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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499.樓房拔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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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0章 499.樓房拔地起

    王憶做人優點不多——算了,其實很多,不過他最大的優點之一就是為人很有ac之間那點數。

    領導們都在這裡,自己裝什麼逼?

    他連連低調的擺手,說自己只作了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也只有一點微不足道的能力,只希望以後能為社會主義建設多做貢獻。

    領導們很欣賞他的謙虛。

    再說他在松材線蟲病的防治上確實做出了大貢獻,加上有《龍傲天環球大冒險》這本文學作品的加成,讓他們對他讚不絕口。

    而王憶還可以做出更大的貢獻。

    在23年時代,針對松材線蟲病已經有了成熟的治療方案。

    比如可以用天牛化學引誘劑1號誘殺天牛,比如可以以溴甲烷熏蒸砍伐後的木頭以殺滅天牛成蟲及幼蟲,比如可用25%殺螟松乳劑來做大範圍的農藥噴灑。

    但這些藥劑不好帶到83年來。

    藥劑不比其他東西,林業局拿到後多多少少會分析一下它的成分,一旦發現它殺滅線蟲有效,恐怕還會追根問底。

    到時候王憶沒法解釋藥物的來路。

    這種情況下他選擇用生物防治松材線蟲病。

    另外他還沒有把方案全說出來,生物防治松材線蟲病是個很靠譜的渠道,綠色無污染且有效。

    它的原理就是掐滅了松材線蟲的傳播途徑,只要沒有天牛這些媒介昆蟲,那麼它們就成不了氣候。

    在生物防治松材線蟲病的渠道中,還有一種是利用白僵菌、捕線蟲真菌來對付天牛等媒介昆蟲,此種方法對人、畜、植物安全,對害蟲有長期抑制作用。

    可是它效果進展很慢,不如腫腿蜂對付起天牛幼蟲那麼直接有效,當然更比不上啄木鳥這些益鳥了,啄木鳥對付天牛才是狠角色。

    管你幼蟲成蟲,被老子發現了就是一陣『哆哆哆』……

    另一個白僵菌、捕線蟲真菌需要人工培養,這有技術限制,再說了它們的使用技術要求相當嚴格。

    所以王憶會把這樣的手段告訴林業局,但沒法進一步幫助他們。

    就在小雪旋舞中。

    下工的鐘聲響了起來。

    王憶沒有繼續逗留,直接說了一聲要回去給民工們做飯,所以得先走。

    蘇代挺給他面子的,說要請他吃飯。

    王憶沒空,他真得給社員們做飯。

    於是他就誠懇的說:「蘇局,咱們當務之急是趕緊剷除松材線蟲,保護好觀海聽濤林。」

    「所以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等到松林病害問題解決,我到時候去你們單位叨擾一杯酒,到時候還希望您能別嫌我嘴饞。」

