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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個月的時間。
紫陽王朝終於迎來了入冬後的第一場雪。
這場雪下的也很是時候,
今天恰巧是年祭的日子,村子裡的人都起的很早。
村民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不和往年一樣的死氣沉沉,絲毫沒有年祭的喜慶。
朱武走出房門,看著在雪地里撒歡的小屁孩兒們,他的心情今天是格外的好。
年祭。
屬於這片大陸上的新年,只不過是換了一種說法。
臨山村的村民,在以往的幾年中,每次到了年祭的時候,應該才能吃上一頓飽飯。
當然,也僅此而已。
這也體現了朱武曾經過得是多麼的滋潤,不管是何種情況,他都能吃飽飯,而且吃的很滋潤。
村子裡面,二愣子在幫忙給野豬放血,用來作為給孩子們沐浴的用品,本來應該是新鮮的最好。
但是條件有限,更何況在朱武來之前,村子在年祭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過沐浴這一說。
所以總得來說,臨山村今年的年祭已經過得要好很多很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
今天冬天的臨山村,絕對不會餓死一個人。
村子中央的一片空地上面,村老正在指揮著獵人隊的幾人解剖野豬,放出來的血液一滴不落的都收到了準備好的器皿裡面。
野豬皮也被完整的扒了下來,平整的鋪在一個大石碾上面晾乾。
吳勇將拔下來的兩顆野豬獠牙給收了起來,用來以後為獵人隊做武器,很是小心。
二愣子看到朱武走過來之後,傻笑著打招呼。
村老則是用手拍了拍朱武的肩膀,一手指著眼下的景象說道:「看到沒,這就是你小子的功勞。
臨山村已經有很長時間,有好多年沒有過過這麼熱鬧的年祭了。」
朱武謙虛的笑了笑,道:「這還是靠您的講價手段,不然按照往常的剋扣三成,村子還是要緊巴巴的過年祭。」
這天的天很冷,配合著雪冰寒刺骨,但是人心卻是暖的。
吳勇也走了過來,學著村老拍了拍朱武的肩膀,拍的朱武呲牙咧嘴的,小身子骨都快要散架了。
「這還多虧了你小子,萬年不出門,就這麼一出門就救了一整個村子的人,現在來看的話,至少這個年祭是過得好了。」
吳勇看了看背後的大山,面色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村老同樣也是看了看這座大山,嘆了口氣之後,又接著指揮起了正在收拾野豬的獵人隊。
朱武雖然不明白他們為何要看這座大山,但是他卻知道這野豬來的古怪,像是受到了驚嚇跑了下來。
因為在買糧的那天,他站在門口親眼看見這頭野豬驚慌失措的從山上狂奔下來。
不過所幸當時村裡的孩子還沒有起床,不然的話有些事情還真的不太好說。
四五百斤重的野豬在這大山之中不算大。
至少獵人隊的任何一人都能獵到,不過這個前提是要找得到,那天沒人會知道有頭野豬會跑下來。
驚喜之下沒有收得住手,不然的話這頭野豬會在今天才會死,這樣至少孩子們沐浴的血是新鮮的。
到了正中午的時候。
全村的人都齊聚在村子中央的那一大片的空地上。
空地上擺放著一個桌子,上面放了年祭是應該準備的東西,村老恭恭敬敬的上了一注香,緊接著就是念祭詞。
在朱武聽來,這些祭詞語調淒涼,實在不適合放在年祭的時候念,應該放在下葬的時候。
村老念完祭詞之後,就該輪到孩子們的沐浴。
村中幼童的沐浴本來應該是強大野獸的鮮血,配合著一些特定的藥草來配製。
不過村子在已經有許久沒有辦過沐浴了,配製的藥草也很難在山中找到,因為獵人隊去的地方越來越近。
現在就連野獸的鮮血都變成了過期的野豬血液。
或許可以用過期來這麼說,至少是不新鮮的,在野豬的屍體中存放了好長時間。
散發著臭味的血液。
本來村老是不想舉行沐浴,可是其他老一輩的觀念太強,沒有辦法去阻止他們。
更何況現在的臨山村,這場沐浴也只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
孩童們一個個光溜溜的,打著哆嗦站在寒冬之中,讓大人將發臭的野豬血一盆盆的澆下去,從頭到腳全是豬血。
老一輩的欣慰的看著,本來應該是泡在桶子裡面,但是奈何材料有限,只能出此下策。
總得來說。
這場年祭是臨山村近幾年來,甚至是近十幾年來,舉行的最隆重的、最齊全的一場年祭。
同樣也是一年沒有死過人的一場年祭。
到了傍晚,村民都坐在篝火旁,一點一點的吃著烤肉。
四五百斤的野豬,聽起來很多,但是分到百餘口的村民手中來算,其實並沒有多少。
朱武同樣也在吃著一塊烤肉,只不過他的烤肉比尋常人的要大上不少。
二愣子同樣也是,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烤肉比別人多,但是這是村老給的,他會吃完。
遠處一個渾身血污的孩子站了起來,身上那有些破舊的衣衫直接披在上面。
他的父母很高興,他也很高興。
他來到朱武的身前,仰著那滿是血污的小臉,眼睛閃亮的說道:「朱武哥,我爹娘說今年村子沒有餓死人,這些全都是你的功勞,是真的嗎?」
朱武絲毫不在意孩子身上的血污,將手中剩餘的烤肉遞給孩子,繼而摸了摸孩子的小腦袋,說道:
「誰告訴你這些都是我的功勞,這些明明都是村老爺爺的功勞,是他帶著我們去買的糧。」
孩子的眼神很亮,在火光的照應下灼灼生輝:「可是村子裡面的人都說,那些買糧的錢都是你給村老爺爺的,這點小虎子可是都聽說了。」
朱武將手放在孩子的小腦袋上,笑吟吟的看著孩子吃烤肉,低聲說道:「我沒有給村老爺爺銀錢。
那些錢也不是我給的,我給的是臨山村的希望,是活下去的希望,以前的臨山村過得實在是太苦了……」
朱武抬起頭,看著夜幕中的大山。
寧靜而神秘,在這黑夜之中如同深淵中的巨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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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