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趙紀瑗在睡夢中感覺胸口悶痛異常，這種感覺像是被火燒過是的，帶著火灼傷後火辣辣的痛。

    難道夢中也能感覺到疼痛，她迷迷糊糊的想。

    她又感覺有人扶起了自已，接著唇便碰到硬物，溫熱的水順著嘴唇流入口中。

    趙紀瑗早就感到口乾舌燥，她不自覺急切的大口吞咽起來，隱約聽到有人輕聲道，「別急，慢點喝！」

    會是誰？

    難道是和珠？

    聲音不太像。

    管她是誰，趙紀瑗迷迷糊糊又重新睡過去。

    再次醒來時，趙紀瑗望著頭頂的杏黃色的紗幔發著呆。

    她記得昨晚臨睡前換的紗饅是月白色，怎麼一覺醒來就換了個顏色？

    難道又穿了？

    趙紀瑗起身，起到一半胸口疼的直抽抽，她又摔回床上。

    這一番動靜立馬讓外面的人聽見，只見一女子掀起了床幔一臉驚喜的望著趙紀瑗，「娘子想了，真是太好了，別動，別動，您的傷好沒好。」

    趙紀瑗被這女子壓回床上，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女子後，她虛弱的笑著問，「請問您是？」

    這女子聽見趙紀瑗的問話笑容彊在臉上，她茫然的看著趙紀瑗，見趙紀瑗眼裡滿是陌生，喃喃道，「奴婢白畫啊，娘子難道不記得了？」

    趙紀瑗見她表情像是要哭了，有些歉疚道:「對不……」還未等她說完，白畫便沖了出去。

    人跑了，趙紀瑗受了傷也不能起來，便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起來，難道她真得又穿了？她又想了想，昨晚也沒發生特別的事啊！

    莫非她睡著後發生了地動？不然怎麼解釋她一覺醒來換了個地方！

    是的，她確定是換了地方，而且還是古代，最重要的是杏黃色在古代是帝王家才能用的顏色……

    「太醫快來給我家娘子看看！是不是餘毒未清，娘子怎麼不認識人了？」

    趙紀瑗被這由遠及近的聲音打斷才想，她聽出是那女子白畫的聲音。

    太醫……果然是在皇宮嗎？

    「請娘子伸出手。」一個男聲說起。

    趙紀瑗有些納悶，聽聲音這太醫年紀並不大，她將手伸出去卻牽動了傷口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娘子慢點！太醫您快瞧瞧！」白畫心疼的聲音傳進來。

    趙紀瑗只覺自己的手被一層薄紗蓋住，接著手腕被人用手指按住。

    大約過了幾分鐘手腕才被人放開，趙紀瑗縮出手又帶進來一手帕，想必這就是剛才蓋住她手腕上的。

    白畫緊張的聲音響起，「太醫，我們家娘子怎麼樣了？」

    太醫收拾東西，「娘子餘毒已清，沒什麼大礙了，接下來只要好好養傷即可。」

    白畫又問，「那娘子她醒來後怎麼不認識我了？」

    太醫避而不答，「好了，本官還要回稟皇上，白待詔還是留下照顧娘子吧！」

    「太醫，太醫！你和我說說嘛，唉，別走啊，太醫……太，啍！算你跑得快！」

    趙紀瑗聽著白畫的腳步由近到遠，又由遠及近，接著床幔又被掀開。

    白畫擔心的看著趙紀瑗，「娘子別擔心，想不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皇上去處理政事了，知道您醒來，想必很快就過來看您！」

    趙紀瑗怕出了破綻也不敢隨意說話，剛好她肚子咕咕叫了幾聲。

    她窘迫不已，倒是白畫聽到後連忙自責，「奴婢真是太笨了，娘子昏迷了三日，想必早餓壞了！」說著便朝外喊，「和珠趕快給娘子備膳！」

    和珠？！

    難道是那個和珠？趙紀瑗有些激動了，她迫不及待想見一見這個和珠！

    外間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傳了進來，緊接著一個女聲也傳進來，「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冒失，聽到娘子醒來，我早讓御膳房的準備了！」

