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甩賣狐狸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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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城南郊的地域，有一片秘密的黑市置換市場，在這裡，只要你有本錢，幾乎可以買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

    晨光拂曉十分，黑市早已經沸騰很久了。順著冬日微薄的陽光射線看去，只見光暈之中，一條破爛的稻草蓆子上愣愣的跪著一個十三歲左右的少女，臉蛋兒和雙手凍的通紅，不適的放在嘴邊哈著氣。

    少女瘦小的背脊上，背著一把幾乎比她還要大的麻布袋，斜斜的橫空而出，似乎……是一把古琴的樣子。少女身側的稻草蓆子上，赫然蹲著一頭渾身雪白的狐狸，同樣做出可憐狀一臉陰鬱的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恩客一般的投射來挑選的目光。

    這便是小白姑娘和她家白狐狸了。

    一人一獸做如此裝扮，只因為白狐狸拖著小白姑娘連夜私奔……不是，趕路時候說了，要想去收服那隻頂厲害頂厲害的黑龍，必須先要準備一些東西，而那一句：「小白，討好黑龍是需要投其所好的，你有錢不？給那貨買點好吃的……」

    梨飛白郁了郁：「九幽大陸的錢是什麼東西？人名幣能用不？我還有九塊九……」說著，梨飛白還下意識的去掏了掏荷包。只是下一刻，她又呆傻了。原先衣服馮有荷包的地方，赫然只摸到一條飄帶……飄帶……

    「傻不拉幾，神神叨叨。」白狐狸如此說。

    梨飛白嘴角抽了抽，隨即眼珠兒微微一轉，笑道：「沒錢不要緊啊，我有狐狸……」

    白狐狸渾身一抖，似乎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流：「啊？」

    「先別啊了，告訴我要給那頭黑龍買什麼禮物，錢的事你放心啦！」梨飛白笑得陰鬱，於是片刻之後，便有了前文一幕。

    梨飛白正偷笑著眼神斜了斜一臉隱忍的大狐狸，第一個恩客……不是，顧客，就這麼上門了。

    「千年雪狐？」中年男人一身華服，站在瘦小的梨飛白身前有些詫異的打量著白狐狸。毛色如此純白的白狐狸，必是修行千年以上的，只是……九幽大陸已經一千年沒見這個物種了，況且……中年男人圍著白狐狸轉了一圈，細細打量了幾眼，惹得白狐狸白眼直飛。

    「只有一條尾巴？奇怪，奇怪……千年雪狐，至少也是三尾以上……」中年男人自顧自的嘀咕，白狐狸卻不樂意了。

    「千年……千年你妹啊，老子是萬年老狐狸，九尾，九尾你見過沒？」白狐狸在心中陰鬱。

    眼見客人上門，梨飛白卻是喜笑顏開，完全不理會白狐狸的情緒。「客官，您來啦！這可不是什麼白狐狸啊，這個啊，叫狐狸狗，意思就是長得像狐狸的狗，您也知道啊，這個九幽大陸啊，狐狸那個品種，早滅絕了……」

    白狐狸臉色又陰鬱了幾分。「狗你妹，要是早知道你丫這麼玩，老子不早咬死你了……」

    「淡定，淡定，你丫還想不想找尾巴了？」梨飛白依舊滿臉堆笑諂媚的看著中年男人，卻暗地裡朝著白狐狸飛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白狐狸郁，只好順著梨飛白的話，擺出一副乖巧可愛的……寵物狗……的形象。早先梨飛白給他披上一條雪白皮草做出的帶尾巴的大衣時，他還真以為那丫頭是怕他沒尾巴走出去被人笑話呢。原來那貨不但是給他偽裝出一條尾巴，還偽裝出長長長長長長的……皮毛，這使得他這隻萬年老狐狸更加像……狐狸狗。真是打眼了。

    中年男人嘴角也抽了抽，不由自主的瞧了市場深處的妓院一眼，確定這貨不是那妓院逃出來的？

    「客官，不瞞您說啊，我家除了這種長得像狐狸的狐狸狗，還有長得像狼的狼狗，長得像熊的熊狗，長得像獅子的獅子狗……」眼見中年男人露出懷疑的神色，梨飛白趕緊補充。

    「這世間……還有這種事？」中年客商似乎更迷茫了。

    「當然啦！」梨飛白繼續添油加火，「九幽大陸如此神奇，神異事情多了去了，你看我這隻狐狸狗啊，乖巧可愛，溫柔可人，毛色上佳，最適合抱在懷裡當暖爐，暖床也行的啊，這麼大冬天的，扔被窩裡三兩分鐘時間保證被窩暖烘烘……」

    白狐狸嘴角又抽了抽。心下暗自盤算著要好好報復這鬼丫頭。

    將白狐狸吹捧到天的時候，梨飛白卻突然哽了聲音，做出痛哭流淚的模樣：「客官，這可是小女子最喜愛的一隻寵物了，要不是小女子和家人走散，缺少盤纏，斷是不肯將這狐狸狗賣出去的……我看客官也是富商之家，旺財若是跟著您去，定然不會吃苦……還請富商善待我家旺財狐狸狗……」

