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真正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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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思忠的一切行動，幕後都有一個把關者，或者托底的，就是朱局長。現在，他正在陪著陳沛斯一行。

    陳沛斯這次既沒有電影要殺青或者首映，也沒有啟動拍攝的儀式，屬於友情贊助。現在他明顯地有些心不在焉，好像在等著什麼。

    「江老闆，你怎麼也來了？」陳沛斯看到江奕就要撲上去的架勢，讓朱慶和明白了。

    江奕看到陳沛斯，這才想起來以前答應人家的電影劇本還沒寫呢。他不是不想寫，而是不知道造車大業能不能成：「複讀機先生，你和蘭徹有沒有分出輸贏？」

    笑星在《三傻》中的表演成了該劇的一大亮點，陳沛斯聽了也非常開心：「複讀機已經成為過去式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給我發個廚師證啊？」

    「有點兒難產了。我了解了一下國內的政策，發現還有些障礙，需要辦理一堆衛生許可證、攤點經營許可證之類的，這個障礙解決不了，恐怕在國內很難上映。」

    這的確是個現實的問題，華國和美利堅不同，那裡一貫實行自由企業制度，華國則是審批制度。

    陳沛斯是有國際視野的，立馬給出了一個全球性解決方案：「不行就到美利堅去嘛，或者澳洲也行。」

    「這倒是個解決思路，」江奕本來就要把麵包車推廣到東南亞和非洲去，「最好是華人聚集地，讓國內的老百姓更有代入感。」

    「可以考慮到馬來國，那裡的華人最多，也是說漢語的。」

    「只是這樣會帶來很多跨境問題，畢竟新馬泰等地還沒有對華國實行免簽。還有一個問題，簽證的問題；人員過去了，能不能全部安全地回來？」江奕在這個事情也沒有去過這些地方。

    這時候發達國家的誘惑還比較多，馬來國現在比華國發達得多。

    陳沛斯哈哈一下：「華人在馬來國過得一般，沒人想偷渡到那裡去，放心吧。你只要找一個厲害的導演，交給陳導不就行了嘛。這都不是事兒！」

    有了陳導的影響力，估計這事兒能成。

    不知道是不是兩人心有靈犀，朱時貌很快也過來了。陳沛斯指了指自己的老搭檔：「老貌聽說了這個故事，也厚著臉皮非要一起，你看能不能把助手那個配角給他？」

    兩個人還真是歡喜冤家，什麼都要爭個主次。

    朱慶和一直陪著兩人，陪出感情來了，這時候也插了一句：「江奕，朱時貌是我們齊魯人呢！」

    「那可不行，」江奕直接拒絕了，「我們齊魯人怎麼能當助理呢？起碼也得是個對手，而且是有正義感的君子！」

    一個大喘氣直接讓幾個人噎住了半晌。

    陳沛斯斜著眼睛發愣：「對手？上次可沒說這個吧？」

    原劇本中有一個美食家兼記者，時刻關注著大廚的動向。只是這個角色必須在自媒體發達的時代才行，所以江奕本打算刪掉這個角色。不過現在朱時貌大俠來了，可就不同了。

    「上次不是還沒想好嘛，而且多個對手戲才好看呢吧。」

    陳沛斯在想著江奕是不是在照顧自己老鄉的時候，朱時貌直接一拱手：「看來的確是照顧我了，不過這樣的安排的確是對表演更有利。我原本想著有個這樣的好劇本，即使是助理或者是那個老闆也願意，對手戲要好得多了。」

    「那可得給我找一個好助理，女士優先。」陳沛斯覺得自己受傷了，想要一點兒補償。

    「有了對手戲的話，就不要那個助理了。要不然一堆大男人也不好看，我覺得把這個助理換成兒子更好，一個跟他爸爸一樣不滿意權威、逃學的大男孩，怎麼樣？」

    江奕的二度改編讓各位全都眼前一亮，逃學少年這可是現在的熱點話題啊。要是能夠給出一些藥方，再加上父子倆的惺惺相惜，這條線可就太好了。

    朱時貌立刻豎起了大拇指：「光頭跟我說起江老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誇大其詞，現在我才發現是真的。有這樣的編劇兼投資人，是我們影視行業的幸運。這個電影我一定要參加了！」

