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女人、老頭、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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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如果系統沒有出錯，編輯大大沒有忘了我這個撲街，那這章應該是最後一章公眾章節。當然也有可能以後成績好了，編輯大大會建議我把收費章節調前，以前的網站就這麼幹過一次。pps：畢竟人家七十多萬字都完本了，我這才上架，哈哈……）

    夏日清晨，叫了一晚的青蛙沉寂下去。

    女人早早起來，菜刀在砧板上落下鏗鏘之聲，灶膛內橘紅色的火焰灼燒稻杆，鍋里的小米粥散發著誘人香氣。

    男人喊醒了女兒，抱著閨女來到水井邊，打水、擠牙膏，把小號牙刷遞給睡眼朦朧的小可愛。

    女人走出廚房，手裡端著一大盆雞食，才剛走進，雞籠門向上提起，睡了一晚的雞魚貫而出，老雞領著小雞，隊列整齊，步伐一致。

    「自己吃啊！」

    女人直接放下大盆，群雞便圍上來進食。

    ……

    小鎮方醒，早點攤上已傳出豆漿、油條的香氣，上了年紀的老人付過錢，從老闆手裡接過一大袋包好的油條和裝滿了搪瓷大碗的豆漿。

    「喲，老李，今天買這麼多？」有相熟的老夥計迎面打招呼，「家裡來人了？」

    「我孫子回來了，難得回來！」老頭臉上洋溢著笑：「本來上個月就該回來，這不明年畢業，小子出息，提前一年找到了單位，是個大實驗室，吃公糧的那種！」

    「那不錯，回頭你得擺酒啊！」老夥計打趣道。

    「沒問題，趕明兒我擺上幾桌，大夥聚聚，嘮嘮嗑。」

    ……

    青石台階上，扛著棒棒的年輕人早早出來拉活，一瞅見身帶行禮、衣著得體的遊客便圍上去。

    「老闆，要搬啥子？我這便宜，五毛！」

    「四毛，四毛就行！」

    一見這場景，後來的人忙喊道：「做啥子嘛！忘了老大說過的話？不准我們自個壓價！」

    聽到老大的名號，前頭的棒棒軍忙退後兩步。

    ……

    女人一上午就沒停過手，拾掇完早飯，餵了雞，洗完衣服，晾了床單後又扛著厚重的漁網去到自家池塘邊。

    一排網凸出水面，網裡有出棚的鴨子在悠閒遊水。女人來到另一頭，揮了揮手，網便在空中張開，輕巧入水。

    這兩年魚的行情沒以前好，城裡人突然開始喜歡吃小龍蝦，一到晚上大街小巷隨處可見夜宵攤。女人目光很準，果斷放棄養了多年的魚，托人進了一批龍蝦苗，趕在旺季時上市，當年就大賺一筆。今年只要不出意外，賣了這池小龍蝦，她就有錢承包一片大池塘，到時收入翻個往上漲。

    ……

    老頭回家後，寶貝孫子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

    「爺爺，這油條怎麼還是溫的？」寶貝孫子牙都不刷直接咬上一口，喜道：「還脆著呢！」

    「知道你長惦記這口，好不容易回來趟，爺爺不得滿足你？」院子裡正澆花的老頭轉身樂呵呵道。

    「爺爺，這給你！」寶貝孫子跑回房間，神神秘秘掏出一個信封，遞給老頭。

    老頭經驗何其豐富？兩根手指一夾就估算出了數量，好傢夥，最少五千塊！

    「您放心，這是我上個月工資！」寶貝孫子驕傲道：「我身上還留了點，回去沒幾天又要發這個月的，這些您拿著，以後看中啥花苗不用忍著了，我給您買！」

    「這麼多？」老頭放下擔心，繼而驚訝：「老孫那閨女在機關上了十多年班，一個月才千把塊，你什麼單位，工資這麼高？」

    「能比嗎？我那可是首都！」寶貝孫子一臉得意，「我跟你說，我們單位可是在京郊的高新技術產業園，您是不知道，那裡都出了十幾家世界五百強的大企業，我們單位擱全世界那也是排的上號的！」

