陶，這是今日要送你去見的幫扶小妖白九月。」

    來不及鬆口氣的白九月，又被這消息砸了一下，錯愕的看著眼前這個白白胖胖的小妖幼崽，妖管局傍晚才通知，晚上就著急送來了？

    陶陶則滿臉懷疑的盯著白白嫩嫩的白九月，這麼瘦，這麼弱，一陣風都能吹跑，能讓她吃飽嗎？

    又想到他剛才被欺負，真的太弱了，她一口就能吃掉，陶陶嫌棄的移開視線，慢慢落在他手上拿的一袋炸雞腿上，然後猛吸了一口氣，這個炸雞腿比妖管局送的聞著更香。

    她眼饞的舔了舔嘴巴，直勾勾的盯著袋子裡的炸雞腿，一下子忘了剛才的嫌棄：「你拿的炸雞腿好香，給我嘗嘗嘛。」

    白九月眼底有些猶豫。

    「別著急。」白澤制止陶陶的動作，讓白九月先帶他們到家裡交接。

    「那快點啊。」陶陶著急吃炸雞腿，催著快點走。

    白九月的家在巷子盡頭臨河公園旁的一片老式民居里，房子比較老舊，勝在價格便宜，不過內里收拾的很乾淨，淡黃色沙發墊在燈光映照下，顯得十分溫馨。

    「九月，這是陶陶，是剛甦醒的小幼崽，接下來她就交給你了。」白澤帶著陶陶坐在沙發上，「她對人類社會一無所知，接下來需要你教導她現代生活常識，輔助她儘快融入人類社會。」

    白九月欲言又止的看著正在嚼炸雞腿骨頭的陶陶，這般大的妖族幼崽是最珍貴的，一般都是妖管局好好照料，怎麼會安排一對一幫扶呢？他也是第一次申請幫扶，心底很是忐忑，怕照顧不好幼崽。

    白澤看穿他的想法，「她很好照顧，只要給她吃的就行。」

    陶陶聞言，睜著水葡萄般的大眼睛，朝白白瘦瘦的白九月咧嘴一笑，輕輕舔了舔嘴唇，天天給我買這個炸雞腿，我吃飽就不吃你。

    白九月莫名覺得後背發涼，疑惑的看了眼窗戶，五月過半，夜裡的風還是有點涼？

    看他茫然神色，白澤眉心跳了跳，有點擔憂幫扶小妖的未來，可想到已欠款的妖怪局，狠了狠心，「幫扶幼崽的幫扶補貼高三倍，每月補貼一萬，等她完全融入後還會有獎金，比幫扶普通小妖更多，考慮到你的情況，優先安排送來你這裡。」

    想到每月一萬的補貼，白九月心底的忐忑少了許多，也多了感激：「白澤大人放心，我會幫她儘快融入人類社會。」

    「那接下來就拜託你了。」白澤轉頭看向邊吃炸雞腿邊打量四周的陶陶，他輕咳一聲：「陶陶，接下來你就跟著九月生活，一切聽他安排，一定要遵守規則，若是違法規則會面臨懲罰。」

    陶陶眨了眨眼，「是又關進大牢裡嗎？」

    想得美。

    白澤不打算讓陶陶如願，「會抽走你的妖力，讓你沉睡數萬年。」

    陶陶皺起小臉，「我不想再睡那麼久。」

    睡著就吃不了炸雞腿了。

    「不想睡就乖乖待在這裡，乖乖聽九月的話，一旦發現你違背規則就讓你沉睡。」白澤對她耳提面命一番，這才起身離開，離開前又單獨交代白九月幾句，「陶陶本性不壞，只是有些貪吃，有問題立即通知我。」

    白九月桃花眼裡閃過一抹困惑，但想到陶陶那么小，白澤大人擔心也很正常，「好的，白澤大人。」

    白澤見白九月這麼單純，心底湧起一抹愧疚，但預知提示他應當將陶陶送來這裡，他也顧不了那麼多，在心底輕嘆一口氣，他放了禁制在小饕餮身上，應該不會有事。

    「你快走吧。」陶陶嫌棄地看了眼囉嗦的白澤，一直不走耽擱她吃好吃的，她想了想，直接利索的關門好。

    「......」白九月錯愕的看著陶陶的操作，她竟然把白澤大人關門外了，關鍵是白澤大人竟然沒生氣，還利索的走了。

    陶陶擺擺手讓他別在意，轉身走回沙發旁，繼續吃炸雞腿。

    白九月看著自己的炸雞腿都快被她吃光了，張了張嘴又沉默了，想到她第一天，要好好照顧她，於是等她一口一個吃得差不多才走到她跟前：「陶陶，我能這樣叫你嗎？」

    陶陶點點頭，看在炸雞腿的份上讓他叫。

    「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白九月聲音很輕，但語氣鄭重。

    「？？？」陶陶滿臉懷疑的看著白九月嘴角的淤青，「你那麼弱，都被欺負了，能照顧好我？」

    白九月眼眸縮了縮，臉上浮過一抹赧然：「都是誤會。」

    陶陶聳聳肩，她又不傻。

    「......」白九月沒想到被小幼崽嫌棄了，不過他確實太弱了，想到那些事眸光暗了暗，「如果你不願意，現在還能叫回白澤大人。」

    回去又被關進大牢？

    她才不要呢。

    陶陶挑剔的看了白九月一眼，這個小妖太弱了，emmm，她還是先留在這裡吧，免得又被欺負了。

    而且小妖長得白白嫩嫩的，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走了就吃不著了，得留著以後餓極了吃，最重要的是那個大妖太厲害了，回去也打不過，離遠一點也好：「我就住這裡，你給我準備好吃的。」

