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完美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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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2063年9月3日，萊山學院第二階梯教室里里外外站滿了學生。

    作為天國的最顯赫的基因生命研究學府，出現這種一千多人一起聽公開課的盛況，也是不多見的。

    只有一個人才有這麼大的號召力。

    他就是羋三山教授。

    羋三山，五十二歲，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最年輕獲獎記錄保持者，基因生命領域研究的權威，基因改造學的創立者，同時也是無數年輕的醫學工作者崇拜的偶像。

    別看他頭上有著無數光環，羋三山卻穿著樸素，挽著袖口，在黑板上寫下一道道複雜的公式：

    「我們的固有觀念認為，人類的基因是億兆生靈中進化程度最高、最完善的。不過經過我多年的研究發現，其實人類基因也存在著很多非常、非常嚴重的缺陷。有些缺陷，甚至讓人無法容忍。」

    「人為什麼不能像鳥兒一樣飛翔天空？」

    「為什麼不能像魚兒一樣遨遊大海？」

    「人的壽命，為什麼不過百載？」

    「如果人類的基因真的完美，誰能回答我的這些問題？」

    羋三山目光炯炯，環視著下方。無論是學生還是教師，全都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有人說，人類丟棄魚鰓、丟失翅膀，進化出雙手，學會直立行走，是為了更好地在陸地上生存。簡直一派胡言。」羋三山顯得出離憤怒，緩了口氣繼續說，「最現實的一種情景，2047年法羅群島遭遇海嘯，沖毀了其中的三座小島，島上12765人全部葬身大海。試想，如果我們人類有魚鰓，能夠遨遊深海，那麼多無辜的人還會死嗎？這樣的生存幾率是不是更大呢？」

    2047年法羅群島海嘯，當時曾震動全球。無數人捐款捐物、祈禱，全球靠海的一百多個國家也都相繼加強了海嘯預警。可是，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像羋三山教授這樣，從人類基因的角度看待整個事件。

    「根據我多年潛心研究，人類基因完美度只有不到3%。也就是說，我們距離完美基因，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同學們，我們人類的進化之路，還任重道遠啊！」羋三山語重心長地說道。

    「好啦，今天的課就先講到這裡。接下來是提問環節，我可以現場回答三個問題。有提問的沒有？」羋三山擦了擦眼鏡，笑著問道。

    「唰唰唰！」滿教室都是舉手的人。

    「喲，大家對生命基因的熱情很高啊，我很欣慰。那位戴眼鏡的女同學，對對，就是你，你有什麼問題？」羋三山隨意選了一個人。

    「尊敬的羋教授，我是萊山學院生命工程專業三年級學生盧佳琪。據我了解，從五年前開始，各大國都在爭先開發基因類藥物，一些古武大師也相繼提出了練武激發基因潛力的理論，掀起了古武學新潮。我的問題是，這兩條路徑，您認為哪一條最終能登頂基因學的最高殿堂？」一名齊耳短髮的少女問道。

    「條條大路通羅馬。不過作為科學研究者，我還是更傾向於基因藥物這方面。好，下一個問題。」羋三山笑著說道。

    「羋教授，您是否認為人類最終會進化到100%超級完美基因？如果是的話，您能描繪一下擁有100%超級完美基因的人類是什麼樣子的嗎？」這次站起來提問的，是一個胖男孩，吐字非常清晰。

    人類進化的終極形態？

    這個問題一出，頓時引起了無數人的好奇。

    「這位同學提的問題非常好。」羋三山稱讚一句，能得他稱讚的人並不多，「這個問題涉及到人類進化的終極形態問題。我認為，當人類擁有100%超級完美基因後，將會身高9~10米，比成年大象還要高很多，皮膚不再是黑或白，而是變成藍色，力大無窮，一拳能打死一頭巨象。用『可上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您說的那是神吧？」有人小聲嘀咕道。

    下面的一千多人哄然大笑起來。

    「沒錯。」羋三山臉色沒有一點笑意，反而分外嚴肅地一字一句道，「人類進化的終極形態，就是神。」

    叮鈴鈴！

    鈴聲響起。

    「下課！」

    羋三山把教案夾在腋下，邁著方步走出了教室。而在教室外，一群學生把他圍了起來，嘰嘰喳喳地問起了各種問題。

    階梯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的時候，不過也有一些人留了下來。

    在教室最後一排的某個角落裡，坐著一名身穿黑色跨欄背心的男生，其他人陸續離開，而他卻一動不動，桌子上還擺放著一本藍皮書《世界獵奇》。

    他喜歡看這一類的書籍，懸疑、刺激，而且很多都是新聞上不會被報道的事情。

    「公元2058年6月15日，尼爾南極科考隊遭遇風暴，絕大部分科考隊員葬身冰海，可是卻有一個人僥倖活了下來——隊長尼爾。據說，他在南極有驚人的發現，由於事關重大，回來後就被某個國家秘密藏匿起來。從此隱姓埋名，絕跡人間。」

    在這篇《尼爾科考隊罹難真相揭秘》的文章後面，還附著幾張模糊的照片：肆虐的風暴、嶙峋的冰山、吞噬萬物的巨大冰窟……

    而最後一張照片，卻是一張巨大的藍臉。

    這篇文章披露的信息並不多，一開始夏凡也沒怎麼注意，可是就在剛才，聽了羋三山教授對於人類進化的終極形態的猜想後，他突然就感覺被什麼東西震動了。

    「臉色巨臉……人類終極形態，皮膚由黑色或白色，進化到最終的藍色。」

    「尼爾科考隊罹難是在五年前，而這是在之後的五年中，人類對基因的研究突飛猛進，各種進化理論層出不窮……」

    他隱隱覺得，這其中應該有一些未知的聯繫。羋三山教授對於人類終極進化的猜想，也不是空穴來風。

    「夏凡，發什麼呆，打籃球去啦！」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了他的思路。

    夏凡抬頭，看到階梯教室門口站著三人，全都穿著跟他一樣的跨欄背心。高個子的叫肖智，個子較矮的錢森，又矮又胖的那傢伙是張運來，全都是學院籃球隊的隊員，他的死黨。

    夏凡一米八六的個頭，身體非常壯實，天生打籃球的好材料。他從初中到大學，一直都是校籃球隊隊長。

    「不去了，肚子不舒服。」

    「哈哈哈！讓你昨天跟我們搶著吃羊肉串，吃拉肚子了吧？走啦，哥們瀟灑去嘍！」

    「滾滾滾！」

    那幾個死黨吹著口哨離開。

    「夏凡，你該不會真吃壞肚子了吧？」盧佳琪扭頭，疑惑地看著他。

    盧佳琪是一個非常清純的女生，而且也是生命工程專業的學霸，跟夏凡又是同班同學，今天剛巧坐在他的前一排。

    「沒有的事兒。」夏凡搖頭否認，「別聽他們瞎說，我只是沒心情去打球。」

    「我說呢，你也不像生病的樣子。」

    「你是搞生命工程的，又不是學醫，我就算生病你也看不出來。」

    「誰說的，臉色好不好，我一眼就能看出來。行啦，不跟你閒扯。你說，羋教授剛才說的基因進化，是真的嗎？」盧佳琪皺著瓊鼻，認真地問道。

    教室里其他人都走光了，就剩他們倆人。

    人類真的能進化成神？

    夏凡心裡也很迷茫，羋三山給他們描繪的未來太震撼，讓他的心裡久久不能平靜。人類雖然號稱萬物靈長，可在無所不能的神靈面前，仍然太過渺小。

    這個問題他回答不了，也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