    江奕也很開心。自媒體沒出現，可以通過大廚的兒子向媒體爆料、再由當地電視台進行報道，從而引發當地很多人的追捧。這樣就以電視媒體或者報紙對自媒體形成了完美的替代，可以達到該劇需要的即時性要求。

    「我還有個要求，就是在劇中做得最好的菜必須是魯菜，而且是孔子飯店裡面的名菜。主角要對這道菜有自己的感悟才行，否則達不到『不是為別人做菜，而是為自己做菜』這樣的境界。」

    「那是自然，咱又不是沒當過廚師。」陳沛斯樂呵呵地指著自己。

    「你那個清水麵店早就關張了，而且離大廚還遠得很吶。」

    「我看你才是真的牛啊，大家看了個熱鬧，只有你才懂得其中的門道。」陳沛斯知道江奕這是要給孔子飯店打廣告了，倒是也不惱。

    「也是沒辦法了。現在電影票這麼便宜，單靠票房收入很難回本，只能讓這些商家贊助一些。」

    整個九十年代都是華國電影行業的悲慘年代。西方尤其是好萊塢電影進入國內迫使導演加大製作經費，可是習慣了幾毛錢一張電影票的觀眾對這些青澀的大製作又不買賬。後來就是盜版影碟盛行，直接幹掉了大半個市場。

    直到充斥著商家的電影進場，才止住了頹勢。這些商家不就是電視劇里插播的廣告嘛！

    朱時貌若有所思：「這倒是一個思路，現在觀眾不接受高票價，多一些商家加盟可以分攤一下成本，說不定這能成為一個新思路。」

    朱慶和也找到了一些感覺：「我覺得這個電影就是一個找到自我的過程，最終升華為『為自己活著』，這也切合當前鼓勵大家走出體制內的主流民意。」

    江奕看到朱慶和，麻煩又回來了：「曾玉剛和客車廠那邊的溝通不太順利，朱局長應該沒問題。」

    一堆人談了半天，可是作為主載體的交通工具還八字沒有一撇呢。

    「如果要去馬來國拍攝，即使沒有生產許可證也沒問題吧？」

    「那樣我們辛辛苦苦地拍這個電影又有什麼好處呢？」江奕可看不上那個票房收入，這個年代能夠回本就不錯了，更何況這次拍攝又要去國外。

    「淄博客車廠有的是『7』字頭的許可證，只能生產客車，不能生產『6』字頭的轎車。難道我們要一直生產這個客車？」朱局長雖然沒怎麼接觸過，卻也知道汽車行業賺錢的是轎車而不是客車。

