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柳暗花明又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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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百看幾個人都沒有生命危險，就開車向回趕。他前腳剛走，一點紫藍色魂火便飛離了那開車黑人的百匯穴。就在離翻車的地方不遠處，一隻黃灰色野兔的身體蜷縮著躺在一叢亂草之中。紫蘭光芒沒入他頭頂之後，他才抖了抖身體站了起來。詭笑著離開了。

    韋佳妮邊安撫著恐懼的有些神經質了的女孩兒，邊呼喊著求助。很快就有住在街邊的居民聽見喊聲出來一看究竟。眼見如此慘烈的車禍現場，也都驚呼著加速沖了過來。「小文兒！媽呀，是小文兒被車撞啦！」很快就有人認出了被撞的男孩兒。也有人趕忙跑向馬路對面的胡同，大呼小叫著招呼孩子父母去了。

    女孩兒的家長也趕了出來，一見韋佳妮正抱著自家閨女安慰，女孩兒媽媽三步兩步的沖了上來，一把扯過女孩兒，指著韋佳妮喝到：「是不是你乾的！好好的孩子，就這麼給撞死了！喪良心啊！」聽見她這麼喊，好多圍觀的人也七嘴八舌的指責起韋佳妮來。

    恰在這時，丁百開車回來了。韋佳妮大聲地辯解，都聽在他耳朵里。於是他趕忙分開人群，一把拉住小妮子的手，高聲道：「都喊什麼！孩子不是我們撞得！剛才撞人的車子逃逸了，我是開車去追的！現在那輛車也出了車禍，就在東邊不到三公里的地方！」他手向豐田車的方向一指，又道：「救護車馬上就會來，到時候你們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韋佳妮被他保護在身後，心裡這個委屈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是他們好心救人追兇，卻變成了自己是兇手，這叫什麼？那女孩兒的母親道：「依我看就是你們撞的！哪有那麼巧的事？還追肇事車？既然追車，那你回來幹啥？」圍觀的人也紛紛點頭「對呀，你回來幹啥？」

    女孩的媽媽趁機又道：「肯定是你撞了人，停車想看看，結果小姑娘下車一看人死了，你小子一害怕就跑了。跑一段，你又怕這小姑娘被抓會把你供出來，所以你回來準備把她帶走是不是？你們這些城裡人的路子，老娘熟悉的很！不能放他們走！」這下不光是韋佳妮，連丁百都有些蒙了。這麼清晰的邏輯線，連人物內心活動都有合理的解釋，在如今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們還真的說不清楚了！當然了，痕跡是騙不了人的，這麼嚴重的撞擊，車子上無論如何都會有痕跡留下，可丁百他們的車根本是完好無損的。

    可你要怎麼跟憤怒的人群解釋車體痕跡的問題？就在這時候，遠處一聲怒吼傳來：「誰！誰撞了我外甥！」緊接著，一個女人的哭號聲由遠及近。丁百個子高，就見人群外，一個矮粗的漢子，手裡拎著一根鐵管子，跟在一個女人身後走了過來。那女人瘋了一樣跑到男孩兒屍體旁，可能是見到孩子慘死，一下子就撲倒下去，站不起來了。

    「有陰謀！一會兒你自己趕快回家，不用管我。」丁百趁著人群注意力被吸引到那女人的身上，快速的在韋佳妮耳邊輕聲的說了一句。剛才女孩兒媽媽拋出的說辭太冷靜，太合理了。根本不是一個村婦，匆忙之間就能夠整理成形的。這件事不簡單。

    被撞孩子的媽媽經過幾個鄰居的搶救，緩醒了過來，也顧不上起身，爬著來到孩子身邊，拍著路面，呼天搶地的哭了起來。那個矮粗的漢子，也是目眥欲裂的拖著鐵管，厲聲問道：「在哪呢？撞死我外甥的癟犢子在哪呢？」女孩子的媽媽又一次站了出來，指著丁百：「就是他，他撞得！」又指了指那輛奔馳車：「就開那輛車撞得！」