    聽著聲音也像……

    白畫將床幔勾起來，只見一女子背對著床，手裡盛起一碗粥，誘人的粥香味傳來，趙紀瑗的肚子叫得越發歷害。

    那和珠端著碗朝趙紀瑗走來。

    真的是和珠……

    趙紀瑗激動的要坐起來，還沒起來卻又猛的咳了起來。

    白畫趕緊將趙紀瑗扶住，又拿靠墊墊在趙紀瑗背後讓她靠著。

    趙紀瑗一眼不措的盯著和珠，「和珠……」怎麼看著像是大了幾歲！

    白畫有些吃萬醋，酸溜溜的道，「娘子難道只記得和珠不記得奴婢了？」

    和珠白了她一眼，托著粥又對著趙紀瑗道，「娘子，您餓了幾天，不能吃別的，先喝點粥墊墊肚子。」

    趙紀瑗腦子一片混亂，由和珠一口一口餵著喝完粥，喝完粥又有人送來藥，趙紀瑗一口氣服完，漱過口便又躺下待藥效起了作用又迷迷糊糊睡過去。

    白畫為趙紀瑗捻好被子放下床幔，和珠收拾好碗碟，兩人一起退寢殿。

    白畫要囑咐宮人處理宮務，和珠親自到御膳肪讓人安排趙紀瑗可以食用的晚膳。

    回到宮殿時，正好碰見聽見趙紀瑗醒來趕過來的皇上。

    「奴婢給萬歲爺請安。」

    「起來吧。你們娘子怎麼樣了？」皇帝問。

    和珠起身恭敬的回答，「娘子已經服過藥了，如今又睡過去了。」

    皇帝抬起腳往宮殿內走，「用過膳沒有？」

    和珠跟緊皇帝的腳步，「太醫說娘子昏迷三天未進食，醒來後得吃些清淡的，用過一碗粥才服的藥。」

    待走到內室寢殿前，皇帝擺擺手讓人退下，他掀開帘子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寢殿內燃著淡淡的清檀香，隱約還有未散的一絲藥香味。

    皇帝走到床前，掀開床幔坐在床沿邊。

    見趙紀媛睡得正香，他摸摸她的額頭沒有起熱，又握住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想起了太醫的話。

    太醫說餘毒已清，這毒原也不會讓人失去記憶，但白畫說她不認識人了，那原因只能是她假裝的，又或是因為太過難過自己封閉了自己的記憶！

    他沒想到他的不信任會造成這樣的後果，他真的後悔了，如果當初，如果當初他相信她的話，那個孩子，那個孩子也不會……

    皇帝閉上眼，恍惚看見趙紀瑗即使被他冷落，卻還是擋在他的身前，那匕首插在她的胸口，卻也像是插在了他的心臟上，他至今都不敢想起那一幕，她胸口的血，她下身的血，還有她哀求救救她孩子的聲音。

    淚滴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都是他的錯，他不僅保護不了她，也沒能保住他倆的孩子。那也是他的孩子，或許會是他唯一的孩子，如今就喪生在他的不信任中！