    蘇代這邊確實挺忙。

    他是從基層幹起來的領導,對林業工作非常負責。

    這樣王憶說話說的好聽,他便沒有過多的去客套,拍拍王憶胳膊說:「那我不跟伱客氣了,你先忙你的、我們也得忙我們的。」

    「不過後面咱們肯定還會再見面,你是大作家,寫出了好作品,我們單位得找你做個報告,到時候讓同志們向你學習!」

    王憶離開,魏崇山卻跟上了他。

    領導要去看看老朋友的孫女。

    秋渭水此時正在地窩子上忙活著,她和鍾瑤瑤各自負責一大鍋米飯。

    今天中午吃腊味。

    一個大鍋里蒸的是臘肉、一個大鍋里蒸的是臘腸。

    臘腸一人兩根,臘肉是待會炒個青椒臘肉再做一個肉湯。

    魏崇山看到忙碌的秋渭水後露出笑容,說道:「水丫頭,怪忙活的呀?」

    秋渭水聽到聲音起身回頭看,伸手將額頭散落的秀髮一捋,露出火光下映照的通紅的臉頰:「魏爺爺,你怎麼來了?你來視察我們的工作嗎?」

    魏崇山哈哈笑:「那可不敢,我呀,我今天過來是跟著你男人來的,想跟你們混飯吃。」

    秋渭水笑道:「好,待會我給老魏同志多舀幾片肉——你還真來對了,我們今天中午做臘肉,魏爺爺你最喜歡吃臘肉了。」

    魏崇山說道:「辣子、臘肉,哈哈,我們福南人哪有不喜歡的?」

    他帶著秘書過來的,給秋渭水帶了禮物。

    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都很簡單實用,比如新圍巾、白糖、衛生紙之類的。

    王憶招呼他們坐下,自己放開菜板、拿起青紅辣椒開始切起來。

    一口新的鐵鍋放上,他倒上清水先燉湯,等到飯燜熟了便倒上菜油開始做辣椒炒臘肉。

    辣辣的滋味滿天飛。

    王憶麻利的忙活著,秋渭水上來給他掃了掃後背。

    這會雪竟然下大了,王憶彎腰幹活,頭上、後背上積了不少雪。

    魏崇山坐在旁邊一邊烤火一邊樂呵呵的看著兩人。

    他對秘書說:「好啊,郎才女貌、金玉良緣!」

    秘書趕緊點頭:「是啊是啊,太般配了。」

    社員們的聲音傳過來。

    他們在下工之後又忙活了一陣,工期趕得最快,原本預計五天勉強能完成的工作,今天不過第二天,卻已經進展大半,預計再有個兩天就能完成。

    也就是說,他們用不了四天可以完成自己的工作。

    社員們回來後正好吃飯。

    鋁飯盒配大瓷碗,大瓷碗是米飯,上面放兩根臘腸、舀上一層青椒臘肉,鋁飯盒裡裝湯。

    湯飯齊全美滋滋。

    魏崇山也分到了同樣的湯飯,他嘗了嘗味道樂呵呵的點頭:「行,水丫頭,你小時候貪吃貪嘴,我當時說什麼來著?」

    「我說你這個丫頭長大後怕不是要找個廚師?王老師文化水平高,廚藝也高,他絕對是大廚級別的專家啊。」

    秋渭水急忙說:「我哪有貪嘴了?」

    魏崇山哈哈笑:「對對對,你沒有貪嘴,是我張開嘴胡說了。」

    他沖王憶擠擠眼:「王老師呀,你以後日子可得過的小心點,有個丫頭什麼都好,但就是不喜歡讓人說她不好,受不得批評!」

    秋渭水更急了:「老魏同志你這是污衊,對革命接班人的人身污衊。」

    王憶安慰她說道:「人家沒說你,你急什麼?」

    秋渭水一愣。

    魏崇山頓時笑的更愉快。

    王憶繼續安慰她:「在我看來,你只有優點,既然只有優點那怎麼能說你不好呢?從哪裡去批評你呢?」

    「你看我,我是個雞蛋裡挑骨頭的人嗎?」

    這下子輪到秋渭水笑的很愉快了。

    而魏崇山愣了愣。

    這個王老師……

    水丫頭不是他的對手哇!

    他們一行人正愉快的吃著飯,金蘭島這邊的人回來了。

    黃志武嘿嘿笑著跑到他們營地里。

    王祥賴趕緊捂住飯盒警惕的說:「別想來混飯啊!」

    王東虎說:「對,你們這些傢伙前面兩天搞到了兔子竟然吃獨食,現在可別想著來混飯。」

    黃志武不認識魏崇山,魏崇山沒有去過他們生產隊,所以他沒有多想,直接說道:「嗨,前面是我們錯了,不該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背著你們吃獨食。」

    「我們知道自己乾的不對,所以今天中午特意早點回來給你們烤兔子吃——你們要吃烤的還是燉的?冬天兔子太柴,其實還是燉的好吃。」

    他探頭看看社員們飯盒裡那飄著油花的湯,再看看他們碗裡覆蓋著的青椒和臘肉片。

    饞了。

    王憶不想吃他的兔子,但他卻承了王憶人情,非要把兔子做給王憶他們吃。

    這樣王憶沒轍,他不想在魏崇山面前聊太多百姓生產隊於松林里生過火這件事。

    畢竟他給百姓生產隊的勞力脫過罪,讓領導知道了總歸不太好。

    於是他就把鍋子讓給了黃志武,由黃志武燉一鍋野兔湯來喝。

    黃志武正在忙活著,突然林子裡傳來他們生產隊一名社員的喊聲:「看見了!」

    一聽這話,他們社員霍地一下子全給站起來,順手抓起鐵鏟、鋤頭,向著松林就不由分說的展開飛奔。

    這是發現兔子了。

    王憶跟著去看熱鬧,早上他沒看到怎麼抓兔子,所以這會想看看。

    就跟秋渭水說的一樣,百姓生產隊的勞力們並不是想要追上兔子,而是追著兔子驅趕它。

    幾個在前面堵截、幾個在後面吆喝,各自把鐵杴木柄或者鋤頭木柄伸出去,拍打地面和樹幹,簡直就是梁山好漢捉拿史文恭。

    叢林裡騰起一道白煙,那是一隻野兔撂爪子蹬達地上積雪所形成的。

    灰黃色的野兔在雪地里拼命的逃跑,可雪地不適合它逃命,儘管雪層還薄,但它每次落腳、拔腳都得對抗雪層,這樣浪費了力氣。

    另一個無論它跑到哪裡,都有人在等著它。

    這可憐的野兔陷入了重重迭迭的包圍。

    什麼是人民的汪洋大海?

