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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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一會兒，溫一唯就離開了，李嘉彤尾隨著拎著蛋糕的phyllis回到餐桌。詞字閣 www.cizige.com樂 文小說 。

    小喝了幾口牛奶，李嘉彤看著從廚房拿了兩把小咖啡勺過來的phyllis，狀似不經意的問：「你什麼時候和她這麼熟了？還專門來給你送蛋糕。」

    「熟嗎？」phyllis隨意的問了一句，遞了一把勺子給李嘉彤：「要吃嗎？」

    李嘉彤搖了搖頭，但還是接過了勺子，放在餐盤旁。

    phyllis和溫一唯的交談確實沒有什麼特別的親昵感，只是，作為花了一年厚臉皮才真正接近phyllis的李嘉彤明白而又驚奇：在生活中和一個才認識不久的圈裡人平常的相處，願意接受對方的禮物，開著門和她說話，這發展得實在是太迅速了。

    「她住我隔壁，最近才搬來的。」

    李嘉彤聽不出意味的』哦』了一聲：「對了，你今年要和她一起去拜訪李導嗎？剛才我好像聽到她提到了李洋老師。」

    「對呀，我們這幾年每年都有去看望李洋老師，但是一直沒有碰過面，前幾天無意間提到了，今年倒是會在李洋老師家裡碰面。」

    李嘉彤手肘撐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傾，帶點撒嬌的語氣：「啊～那你今年還去我們家過年嗎？」

    「前些日子我媽去看了你的新電影就馬上打了個電話過來誇你，還問我你去不去我們家過年呢。」李嘉彤擠出一個促狹的笑：「說會給你準備一個大紅包。」

    phyllis不由得笑出了聲：「紅包就不用啦，我都這麼大了。去年的紅包我還是回北京了收拾包才看到。」

    「今年應該去不了了。」phyllis嘗了幾口蛋糕，然後把蛋糕上草莓做的蝴蝶結扒拉了下來，放進了李嘉彤的早餐盤裡，李嘉彤猶豫了下，還是把粘著奶油的草莓吃了。

    「三天後有個衛視春晚錄製，一個平台晚會和公司晚會後就直接去李洋老師那兒，李洋老師邀請我去他家過年團幾天圓，再後面我就要忙工作室的事兒了，還有一個短篇小說的影視版權在談。」

    李嘉彤一隻手撐住了腦袋，認真的問：「阿fi，你真的打算慢慢退居幕後嗎？」

    phyllis也認真的直視李嘉彤：「是的。年後開始就儘量不再接電影或者商業活動了，如果有幸一切順利，解約，工作室走上正軌，投資的那兩本劇本籌備好開拍，今年定好的代言包括李洋老師的電影結束，我打算暫停一切去進修，電影導演課程。」

    「你也知道，我早就想要停下來去學習了。我想，現在就是最好的時候。」

    李嘉彤知了地點點頭：「恭喜你。」

    phyllis看見李嘉彤頗為嚴肅的模樣，莞爾一笑：「怎麼了？」

    「沒。我覺得挺好的，你的計劃與追求。阿fi～」李嘉彤的聲音忽然變得誘惑而嬌俏：「你知不知道你和我說話的時候，那認真的模樣炒雞迷人噠。」

    又是耍寶。

    phyllis有些無奈，每次認真的和她說些什麼，沒一會兒，畫風就變了，搖了搖頭，嘴角卻不由自主的輕勾，起身，將兩人的餐盤收起走進廚房。

    李嘉彤也尾隨而上，靠在廚房的柚木玻璃推拉門上看了幾秒還是湊了上去，圍著phyllis打轉。

    「你在看什麼？」phyllis側目看向了又站在自己右邊的李嘉彤，李嘉彤摸摸鼻樑：「要我幫你洗嗎？」

    phyllis視線瞟了眼李嘉彤摸鼻樑的手指：「就這麼兩個盤子，一會兒就洗好了。」

    果然沒兩分鐘，洗好的盤子就擦乾放上了碗碟架，phyllis繞過李嘉彤打開冰箱看了看，問：「中午想吃什麼？」

    李嘉彤踱步過去，站在phyllis身後，腦袋擱在phyllis肩上往冰箱裡看：「隨便你啦，清淡點就好。胡蘿蔔絲怎樣？」

    phyllis拿了幾根胡蘿蔔出來，才在流理台上攤開放好，李嘉彤又貼了上來，懶洋洋地把腦袋擱在phyllis脖頸：「phyllis，你對我真好。」

    phyllis回頭，對上了那雙面對自己時總是很柔和的雙眼：「你對我更好。」

    phyllis主動地牽上了李嘉彤的手走回客廳，沒幾步，李嘉彤就掌握了主權，開電視選好台，身子往一旁的phyllis身上沒骨頭似得靠了過去。

    李嘉彤回北京並不只是為了和phyllis膩歪耍賴皮似的增進情誼，只待了兩天，又開始工作，跑了北京的幾個活動和自家公司的年末晚會，然後回了自己的住處，收拾東西，帶上phyllis給老媽的禮物混進了春運回家的人流。

    年假前的最後幾天，phyllis確定了工作室的位置，定在北京東北三環離自己住的小區不到十分鐘路程的一棟商業樓里。因為phyllis和宋天哲的不歡而散，龐姐也迅速利用自己這些年的人脈，聯繫娛記圈裡的幾個好友讓幫忙打點。

