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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終於等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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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市青涼區,一家寵物店內,一隻小白狐正混在一群薩摩耶里呼呼大睡。

    「玲玲有沒有決定好要帶那個小動物回家呢?」一個穿著時髦的年輕媽媽蹲在地上拉著小女孩的手問道。

    名叫玲玲的小女孩站在薩摩耶前面看了好久後才緩緩伸出肥肥的小手指著呼呼大睡的小狐狸說道:「她。」

    玲玲媽媽順著玲玲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這個嗎?」

    玲玲點頭,眼睛依舊一動不動地看著小狐狸。

    「就它吧。」玲玲媽媽起身對著寵物店主說道。

    寵物店主面上掛著招牌式微笑,伸手將被擠得面目變形的小狐狸抱了出來,剛抱上手卻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勁。不及細想,玲玲已經朝她張開雙手要抱過小狐狸了。寵物店主只得將小狐狸交給玲玲手裡。

    玲玲抱著小狐狸來到了玻璃櫥窗前站定。

    這邊玲玲媽媽還在問寵物店主說:「狗狗應該已經打過疫苗了吧?不會咬人吧?要不要洗個澡再帶走?」

    寵物店主只得暫時按下心中疑惑,耐心回答玲玲媽媽的問題。

    寵物店的門開了一條縫,有風自門外吹進來。

    有人自門前經過,小狐狸鼻子一動,猛地睜開眼,露出一雙琥珀色的眼眸,然後突然一躍跳下地,急速竄出了門。

    「媽媽,」玲玲回頭喊媽媽,一手還指著門外,「她說她要去找先生。」

    ==

    小狐狸努著鼻子在地上到處亂竄。

    她剛剛明明清楚地聞到了先生的味道,怎麼會沒有了呢?而且這裡怎麼什麼味道都有啊?好多好複雜啊……咦……這臭哄哄的又是什麼味道啊?

    小狐狸到處嗅著氣味到處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馬路上。

    正值下班高峰期,馬路上交通為患,「滴滴」的鳴笛聲四處響起。

    小狐狸沒見過這陣仗,嚇得到處亂竄。

    忽然遠處筆直射來兩道強烈的燈光,燈光射的小狐狸睜不開眼,嚇得她僵在原地化作了人身。

    光照越來越刺眼,小狐狸眼見著兩個眼睛會發光的不明怪物朝她跑來,怪物發出「滴~滴~滴滴滴!」的奇怪叫聲,聲音大的差點嚇破她的狐狸膽。

    而車內,司機猛地瞧見前方馬路上站著個白衣女人一動不動,趕緊狂按喇叭猛踩剎車,人還對著前方使勁揮手大喊:「閃開!閃開!閃一邊去!」

    就在麵包車將要撞上小狐狸之際,路邊忽然伸出一隻手,將她猛地往回一拽,麵包車嗤的往前一衝,地面擦出兩段深色印記。

    刺耳的摩擦聲。

    小狐狸重重撞進一個人的懷抱,鼻子恰好撞在那人肩頭,鼻頭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小狐狸本能地吸了吸鼻子,然後猛地瞪大眼。

    麵包車司機重重地將車門一摔,罵罵咧咧地走過來。

    「找死啊你!大半夜站馬路上看見車來也不讓!耳朵聾啦你!我那麼使勁狂按喇叭都聽不見啊!不知道往邊上讓啊!白痴!弱智!神經病!」

    「你再多說一句我不介意送你去警察局。」

    「你誰啊你!老子說她礙你什麼事!」司機朝著男人吼道,等觸及男人面色,氣勢又忽然弱了下來,「說……說兩句怎麼了?你……你是她什麼人?」

    「違章停車和無照駕駛怎麼處理?」

    「什……什麼?」

    「啊,還有酒駕。」男人淡淡道,「如果不想你的車被拖走的話,馬上從我面前消失。」

    司機聽完掉頭灰溜溜地就跑了。

    小狐狸靠著這個男人使勁兒聞他的味道。

    就是這個味道沒錯!

    不會錯的!

    這是先生的味道!

    是先生才會有的味道!

