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拯救跳樓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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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喜歡你，你能做我男朋友嗎？」

    廢棄教學樓頂樓上，一名青少年正站在護欄外。

    何誠雙手微微顫抖，反覆閱讀手機屏幕上這條讓人意想不到的消息。

    「喜歡我？哈哈，我居然也有人喜歡。」

    他笑了，作為披荊斬棘多年的哥布林，他這樣的人居然也有人喜歡？

    雙腳慢慢地從邊緣往回挪動。

    沒錯，就在剛剛，他打算跳樓自殺。

    這幾年的遭遇讓他早就沒有活下去的意義，失去父母，欠債，特別是從沒談過戀愛。

    他不禁感嘆這樣的人生有什麼意義。

    本以為人生會在今天就此終結，然而這條消息無疑給他帶來活下去的希望。

    發消息的人是從高中開始就一直追求的女生，本以為沒戲了，沒想到那個人居然在今天向他告白了。

    「今天不是愚人節啊，還是說她在完成真心話大冒險？」

    【真的嗎？我也喜歡你】

    他按照正常流程回復完消息後就把手機按在懷裡。

    萬一是真的，未來豈不是就可以過上牽手，約會，相吻的校園現充生活了？

    嗡~嗡...

    手不停地哆嗦，他已經分不清是手機震動還是太緊張了。

    他匆匆打開消息，可收到的內容卻讓他眼前一黑。

    【怎麼群發勾到你了，噁心死我了】

    看完消息的他一臉苦笑，只感覺這一切都理所當然。

    「哈哈，比我想的還糟糕。」

    嗡~嗡...

    手機劇烈震動，是她打來了電話。

    「其實，和你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對我好。」

    「?」

    他感到莫名其妙，明明剛剛她還那樣羞辱了他，現在突然說這樣的話究竟是想鬧哪一出？

    「我也不確定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所以我才那樣罵你..抱歉。」

    女生的話給他釣成翹嘴了，因為過去的她從來沒有說過這麼溫柔的話，更別說道歉了。

    「我沒開玩笑，我也很喜歡你，從高中的時候就一直喜歡你。」何誠回答。

    「說說誰都會，你要用實際行動證明給我看。」

    「怎麼證明？」

    「比如跪下，用求我的動作對我告白，別忘了，錄製視頻發我。」

    「啊？」

    「這都做不到就不要談是不是真心的，我可是突然收到你的告白，你要是不認真的話，人家很難相信你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哼。」

