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退位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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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以後齊桓公的重臣管夷吾去世了，那個曾經足智多謀，指點江山的大人物，，終究有力不從心的這一天。

    作為多年的君臣與老友，齊桓公以及鮑叔牙和隰彭等人沒有不落淚傷心的。

    管夷吾的葬禮，是按照他的遺囑安排的，一切從簡不敢排場，讓自己塵歸塵，土歸土。

    齊桓公知道管夷吾不放心自己的子孫後代，於是下令管夷吾生前的采邑都封給他的兒子，傳令管夷吾的後人世代為齊國大夫。

    這是齊桓公最後能夠為管夷吾做的，以此來紀念他多年的老友。

    管相國走了，隰朋接替了他的相位，隰彭還是非常有才華的，而且非常認真，與管夷吾有過之而無不及，就是年紀歲數太大了，再加上年輕時候身體受過嚴重的損傷，說不定哪天就跟隨管夷吾去了。

    齊桓公與隰朋單獨在一起，秘密會談了一天，他說道：「寡人想要退位，你看寡人的這些公子裡有誰能夠擔此重任。」

    「這……君上國本之事，臣還是……」

    「哎！你我皆是宗族本家，這事與你商議最和事宜。」

    「那好吧，齊國未來如果以穩定發展為主，當選擇公子昭，若積極進取，當選擇公子無虧。齊國目前這兩條路都能走的通，只怕過程會出亂子，因此這過渡階段需要君上您的保障。」

    歷史的選擇再次降臨在齊桓公面前，齊桓公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選擇，兩條道路他都能走，因為齊國的實力太過強大了，就像是大船難調頭一樣。

    但是他知道他要是安全保障那後繼之君的安全，那麼他就必須將兩支軍隊的指揮權交給他，一個是技擊軍，一個就是近衛軍。只要這兩個軍隊在手，即便是遇到突發狀況也能夠逢凶化吉。

    最後齊桓公還是將齊國的掌舵大權準備交給公子昭。

    終於在齊桓公四十年春，他將所有公子召集到臨淄宮外，但並不是打算直接宣布退位，而是將兩軍的指揮權順利交接給公子昭。

    臨淄宮外，近衛軍與技擊軍里的老兵與新兵全都到場，老一輩的軍官與少壯派軍官整齊劃一的站好，準備聆聽齊桓公人生當中最後一道命令。

    齊桓公最後一次騎著白駁，身著戎裝。滿懷激動的心情來到他的軍隊面前。

    士兵們，寡人來向你們告別了。這三十年來的戎馬生涯，感謝你們的努力與奮鬥，我總是看到你們走在榮譽和光榮的道路上。你們無間斷地是勇敢和忠誠的模範。有象你們這樣的士兵，齊國才得以繁榮富強，成為霸主之國。今天天不佳以時日於寡人，寡人今日將要將你們的指揮權交給公子昭！別了，我的士兵們。別了，我的兒子。別了！我極想心貼心地擁抱你們全體人員但我無法做到，不過你們卻可以得到一個君主的感恩。感謝你們多年來的陪伴，感謝！感謝！」

    公子昭緩緩走向齊桓公，從齊桓公的手裡接過紫底白鹿旗，從這一刻開始公子昭就掌握了齊國最強大的兩個軍隊。這意味著什麼就不言而喻了。

    在公子昭結過軍隊指揮權的當晚，隰朋就去世了，隰朋走的時候面容安然，他是徹底放下一切了，所以才能流露出如此神態。

    隰朋以後，這相國之位自然是鮑叔牙擔任了，即便他想推辭也是沒有辦法的，因為真的沒人了。

    自從任命了鮑叔牙為相國，齊桓公更是將狄牙、豎刁和開方等這些外戚小人全部都罷黜不見。????可是一段時間之後，齊桓公很不開心，自己的老友一個接著一個的離去，換做是個普通人心情也不好受，因為指不定哪一天就論到他了。

    雖然齊桓公有延年益壽的黃帝外經，然而此書卻不經意間被白駁給吞入腹中，差點白駁窒息而死。????因為沒有了像狄牙那樣費盡腦汁的給齊桓公做好吃的了，也再沒有人像豎刁和開方一樣那樣逗齊桓公開心，說出的話那麼讓人舒服，行事讓人那麼愉悅。????????齊桓公從未如此感到孤獨，寡人寡人，孤家寡人。現在齊桓公真的有一絲無奈與悲傷。