    人群一閃，露出被包圍著的丁百和韋佳妮。漢子指著丁百罵道：「我XXXX小癟犢子！你牛X，你開車是不？」說著衝到車前，掄起鐵管就是一通狠砸。邊砸還邊罵：「X你XX的，我叫你撞人！」砸一下罵一聲。有好事者還在一旁叫好，更有人大聲的說著風涼話：「現在這幫小兔崽子，就是少教！年紀輕輕的就炫富，臭顯擺，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就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能開好這車？」

    丁百冷冷的看著漢子，一棍棍的把奔馳車的前臉兒和保險槓砸得變了形，累得滿頭是汗。那更容易被砸碎的風擋玻璃，他卻連碰一下的興趣都沒有。丁百覺得這人可能是腦子不好，收了錢，給人辦事都辦不明白。也太假了！

    眼見著現場情況越來越混亂，這時警車適時的出場了。兩個滿身酒氣的協警，搖搖晃晃的走下車，指著丁百道：「你開車把人撞死了是不？」丁百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真希望這些人好好的進戲劇培訓班好好學學表演。這不是擺明了設了個套讓自己鑽嗎？沒等他說話，兩個協警就衝上來，在圍觀群眾的叫好聲中，把這個「肇事的富二代」給拘了。

    丁百也不反抗，人有兩人把他塞進車後座。而韋佳妮，兩人只是交代了一句：「不關你事就趕緊滾蛋！」之後上車揚長而去。見丁百被帶走了，那死去的孩子的媽媽便站起身，不依不饒的揪著韋佳妮索要說法，說白了就是要錢。有好心人上前勸說，讓她先把孩子的屍體收殮起來，儘快聯繫在外打工的孩子爸爸。那女人像是瘋了一樣，把手一甩，生稱今天不給錢就別想走！

    韋佳妮的心冰涼冰涼的。原本看見她痛失愛子哭暈過去，還以為這是個真心疼孩子的媽媽呢，誰知道裡邊居然有陰謀！現在放著孩子暴屍在地不管，只是揪著自己不放的要錢。自稱孩子舅舅的矮壯男人也虎視眈眈的站在一邊，無限支持著自己家人的行動。

    幾個人正糾纏著呢，馬國玉攙著姥姥走了出來。老太太一亮相，所有人就都閉嘴了。尤其是剛剛還叫囂的男孩兒媽媽。「小文兒她媽，要說你這個當後媽的，能哭到這個份兒上，也是不易了。有現在哭的勁頭兒，孩子活著的時候你認真照顧一下多好！」老太太不陰不陽的點了幾句，韋佳妮一下子火就上來了，原來這一切都是演戲啊！

    「三大娘，你可不能這麼說話啊！我是小文兒後媽不假，我怎麼不照顧了？他爹成天出門打工，這一家子上有老下有小，里里外外院裡地頭兒，我蔡金鳳差他什麼了？」那女人雖然不敢象對待韋佳妮那樣指著鼻子橫眉立眼的，但是兩片薄嘴唇也不是讓人的貨色。那個矮壯的漢子陰陽怪氣兒的道：「趙大娘！你說話可得摸著良心，不能胡嘞！我們姐弟雖說是農村來的，可也不能隨便你們說三道四。我們還得活個臉面！真當我老蔡家人都死絕了？」

    馬國玉一聽就翻臉了：「蔡你麻痹！誰褲襠沒兜住把你露出來了？有缸粗沒缸高，像土豆子成精似的玩意兒有什麼臉在這放屁？一口一個姐，你爸和你姑也一個被窩睡覺嗎？忝個臉擱這叭叭！好不好誰不知道嗎？你以為這一堡子人都像你似的眼瞎啊？」這個嘴炮一放，那漢子立時就急眼了，掄起鐵管就要打馬國玉。

    老太太從容的上前一步，正擋在外孫的身前，雙目微合，一抹精芒閃爍。那漢子被她眼中透露出的殺氣嚇了一跳，棍子就不敢往下落。老太太冷冷一笑，環視了一下周圍，悠悠的開口道：「咱們千金鄉的人，什麼時候變成一群慫包了？外鄉人都能在這裡吆五喝六的嗎？」人群開始騷動起來，不時有人應和道：「對啊，你是什麼東西？滾蛋吧！」