    他該死！明明那幾個月他們都在一起，他還會聽人挑撥，認為那個孩子不是他的。就算他已經將挑撥人碎屍萬段，但還是挽回不了他孩兒的性命！

    還有她的信任，這幾天他都守在她的身旁，看著她昏睡，他一直在懺悔，他希望她醒來後，他能重新贏得她的信任！

    就算一年不行！兩年，五年，十年，甚至是一輩子，總有一天他會讓她相信他的心。

    其實聽到太醫說她失了憶，他還鬆了一口氣，或許說他卑鄙行，說他無恥也行，他還是要感謝老天爺能再次給他一次機會，這一次他會把她放在手心裡好好愛她！

    原諒他以前不懂的愛傷她甚深，只希望未來的日子能撫平她的傷痛，希望有一天她恢復了記憶她能原諒他的欺騙，既是恨他也無所畏懼了！

    趙紀瑗醒來時已是半夜，她這一次是被餓醒的，她動了動餓得心癢難耐，吵醒了身邊睡在榻上的人。

    「怎麼啦？餓了嗎？」一沙啞的男聲響起。

    「啊！」趙紀瑗驚了一跳。

    哪裡冒出來一個男的！

    趙紀瑗與這男人對峙著，外間傳來悉悉簌簌的聲音。

    有人掀開了帘子，一個女聲在門口問，「萬歲爺出了什麼事？」

    只見這男人掀起了被子起身，他在外間喊，「讓人將晚膳呈上來！」

    原來這男人竟是皇帝！

    聽到皇帝傳膳的聲音，立馬有宮人進來點燈。

    屋子裡亮堂起來，趙紀瑗拽緊被子在胸前挪到靠牆壁的一側。

    皇帝披上了袍子掀開床幔，見趙紀瑗縮頭縮腦的樣子，輕聲誘哄道:「你晚膳沒有吃，想必這時該餓了！乖，下來用膳。」

    趙紀瑗謹慎盯著他，搖搖頭，合格的扮演了一個失去記憶的人！

    她有些疑惑，難道這個身份是個寵妃，不然怎麼勞駕堂堂一個皇帝來哄人吃飯！

    皇帝怕她繼續倔強下去會真的餓著，一伸手將她摟在懷裡，趙紀瑗嚇得尖叫一聲，從來沒有這樣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她是真的被嚇著了！

    皇帝被她的尖叫聲也唬了一跳，他現在是確認了趙紀瑗是真的失去記憶了，原先她可不是這種性格！

    皇帝將人摟在懷裡，拍著她的背讓她放鬆下來，又很快將人抱到寢殿內的雕花圓桌旁的圓凳上，圓桌上已經擺滿了吃食，趙紀瑗坐好看見滿桌的食物才放鬆下來。

    好餓啊！見到食物，聞到香味，趙紀瑗感覺自己的胃像是造了反，她立馬忽略了周圍的一切，拿起筷子開始進攻。

    皇帝接過和珠拿過來的衣服披在趙紀瑗身上，見她沒有反對，寵溺的看著她，一邊輕聲提醒，「慢點吃，都是你的！」

    趙紀瑗掃蕩一通後，終於填飽了肚子，她舒服的謂嘆一聲，滿足地挺著個肚子。

    皇帝拉著她起來繞著寢殿散步，免得她撐著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不顧姿態吃的這樣撐著，這種形態可掬的樣子是他從來未見過的。

    或許，這才是她真實的樣子，而不是後來被宮中磨練的姿態優雅注重儀態的後宮嬪妃。

    趙紀瑗完全當皇帝不存在，她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對待這個多出來的老公。既然皇帝沒有追究她的無理，她也樂得如此，或許以後她會接受，但目前她實在不能。

    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接受自己一覺醒來多出一個男人來，還能大大咧咧地接受事實。

    待走了幾圈消化了一些，趙紀瑗感覺差不多，她被皇帝扶著上床躺下，皇帝沒有回榻上也跟著上床躺了下來。

    趙紀瑗沒膽子拒絕一個皇帝，她往床里縮了縮，爭取不讓皇帝碰著。

    外間被宮人熄了燈，很快四周便平靜了下來。

    趙紀元已經睡了許久，此時並不瞌睡。她湊著外間留下來的燭光，扭頭看著身邊躺著的皇帝。

    先前她並不敢仔細看皇帝，如今在昏暗的燭光下，隱約可以看見皇帝五官輪廓深邃，相必長得不差。

    也是，一般皇家的孩子都由幾代美女改造，就像她在大宣時就久聞晉王的美貌。

    趙紀瑗看著皇帝出著神，皇帝突然睜開了眼，她嚇了一跳連忙閉緊眼，接著她僅聽見耳邊傳來輕笑聲。

    趙紀瑗憋得面紅耳赤，只見她被皇帝一把摟在懷裡，皇帝拍拍她的背像是哄她睡覺，趙紀瑗聞著皇帝身上龍涏香的香味，她以為自己會緊張的睡不著，沒想到閉上眼沒一會就沉入了夢鄉中。

    皇帝一睜眼見她睡著後，像是失而復得般將她摟緊，抵著她的頭也進入了睡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