    而後宮當中也就只剩下長衛姬一人健在安康，其他的死的死，衰的衰，讓齊桓公沒有半點樂趣。

    長衛姬察言觀色，勸慰齊桓公，要是想念狄牙他們幾個就召他們回來吧！

    齊桓公非常苦惱，召狄牙他們幾個容易，可是鮑叔牙那邊如何應對呢？當時自己和鮑叔牙是有所約定的啊！

    長衛姬笑道，「主公是諸侯霸主，何必如此為難自己，讓自己日子過得這麼不開心呢？您驅逐了狄牙他們三人，也沒看出來齊國有什麼變化啊！還是讓自己的日子過得舒心一點吧，齊國的老百姓都會願意您開心的！」

    齊桓公也覺得這一陣子實在是太過苦悶了，長衛姬的話深深打動了他。好歹也是天下霸主，天下大勢隨他心意而改變，他就不信這幾個勢利小人能夠動搖他用三十年的時間打下來的江山。

    齊桓公問長衛姬，那怎麼樣能讓鮑叔牙不發火呢？

    長衛姬捋著雲鬢輕鬆的說道，「這還不簡單嗎？您只要先召喚狄牙，讓他主管您的飲食，然後豎刁和開方不就找機會召來了嗎？」

    齊桓公覺得這計策不錯，於是趕忙召狄牙入宮主管自己的膳食。

    狄牙入宮的消息，鮑叔牙第一時間就得知了。

    狄牙，這可是管夷吾臨終之前點明的三大奸臣之一，而是特別點明的一個人。

    鮑叔牙氣不打一處來，立即找到齊桓公說，您難道忘記了仲父所言了嗎？為何召見狄牙呢？

    說實話，看著鮑叔牙忠心耿耿又氣急敗壞的臉，齊桓公也有點打怵。可是他裝作毫不在意的回答道，「哎，仲父說得也不一定對啊！寡人只不過是召狄牙主持宮中膳食，老師你太緊張了吧！」

    鮑叔牙的怒火就這樣被齊桓公一個太極漫不經心的推了出去。

    齊桓公見鮑叔牙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又連忙召入豎刁和開方，三人恢復舊職，每日伴駕。

    鮑叔牙一片忠心，看著這樣的情況，他心痛不已，終於抑鬱成病，居然就此辭世了。

    齊國從此成了狄牙等人的天下。

    本來狄牙等人心裡只顧忌一個鮑叔牙，沒想到鮑叔牙果然容不下惡人，居然把自己氣死了。這下子狄牙和豎刁、開方把持齊國國政，再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

    狄牙最終如願以償的當上了齊國相國一職務。為了保證自己的相國一位，那他肯定要與未來的國君打好關係啊。

    狄牙很會布局，他仔細分析了後宮的奪嫡之勢，齊桓公有這六位如夫人分別生有一子，長衛姬生公子無虧，少衛姬生公子元，鄭姬生公子昭，葛贏生公子潘，密姬生公子商人，宋華子生公子雍。????從數量上而言，貌似齊國的儲位之爭將會非常熱鬧。????而這六位夫人之中，只有長衛姬侍奉齊桓公時間最久，公子無虧也最年長。????長衛姬又是開方的姐姐，而豎貂又是她的侍衛太監，所以長衛姬與他們三人等人關係很好，於是易牙和豎刁早就請示齊桓公立公子無虧為世子。

    還是那句話，老而不死是為賊，齊桓公居然與晉獻公犯了同樣的錯誤，但是齊桓公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因為他是想在齊國穩定的基礎上，又能夠積極進取，如果公子昭繼位進取可能性會很小，而公子無虧繼位齊國肯定未來會瘋狂擴張的。