    不知為什麼，白九月總覺得陶陶看他的視線怪怪的，不過看她願意住下還是暗自鬆了口氣。

    「我帶你去你的房間。」白九月轉身提著陶陶的一包行李走進一間房間，房間不大，裡面只有一張床和一個衣櫃，「這是你的房間。」

    陶陶打量著這處簡陋小房間，比牢房還小，一眼就看到盡頭了，不過她最關心的不是房子，而是炸雞腿，她眼巴巴的望向白九月，「我還想吃炸雞腿。」

    陶陶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聲音軟軟糯糯的，瞧著是個軟糯小可愛，這令白九月完狠不下心拒絕，剛好他也還餓著，「那我再買一點炸雞腿回來。」

    陶陶兩眼放光，笑眯眯地嗯了一聲，「多買一些。」

    說完又赧然的補了一句，「我吃得多。」

    白九月對這話還沒概念，剛好他也喜歡吃雞，之前沒錢捨不得買，但從今以後不一樣了，有幫扶補貼他可以大方多買一點，「我多買點，等一會兒就送到。」

    陶陶有經驗，在妖管局時都要等一會兒的，她扶著沙發爬上去坐好，輕輕晃悠著雙腿，奶聲奶氣的說：「我坐這裡等。」

    小饕餮長得唇紅齒白、粉雕玉琢，安安靜靜坐著，瞧著是個乖巧懂事的小天使，白九月心底的忐忑又少了一些，好像也不是很難照顧。

    安靜坐著的陶陶拍了拍一直都有飢餓感的肚子，好餓。

    她偷偷瞄了一眼混血小妖，白白嫩嫩的，吃起來一定很好吃，從頭開始吞，吸溜～～～

    白九月被看得心底發怵，默默往邊上挪了挪，感覺怪怪的。

    「唉。」可惜現在不能吃，吃了就再也吃不成炸雞腿了，陶陶默默捏了捏拳頭，忍住忍住。

    兩隻妖各懷心思的安靜坐著，直到外賣員敲門才有動作，白九月去開門拿外賣，陶陶挪了挪屁股，暗暗鬆了口氣，還好她忍住了，炸雞腿都保住了。

    她暗自慶幸時，白九月已經將外賣拿到跟前，小心打開盒子：「可以吃了。」

    陶陶瞧著香噴噴的炸雞套餐，滿意的點點頭，就是分量有點少。

    先吃了再說。

    陶陶拿起一個正熱乎的香酥雞腿往嘴裡塞，外酥里嫩，香氣撲鼻，香得她眯起眼睛，一臉陶醉，「這個熱乎乎的好好吃，比剛才吃的還好吃。」

    餓極了的陶陶很是滿意，頭也不抬的吃著炸雞腿，把雞骨頭嚼巴嚼巴全吞掉，一丁點兒都不浪費。

    白九月看她一個接一個的吃個不停，表情還有點凶，沒想到她還挺能吃的，好奇她到底是什麼幼崽？

    一直被盯著的陶陶以為他是想搶炸雞腿，瞅了眼他手裡的雞腿，護食抱著剩下的炸雞腿背過身，嗷嗚又是一隻雞腿。

    也愛吃雞腿的白九月：......

    陶陶她一個接一個，眨眼功夫就炫了十幾個，還想繼續拿一個時，發現已經沒有了，她撅著油汪汪的嘴巴轉頭看向白九月，委屈巴巴的說：「沒有了。」

    白九月見都被她吃光了，肉痛極了：「你還沒吃飽？」

    陶陶想說自己能吞下好多個他，忽然想起白澤說第一次上門要注意形象，嚇到了他可能以後都沒飯吃了。

    她赧然的舔了舔嘴巴，今天就算了，明天一定要讓他多買一些，打定主意後勉為其難的說道：「今天算了，明天再吃，我要去睡覺了。」

    陶陶說著就順著沙發滑下去，邁著小短腿朝房間走，走了幾步就被白九月叫住，「要刷牙洗臉，牙齒好才能更好的啃骨頭。」

    「我牙齒鋒利得很。」陶陶磨了磨刀鋒般的牙齒，她能把這個小妖咬得骨頭渣都不剩。

    「也要刷的，融入人類社會第二條就是愛乾淨，人類為了保護牙齒，早晚都要刷牙，我們也得按照規定做，妖管局會來檢查的。」白九月不知她的想法，按照妖管局的規定說著生活事項，並領著她去衛生間，拿出新牙刷和毛巾教她怎麼使用，「這是牙膏，這是牙刷，將牙膏擠在牙刷上，放入嘴裡來回刷就行了。」

    陶陶有點煩躁，磨了磨後槽牙，剛想說不就被塞入抹了牙膏的牙刷，她雙眼一瞪，剛想發飆就發現牙膏入口甜甜的，有點像棒棒糖。

    「是甜的。」這會兒陶陶是一點不抗拒了，還主動去舔了舔。

    「不能吃，也不能吞，泡泡要吐掉。」為了幫扶補貼，白九月盡職盡責的教著，帶著她刷了幾遍牙，「學會了嗎？」

    陶陶雙眼亮晶晶的點點頭，會了。

    「你試著自己刷。」白九月聽到手機在響，轉身走了出去。

    等白九月走開後，陶陶將嘴裡甜甜的泡泡一口吞掉，嘗到滋味後咧嘴笑了起來，真甜。

    她又吞了好幾下，覺得還不過癮，於是偷偷瞄了眼外面的白九月，確認他沒有注意到自己後，拿起一旁的牙膏往嘴裡擠。

    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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