    她用著過去讓他無法拒絕的撒嬌口吻。

    明明是她先發的消息，結果居然發展成他要告白，這也太荒謬了。

    「可是跪下未免也太...」

    「哎呀，就當是為了你未來的女朋友這麼做，人家可是第一次這麼求你呀。」

    心中掀起漣漪，他沉溺於她虛假的溫柔當中。

    明明對方極大可能是在惡作劇，可是為什麼自己想要去相信，也許是他真的太饑渴了，太想要一個女朋友了，細想自己的悲慘人生。

    從未談過戀愛，沒有任何人看的上他，哪怕網戀都被人嘲笑，也許上天真的給了他一次機會，一次戀愛的機會，反正他都想死了，不如跪下試一試。

    眼神迷離地望著天空，明明是大太陽，但身體卻不停地顫慄。

    「如果做不到就掛了，無論是誰喜歡我我都會要求這樣做，本來是想給你一次機會的，現在看你果然是在和我鬧著玩。」

    抱著「說不定她真的可能喜歡自己」的想法。

    「我...跪。」

    在學校的頂樓上，陽光射在膝蓋上，灼熱而又明亮。

    「我她媽大概是瘋了。」

    視頻發送了過去。

    盛夏的夜晚，窗外的蟬鳴聲與宿舍里的鍵盤聲融合為一。

    何誠倒在宿舍的床上一動不動，像是看透了人生。

    「笑死我了，那個女的把你掛在校園牆上，評論都在罵你哥布林。」

    「不是，兄弟，你這也太蝦頭了，你居然還跪下了。」

    「回哥譚吧，蝙蝠俠說不打你了。」

    三位舍友一邊玩遊戲一邊挖苦著他。

    「唉，兄弟，別自閉了，上號。」史兵有些同情地看著他，畢竟他們三人都有對象，唯獨何誠沒有，所以他做出逆天男的舉動也還是能理解。

    何誠四肢完全不想動彈，他麻了。

    如果只是單單拒絕他，他還不會如此破防，可惡的是那個女人居然把視頻掛在學校的告白牆上，同時還配上了很離譜的文案。

    【避雷，為了和我在一起居然用下跪道德綁架我，這種男人真是噁心死了】

    女人的操作給他氣笑了，曾經在他心中那個充滿各種濾鏡的白月光陡然崩塌。

    下面的評論全是聲討他的，不出意外他在學校已經社會性死亡了，甚至還被掛在小藍書上罵。

    「想不到啊，平時都是我看樂子，現在我成樂子了，哈哈哈！」

    「你沒事兒吧，兄弟。」

    「別管他，史兵，為了一個女人能做出這種事，真給我們寢室丟臉。」司馬帥敲打著鍵盤，他非常看不起這樣的下頭男。

    「有沒有可能，是她找我告白？」他試圖解釋。

    「擼出幻覺了？」

    舍友的話打碎了他的尊嚴，本來他在下午就想好了自殺，沒想到死之前遇上了這種事。

    他後悔當時就不該抱著僥倖的態度去嘗試，導致現在要背負這種罵名。

    「我早該想到的，我可是戀愛絕緣體啊，我應該要弄清楚自己該處的位置，任何戀愛的事，都是不可能發生在我的身上，我明明知道女人是不可能喜歡我，但我還是上當了，我真是廢物！」

    他悟了，徹底悟了。

    「我不會再喜歡上任何人，任何女生接近我都有她的目的，這輩子我絕對不會再當舔狗！」

    雖然這麼想，但何誠此刻連活下去的欲望都沒有。

    旁邊的史兵悄悄瞟了他一眼，他注意到何誠的眼神可怕到嚇人，好似那種大徹大悟，視死如歸的眼神。

    「兄弟們，天使少女開播了，都不去看嗎？」司馬帥突然開口。

    「對哦，我都差點忘了今天天使少女提前開播，都不去看？」

    另一位舍友朱格秀聽到這句話特意關掉了正在灼熱交戰的遊戲，打開了直播間。

    「天使少女...」

    床上，何誠看著手機追溯記憶。

    這是他最喜歡的主播，或許他最喜歡的主播這不準確，這是一位幾乎每個年輕人都喜歡的網絡主播。

    現象級的網紅偶像，僅靠個人運營就收穫千萬粉絲數，網際網路上無可替代的絕對天使，哪怕在他們魚龍混雜的寢室里，也全部是她的粉絲。

    如果說他的心還有誰的容身之處，那便只有她，因為在父母離世時，是她陪伴了他那段痛苦的時光。

    進入熟悉的直播間。

    【超級超級超級重要的千萬粉絲紀念直播回】

    「鏘鏘，世界第一天使少女又來啦！宅宅們，最近有沒有想念我呢？」

    手機傳出青春少女的嗓音，天然呆萌的聲音下有副讓人深陷進去的無暇臉龐，那是一位少女感爆棚的女孩，活力和閃耀就是她的代名詞，淡粉色雙眸溫柔地看著直播鏡頭，仿佛被看她看著就能得到無限的松馳感和滿足感。

    「天使已經有秒沒見到宅宅們了~」

    雙手抱胸的動作十分稚氣可愛，乖巧的小手仿佛能隔著屏幕撥動人的心弦，她就像一個發光體一樣，照亮直播間裡的每個人。

    何誠憧憬地看著她，僅僅是看一眼，聽一句話，內心便會得到治癒。

    【主播這是第一次戶外直播啊】

    【棒棒棒，期待好久的千萬粉絲紀念回終於來了】

    【晚上好，老婆，這裡是哪裡啊？】

    【這就是直播界頂流的房間嗎？期待~期待】

    直播上面不停滾動的彈幕，彈幕的友好令他感覺到這裡的世界才是屬於他的世界，這裡完全沒有現實世界帶來的傷害，只有美好與純真。

    直播間裡的少女貌似正站在頂樓上，好像要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今天，天使要和她的宅宅們分享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啊?】

    【粉絲突破一千萬嘛，這我們都知道了，祝福祝福~】

    【祝主播更上一層樓，貼貼！】

    看著五顏六色的直播間，少女淺淺一笑。

    【她對我笑了，啊我死了】

    【這一笑，我這一輩子都圓滿了】

    【天使啊天使啊】

    「今天是最後一場直播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直播。」

    【欸欸欸？？？】

    【是玩笑嗎？怎麼這麼突然？還是說要換平台了嗎？】

    【炒作吧，好歹都一千萬粉絲了】

    【不要啊，我不想你離開我們（試圖挽留）】

    「我要告別這個世界了，天使要回歸屬於她的天堂了。」

    小手將鏡頭向外傾斜，少女的背後是高高的護欄，而她站在護欄的外側，離頂樓邊緣只有幾厘米。

    直播間裡的觀眾，包括寢室內的四人，都被這出乎意料的畫面驚呆了。

    何誠看著裡面的環境，愈發覺得這裡異常熟悉。

    這不是他白天準備跳樓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