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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腥弒殺宮廷亂之貴族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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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莽莽的群山中,大漠蒼涼,暗夜深沉,一隻孤狼又準時出現在北山的荒瘠上,向天哀嚎,令人聞之心驚膽戰。有經驗的老獵人能從老狼的哀嚎中預測到時局的變遷,或水草豐盛,或滿目瘡痍,或波瀾不驚,或血腥亡魂。總之,在一些部落,老狼的暗示甚至成了部族行路的指南。

    代王世子拓跋寔從老狼的哀嚎中聞到一股分明的血腥。他近來的情緒很不好,這老狼給他的暗示讓他心煩意亂,總無法安心就寢。這個夜晚,實在忍無可忍時,他提刀衝進馬廄,準備打馬上北山去驅殺這條可惡的傢伙。

    就在他駐足觀望時,突然,遠處的帳篷閃出一道光亮,兩個人閃身出來,顯然是撒尿。從熟悉的身影中,拓跋寔認出了一個是副帥拓跋雲,一個是大將軍公孫離。拓跋寔夜鷹一樣的眼睛甚至還看見輔相長孫斤正在低頭飲食馬奶。他們這麼暗夜沉沉還在副帥拓跋雲的帳篷里商量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拓跋寔此時無心再去理會老狼的哀嚎,躡手躡腳地往王爺的帳篷摸去。

    副帥拓跋雲是父親什翼犍的親弟弟,他深更半夜和輔相長孫斤、大將軍公孫離密談,如此見不得人,一定不會有好事情。拓跋寔悄悄前行,還未接近拓跋雲所在的帳篷,就被衛兵打翻在地。

    原來,那時的代國的還沒有建立宮殿,王公大臣們住在各自的帳篷里,依據約定俗成的分界,各有幾公里的領地,王爺的領地里每晚都在四處設有潛伏哨,兩個衛兵熟練地將來犯者打翻在地。正要捆綁來人,聽見熟悉的聲音,一看是世子,這才不好意思地躬身施禮:「世子半夜三更的來這裡幹什麼?」

    拓跋寔實在無法隱瞞自己的意圖,只得實言相告:「我分明看見輔相長孫斤和大將軍公孫離還在王爺帳篷里,也想去聽聽他們商量些什麼。」衛兵說:「這就是我們小兵們所不應該知道的事了。他們商量事情不要任何人打擾,世子爺還是請回吧。」

    害怕驚動帳篷里的密謀,拓跋寔就這樣被悄悄驅逐出境。他一晚上沒合眼,不只為老狼,更為叔父拔跋雲的深夜密謀。

    是的,和世子拓跋寔的預感一樣,在副帥拓跋雲的帳篷里,確實正策劃著一場弒殺什翼犍的密謀。代國面臨著建國以來精心策劃的一場軍事政變,時間就定在明天。

    明天,這是薩巫看定的黑煞日,這是確定的摘取代王什翼犍腦袋的日子。薩巫(薩滿教前身傳教人)是牧區的巫醫,具有通天神靈,上天與神對話,在地為人看病,為馬療傷的宗教職業者,在牧區具有極高的人氣,他看定的日子是無可更改的。

    可是,就在面臨政變的前夕,輔相長孫斤和大將軍公孫離這兩個主要的操刀手都打起了退堂鼓,這不能不讓副帥拓跋云為之焦慮,特意在最後的時刻召見二人,確定兩個殺手的意志和決心。

    輔相長孫斤是個「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人物,照樣不緊不慢地飲用著由蜂蜜和葡萄乾調製的馬奶,面對著拓跋雲灼人的目光,照樣是不緊不慢地說:「什翼犍治理代國這麼多年,給老百姓帶來了實惠,你又何必非得要取而代之呢?」

    確實,什翼犍的成績有目共睹,憑拓跋雲的智商情商,要把代國治理得比之更強,人人心裡都會打上問號。拓跋雲用善解人意的目光望著輔相,腦袋裡充滿陰險。原來長孫斤要臨陣脫逃,顧慮的是什翼犍的一個虛名,得扼殺這種危險的情緒,抓住他的軟肋,讓他心甘情願地坐上弒殺君王的戰車。

    拓跋雲殷勤地為輔相長孫斤斟上馬奶,調進葡萄乾,調和蜂蜜,這一切都是下人幹的活,這不能不讓長孫斤感動。拓跋雲很會掌握調製馬奶各種輔料的比例,他調製的馬奶最為可口,長孫斤飲後十分愜意。

    拓跋雲就在長孫斤十分愜意的時候,突然發力,說:「如果不弒殺什翼犍,那一朵美麗的鮮花就只有讓她永遠地插在牛糞上了,以至枯萎。大將軍,你說是不是,哈哈哈哈。」

    大將軍公孫離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也附和副帥,頻頻點頭:「草原上誰不知道那朵鮮花是長孫家的媳婦,被別人占有,土撥鼠能夠忍受,雄鷹是不會不為之搏擊的。」哈哈哈哈,副帥、將軍二人都放肆地大笑起來。

    笑聲像刀子一樣刺得輔相心裡難受。「鮮花牛糞」的傳奇是長孫斤這輩子永遠的痛,他寧願被別人視為瞎眼的雄鷹,也不願被別人視為精明的土撥鼠。這故事豈止是他的軟肋,分明是他永遠的痛。