    轉眼就是除夕，舉家團圓的日子，這個擁有三千多年歷史的古都——如今的首都北京，瞬時空了大半。

    已過晌午，拎著果籃和一小提牛奶的phyllis來到了傳說中李導位於北京朝陽區三環內的cbd別墅區豪宅，只是，相比起來，phyllis更懷戀那個曾經過了三個年的大慶區的老式單元樓。

    在好些年前，因為一些無由來的緋聞，連帶的家庭住宅也被不道德的狗仔盯梢曝光，一向怪脾氣的李洋老師一氣之下直接在當時安保最強的這片山莊別墅區買了房子，沒過多久，原本就不低的房價暴漲，李洋老師新片發布會上還陰陽怪氣的感謝了一下當時窮追不捨的狗仔。

    才邁上門前的階梯，還沒按門鈴，大門就被打開了，探出一顆小腦袋。

    是個才到phyllis腰間高的盤著頭髮的小女孩，白白嫩嫩的，眼睛又大又水靈，帶著點好奇目光地看著phyllis。

    phyllis被看得心都融化了，彎下身子：「小宸語，你忘了阿姨啦？」

    一手還拉著門把手的汪宸語還是歪著腦袋眼睛都不眨的看著phyllis，一隻手摸了摸衣服上的蕾絲，嘴張了好幾次，似乎在組織語言，終於還是說出了一句：「阿姨好，我姥姥讓我來給柏琳阿姨開門。」

    phyllis有點哀傷的輕聲說：「果然，一年不見，小宸語忘記柏琳阿姨了。」

    才七歲的汪宸語看phyllis真的有點難過的樣子連忙安慰：「柏琳阿姨，我等下就會想起你，很快的，別難過。」

    phyllis裝出被安慰到的樣子：「好吧，那，我等一會兒再問你有沒有想起我。」

    這會兒倒是小傢伙露出一絲為難的模樣，正巧一道女聲從後門傳來：「宸宸，怎麼還不讓柏琳阿姨進來？」

    說話的是汪宸語的媽媽，也就是李洋老師的小女兒，比phyllis大四歲。

    回過頭來的汪宸語頓悟似的連忙小手牽上phyllis沒拿東西的手：「柏琳阿姨，我等一下再想你，先進來坐著。」

    phyllis乖乖應了聲』好』，跟著進門，走過來的宸語媽媽看見了phyllis手裡的東西忙接過放在玄關上，小宸語幫忙拿了一雙拖鞋放phyllis腳邊。

    「你也是，怎麼還拎東西過來！」宸語媽媽小聲數落了句。

    「剛才媽在樓上一眼就看見你了，讓宸語下來開門。」說完又低頭看著宸語：「宸宸，剛才有沒有叫柏琳阿姨啊？你從小就最喜歡和柏琳阿姨玩了。」

    「有」小宸語有點難為情。

    「好啦。」phyllis摸摸宸語的頭，已經換好鞋子，拉著小宸語過玄關，左轉，客廳居然一個人也沒有。

    宸語媽媽自顧地解釋道：「剛才爸不知道是說到什麼有意思的物件了，幾個當家的都跟著上樓上去了。」

    phyllis點點頭。

    宸語媽媽問：「你是先上去找爸，還是和我們去包餃子？才把餡兒調好呢。」

    正說著，一個和宸語媽媽年齡差不多大的女人從另一端的廚房探出身子來：「柏琳來啦，來，我們一起包餃子，正缺人手呢。」

    說話的正是李洋老師二兒子的媳婦兒，逢年過節不知在一起過了多少次了，招呼起來自然完全不客氣。

    phyllis和宸語媽媽一同走向廚房，廚房裡還有一個女人，快四十歲了，保養得宜，倒看著和宸語媽媽也差不多大，拿著一個包好的餃子沖phyllis打了個招呼——是大兒子的媳婦兒。

    李洋老師六十二歲了，有三個兒女，最大的兒子三十七歲，最小的宸語媽媽也有三十一了，是真正的子孫滿堂，家庭幸福，讓人看著格外羨慕。

    在他們家了，總是不由自主就回勾起嘴角：「我先上去看看李洋老師，等下下來一起包餃子。」

    離開廚房，駕輕就熟的上了二樓，在書房延伸出去的玻璃遮擋的露天陽台上找到了下棋下得正歡四個男人。李洋老師在和宸語爸爸下棋，兩個兒子凳子不坐，一人站一邊的看著。

    phyllis看了一會兒，還是觀棋的二兒子李海宏先發現了phyllis，沒一會兒下棋的兩人也察覺到了，熟練的相互打了個招呼。

    頭髮半數參白的李洋老師休息了幾個月，加上家人團圓，氣色好了不少，眼神清明，坐姿還保持著曾經軍人的一種風度，顯得格外精神矍鑠，一看見phyllis就笑得原本精明的眼只留下了一條縫，抬起捻著黑子的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椅子：「小柏，坐著坐著，我馬上就贏了他和你說會兒話。」

    宸語爸爸放下一子，笑著說：「爸，這話我琢磨著該我說吧。」

    「哎呀，你這小子！」

    轉眼間，兩人又你來我往的在棋盤上廝殺了起來，一如之前的每一年。

    棋盤結束，phyllis送上了自己淘來的老舊文玩，李洋老師和過來的師娘拉著phyllis說話，即使phyllis記掛著樓下等著包的餃子，到下樓時，餃子也已經包好了八成。

    廚房裡的三個女人不客氣的把剩餘的餃子皮全交給了phyllis。

    李洋老師的家裡採光極好，似乎房間裡沒有一處是缺少暖色的，不然怎麼會感受到通體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