    現在兔子落入的就是人民的汪洋大海!

    它被圍住了,勞力們七嘴八舌的發出怪叫聲來嚇唬它:

    「投降吧,你無論怎麼逃亡,都改變不了滅亡的命運!」

    「趕緊停下別浪費我們力氣,鑽進我們肚子咱們一起為社會主義建設添磚加瓦!」

    野兔在白雪中飛奔,最終未能逃出包圍圈,逃亡速度越來越慢,最終索性不動彈了。

    它耐力不行,已經跑癱了。

    最近的勞力加快速度衝上去,扯住野兔兩隻長耳朵就把它給拿下了。

    一行人歡呼起來,帶著野兔子回來。

    黃志武頗為志得意滿,對王憶說:「王老師,該著咱們今天中午加個餐。」

    這話被外隊的人聽見了,有人便說道:「嘿喲,老黃,你們中午要加餐?加什麼好東西呢?我們這裡逮了不少蛐蛐,拿過去燒燒,一塊加餐吧?」

    黃志武扭頭罵道:「滾蛋,大冬天的抓個屁去蛐蛐,戲弄你爺爺啊?」

    外隊人被罵了也不惱,都是熟人,好些人聽到後哈哈笑。

    還有人揶揄他們:「你老黃永遠比不了王老師,弄個兔子而已,幹什麼?蒙著被窩裡放屁——自己獨吞啊!」

    王憶當然比黃志武大方。

    兩隻兔子熬了一大鍋肉湯,他往裡加了點大骨湯的濃湯寶來調味,然後招呼周圍的勞力一起過來喝。

    他招呼魏崇山來喝,魏崇山擺擺手:「不喝了,我吃飽喝足得走了,後面的工作會挺忙碌的。」

    領導確實高瞻遠矚。

    他們後面的工作確實忙碌,包括民工們趕海工也更忙碌了。

    本來這次趕海工預計是五天的工程。

    然後因為觀海聽濤林里發現了害蟲疫情,這樣工期增加了兩天,變成了七天。

    多出來的兩天就是要勞動力們砍伐松樹……

    王憶一聽這安排,頭皮當場就麻了。

    自己這不成各勞力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在勞力們眼裡他們的工作本來就是五天的,是因為王憶發現松材線蟲才增加了他們勞動量和工期,延長了兩天。

    這樣他就要得罪人了!

    還好團部領導們比較通情達理,他們跟勞力們承諾了,挖掘出來的松樹會被切斷劈碎送入市里煤場的炭窯中燒成炭。

    這批炭會平均分配給勞動力。

    團部這麼一安排,勞力們才樂意繼續上工。

    這年頭炭是好東西。

    特別是現在是冬天是臘月,馬上就要過年了,過年要守歲,到時候守著一盆熱烘烘的炭火來守歲要比冷清清的搓著手、跺著腳守歲舒服許多。

    炭是珍稀物資,哪怕是城裡人也不好買。

    農民沒有票證更沒法買,有錢都買不到。

    這樣要是他們在工地上工後可以帶上一些炭回村里,不光自己可以用,還可以賣給同村人賺點錢補貼過年所需。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後面兩天勞力們忙活的就更起勁了。

    兩天時間,所有枯死或者正處於枯萎狀態的松樹全被連根刨了送到外面空地。

    有人負責刨樹、有人負責砍木頭、有人負責搞運輸。

    天涯島這邊也在搞運輸。

    把海泥送到防空島,篩選之後用來做成磚坯燒磚頭。


    王憶帶著他們一排乾活乾的最猛、效率最高,這點在工地上都是有名的,團部領導們看在眼裡,對他們很是欣賞。

    加上王憶又發現了松材線蟲這種可怕的害蟲,所以領導們更是欣賞他。

    這種情況下天涯島需要堆土場的海泥,領導們非常豪爽的就給了他們,甚至還安排了半個連隊來幫忙往船上裝海泥。

    那半個連隊的勞動力毫無怨言,甚至暗暗的感到慶幸。

    因為王憶很大方。

    他們都知道王老師大方的名聲,所以給天涯101號運輸船幹活比在工地上還要賣力氣。

    王憶確實沒讓他們浪費力氣,他給幾個排長說過了,趕海工結束之後去他們生產隊一趟,到時候一人兩條煙、兩斤糖塊、五斤豬肉並送糧票:

    都是過年的必需品。

    他們一排的勤勞能幹還給他們贏得了一張獎狀:翁洲市(地區)1983年趕海工紅旗獎。

    1月27號,臘月十四。

    距離過年只剩下半個月的時間了。

    王憶、秋渭水、鍾瑤瑤和勞力們結束了為期七天的趕海工勞動生活,終於乘坐運輸船返回了天涯島。

    綿延了一天半的降雪結束,冬日暖陽重新掛在了外島的天穹上。

    海風激盪,水花清冽,天涯島安安靜靜、巋然不動。

    太陽懸於半空,陽光那麼燦爛,仿佛是一絲一縷都能看得見。

    風挺大但不冷,和煦的陽光帶來暖洋洋的溫度,船行海上,遙望天涯島。

    冬日的海島在暖陽照耀下分外絢爛,但這終究是冬天,草木枯萎魚蝦懶,島嶼總是帶著一股幽靜氣息。

    讓人感覺很放鬆,很心安。

    大迷糊解開棉衣的扣子撓了撓腋下,嘟囔說:「今年冬天不冷,暖和。」

    「是你穿的衣服暖和,王老師給你準備上了軍大衣,你往年穿的那是什麼破衣爛衫?」王東虎笑道。

    王祥賴眼巴巴的看著島嶼,心思已經飛到了兒子身上。

    他隨口說:「大迷糊是感覺現在不冷,但現在不冷很正常,再過一個多禮拜就是立春了呀。」

    「今年立春早。」大傢伙隨意的聊了起來。

    王憶幫秋渭水整理了一下圍巾,笑道:「春天要來了,我們就是春天相遇的,馬上又是我們相遇的季節了。」

    秋渭水攬住他的手臂露出笑容:「是呀,春天相遇的。我後來總是暗暗慶幸,幸好那天我待在廁所里,幸好你是個大流氓鑽女廁所……」

    「那是誤會!」王憶無奈。

    秋渭水用腦袋輕輕蹭了蹭他的肩膀,柔聲說:「我這輩子最喜歡的一次誤會,否則我就碰不到你啦。」

    王憶說道:「這倒是不至於,小秋,你沒聽魏爺爺說嗎?咱們倆是天作之合,咱們倆之間這輩子一定有夫妻的緣分。」

    「我們不在廁所相遇,那就可能在街上相遇,總之,我們總會相遇,然後我會對你發起熾烈的追求,你最終會被我打動,嫁給我做媳婦兒。」

    秋渭水甜甜的笑。

    她最喜歡王憶說這種話。

    心安。

    船舶靠近碼頭,王憶吆喝一聲,老黃在碼頭上蹦蹦跳跳。

    忙活的社員們也紛紛的站起來往他們這裡看,看清運輸船上眾人的身影后便興奮的一起揮手臂。

    船靠碼頭,一行人拎著行李、抬著糧食上碼頭。

    老黃又是撲王憶又是撲秋渭水。

    照例,尾巴搖晃的飛起。

    照例,他們這次回來,生產隊又熱鬧起來。

    去趕海工的勞力們的孩子紛紛跑過來幫父親提行李,父親往往會給他們塞個零嘴:

    昨晚他們就停工了,然後各班排組組織著在市裡頭簡單轉了轉,去市場和已經出現雛形的散集上買點年貨,所以勞力們兜里多多少少多有零嘴。

    王東竹也來給王祥賴提行李,王祥賴從包里拿出一個包裹遞給他。

    方方正正,入手很沉。

    王東竹拿到後一試就驚喜的叫起來:「爹,是書!」

    王祥賴笑眯眯的說:「是書,是一套《地理知識》,爹只上過幾天夜校沒啥文化,不懂這套書有什麼好,但王老師說這書可厲害了,是咱們國家最好的雜誌。」

    這套《地理知識》是雜誌,確實是國家級的東西,它馬上就要換一個名字了:

    《國家地理》!

