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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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是被凍醒的。

    他的身下的地面上雖然鋪著厚實的羊毛毯，但是置於湖底的低溫的斯萊特林宿舍顯然不是一張羊毛毯就能解決的。他哆哆嗦嗦的顫抖著支起了身子，感覺躺在地毯上的那半邊身子已變得僵硬。他甩了甩胳膊想擺脫掉酥麻感，然後他發現他身上的變形咒已經失效，他已經恢復了自己本來的面貌。

    此時的他碎發自然的貼在臉頰旁，與平日裡打蠟的油頭造型相比，看起來清爽極了。他抬頭可以看到躺在床上的女生的睡姿四仰八叉的，看起來像一個格蘭芬多顯得很不優雅。

    他應該是被她踹下床的，他想。

    梅林，這個外表看起來明艷動人的女生，身體裡一定藏著愚蠢的巨怪一樣的靈魂。從沒有人能讓他如此狼狽，今天一天的經歷真是有別於他十四年來一直養尊處優的生活，羞恥的他根本不想回憶第二秒。

    他氣憤的渾身顫抖，恨不得立刻抽出魔杖給她來上十個八個小惡咒，讓她今生難忘冒犯一個馬爾福的後果。然而現在的時間也已經快接近清晨，再不走他就會成為夜闖女生宿舍的變態，他來不及與愛麗絲算賬狼狽的抖抖身上皺成一團像爛菜葉的學院袍，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自己的寢室。

    這事兒沒完，他向梅林啟事。

    是的，這事兒沒完。

    這已經是他失眠的第三個夜晚了，而在這三個晚上之前的兩個晚上他總是夢到一些不可描述畫面的夢。

    簡稱，春夢。

    已經十四歲的德拉科馬爾福努力的讓自己深呼吸，想把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結果當然是發現沒有什麼用，他仍舊一閉上眼眼前就會浮現出愛麗絲特拉弗斯的那張臉。

    她對他輕啟朱唇叫著他的名字，她的手指在他身上遊蕩著，她對他綻開的甜甜的笑容讓他魂牽夢縈。德拉科想伸出手回抱她，看到的卻是一雙毛茸茸短粗的爪子……打住，德拉科！

    該死的，真是一場可怕的噩夢。無論是他變成動物的回憶，還是夢中讓他愉悅的巨怪小姐愛麗絲特拉弗斯。

    德拉科皺起厭惡的眉頭，今天也不要睡了。

    潘西和扎比尼都覺得德拉科最近有些陰晴不定，總是一副暴躁易怒的模樣，卻再也沒找過救世主的茬子，也連續幾天都沒有做他已經保持了四年的油頭造型。

    這很不正常。

    德拉科有時候情緒不對是正常的事情，畢竟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呃不，開玩笑的。畢竟他爸爸是盧修斯馬爾福，一個逃過了攝魂怪之吻的食死徒。雖然命用錢保住了，但是司法部和巫師界各方總不想讓他們好過，會不間斷地對他家進行一些「執行配合」的查看。有時候發生一些不太妙的情況，影響到到德拉科的心情情況也出現過。但是這些問題從都沒有影響德拉科在學校一貫的作風，在他的眼裡所有的事情盧修斯都能完美解決，他無條件的崇拜和信服自己的父親。

    每當德拉科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只用去找救世主嗆一頓就消氣啦。1

    接著，德拉科會比往常更注重自己的著裝和儀態，努力不被外人察覺出什麼。

    「馬爾福沒有漏洞，從未有過。如果有，那也是馬爾福想讓你看到的。」

    潘西覺得這樣馬爾福出品的德拉科帥呆了，她對他一見鍾情，他從小便風度翩翩能讓每個女孩子品嘗愛情是什麼味道。潘西沉醉於他的美學，所以更不理解他的改變是出於什麼？

    就餐的時候，潘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德拉科，你換新髮型了嗎？」

    坐在德拉科一邊的扎比尼聽到潘西的提問，沖她比了個贊也好奇的等著德拉科回答。

    「也不是……」

    潘西察覺到德拉科在回答的時候視線並沒有落在她身上，她用餘光順著他的方向看卻什麼也沒找到。

    「只是出於某種……原因。」

    「原因？」潘西想追問，但是她心底隱隱約約的知道自己可能什麼也問不出來了，她開始有點難過的迴響她是從什麼時候不清楚德拉科心裡在想著的是什麼了？

    「對，原因。」

    德拉科隱晦的看了眼不遠處愛麗絲巨怪特拉弗斯小姐，這頭巨怪竟然敢在給他洗澡的時候吐槽他一向優雅的復古造型。他現在想起她對他髮型的吐槽就感到生氣——

    「你身上打蠟的樣子看起來可不妙，小可愛。就像那個馬爾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總是做著油頭的髮型。我想說早就過時了好嗎？哦，巫師界的時尚似乎還有些落伍。有機會帶你去麻瓜界，順便再讓德魯伊見見你，說不定你們還會成為好朋友。哦，我必須說德魯伊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天使，它……」