    男人現在才有功夫理會小狐狸。

    男人低頭,看見還埋在自己懷裡沒起身的女人,皺著眉頭,一把將她拉開,與自己隔開一段距離。

    小狐狸表情愣愣地看著他,轉而又笑眯眯地盯著他。

    男人皺眉拿出手機偏過身打電話。


    「餵?」

    「青涼區青涼一路有違章停車加無照醉酒駕駛,記得處理。」

    「人呢?」

    「走了。」

    「車呢?」

    「開走了。」

    「誰放走的?」

    「我。」

    「那你還打我電話幹嘛?無照駕駛我怎麼查?」

    「我只是報備一下,其他的要怎麼處理就是你們人民警察的事情了。」

    「韓!決!明!我是刑事警察不是交通警察!以後這種事請直接找交警解決!還!有!這是私!人!電!話!不是報警專線!麻煩下次直接撥打110你還要我強調多少遍!」

    「哦。」韓決明掛了電話。

    小狐狸保持剛剛的姿勢一動不動。

    「你怎麼還沒走?」韓決明掛完電話轉身瞧見小狐狸還在原地詫異道。

    小狐狸羞答答地往韓決明身邊挪腳。

    韓決明察覺她的動作戒備地往後移了一步:「你幹什麼?」說完又仔細打量了一圈小狐狸。

    小狐狸穿著一身素白棉布裙,裙身上不知沾了什麼灰撲撲的,頭髮亂糟糟的披散著,赤腳站在馬路上,目光怯怯卻又欣喜地偷偷看他。

    怎麼穿得這麼奇怪?不是精神病吧?那鼻子上灰灰的是什麼?沾了什麼灰嗎?

    「先生,我等你好久了。」小狐狸仰頭說道,「我等你等好久了,我終於等到你了。」

    韓決明皺著眉頭保持距離。

    說得什麼鬼?什麼先生什麼等好久?他不是真救了個神經病吧?

    「你家在哪?我幫你叫車。」韓決明問道。

    小狐狸歪頭想了半天然後高興道:「跟先生回家!」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什麼先生,我也不認識你。」韓決明皺緊眉頭不耐地說,「算了算了,你有沒有什麼認識的人的電話,你說一下,我幫你聯繫他們來接你。」

    小狐狸想了一會兒才明白,然後繼續高興地指著韓決明。

    韓決明覺得自己一定是救了個傻子。

    「這位小姐,我好心救了你,你可不要恩將仇報賴上我啊。」韓決明伸手扶額,「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好自為之吧。」

    韓決明轉身離開,小狐狸見他走便也抬腳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韓決明走了一半忍不住,轉身對著小狐狸說道:「你跟著我幹嘛?」

    小狐狸手指頭繞來繞去呆呆道:「跟先生回家。」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認識你不是你的什麼先生!」韓決明忍無可忍地吼道,「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啊!」小狐狸眼睛一亮點點頭道,「不懂。」

    韓決明眼角抽了抽:「好,聽不懂是不是?那我就說簡單點。我給你三條選擇,不,四條,四條選擇。要麼你告訴我地址,我幫你叫車回家。要麼你告訴我電話,我幫你聯繫人來接你。要麼我幫你報警,叫警察送你回家。要麼,」他說到這裡頓了頓,上下看了眼小狐狸搖搖頭,「要麼我幫你叫救護車,送你回醫院繼續治療。」

    好好的一個女孩子,怎麼就是個傻子呢?

    小狐狸歪頭消化半天韓決明說的話,然後搖搖頭對他說:「不懂。」又問他,「沒有跟先生回家嗎?我要跟先生在一起。」

    「OK,我知道要送你去哪了。」韓決明氣悶,拿出手機摁了三個鍵。

    「餵?是警察局嗎?這裡好像有失蹤被拐兒童麻煩你們過來一趟。對,青涼區青涼一路馬路口。嗯,好,好,好的。麻煩你們快一點,嗯,好。」

    韓決明掛了電話後對小狐狸說道:「你在這裡好好待著,馬上就會有人來接你,他們會安全送你回家。那麼,再見。」

    韓決明覺得自己做的應該夠多了,只要警察來了,這個奇怪的女孩就會安全被送回家,剩下的就沒他什麼事了。

    他剛要走,才邁出第一步,就鬱悶地閉緊了眼。

    他的衣擺被人拉住了。

    「我害怕。」

    小狐狸瑟縮著身子可憐兮兮地望著他,琥珀色眸子泛著點點水光。

    韓決明深深地看著她,對視,然後終於妥協。

    「好,我陪你等到警察過來。」



01.終於等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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