    王憶還沒有孩子,但小學生們都是他孩子,十幾號人先圍住了他,然後陸陸續續又有人跑來:

    「王老師快去看看,咱們學校開始建樓了。」

    「下學期我們就能住進大樓里了嗎?就跟課本里說的那樣的大樓嗎?城裡那樣的大樓?」

    「住大樓!住大樓!我們要樓上樓下、電燈電話!」

    他們簇擁著王憶和秋渭水上山頂,路上碰到了下山的王向紅。

    王向紅樂呵呵的聽著學生們的吆喝聲沖王憶揮揮手:「快去看看吧,中建不愧是國家的單位,真厲害呀!」

    王憶走上山頂看去。

    山頂上有三座樓房一起施工,他們走的時候才剛剛拆掉而已,如今已經建起第一層、正在準備第二層的骨架了!

    建築工人挺多,或者推車或者砌磚或者和泥,另外大膽領著一隊壯勞力在打下手。

    從人數來看這速度不算快。

    就在今年,鵬城要建設一座國貿大廈,大樓主體有53層的大廈。

    從這座國貿大廈開始,基建狂魔正式上線:

    大樓主體從最開始的7天1 層樓提升到了後來5天1層樓,再後來是四天一層樓,從30層開始的就創造了持續三天一層樓的空前的高速度,跨身世界建築業的先進行列。

    天涯島上蓋起的樓房都是小面積的磚頭水泥樓,對於中建單位來說蓋這玩意兒就跟漁民撒網一樣。

    輕鬆自如。

    寒假建起校舍然後並不進行裝修只需要安裝門窗,這對中建的施工隊而言沒太大壓力。

    畢竟他們人手充足,資金也充足。

    王憶走上前去看。

    這年頭的工地施工還很不正規,哪怕是中建旗下的施工隊也是這樣。

    現在還沒有廣泛配發熱塑性材質的安全帽,更別說21世紀工地上常見的玻璃鋼、改性聚丙烯塑料、abs塑料、聚碳酸酯塑等材料安全帽。

    像是中建的施工隊配發的安全帽是老式藤條安全帽,編織的材料上跟斗笠區別不大。

    當然這種安全帽也是有防護性的,可工人們不愛戴,因為天氣冷、風還大,這種安全帽的材料跟涼蓆有相似之處,冬天戴在頭上可冷了。

    而藤條編織的安全帽有縫隙,不擋風,所以工人們要麼戴藍色棉軍帽、要麼就戴著氈帽。

    大膽所帶領的建築隊更不用說了。

    他們裡面有人直接光著頭!

    這把王憶看的很無奈。

    但工地安全意識在這年代還不強,他管不了人家工人只能管的了生產隊的建築隊。

    問題是,生產隊的建築隊沒有安全帽!

    王憶一直沒注意這事,他琢磨一下子,還是得從22年帶安全帽過來。

    就戴藤條安全帽好了,有防護總比沒有防護更好。

    聽濤居還沒有拆除,王憶可以繼續住這地方。

    後面他說自己要休息,便鎖上門去了23年,給邱大年發了個文本文檔過去補貨。

    他上網查了查藤條安全帽,發現結果很樂觀:

    這年頭的藤條安全帽跟七八十年代的不一樣,現在的藤條安全帽之所以用藤條編造是為了夏季戴了透風,其實安全性上並不比玻璃鋼等先進材質的安全帽差很多。

    因為它裡面加裝了鋼頂!

    這種安全帽同樣有拉口式內襯來調整大小,王憶都不用找邱大年來買,他租房所在的工業園區便能滿足他的需求。

    價格不貴,從25到75都有。

    王憶什麼人?

    土豪!