    梅林，德拉科從來沒見過向她一樣話多的女生。導致直到現在他見到她，耳朵里便會開始自動循環她對他絮叨的聲音。

    真可怕。

    看吶，她對她身邊的蠢姑娘笑得是多麼高興，可愛的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一頭巨怪。

    可愛……？

    該死，他怎麼會覺得一頭巨怪可愛。

    德拉科被自己的想法嚇得喝了一大口牛奶壓壓驚，牛奶一入口那種德拉科討厭的腥味漫了上來，他厭惡的皺著眉屏住呼吸準備把它一口氣全部吞了下去。那邊的愛麗絲似乎感受到了他一直沒有挪開的視線，扭過頭定睛朝著他的方向又是一笑。

    「咳、咳咳……」

    「嘿，兄弟你還好嗎？」

    不好，被嗆住這種事情實在是太不優雅了。

    德拉科覺得自己不應該如此注意一個……一個混血。

    是的，沒錯德拉科。你可以像四年級以前一樣，無視這些混血無視們，只要跟正統純血巫師家庭聯繫就好。一個混血，對馬爾福沒有任何意義。

    德拉克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事情總是事與願違。

    魔藥課教室里，德拉科他可以清楚的聽見自己端著平日裡跟著爸爸和大人物們打交道的聲線，向愛麗絲巨怪特拉弗斯小姐提出了組隊的請求。他的話音剛落，德拉科明顯能感覺到附近四米以內的聲音都消失了。

    眼前的巨怪小姐像是看到了一頭巨怪，德拉科都想低吟出聲了，他估計整個斯萊特林看他都會想看著一頭巨怪。

    為此，愛麗絲雖然答應了他的請求，他仍舊開始生氣了悶氣。明明不該這樣的，都怪那個巨怪小姐，她一定是給他吃了迷情劑，才讓他身不由己的做出條件反射。

    德拉科感覺從上課開始他的教父都在用很隱晦的眼神，打量他和愛麗絲之間的言行舉止。德拉科緊抿住沒多少血色的嘴唇，開始謹言慎行不多與愛麗絲多說一句話。不過很快他發現愛麗絲的魔藥課學的非常好，跟從小被教父額外教養的他不遑多讓。

    這個認知很神奇。要知道魔藥學並不是說，隨便的將一對藥材放進坩堝里煮就能完成。完美的魔藥是精細到極致的產物，藥材的處理方法、手勢問題都會帶來不一樣的成果，藥材放入坩堝的時間和數量也會影響成品的品質，但上述的問題愛麗絲都處理的很好。

    德拉科順從本心的開口稱讚了愛麗絲的魔藥，當然僅僅是魔藥，想來巨怪也是具有優點。接下來他叫了她的名字，也讓她直呼他的大名即可。德拉科覺得與愛麗絲相處的氣氛還不賴，還有她笑起來可真可口，讓人有拆入腹中的念頭升起。

    不好，又要中迷情劑了。

    德拉科趕緊把視線挪開，然後他再次看見了愛麗絲鎖骨以下肚子以上的部分，這次看起來很平坦，並沒有多少起伏。想來是他上次變得太小了，才會……

    德拉克既是打斷了擴散得越來越歪的思維，他唾棄自己剛才不紳士的行為，再也沒跟愛麗絲說過一句話。

    沒辦法，雖然誰也不知道這些事情，但是他遇到巨怪小姐總是輸的那一方。

    「愛麗絲，事實上我想說……」你可以做我聖誕舞會的女伴嗎？

    德拉科生生咽下差點脫口而出的邀請，他邀請誰都可以，但是不能是一個混血。他需要維繫馬爾福家的形象，高貴的純血。

    「很高興認識你。」

    雖然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他讓剛有些熟稔的女孩生氣了。

    德拉科為此感到有些難過，難過的原因讓他仔細想也說不出來。微妙的難過雲繞在他心間，他希望自己不要再招惹那個女孩了，她讓他變得很奇怪，他討厭這種感受，他想討厭她。

    德拉科馬爾福，喜歡掌握的感覺，討厭一切不可控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