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0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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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朝對清婉還真是一個特別的體驗，眾人看著容光煥發的大阿哥都有些錯愕，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們覺得大阿哥有些不一樣？卻說不清哪裡不一樣？

    明明人還是那個人，卻讓人眼前一亮。

    清婉想忽視都不可能，「各位大人為何如此看著爺？」

    跟明珠關係好的一個大臣笑著站出來，「回大阿哥的話，大阿哥今兒容光煥發！」

    跟索爾圖關係好的大臣也笑著道：「大阿哥大婚以後就是不一樣了！」

    氣氛瞬間冷了下來，清婉眼瞼下垂，下意識流露出的高貴，讓那位大臣心中一緊，她扯扯嘴角笑了，「這位大人說的對極了，誰能大婚跟沒大婚是一個樣子，那委實也是個人才！」

    本來臉色不好的明珠聽了大阿哥的話歡喜的笑了，覺得大阿哥真是長大了，比以前沉的住氣，「大阿哥所言極是，這大婚不大婚自然是不同的！」

    索額圖他們被噎的嘴角抽了抽，卻無法反駁。

    很快太子也來了，早朝開始了，康熙看著兩個入朝兒子心中歡喜，宮裡的孩子難養活！

    朝中大事清婉不想參與，免得出力不討好，惹來胤褆的猜忌。

    這麼多年來太子也早就習慣大小事都跟胤褆較勁，反正無事也能挑點小毛病，而胤褆那暴脾氣一點就炸，太子挑錯他不僅反擊，還在其他事給他挑錯，雖然都是小事，最後都是胤褆落不到好。

    今兒太子也是在細節上有意無意的刺刺他，可惜今兒的胤褆並不是本人，而是經過兩世的清婉，要是在第一世，十幾歲的時候，她也許會沉不住氣受不得半分委屈，而兩世經歷，過長的人生，已經可以讓她對這種事毫無波瀾，並不是不計較了，而是心態變了，看胤礽就像看一個要不著糖的孩子。

    別說康熙，所有人都等待胤褆的爆發，頓時朝上就會熱鬧起來，然而這次他們等了好一會，大阿哥仿佛失聰了一般震驚所有人，康熙都有些不解兒子，難道上次他說的太過了？讓胤褆這孩子傷心了？所以才如此無動於衷？

    望著默不作聲的胤褆，太子心中並沒有勝利的快感，更多的是氣悶，太子到底也還是個孩子，這些年除了康熙，誰也不曾說過他半句，每次有事康熙也是輕拿輕放，沒有經過社會的錘鍊傲氣的很！

    「大哥你就沒半點想說的？」太子實在是忍不住直接詢問他。

    果然是兩個二中少年呀！她年紀大了，不懂少年的寂寞與快樂！

    「太子說的言之有理，沒有問題，我說什麼呢？」清婉裝作一副莫名其妙。

    康熙：·······

    這還是他的兒子嗎？

    太子：·······

    這還是孤的大哥嗎？

    眾大臣：········

    太子一口氣噎在心裡，當真是難受極了，他還絲毫辦法都沒有，暗地裡咬牙切齒的撇開頭。

    「那就按胤礽說的辦，退朝！」康熙想著等會是不是叫兒子過來說說貼心話，免得兒子真的以為他不疼愛他了！

    明珠也有些疑惑，下朝就追上胤褆的腳步，還未開口被太子爺搶先，「大哥你今兒真是好氣量，孤希望大哥一直能保持。」

    不悅的太子，讓清婉覺得好笑，「請太子放心，大哥的氣量一向很好，但對事不對人，今兒的太子倒是讓我有些詫異，以往我跟你爭，你生氣，今兒我支持你，你還是生氣，太子你倒是比皇阿瑪還難伺候呀！」

    索額圖他們神情變得凝重，這不是擺明說太子爺氣性大無理取鬧嗎？

    那些想看熱鬧的大臣瞬間低下頭，心裡懊悔極了，這哪是看熱鬧？這是要命呀！

    太子氣的眉頭緊蹙，「大哥到底是大婚了，就是不一樣，如今都敢攀扯皇阿瑪了。」

    「太子所言極是，還望大阿哥慎言，再說子不嚴父過，大阿哥如此豈不是不忠不孝？」索額圖想摘掉太子，給胤褆按上一個不孝的罪名。

    明珠氣的發抖，剛想出聲，卻被清婉攔住了，清婉笑容絢麗，「索額圖短短几天不見，你榮升了呀！」

    索額圖：？？？

    胤礽：？？？

    明珠：？？？

    眾人：？？？

    「哎呀，你既然沒榮升，既不是本阿哥阿瑪額娘，也不是本阿哥的長輩，輪得到你來說三道四？你當本阿哥無父無母無族親，任你揉搓嗎？」清婉給他拉的一手好仇恨！

    果不其然愛新覺羅家的宗親以及明珠葉赫拉氏族親都蹙著眉頭：真當他們死絕了呀？

    索額圖：好好的怎麼攀扯到這了？

    「臣不敢！」這不成他詛咒皇上惠妃娘娘以及他們族親麼？

    好大的一筆仇恨呀！

    胤礽也是也一頭霧水，清婉毫不客氣嘲笑，「呵呵，再來索額圖你好歹是朝中的中流砥柱，莫要欺負本阿哥讀書少，不然本阿哥都以為你說的是真的了，本阿哥的話不管是正面還是深刻理解，都跟你說的不是一個意思，你這樣走出去，百姓還以為咱們大清朝都像你這樣歪曲事實的官員，以為皇阿瑪手下的大臣都是你這種顛倒黑白的人，更以為八旗子弟都是不學無術的人，還有給爺跪下！」