    那他肯定買50的。

    他買了安全帽直接帶回去,傍晚王向紅要給他接風洗塵,他便把安全帽給大膽帶了過去。

    大膽看到安全帽後很欣喜。

    施工隊的工人嫌棄這種安全帽又冷又透風不願意戴,可生產隊的建築工們喜歡。

    因為他們發現了,這種安全帽和工裝是中建正式工人的制式用品。

    工裝他們不羨慕,王憶給他們配備了牛仔布式工裝,穿著又暖和又結實又威風。

    所以他們就羨慕一個安全帽。

    如今王憶拿出來了安全帽,大膽可就高興了,拿到手裡後頓時仔細摩梭、內看外看起來。

    王憶跟他說:「這東西是用來保護腦袋的,不是拿出來炫耀的,你們老老實實給我戴著,在工地之內絕對不準摘下來,更不准沖人家炫耀!」

    「另外這種帽子不暖和,你給隊員發了,讓他們晚上回家交給媳婦老娘的縫補上個內襯,最好帶上點棉花,這樣會保暖一些。」

    藤條安全帽只從外表看,跟這年頭工人的制式帽子差不多,區別就在裡面。

    現在的藤條安全帽跟斗笠一樣靠一條牛皮帶來固定在腦袋上,沒有拉扣更沒有鋼頂。

    所以王憶要讓建築工們把裡面縫起來,只要縫上布,那就沒人能看出這安全帽跟現在流行的藤條安全帽之間的區別了。

    大膽匆匆忙忙的答應,戴在頭上後跟來吃酒的幾個人炫耀:「怎麼樣、怎麼樣?像不像是國家工人?」

    「跟個國軍逃兵似的。」劉紅梅笑話他。

    這可把大膽給氣的。

    但王憶盯著他的臉仔細琢磨了一下。

    這塊還真有點**的氣質!

    今晚的接風洗塵可是很隆重的,去趕海工的勞力有一個算一個都過來。

    生產隊買了頭豬,殺年豬一起吃豬肉,結結實實的吃上一頓!

    現在這年頭還願意去集體給國家上工的社員都是好同志,雖然國家給糧食又管吃,但趕海工太累了,有這力氣去城裡給人打工多好?

    一個禮拜捨得花力氣的干,二十塊三十塊的能賺到手!

    大傢伙圍繞著趕海工的活聊起來,男人互相發煙,然後煙霧縈繞中紛紛發言:

    「這次上工你們沒去可惜了,王老師立功了,連市里大領導都被驚動了,去咱們那裡吃飯來著,還有說有笑的。」

    「是市裡的魏崇山,娘的,今年過年我也能跟我親戚吹牛逼說我跟魏崇山坐在一起吃過飯了。」

    「老三你不行,你當時跟個鵪鶉一樣,就知道低著頭吃飯,我跟魏領導還聊了幾句哩,魏領導還誇我能幹。」

    大膽等人聽得很羨慕。

    王向紅笑眯眯的說道:「咱們生產隊出去的人最能幹,其他隊的情況我都了解,一個兩個的不願意去給國家幹活,還得抽籤、幹部催促,沒有一點積極性。」

    「我聽說以後漁汛大會戰要取消,這趕海工、上河工的活也要取消。」王東喜說道。

    劉紅梅問道:「你聽誰說的?這不能吧?」

    「我大姐嫁到了蘇北那裡,臘月里她回娘家一趟,我回去跟她聊起過這個事,她在給一個縣裡的幹部當保姆,說蘇北那裡上河工的安排都進行到五年以後了……」

    「來來來,讓讓、讓讓了。」漏勺領著人端菜上來,「還在嚷嚷著?看來你們一個個是不餓啊。」

    勞力們趕緊探頭他手裡的盤子上看。

    一看眉開眼笑:「好傢夥,有燒雞有烤鴨,這比年夜飯豐盛。」

    「還有魚、還有魚!」有人在門外嚷嚷。

    王憶回頭一看,嘿,是歐人民在門口。

    鄰近的漢子便調侃道:「喲呵,是老白來了啊?老白你鼻子好使,這是在船上就聞見香味啦?」

    「很正常,隊長這門口就衝著碼頭呢。」

    「哈哈,老白來我這裡——老白還提著一條大魚呢!」

    歐人民確實是提著一條大魚來的。

    這魚是好魚,頭小尾巴小,身體圓滾滾的非常粗壯,一看就知道肉特別多。

    而且外皮顏色很漂亮,體背側藍黑色、腹部銀白色,燈光照耀,隱隱有青藍白彩色在閃爍。

    在場的人一眼認出這條魚的身份:「哈,是炸彈魚!」

    「行啊,老白你弄到的這條炸彈魚不小,一米了吧?大魚!」

    炸彈魚。

    鰹魚!

    歐人民提著魚進門,笑道:「我不是來混飯吃的,是我聽說王老師回來了,然後就把捕撈到的炸彈魚拿過來——王老師說這個魚能做關東煮。」

    王憶聞聲走出去,說道:「對,炸彈魚熏曬之後能做關東煮的湯頭。」

    「這條魚真大真漂亮,老白,你發現炸彈魚魚群了?」

    歐人民興奮的點頭:「對,有蹤影了,我找了多少天呢,終於找到蹤影了。」

    「而且正好,王老師你回來了,這樣咱們明後兩天就能去捕撈這個炸彈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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