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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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別人沒有發現在這個深山之中的動靜，但是凌霜卻感應到了異能的波動，所以在感應到時她就已經拋開醫師自己展翅往這邊飛來了，經過一番尋找，凌霜終於來到這個洞穴中發現了大長老的屍體。她看到大長老的身子匍匐在地，臉朝下，以為他是被打暈倒在了地上，直到來到近前才發現他的身子已經被嵌入到地下了，後背上都是腳印，衣服上都是血漬，她想不到會是誰這麼殘忍的把他給殺害了，這些大長老家族是真的一個不剩，被滅族了。凌霜本想把大長老從地下拉起來的，奈何自身力量不夠，異能又還不能完全發揮，所以沒能把他拉出來。她只好放任他在這邊，來到洞口對聖女宮的方向發出了信號，她希望來人中南溪璃洛會在裡面，只要他來她就會相信他，這些事都跟他沒關係。

    凌霜在等人到來之時把這個深而寬大的洞穴給看完了，發現裡面很簡單，幾乎都沒有什麼東西，除了日常的生活用品外，她沒有其他發現。凌霜在洞裡等了好久都不見來人，覺得不對勁，聖女宮的人不可能這麼久都不會過來，除非是發生了什麼事，凌霜等得不耐煩，想著自己先回去看看，剛好跑到洞口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醫師，只是他是負傷而來的。凌霜趕緊跑到他的身邊，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醫師，你這是怎麼了？身上怎麼會有傷？」

    凌霜扶他靠在一旁的樹幹上，自己使出異能給他恢復傷口時問道。

    「我們看到你的信號後就趕緊組織了十個人的隊伍往信號發出的方向而來，在快要趕到這的一處山頭，我們看到了四長老南溪璃洛，於是飛身來到他的身邊說了你在哪裡，只是四長老一直不肯抬頭看我們，直到有一個平時跟他處的不錯的將軍上前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抬頭看我們，我們才發現他的眼睛已經不是紫色的，而是變成黑紅色的了，他入魔了。我們大家吃驚地往後退，因為不知道他是否有敵意，我暗中揮退其他人，跟他說了幾句話後想走，他突然對著我們笑並且動手了，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其他人為了掩護我，都犧牲了。」

    醫師激動地說著，凌霜表示不敢相信，怎麼會這樣，他怎麼會入魔呢？

    「我去找他，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我給你做了簡單的處理，不會有性命之憂，你現在在這休息，等體力恢復了你再回去，我先去找他。」

    凌霜說完剛要走，右手被醫師拉住。

    「聖女一定要小心，他已經不是我們熟知的四長老了，他入魔了，力量更強大，你可一定要小心應付。」

    「我知道了，醫師放心。」

    凌霜說完離開了這裡往聖女宮的方向飛去，在經過醫師說的那個地方時，看到了躺在那邊的九具屍體，凌霜飛身下來，利用異能把他們都安葬在這個地方，都是自己的人，還是為自己辦事的人，不應該這樣陳屍荒野，凌霜簡單給他們弄了一個墓算是安慰，現在緊要之事是找到南溪璃洛。

    「南溪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

    凌霜說完加速往聖女宮而去。當她來到聖女宮的大殿時，看到了被綁在金碧輝煌的柱子上的上官璃，他的身上有血漬，說明他遭受了虐待。凌霜把眼光轉到坐在一旁石階上的南溪璃洛身上，看到了異世所說的眼睛，走近幾步出聲問他為什麼？

    「南溪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想怎樣就怎樣，只要誰礙了我的眼我就殺了誰，哈哈，你看我的手，現在還有鮮血在上面，你要不要聞聞這個美好的味道。」

    南溪把沾有血跡的手展示給凌霜看後又拿到鼻子邊聞了聞，隨後伸出舌頭舔上了幾口。凌霜看著這樣的南溪一時無法接受，這還是處處為她著想的那個人嗎？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那是哪樣，我一直都是這樣啊。啊，我知道了，我想想啊，你肯定覺得我是另外一個人，那個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告訴你哦，他是我的雙胞胎哥哥，他叫南溪什麼來著，哦想起來了，他叫南溪沐風，我的親哥哥。」

    凌霜聽他口中說出來的話，無法分辨是真是假，南溪什麼時候有一個哥哥了，她可是從來沒聽說過，雲蒼也沒有人說過他家族的事，現在想想，自己回來這麼久後，其他家族的人多少都會被人談論一二，唯獨他的家族之人從來沒有人談論過，這是為什麼。