    清婉忽然眸光銳利，多年來上位者的氣勢讓索額圖有些腿發軟，其他官員有些撐住的早已嚇得跪下，太子從未見過如此冷利的胤褆，這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氣勢，除了皇阿瑪，他還從未感覺過。

    索額圖硬是咬牙撐住不想丟人，更不想給太子丟人！

    「大哥你別太過分！」此刻太子必須維護索額圖。

    「我過分？我的太子爺，你莫不是忘記自己姓什麼了吧？爺是皇阿瑪的兒子，索額圖他只是臣，尊卑還是要分的吧？爺讓他跪下是理所應該，何來過分一說？皇阿瑪母族在朝的爺們哪次見到太子見到爺不是敬之？怎麼索額圖比他們還了不得？」清婉一頂大帽子壓下來。

    佟國維等人沒想到能攀扯自己，還好大阿哥沒說什麼壞話，心裡對索額圖的行為很不悅，作為皇上的母族，他們對待皇子們恭敬，不敢有絲毫怠慢，索額圖只是太子的母族就敢如此，豈不是顯得他們無能阿諛奉承？

    其他大臣不悅的眼神，索額圖無法忽視，咬牙跪下了，這份屈辱他會記住的！

    明珠心裡為大阿哥擔心，太過得罪索額圖並不好。

    清婉冷眼望著跪下的索額圖，「索額圖看在太子爺的份上，爺今兒只是讓你行了該行之禮，如若不然，爺就想問問當眾誣陷皇子辱沒皇子是個什麼罪名？

    覺得很屈辱是不是？你都覺得屈辱了，那你辱沒爺的時候，想過爺什麼感受嗎？那你就記住自己的身份，就記住什麼話該說，本阿哥剛才哪句話說皇阿瑪有過了？好，退一萬步說，就算如此，那麼比皇阿瑪氣性還大的太子爺又是什麼品行？爺伺候皇阿瑪那是為人子女的孝順，爺伺候太子爺那叫什麼？太子爺你莫不是這麼快就想弟代父職了？」

    眾大臣屏住呼吸，覺得今兒的大阿哥真是不怕死呀！這可還沒出乾清宮呢！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太子爺氣的捏拳，覺得胤褆在無理取鬧。

    「怎麼覺得我在無理取鬧？剛才索額圖何嘗不是在無理取鬧？太子爺又何嘗不是呢？我哪句話說錯了？贊不贊同你，都是我的錯，我如今支持太子爺還支持成了子不言父過？不忠不孝了？到底是我覺得皇阿瑪難伺候，還是太子爺以及索額圖你們覺得皇阿瑪難伺候？

    還是索額圖你覺得皇阿瑪在他那些兒子們心裡是有過不配成為一個好父親？還想給爺按上不孝的罪名？真可謂其心可誅！爺這皇子這大哥做的也太難了吧？爺不知道其他大臣聽了是什麼意思，爺聽了就這個意思！再來索額圖，你就算想幫太子爺打壓爺，你也要考慮考慮你說的話會給太子爺給皇家帶來什麼後果，本阿哥要是個不孝之人，你以為作為兄弟的太子爺能有多好？民間常說一筆寫不出兩姓，別忘記本阿哥也姓愛新覺羅！」清婉一字一句的敲打眾人的心間。

    所有大臣都陷入深思，細品大阿哥的話，今兒的事還真不是大阿哥挑事！

    太子爺又羞又怒的說不出話。

    「再來索額圖誰給你的勇氣來代替也爺的皇阿瑪額娘來教訓爺的？不管爺品行如何，也不是你能過問，就算有天皇阿瑪覺得爺不配做他的兒子，也輪不到你來對爺進行品頭論足，更輪不到你來對爺說教，爺的管教只屬於皇阿瑪跟爺的額娘，今兒看在太子爺的份上，這件事就算了，再有下次，爺不怕去皇阿瑪那說理，爺倒要看看是誰有理！」清婉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索額圖聽了胤褆的話，心裡大驚，大阿哥一直在言語上占不到什麼便宜，如今怎麼變得如此會說了？而且句句在理，句句都是摘不掉的大罪！

    他更知道真要去了皇上那，皇上也饒不了他！

    「請大阿哥恕罪，是臣一時口誤！」索額圖能走到今天，肯定能屈能伸！

    清婉笑笑拍拍的索額圖的肩膀，「索額圖你就這麼想取代爺的皇阿瑪嗎？」

    嚇得索額圖差點沒癱坐在地上，清婉又看了看面色鐵青的太子爺，「太子爺有句話說的沒錯，大婚了就是不一樣，民間有這麼一句，大婚是小登科，既然如此怎麼可能一樣呢？」清婉看了看冷汗直冒的眾大臣，「各位大臣還不去辦事，等著皇阿瑪派人出來問麼？」