    江奕還沒搭腔，一句渾厚的男中音傳來：「誰在念叨我們淄博客車廠呢？」

    陳沛斯一看就樂了：「於台，怎麼哪兒都有你？」

    於台長的外號就是「魚台」，央視很多人都知道，他也不鬧。指著陳沛斯就說：「一百瓦的燈泡杵在這兒，你想裝作不看見都不行。」

    朱時貌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說很多人怎麼說我黑了呢，原來是聳立在等下嘛。」

    於台長今天剛剛得了一個完美創意，正想回報江奕一下呢，這下子逮住機會了：「想找淄博客車廠，先到我這裡拜一拜嘛。我那個小舅子的爺爺的二孫子就在那裡當副廠長呢。」

    大家蒙了，朱慶和笑得合不攏嘴：「那不還是你小舅子嘛？」

    「這次的題目出得簡單了，下次來個四層的。不過說真的，淄博客車廠現在麻煩得很，一把手出事了以後就是半死不活的。你們最好別跟他們玩。」

    要是沒有出問題，誰願意接受別人注資、喪失控制權？

    朱慶和也考慮到了這些：「我們是想著收購了他們，或者是聯營模式。聯營就是各干各的，但是共享一些資源。」

    「收購有點兒懸，別說客車廠本身了，就是當地政府也不捨得放手。聯營的話，以後可能會有麻煩。除非···」

    江奕知道這是要抬高要價了。這時候許可證還沒有一個公允的市場價格，政府都不好意思直接給你開高價，所以一般是搭售一個劣質品。

    果然，於台長拋出了一個搭售：「除非你們再收購一個即將破產的企業，安置好了職工，這事情就好辦多了。」

    「這個好辦。在當地找一個小型機械加工廠，以後給他們一些不重要的零件加工。」

    於台長看著江奕：「看來你們都想過了啊。可是要造車幹嘛不去找重汽？那裡的技術實力多強啊，國字號的，又是在泉城。」

    看著於台長對江奕的好奇心，朱局長趕緊接過來了：「重汽那裡我們已經聯繫上了，是泉城軍區的李上校幫忙溝通的。」

    「還真是蓄謀已久啊！」於台長不知道是在說朱局長還是江奕。

    等到大家都散了，江奕才跟朱慶和商量起今年的一件大事：「扶桑國的天皇可能要訪華。估計是在下半年。我們的產品怎麼利用一下？他曾經訪問好幾十個國家，這是最好的推銷員。」

    「幾十個國家？包括我們國家嗎？」朱局長聽了一愣。

    壞了，又犯了「同志們，八年抗爭已經正式開始了」這樣的神劇失誤。

    「我也是聽說，不是個準確數。」

    朱局長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咱們的產品都沒有很強的，尤其是知名度更是達不到。天皇過來，除了吃喝是必須的，可是咱們也插不上手；總不能讓他騎咱們的摩托車吧？」

    江奕也沒轍了。借力國家領導人在國內是禁止的，國外領導人也只能通過新聞打個擦邊球。

    王思忠瞅准機會過來了，還有些靦腆的樣子：「小奕，市政府的幫了這麼大忙，不給人家回饋一些不好意思。要不然你在這裡搞些投資，以後咱們還可以過來做做活動。」

    「現在知道人家的忙不是白幫的了吧？」

    王思忠耷拉著腦袋不說話。江奕每次都說中，讓他這個表哥沒有了反抗的欲望。

    蘇南向來是強政府，親商氛圍濃厚。這時候姑蘇工業園區還沒有成立，招商引資還沒有走上軌道，對於外資企業更是友好。

    「可以放在姑蘇工業園區金雞湖北邊那裡，先投資快捷酒店吧。」江奕早就想過了，趁著這裡還不是「熱土」，先跑馬圈地占個坑。那裡在20多年後會因為一部電視劇產生地王，房價直追申城，並且讓「蘇大強」這個稱號走向全國。

    「他們說最好是外匯，能算作引入外資的。」果然是個老實人，別人一點兒小恩小惠就把屁股做到人家那邊去了。

    就當是給他一個學習機會吧。

    「我說的就是外匯。純淨水廠也可以設一個。」一兩百萬美元設立快捷酒店可能不好看，再來個純淨水廠差不多了。1998年的特大洪水也可以從這裡出發進行救災。

    總算是把大家都糊弄過去了。王思忠像是一頭死牛一樣，側倚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一動也不動。

    李秀文看到了：「喲，這是累垮了？姐姐給你揉一揉？」

    王思忠剛剛還了地方政府的債，可不敢再欠誰的。可是眼皮已經不聽他的話了，直接就睡趴過去了。

    雖然位居幕後，江奕的小腦袋今天也有些透支了。他睡得特別沉，半夜裡一覺醒來，萬籟俱寂下，朱局長漫不經心的一句話躍然而出。

    江奕猛然解開了心中的一個謎團，開心得不行：哈哈哈，吃喝是必須的，飲料不就是最好的選擇嘛？

    朱局長，你才是真正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