    「你什麼時候有一個哥哥了，你哥哥人呢？」

    「死了啊，被我殺的，在我十歲那年我就把他推到井裡淹死了，是我親眼看著他被淹死的，我把他推下去後，就站在上面看他在水裡掙扎慢慢的沒了力氣沉入井底。」

    凌霜沒想到一個十歲的孩子就敢殺人，真不知道他是怎麼下得了手的，自己一母同胞的血親。

    「為什麼要殺他，他不是你哥哥嗎？」

    「這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我的父母和祖父母他們，明明都是孩子和孫子，可是他們的眼裡心裡只有南溪沐風，從來都沒有我南溪璃洛，他有的我沒有，我有的他都有，是他們不能做到一視同仁，我們倆長得一模一樣，為什麼他們要區別對待呢？」

    「或許他們只是想要因材施教呢，你們兄弟倆性子可能不一樣，所以他們才這樣區別對待，但是我相信他們都是愛你的。」

    凌霜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樣的南溪有些心疼，所以努力地安慰他。

    「愛我？愛我就不會讓我一個人在大冬天的早上起來給他們端茶倒水，準備洗漱的東西，而我那個親愛的哥哥也是坐在那享受我的服侍。愛我就不會讓我在生著病的時候進入滿是惡獸的地方給我那個親愛的哥哥採摘藥草，只是因為他受了風寒，可是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也是生病的，他可以享受全家人關愛，我卻要享受全家人的唾罵。他自己不注意受凍惹上風寒這也能怪到我頭上，他每天吃著山珍海味，我卻只能吃剩菜剩飯。你說為什麼？」

    南溪留著淚質問凌霜，凌霜看著他難過自己也難過起來，她不知道在自己面前整天那麼開朗活潑的人是經歷了這樣的童年。

    「南溪，你還有我們啊，我們都很喜歡你，放下過去好不好？」

    「放下，怎麼放下？只要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就會想到我的親人們厭惡我的眼神，這種感受你知道嗎？自我懂事以來我就沒有享受過愛，我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愛，有的都是被嫌棄。哥哥可以坐著，我只能站著。哥哥傷心難過了，父母和祖父母都把他抱在懷裡一個勁地哄著，而我卻只能獨自一人躲在柴房，有上頓沒下頓。這種日子我過了多少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懂事以後就從來沒有遭受過公平的對待。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他嗎？不是因為他比我得到更多的愛，而是我的親人要拿我的命換他的命的時候，那時我就想他們都給我去死，我要變得更強大，讓他們以後都匍匐在我的腳下，仰頭看著我。」

    凌霜看南溪越說越激動，還不時的使出異能毀壞宮裡的東西，好幾次都差點威脅到上官璃的生命，她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一不小心就把上官璃給殺了，凌霜現在算是明白了，南溪患有雙重人格，這兩種性格都是他的正常表象，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表現哪一種而已。凌霜不明白現在的性格是因為什麼而引起的。

    「那你哥哥對你怎麼樣？」

    「他啊，他是個溫柔清秀的人，脾氣很好，可是就是因為這樣，我就覺得他很做作，什麼都享受到了，後面才來關心我，安慰我，說什麼我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不要在意親人的看法，他們這樣對我也是想要磨鍊你的意志，不要恨他們，要恨就恨他，還說什麼我還有他，他會一直對我好的，可是我卻覺得他很虛偽，為什麼不是他被人家這樣對待而是我呢？雖然對他們有厭恨可是我還是希望能夠得到他們的愛，只要他們把對他的愛分一點，哪怕只有一丁點，我也會開心地跳起來，可是沒有，在哥哥被土匪綁架後，人家要挾家族要我們的獨門絕技時，他們卻想著偷偷把我和他對換掉，然後不管我的死活，你知道當我偷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是有多絕望嗎？那個時候我發誓只要我不死，我一定要他們生不如死。所以這件事過後，我努力的學習技能，使自己的力量不斷的增強，直到十歲那年，我發現我的力量已經強大到沒有人可以抵擋了，我就選了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把哥哥約了出來，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推他到井裡去了。那時我跟他說了一句「這是你欠我的」。」

    「你的童年很悲慘，可是這也不能成為你傷害別人的藉口，你的家人或許有錯，可是別人沒有，大長老沒有，他的家人也沒有，還有今天山上的那些侍衛也沒有，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還有現在被你綁在這的上官璃，他也沒有，放了他吧。」

    「我說了，是他們礙了我的眼，只怪他們運氣不好，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碰到了我，至於這個人，那完全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我才會這樣的，我之所以變成這樣你也有很大的責任。」