    「臣等先行一步！」早知道就早點走了，這熱鬧看的怕是後續會遭殃呀！

    太子爺也甩袖離開，索額圖也灰溜溜的走了，明珠望著走遠的索額圖，心裡很緊張，覺得大阿哥太衝動了，今兒之事雖然是大阿哥占理，但是如此落了赫舍里一族的面子，實在不是良策。

    「大阿哥你今兒太衝動了。」明珠擔憂道。

    「如果再給爺一次選擇的機會，爺還是會如此做！」清婉堅定不已。

    「不知大阿哥為何如此？」明珠有些不解的問。

    「叔公呀，爺知道你擔心什麼，不管未來爺如何，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爺是皇阿瑪的兒子，既然如此誰也不可以讓爺墮了皇家的威嚴，今兒當眾爺要是為了怕麻煩怕得罪索額圖怕得罪赫舍里一族，為此忍氣吞聲，那麼未來不管爺有如何成就，這件事永遠都會是爺的污點，其他大臣也不會從心底尊重爺，爺不會忘記皇阿瑪的教誨，身為皇子那份自尊自傲不可以折辱，一個沒有自尊沒有傲氣的皇子，那是多麼的可悲呀！」如果今兒她低頭了，那麼未來就會有更多數不清楚的麻煩，既然麻煩避免不了，那麼何必委屈自己呢？

    再說康熙也絕對不會希望自己的兒子是如此沒有風骨的人！

    明珠腦海里只浮現一個想法，大阿哥是天生的皇天貴胄，這等貴氣氣魄其他人無法比擬，他也為大阿哥驕傲，更堅定他擁護的決心。

    「大阿哥所言極是，是臣狹隘了，今兒大阿哥如此謙讓也著實讓臣意外。」這一點是他沒想到的。

    清婉笑笑看了看明珠，「叔公在你眼裡，爺是不是一個特別孩子氣特別傻的人？」

    「大阿哥為何如此說？臣從未如此想。」孩子氣是有，不然也不會每次跟太子爺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事吵架，但大阿哥怎麼可能蠢呢？

    「是，平兒里爺是喜歡跟太子爺爭，那不過就是不服氣而已，爭的也都是一些無關大雅的事，每個孩子都希望能得到更多的父愛母愛，太子爺皇阿瑪也都清楚，所以每次吵架也就是雞毛蒜皮的事，皇阿瑪雖然絕大多數都向著太子爺說話，但是爺不傻，皇阿瑪每次都沒真的把爺如何，這何嘗不是父愛呢？再說這次朝廷大事，太子所言的確合情合理，爺不可能為了一點私慾去阻礙朝廷大事，費勁力氣推翻太子爺合理的辦法，爺在花力氣去想個差不多的辦法，爺像是吃飽了撐的？傻不傻呀？再說爺像是那麼沒分寸的人？爺還懂得什麼叫做輕重緩急！」清婉覺得這要是胤褆本人的話，就他那暴脾氣，今兒一定把索額圖給揍了！

    明珠都無奈的笑了，「是臣狹隘了，不過大阿哥既然知道皇上也是疼愛大阿哥的，那為何還要跟太子爺爭呢？」出力不討好！

    「叔公你今兒話有點多呀，哼，因為爺不開心。」清婉孩子氣的往前走。

    明珠還真是想過所有答案，唯獨沒有想過這種，一時之間愣住了，「叔公你還不走？不是真想等皇阿瑪叫你？」真當他們的舉動皇阿瑪不知道？

    明珠明顯從大阿哥眼裡看到了嫌棄，嘴角抽了抽，連忙離開了，暗衛一字不落的跟康熙稟告，康熙越聽眉頭蹙的越緊，伸手砸了茶杯，李德全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康熙冷笑一聲，「太子大了，有些人的心思也多了！」

    這誰敢接話？

    讓康熙驚訝的是保清，保清是他第一個養大的兒子，對於這個兒子，康熙是真心疼愛，卻也覺得這兒子武力優異，性子卻大大咧咧脾氣太沖，為人處事也不夠恰當，跟保成比的確差一些，而今兒的一切讓康熙推翻之前的定論，兒子那句身為皇子，不能墮了皇室的威嚴，皇子的自尊自傲不可折辱，讓康熙第一次發現自己這個大大咧咧的兒子有如此傲骨，不愧是他的兒子，心中歡喜不已，兒子今兒句句在理，分寸適宜，挑不出半分錯，更能以大局為重，也懂得他對他的父愛，也覺得他都大婚了，還如此孩子氣如此愛吃醋，這跟個女娃娃似的，這可不好呀！

    康熙因為得知胤褆私下跟明珠的對話，更加了解自己的兒子，心中歡喜不已，沒有一個父親不喜歡自己的兒子愛重自己！

    自己的兒子，自己疼，索額圖必須好好敲打，朕就是如此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