    拓跋雲所說的「鮮花牛糞」本來和所有爭風吃醋的故事一樣毫無新意,但因為故事的三個主角的特殊身份,以及他們之間的轟轟烈烈,使這個傳奇至今令人津津樂道。

    「鮮花」是中部草原的美女賀蘭芳,她是中部大人(酋長)賀蘭訥的妹妹,不僅有財富權勢,有身材美貌,更有無與倫比的靚麗歌喉,一曲《敕勒川》讓所有草原牧民為之傾倒,被稱為草原上的百靈鳥。如果她去參加全國青年歌手大獎賽,一定會獲得民族歌手金獎。

    另外兩位主角的身份同樣扯人眼球。除了這位讀者認識的長孫斤,他是東部大人,武藝超群,一枚神箭百發百中,被稱之為草原上的養由基。另一位主角就是代王什翼犍的兒子,原西部大人拓跋寔。此人武功不行,讀書不得了,被稱為草原上的「學霸」。這三個人物之間的三角戀要想不產生轟動效應都不行。

    本來在賀蘭芳嫁娶的時代,草原上還實行的是「搶婚」制度,先下手為強,誰搶到的女人就是誰的老婆。可是,因三個人的特殊身份,歷史在這裡也拐了個彎,同意特事特辦。「搶婚」是野蠻行為,誰敢在賀蘭酋長門前耍野蠻。由此,三個家庭商量之後,決定也象中原漢人那樣,上門求婚,媒妁之言,父母首肯。

    本來這是一個皆大歡喜的命題,然而出現在賀蘭家族,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就成了一個偽命題——中部大人賀蘭酋長不喜歡長孫斤,賀蘭夫人討厭拓跋寔;夫妻二人的不平衡,女兒婚姻這條為之平衡的鋼絲隨時會發生傾斜。

    果然,東部大人長孫斤「兵行詭道」,捷足先登,趁中部大人賀蘭酋長外出狩獵的那一天,攜帶禮物和媒婆上門求婚來了。賀蘭夫人不知好歹,她本來就喜歡東部大人的武功高強,在冷兵器時代,以武器為揚聲筒的擴張,誰都會點頭同意,夫人欣然同意長孫斤為女婿。

    在長孫斤暗暗得意的時候,第二天,西部大人拓跋寔也同樣攜帶禮物和媒婆跨進了賀蘭酋長的帳篷。賀蘭酋長欣賞拓跋寔的文才和成熟,女兒過門之後百事無憂,自然滿口答應了拓跋寔的求婚。並且要准女婿一個月之後儘管來迎走新娘。

    送走了拓跋寔,賀蘭酋長才曉得堂堂酋長大人家中演了一出「一女二嫁」的醜劇。賀蘭夫人恨自己一時鬼迷心竅,沒有和丈夫商量,被長孫斤和媒婆的花言巧語所迷惑,一時草率地毀了女兒的前程。羞愧之下就在帳篷的橫杆上自縊身亡。也是禍不單行,賀蘭酋長二人伉儷情深,酋長抱著夫人冰涼的屍體,一聲豪嚎,突然腦溢血發作,一個字都沒留下,也就跟隨夫人而去。喜事變成喪事,賀蘭訥儘管接替父親成為新任酋長,他面臨更大的難題還在後頭。

    一個月之後,辦喪事的帳篷迎來了兩潑迎親的客人——拓跋寔和長孫斤。這兩潑人本來就旗鼓相當,此時更是互不相讓,都是志在必得。長孫斤首先擺出自己的理由說:「我最先上門求婚,得到了夫人的首肯,理應由我接走新娘。」

    拓跋寔一笑,對這個早年的朋友說:「我向賀蘭大人求婚,得到了酋長老伯的允許,我們既然以中原的風俗遵循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父母父母,父為大,母為輔,父親說了算,理應由我迎娶新娘。」

    長孫斤搖搖頭說:「以時間先後順序,也應該是我先期舉辦婚禮。」拓跋寔又是一笑,說:「長孫兄既然說賀蘭伯母同意了你們的婚事,可曾按中原漢人的風俗,交換了八字庚帖?」

    長孫斤搔了搔腦袋,當時一時高興,真還沒想到這漢人的風俗,為難地說:「這倒沒有。」

    「好道,」拓跋寔有了反擊的目標:「既然沒有交換八字庚帖,人死無對證,誰又能證明長孫兄首先上門求婚呢?」

    長孫斤一聽這話就傻眼了。旁邊的薩巫在酋長大人的耳邊悄悄耳語幾句,長孫斤指著拓跋寔問:「那麼,既然拓跋大人說得到賀蘭大人許婚,你們可曾交換八字庚帖?」

    拓跋寔雙手一攤:「正準備交換庚帖,送來庚帖的時候,賀蘭大人已經謝世了。」長孫斤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抓緊時間反擊,也一拍掌說:「好道,誰又能證明賀蘭芳的父親同意了你的求婚呢,我懷疑你是信口胡言。」

    這一來,兩潑人互不相讓,吵成一團,只得由新任酋長賀蘭訥來做出決定了。面對爭得面紅耳赤的兩潑人,賀蘭訥更加作難。兩人都是賀蘭訥的髮小,三人被稱為「鐵三角」,究竟誰成為自己的妹夫,在兩潑迎親的隊伍面前,賀蘭訥無奈,只得表示自己「不持立場」,由妹妹賀蘭芳自行決定。

    聽了賀蘭訥的表態,長孫斤的薩巫建議說:「兩位酋長大人都不要再吵了,我看不如這樣,雙方決鬥,勝者收穫新娘。」決鬥,這確實是草原英雄解決難題的最佳辦法。



第一章 血腥弒殺宮廷亂之貴族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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