    凌霜沒想到南溪璃洛會把自己的行為怪罪的她的身上，她什麼也沒做不是嗎？

    「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什麼都沒有做啊？」

    凌霜疑惑地問向他。

    「因為我喜歡你，在天啟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喜歡你，那時我想只要能讓我天天看到你就好了，因為我知道你喜歡上官璃，只要你開心我就開心，所以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都很開心，可是你不該，不該和他發生了隔閡矛盾後還對他好，我討厭你這樣，你還變心了，你喜歡上了歐陽洛卻不是我，我總是因為你的一舉一動而變換心情，都是你，就是你不惜自己的身體取心頭血去救上官璃，所以我恨，我嫉妒，為什麼我碰到的人中都沒有一個人可以這樣為我。我對你總是矛盾的，你開心的時候我就是你眼中的南溪璃洛，我是那個有些自戀，有些活潑的南溪，可是在我看到你傷心難過時，你對其他人好時，我就嫉妒的要發瘋，有時候我真想一手了結你，這樣你就不會屬於任何人，可是每次我想對你下殺手的時候，我捨不得，在傷害你後我又後悔了，你總是讓我處於矛盾中。我為你瘋為你狂，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南溪，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的經歷我沒有經歷過所以無法感同身受，但是你現在的行為卻是不對的，殺人就是不對，還是跟你無冤無仇的人。」

    「哈哈，不對，我做事不需要你來評判，要不是我你以為自己能坐穩這個聖女之位？要不是我處處幫你，維護你，你以為自己真的在這裡會有立足之地？」

    「我是聽命帝星選擇的人，沒有你我也可以坐穩這個位置，只是有你的幫忙讓我輕鬆不少而已，南溪，不要把自己說得那麼重要，我沒有你一樣可以。」

    「是嗎？那現在你知道了我的事情打算怎麼對我呢？以你嫉惡如仇，公私分明的性子能拿我怎麼辦呢？」

    南溪用深邃的眼神看著凌霜，凌霜很矛盾，自己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感情來對待他，她一直把她當做朋友，是密不可分的那種，真的，要不是他自己在雲蒼還真的沒法立足，如果自己要在雲蒼成家他也是她的首選，可是現在一切都不是自己說了算的，他殺了大長老一家人，手段殘忍已經引起雲蒼百姓的憤怒，如果他們知道兇手是他們愛戴有加的四長老，真不知道這些人會怎樣？可是他犯下大錯，她也沒辦法輕易原諒他，要麼怎麼給那些在黃泉之路的人交代，自己也會過意不去，每個人的生命都不是別人可以說了算的。凌霜還在糾結為難中，南溪已經對她出手了。

    「小心，霜兒。」

    凌霜在上官璃的喊聲中才發現南溪璃洛已經來到自己面前，正要對自己下手了。凌霜一個激靈躲過了他的攻擊，翻身一躍後退到一定距離後，自己釋放異能，全力以赴地和南溪動起手來，兩人實力相差無幾，誰都沒有占到便宜，但都相應的受了傷。凌霜雖然有命星的力量，但是南溪璃洛也是習武這方面的天才，兩人都是天賦異稟之人，互不相讓。在最後的一擊中雙方都擊中了對方，兩人被震退幾步，凌霜乾脆放棄異能，提劍而上，南溪也沒有落後，拿出系在腰間的軟劍直刺凌霜的眉間，被凌霜的劍攔住了，隨後兩人提腳而上，凌霜的力道還是差了一點，被他踢中胸口倒在地上，南溪的劍已經來到她的胸前，凌霜喚了一聲「南溪」，南溪璃洛停住了動作，凌霜處於本能順勢提劍而上刺中了對方的心臟處，兩人都大吃一驚，南溪瞪大了雙眼，沒想到自己一時的心軟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對不起，南溪。」

    「哈哈，哈哈，我輸了。輸在對你的愛上，如果我這輩子沒有對你動心，你說後面會不會就沒那麼多事了，可是我也不後悔遇見你，喜歡你。」

    南溪傷心落淚，鮮血隨著他的動作而洶湧。

    凌霜哭得不能自已，一直不停的道歉，南溪璃洛抓住她的手問她是否對他有過那麼一丁點的喜歡，凌霜直點頭，南溪得到她的肯定答覆後，笑著閉上了眼，隨後化身為霧飄散於天地間。凌霜坐在那哭了很久很久，直到聖女宮聚滿了人，隨後趕來的醫師擔起了善後的工作。

    凌霜在南溪死後在房間裡獨自待了一周，沒有人可以進去，也沒有人可以把她勸出來，直到第六天，她自己主動從房間裡走出來，這段時間上官璃一直陪伴在她左右，每次都守在她的房門口，和她說在天啟的事情，雖然沒有得到過回應，但是他也樂此不彼，此時看到凌霜出來，屬他最興奮，他勸凌霜和自己一同回天啟去生活，凌霜要求他殺了陳婭，但是上官璃猶豫了，於是凌霜和他說自己要一輩子留在這裡，守護雲蒼，天啟那邊她不會再踏足，讓上官璃死心。第二天凌霜就把上官璃送回了天啟，並且永久地封印了通往異世的通道，從此沒有人可以到雲蒼來，也沒有人可以離開這裡。而她自己則振作起來，常駐聖女宮，沒事不召見人，也不見人，自己在聖女宮中獨自過活。在這裡陪伴她的只有歐陽洛送她的那根蝴蝶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