    姐弟兩人灰溜溜的就走了，真的沒管那孩子的屍體。直到此時，救護車還是沒有來。韋佳妮氣不過，問周圍人要了些大張的紙殼，親手給孩子遮掩了一下。圍觀的人們這才想起，還有個可憐的孩子，孤零零躺在那裡。於是七手八腳的幫著清理了一下現場。之後韋佳妮再次打通了急救電話，接線員很禮貌地告訴她，急救車早已經出發了。又把負責跟車的醫生電話給了她。

    撥過電話之後，那邊久久沒有接聽。好不容易有人接了，背景卻是嘩啦嘩啦的麻將聲。「喂，誰啊？」那邊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問道。

    「你是跟車的大夫？」韋佳妮很疑惑，不是說急救車早就出發了嗎？在車裡還能打麻將？

    「跟什麼車？哦，對，是我，今天我休班，找人替我了。你等著就行，車一會兒就到了。」說完也不等韋佳妮回應，就掛斷了電話。小妮子什麼脾氣？能慣他這個？當即回撥。

    「你他X有病吧！告訴你我休班休班的，還打什麼電話？」沒等小妮子發飆，對方先火了。就聽背景里有人說道：「你今天就是土鱉！吹什麼牛X，還沒問題......」然後就是一串笑罵聲，跟眼前慘烈的車禍現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韋佳妮直接掛斷了電話。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理論幾句就能解決的了。她立即給繼父打了過去。「劉建國，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給你個電話號，你給我查出這個人的具體位置！」小姑娘是真的發怒了。聲音里都聽得出冰碴子。

    劉建國被她這突然的通牒搞糊塗了，小妮子不是和同學約會去了嗎？但是容不得他多想，一串電話號碼已經報過來了。他只能手忙腳亂的掏出個本本兒，像個小學生記家庭作業一樣，一筆一划的寫著，生怕寫錯了。看見他戰戰兢兢的樣子，和他一個桌的幾個道上大哥都忍俊不禁。一個留著毛寸頭，穿著黑色彈力背心的健壯青年，把手中的金剛手串往桌子上一扔，嘿嘿的笑著跟旁邊肥胖的中年人說道：「陳哥，我敢肯定，是他那個閨女又出什麼么蛾子了！」

    中年胖子渾身的肥肉一顫，笑道：「那小丫頭片子，太能折騰了！上回......」說到這他馬上閉了嘴，好傢夥，差點說漏了嘴。自己為了男科問題去找韋大仙兒的事情，可不能被這個常大嘴知道，不然可就沒臉見人了。

    正巧這時候劉建國的電話也接完了，只見他渾身的氣質一變，滿臉嚴肅的恢復了一個黑道龍頭該有的氣度。「陳老二，你不是電話公司有人嗎？給我查個號，我十分鐘之內就要知道這個人在什麼位置！記住，十萬火急！」說完就把那個小本兒扔給了胖男人。

    「劉大炮，你拿我當碎催嗎？咱們的事兒還沒談清楚呢！你這叫啥意思？」胖男人有些不悅。劉建國嘿嘿一笑，道：「你少來那套！談什麼談？我家大仙兒說了，你要是再敢鼓搗粉兒，你求她的事兒，就別合計了！」

    陳老二聽了，汗都下來了，咬著牙恨恨的道：「劉大炮，你TM還算個爺們兒？居然把道上的事兒告訴媳婦兒！」嘴上這麼說，可他還是不敢怠慢，看到劉建國沒理他，只是看著腕子上的手錶。擺明了，就十分鐘，過時不候。

    他可是恨死了這個鬼頭蛤蟆眼的劉大炮了，可誰讓人家媳婦娶得好呢？韋大仙兒！誰敢得罪？於是他只能硬著頭皮，給手下人打了幾個電話。不到六分鐘就搞定了。他哼了一聲，把地址報給了劉建國，又看著他屁顛屁顛兒的給便宜閨女打電話邀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