    「這還只是實習期工資，畢業轉正後直接翻倍，每年考核通過都能漲工資，漲幅不低於百分之十！」

    「乖乖，這要擱十年前，你一個月就整出個萬元戶呢！」

    「那可不！」

    ……

    棒棒軍們可沒有固定的吃飯時間，往往一個饅頭沒啃兩口就發現了新客戶，撒丫子就得向前沖。

    倒是有一個少年一隻腳架在長凳上，坐在路邊的小麵攤上扒拉著小面，一張方桌就坐了他一人，除了他面前的一碗麵外，桌上擺滿了幾十個碗。

    有路過的棒棒軍看到他，便會主動走過來，「老大！」

    「吃，吃完再走！」

    小麵攤的老闆看見後便會迅速燙好一團小面，淋干水倒進桌上的碗裡，再舀上一勺辣子，賊巴適！

    這兩年的生意很旺，有錢出來旅遊的國人越來越多，山城是熱點城市，一到旺季遊客絡繹不絕。

    ……

    女人扛著兩籮筐小龍蝦走在回家的路上，家裡男人大概做好了飯等著她。

    小院在望，女人卻突然停下腳步，臉色在一瞬間便陰沉。

    二話不說，丟掉滿筐小龍蝦，抽出長棍，一個健步衝進院子。

    「媽的！」女人揮舞長棍，破空聲呼嘯，朝空中正在吸涼氣的攝魂怪當頭劈下。

    長長的木棍上有潔白的光芒，一招逼退攝魂怪後，女人沒召出守護神，而是用左手畫了個圈，圈出一個白圈困住攝魂怪，然後張開大嘴朝攝魂怪猛噴一口氣。

    這口氣大到讓攝魂怪絕望，甭管進口的牙膏多貴，它覺得來時該帶上一整箱。

    這口氣在經過長棍前端時赫然化作洶洶烈火，烈火撲向攝魂怪，悽厲的哀嚎聲讓女人稍稍出了口惡氣。

    連忙趕回丈夫、女兒身邊，翻手變出兩個成分不明的黑色小丸子，一人餵了一顆。

    片刻後，丈夫幽幽醒來，咂摸嘴道：「怎麼好像又舔了你……」

    「滾！」女人臉上難得出現一抹紅，啐道：「女兒就在這，瞎說什麼呢！」

    ……

    老頭在廚房忙碌，大門緊閉，窗戶玻璃上布滿了油污。

    瞅著孫子不在，老頭掏出菸袋鍋子，揮了揮，刀便在砧板上動了起來，燃氣灶自動開啟，鍋從架子上飛到灶上，火苗灼燒，剛下鍋的油冒出香味。

    老頭靠在門框上，一面擋著門，一面聽著收音機里的評書。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侯商周。五霸七雄鬧春秋，頃刻興亡過首。青石几行林荇，北邙無數荒丘。」

    「前人撒種後人收，無非是龍爭虎鬥……」

    轟！

    一聲炸響，屋毀房塌。

    衝擊波將老頭推出老遠，透過碎磚、瓦礫的縫隙，能聽到空中有物體呼嘯掠過，伴隨著桀桀笑聲。

    「浩……浩浩……」

    老頭才沖眩暈中回過神，當即齜目欲裂：「浩浩！」

    透明光幕自老頭周身生出，範圍足有三丈！

    無形鎧甲沖開重重磚石、瓦礫，老頭一躍而起，單手一揮，便如時光回溯，毀壞的房屋瞬間復原。

    「浩浩……」老頭輕手輕腳推開孫子房門，看到了一具渾身染血的年輕軀體。

    「浩浩！」

    老獸絕望的哀嚎，聲震雲霄。

    一道黑色煙影沖天而起，追著前方身披黑袍，隨手發射光線，肆意破壞的巫師而去。

    一團直徑足有十米的火球淹沒了瘋狂的笑聲。

    ……

    青石台階上，棒棒們揮灑著汗水，用熱情和特有的俏皮充當半個導遊。炎炎烈日下，遊客被逗得大笑。

    但若仔細看看，烈日的掩蓋下，幾團光點正從空中落下。

    火團轟然炸開，靈動的火焰跳上人身，爬上高牆，轉眼間便將一切化作火海。

    遠處樹蔭下，正躺在公園長椅上睡覺的少年猛然跳起，目瞪口呆望著一切，下一秒便抓起木棍揮舞起來。

    隨著他的舞動，附近的江水活了起來，一條粗壯的水龍躍向火海。

    「日你仙人板板！」

    少年在地上狂奔，飛天掃帚要花錢買，他當年在學校比賽贏來的那把，退學離校時早賣了換錢接濟弟兄，現在卻有悔恨湧上心頭。

    天上不斷有火團落下，在這天災面前，無論貴賤，不分棒棒還是遊客，所有人都在奔走逃命。

    「老大，出啥子事了？」

    「躲，躲去防空洞！」

    ……

    女人沉默望著丈夫，丈夫突然抱住她，狠狠親了一口。

    「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妞妞！」

    女兒狠狠咬牙，用大嗓門喊道：「好好在家待著，哪也別去！」

    「村里那幾個騷婆娘要是來敲門，別給她們開門！」想想又心軟，改口道：「開門也行，就在院子裡待著，敢放她們進屋，會來打斷你第三條腿！」

    片刻，又收了強硬，低聲道：「要是我回不來，你……你給妞妞找個好後……」

    男人吻上女人，堵住了她的嘴。

    好長好長後，男人喘著氣說：「你一定能回來！」

    「嗯！」

    ……

    老頭滅了囂張的巫師，回家站在孫子冰冷的軀體前默立良久，最終轉身離去，化作一團漩渦，重新出現便已在京城。

    ……

    少年跑斷了腿到處滅火，山城是大城市，來襲的巫師很多，一路上少年險象環生，好不容易才和本地的駐守大隊匯合。

    常駐百人的大隊幾乎人人帶傷，城市裡到處都是爆炸聲，抬頭就能看見黑煙沖天。

    面對手段詭異，來去自如的巫師，在城市中常規力量難有作為，只能依靠同樣的巫師力量。

    「到底怎麼回事？」少年忍不住問本地駐守的大隊長，也是他曾經在學校時的學長。

    「這是侵略！」

    大隊長臉上壓抑著憤怒和一絲驚恐。

    「戰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