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萬聖驚魂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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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隨著人流跑出兩條街後，忽然聽到身後小操場的方向爆發出無比悽厲的尖叫聲，而且不是一個人發出來的。那尖叫聲此起彼伏，或鬼哭狼嚎或撕心裂肺，唯一相同的就是仿佛經受了難以名狀的恐懼。

    秦琴嚇得一個踉蹌，差點絆倒在地上，還好跑的時候一直被男朋友北辰拉著，楊蘭也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這才沒有跌個滿頭包。秦琴話都說不利索了，顫巍巍的住了腳，問道：「他們、他們怎麼了？怎麼叫的、叫的這麼恐怖？」

    北辰轉回身，半摟著秦琴的肩膀，輕聲安慰：「琴琴，別怕，沒事的，我會保護你的。」

    秦琴嚇得像是要哭了，問北辰：「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他們到底怎麼了？」

    北辰嘆口氣，摸了摸秦琴的頭髮，說：「現在真不是解釋的時候，我們必須先找個安全的地方。秦琴、楊蘭，你們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要被那些搖搖晃晃看著像是喝醉的人抓到！千萬不要！其實他們跑的並不快，你們只要注意點就不會有危險。其他的等安全了我會告訴你們的。」

    楊蘭看起來倒是比秦琴冷靜不少，特別是聽到北辰說那些人跑不快後鬆了口氣，問：「那我們現在去哪？哪裡比較安全？」

    北辰聽到這個問題後顯得很猶豫，想了半天才說：「按理說，我們應該遠離人多的地方，人越少的地方越安全。可是人越少的地方越難等來救援，所以沒辦法，我們還是得呆在學校。」

    秦琴緩了一會，看起來好像不那麼害怕了，也開始幫著想去處。她忽然說道：「健身房怎麼樣？現在六點多了，很多同學要麼去小操場參加活動，要麼去吃飯，要麼就是有課已經去了教學樓。而且剛吃過飯鍛煉對身體也不好，現在健身房應該沒什麼人了。」

    北辰聽了這個建議眼前一亮，連忙同意順便獻個殷勤：「還是我家琴琴最聰明了。健身房是個好地方，我們可以去二樓瑜伽室，那裡隔音做得很好，也不容易被那些人發現。一樓器材室里還能弄些武器。」

    「武器？」秦琴有些疑惑：「難道我們還要跟那些人動手麼？那我們這算正當防衛麼？」

    北辰認真地解釋：「你們就當那些人已經瘋了吧，瘋子要殺你，你還能不還手麼？有個武器保險點，赤手空拳的還是太危險了。」

    楊蘭點了點頭，說：「有道理，畢竟現在不是講法律的時候，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我估計，今後也不會再有什麼法律了吧。別廢話了，我們快走吧。」

    有北辰帶領，三人一路上儘量避著人，向位於教學區的健身房跑去。偶爾路邊也有人搖搖晃晃的起身追來，不過沒太久就被三人甩開。很快就被四周血肉的氣味吸引，蹲在路邊加入了享用晚餐的行列。

    秦琴和楊蘭一路跑一路反胃，平日裡總是充滿歡聲笑語的校園街道上，如今到處都瀰漫著刺鼻的血腥氣，路邊三三兩兩聚攏著人。只是三人都明白，恐怕那些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他們咀嚼著平日裡同學的血肉，動作僵硬，目光呆滯，讓整個校園看起來仿佛是一場可怕的噩夢。

    三人終於到了地方。健身房是教學區邊緣靠近足球場的一座二層小樓。一樓是間大廳，擺放著各種用來鍛煉身體的器材。二樓被分隔開，形成大大小小几個隔間，方便同學們來練習瑜伽、健身操等。

    一樓的器材室亮著燈。三人悄悄的走到門前，儘量不發出聲音，透過窗戶向內望去。房間裡似乎沒有人，楊蘭剛打算推開門進去，卻被北辰一把抓住。北辰比劃了個暫停的手勢，把耳朵貼在了門上，仔細聽了一會。在確認沒有什麼聲音後，這才小心的推開門，帶著兩人進去。

    秦琴打量了下屋內，各種各樣的器材滿房間都是。她輕聲問道：「北辰，我們該拿什麼當武器啊？這些器材好像都挺大，沒法拿走吧。」

    北辰輕輕一笑，指了指放在角落的幾個槓鈴：「用那個。」

    秦琴小小的吃了一驚，說：「這個太沉了吧，你能拿著槓鈴到處走麼？

    北辰颳了下秦琴的鼻子，笑著說：「笨笨，槓鈴中間的橫杆是可以單獨拿出來的，鋼製的，結實耐用，長度也很合適。你們兩個女生去找最短的那種，一米二的。我可以用稍微長一些的，一米五。短的那種重量大概是五六公斤，女生雙手拿著雖然沉了點，但好在足夠結實，不會像木棍那樣容易折斷。而且一旦掄起來還是很有殺傷力的，最起碼能把那些東西砸個跟頭。」

    秦琴皺了皺鼻子，有些不滿地說：「那你去卸吧，我可不會。我怎麼不知道你以前還經常來健身房？說的頭頭是道的。」

    北辰稍微楞了一下，沒說什麼，快步走到槓鈴邊上動起手來，很快就得到了三根大約兩指粗細的金屬杆。將短的兩根分別遞給兩位女生，三人握緊武器，略有些緊張的向樓梯處走去。

    在即將上樓的時候，三人都隱約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同時飄來了一股血腥氣。三人對視一眼，心裡都明白髮生了什麼。秦琴指了指樓梯旁的一個房間，悄聲說：「是那裡。」