    齊桓公的中心思想就是，公子無虧治理國家，公子昭治理軍隊，一個從文，一個從武。可是壞就壞在，齊桓公對局勢錯叛了，他弄反了兩位公子的性格，以及擅長的事物。????齊桓公心裡還是很喜歡公子昭的賢德，否則他也不會在葵丘之會上，請宋襄公將來幫助公子昭登基。????開方與狄牙長衛姬貌合神離，因為他和公子潘個人私交非常好，於是開方暗地裡也在為公子潘努力著。????公子商人性格慷慨，而且也是商賈出身，擁有著巨大的財富，在民間的口碑也挺好的，所以對於齊侯之位也難免有覬覦之心。????只有公子雍身份低位，所以也沒那麼多想法，一向安分守己，而且他後期一直待在秦國，在秦國落地生根，這也是為何齊軍在龍門戰役中立刻知曉戰況的原因。????其餘五位公子，無不在朝堂上拉攏大臣，樹立黨羽。????而最重要的是，齊桓公對於這五個兒子的要求，齊桓公居然不敢表明態度，只是一味敷衍。還是繞不開齊國未來發展的道路是什麼，還是因為齊國太強大了，船大難調頭了。

    狄牙以前有管夷吾、隰朋以及鮑叔牙的約束，野心被壓制住了，現在什麼壓制也沒有了，就連齊桓公也無法約束自己了。

    狄牙要在政治舞台上放飛自我，黨同伐異端，他永遠只是膚淺的認知政治。沒錯政治確實是黑暗的，可不代表一直都是黑暗，必須還要讓光明照射進來。

    狄牙支持無虧繼位，但是齊國兩大最強的軍隊卻掌握在公子昭的手裡，這個是狄牙不允許的，他認為齊國的一切軍隊都必須在無虧手裡，否則他這個世子就毫無意義，甚至還有生命危險。

    目前姬成父掌握著齊軍主力，但是姬成父卻是偏向公子昭的，但是他的兒子姬晉卻是公子無虧的死黨發小，也就是說一旦公子昭與無虧打起來，齊國的軍隊將直接分裂成兩隊，這也就意味著齊國將陷入內戰。

    狄牙當然也很清楚這一點，但是他就是太信奉黑暗論，在他眼裡必要的犧牲是一定的，只有清除異端，齊國就一定會更加的繁榮昌盛。

    怎樣才能清除異端，很簡單。死人是沒有任何立場的，狄牙冒著欺君之罪，居然以齊桓公的命令，要求近衛軍與技擊軍百夫長以上的軍官全部集合到貝丘後山的一片密林當中，要給這些多年征戰的軍官給予獎勵。

    可是等到這些軍官們來到後山密林後，這些軍官們還在饒有興致的討論自己的戰功，他們還在想自己會得到齊桓公什麼獎勵。

    可是他們等來的並不是齊桓公，而是狄牙，只見一大堆齊軍手持長矛長刀，將這些軍官團團圍住，之後狄牙一聲令下，士兵開始衝進這些手無寸鐵的軍官里，大開殺戒。

    有的軍官急忙往密林當中狂奔，狄牙命人將樹林點燃，準備將他們活活燒死在林中。

    大火燒了一上午，被邀請來的所有軍官全部被殺，屍體也被就地掩埋，狄牙一舉就清除了近衛軍與技擊軍里的高級軍官。

    這些軍官有的十五歲就跟隨齊桓公南征北戰，九死一生。不料今日卻死在自己人手裡，惜哉！痛哉！

    這些軍官是齊國最精銳的部隊，這些人的消亡，不亞於齊軍損兵折將十萬。然而這件事情齊桓公居然毫不知情，這就是狄牙狄相國的所作所為。

    這件事情整個齊國只有狄牙姬晉與無虧明了，此舉大大削弱了齊軍的實力，真是拿國家的命運開玩笑。

    姬成父端坐在家中，靜靜等待著姬晉回家，終於當姬晉回到家中時，姬成父見他身上沾了許多血跡斑點，而他身上也充斥著燒焦的氣味。

    姬成父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的心裡卻一直惴惴不安，「晉兒！你帶著一萬軍士幹嘛去了？」

    姬晉搪塞道：「啊！這不是每年一季的軍訓到了嘛，我帶他們出去訓練去了。」

    「是這樣啊！方才我聽人說貝丘後山燃起大火，這事情你知道嗎？」

    「知道啊，我就在現場救火，父親你說巧不巧，我們剛剛訓練結束路過那裡時，就順勢參加滅火行動了。」

    姬成父對自己的兒子半信半疑，「可是貝丘山是公室之地，你們怎麼會去哪裡訓練？沒有君上的命令你們是不可能進去的，你們去哪裡到底做了什麼事情？」

    姬成父與姬晉雙眼對視，現場氣氛十分緊張，若是姬成父知道他們三個人殺了近衛軍與技擊軍的所有百夫長以上的軍官，姬成父不知作何感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