    北辰觀察了一下，樓梯兩邊各有一扇門，門上面分別畫著穿褲子的小人和穿裙子的小人。北辰說：「應該是男更衣室。看來是有同學比較倒霉，在換衣服的時候遭到了襲擊。我們必須把它們幹掉，不然等晚上他們上了二樓就麻煩了。」

    秦琴倒吸了口氣：「幹掉？我們怎麼能動手殺人？」

    北辰拉起了秦琴的手，輕聲道：「現在真沒法多說，等安定下來我就馬上給你解釋。但是秦琴，你要相信我，你愛玩遊戲應該知道喪屍吧，他們就是。他們不是瘋了或者病了，他們也變不回去了，而且現在只知道吃人。我們必須把他們幹掉，不然等晚上他們吃完了裡面那具屍體，就會輪到我們的。」

    秦琴打了個哆嗦，仿佛是想到了一片漆黑的夜裡，幾隻搖搖晃晃的喪屍渾身滴著血向自己逼近的場景。她搖了搖頭，像是要努力驅散掉腦海中的場景，問：「那我們怎麼才能幹掉他們？這個棍子砸不死人吧。」

    北辰說：「要攻擊他們的頭部。只有把他們的頭顱砍掉或者破壞大腦，才能真正的讓他們安靜下來。」

    秦琴皺著一張臉，像是喝了黃連水一般，說：「我恐怕做不到啊，我下不去手，也沒那個力氣。這又不是砸豆腐，哪那麼容易。」

    北辰耐心解釋道：「喪屍和人類不同，他們的頭骨因為病毒腐蝕，已經不是那麼堅硬了。而且你不能衝著頭頂打，那裡的頭骨厚度最大。你要側身將棍子掄起來，順著旋轉的力道擊打喪屍的太陽穴部分，那裡很脆弱，容易被打破。」

    一段話聽得秦琴哭喪個臉，可憐兮兮的說：「北辰你是不是一會要告訴我你被人附身了，你怎麼連怎麼打碎腦袋都研究過啊。」

    楊蘭噗嗤笑了：「你啊，別耍寶了，聽北辰的吧，我覺得他說得對，那些人應該就是喪屍無疑了。我們不殺了他們，就只能被他們吃掉。」

    秦琴咬了咬牙，恨恨地說：「好吧，我就當自己在玩遊戲，反正他們看起來也不像人了，我就當是打怪。」

    秦琴說出的話倒是很有氣勢，只是配合上動作不免讓人好笑。只見她猶猶豫豫的舉起手，手裡拿著槓鈴杆，遠遠地遞出去，抵在門上，試圖把門頂開。只是槓鈴杆挺長的，不好使力，秦琴各種角度的嘗試也沒能把門弄開。

    北辰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其實你們只要能保護好自己就行，現在的喪屍並不是太危險，有吃的時候並不會主動攻擊人，除非感到危險。」隨即走上前一步，推開了門。

    秦琴有些好奇又有些懼怕的往裡看了看，她是個不愛運動的人，只在同學的攛掇下去二樓練過瑜伽，並沒有走進過一樓的更衣室。那房間不大，和普通臥室寬度相仿，長度略長。門兩邊靠牆分別是兩排鐵皮櫃，跟超市用來給客戶存放東西的柜子差不多，只是使用的是鑰匙鎖而非密碼鎖。

    如三人所想，在房間靠里的地方，兩隻喪屍正在圍著地上的一具屍體進餐。北辰招呼兩人進了房間，指著右邊的正對著自己一行人的那隻喪屍說：「我會先攻擊右邊那隻，等我動手了，你們要吸引住左邊那隻的注意力。」

    秦琴咽了口唾沫，小聲問：「怎麼吸引？是不是我打一下就跑，把它帶出房間？那他會追我麼？」

    北辰哭笑不得地說：「這又不是真在遊戲，沒有仇恨一說的。你們兩個人，只要掄起棍子照著它砸，讓他爬不起來就行，不是要你們把它幹掉。」

    秦琴和楊蘭一點頭，楊蘭說：「沒問題，交給我們吧。」

    囑咐好二人，北辰走上前，兩隻喪屍並沒有什麼反應，依舊大吃特吃。北辰吸了口氣，兩手握住槓鈴杆，高舉過頭，從上往下斜著砸向了右邊那隻喪屍的太陽穴。那隻喪屍毫無察覺的被擊倒在地，整個頭顱都有些變形，但並未完全破損。它張牙舞爪的試圖起身，但被北辰接下來的一棍棍揍得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看到北辰動手了，秦琴和楊蘭走上前一步，對著左邊的喪屍劈頭蓋臉的砸下。這隻喪屍之前是背對著他們的，被砸的撲倒在屍體上。秦琴和楊蘭也不管砸到的是頭還是身體，只知道一個勁兒地猛砸，喪屍一時間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

    北辰大約砸了七八下，終於成功幹掉了那隻喪屍，轉身來幫助秦琴和楊蘭。只是這隻喪屍向前撲倒在屍體上，並不是太容易擊中腦袋。又花了大概一兩分鐘，北辰才將剩下的這隻喪屍幹掉。

    三人長長的出了口氣。北辰晃了晃右手，猛地砸了那麼多下，反震將整條手臂都震麻了。秦琴喘著氣，只覺得雙條胳膊酸軟的幾乎要握不住東西，還略有些反胃的咳嗽了幾聲，問：「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上去了？」

    北辰點點頭，說：「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得把這個遇難者的頭顱也破壞掉，原因一會兒給你們解釋。然後再把樓下房間都檢查一遍，沒有問題就可以上樓了。」

    十分鐘後，北辰抱著器材室角落飲水機上的半桶飲用水，楊蘭拿著從女更衣室找到的兩包餅乾，秦琴兩手拿著槓鈴杆，擺出雙持武器戰的架勢，一起走上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