    「旺財？」中年客商愣了愣，白狐狸也愣了愣。老子什麼時候叫旺財的？老子叫姬九塵，姬姓，上古皇族大姓，你丫的，看老子一會不咬死你。

    「是啊是啊，家父曾經說過，家中自從有了這隻叫旺財的狐狸狗，家道一天天富裕，家父還專門囑託，一定要好好帶養旺財，萬不能將他丟失了去……可是……可是……」梨飛白擠了擠眼淚，「小女子與家人失散，實在是沒有辦法……」

    「姑娘家是……」中年客商依舊有些懷疑。破蓆子之外早已經圍攏了許多看熱鬧的人了，多半是來看那隻叫做旺財的神奇狐狸狗。

    梨飛白嘴角抽了抽，心中微微有些驚慌。但是，前世干盡坑蒙拐騙的事，不過是說個慌自圓其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實在不行，換個地方繼續賣狐狸。

    「小女子家從湯州葉家……」梨飛白眼珠兒轉了轉，隨口編造。

    白狐狸愣愣的扭頭看了她一眼，客商似乎更加詫異：「你是說隅谷葉家？」

    「是。」梨飛白低了頭，做可憐狀的低聲應了。有葉家才好，管他什麼谷的葉家。

    圍觀的人群也傳來陣陣唏噓聲。「聽說葉家女子皆善琴善舞，看著姑娘身負古琴，看來多半錯不了……」

    「是了是了，我還聽說葉家有位小姐，心地最是純善，院子中養了許多的小動物，狐狸狗這東西，想必是存在的……」

    聽著耳際瀰漫的唏噓，梨飛白深埋下去的嘴角忍不住抽搐。尼瑪，老子行騙二十多年，還沒遇見這麼巧的事，這九幽大陸，真是老子的福地啊！

    「這樣吧，姑娘，你這狐狸狗，在下買了，你開價吧！」人群中有人見不得她這小女孩的可憐樣，更見不慣中年客商的舉棋不定，出來搶生意了。

    「你這人怎麼這樣？這狐狸狗明明是我先看中的。」中年客商急了，本來還想打探下葉家來幽州的目的，但一見有人和他搶旺財，頓時忘了那茬事。

    梨飛白暗鬆一口氣，緩緩抬頭，一臉純善：「客官，小女子著實缺錢，否則怎麼也是不肯拿旺財出來賣的……您要是不買……」

    「買，買，買……」中年客商急忙阻了梨飛白拒客的話，「誰說我不買了？姑娘你出價吧！」

    「誒！」梨飛白大喜，剛想漫天要價，只是話到嘴邊卻頓住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九幽大陸的貨幣不可能是人名幣，白狐狸也沒和她灌輸這個，那個被禁足十幾年的木府三小姐，恐怕這一輩子也沒見過錢幣。那……這個大陸的錢是什麼？

    「呵呵……」梨飛白笑得純善，「客官您既然有心幫助小女子，小女子心中十分感激，怎還敢出價？您就看著給吧，只要夠小女子回家盤纏就足矣……」

    狐狸郁了郁。賤賣麼？

    中年客商也郁了，就連圍觀的人群也指指點點起來。竟然還有這般做生意的？這姑娘不是傻就是真的十分單純。

    「好，那我就出十五金，買下旺財，十五金足夠姑娘回隅谷了。」中年客商十分豪邁的開價。

    梨飛白嘴角笑抽，十五金？十五斤金子麼？發財啦，想不到狐狸這麼值錢。

    「生意可不是你這麼做的，」梨飛白心中欣喜，圍觀的人卻是看不過去了，「大個子，我看你也是個富賈模樣，人家小女孩已經這麼可憐了，你怎還好意思壓價？欺負人家姑娘單純是嗎？十五金，連頭牯牛都買不到，你還想買旺財狐狸狗……」

    「人家姑娘都沒說話，你在這叫嚷啥？」客商臉頰紅了紅，卻是不肯輸下氣焰的。

    梨飛白嘴角抽了抽。十五金還買不下來一頭牯牛？下一刻，梨飛白已然兩眼含淚，可憐巴巴的望著客商：「客官，小女子也是覺得您會善待旺財才忍痛將旺財賣給您的，您……您怎麼……怎麼如此……」

    圍觀的人群越看含淚的梨飛白越可憐，紛紛指責起客商來，客商尷尬到了極點，急忙加價：「好好，那翻倍，翻倍，三十金，三十金，不能再多了……」

    「三百，三百金……」人群有人起鬨，「三十金只夠人家姑娘一路走回隅谷，你看人家姑娘也不是受苦的命。大個子你就多出點錢，指不定回頭人家葉家找到閨女，還會給您府上送上一份大禮……」

    「嗯嗯……」梨飛白可憐巴巴的望著客商，含淚附和。

    「好，就三百金……」客商想了想，終於忍痛割肉。

    梨飛白喜笑顏開，生怕客商反悔，急忙磕了頭謝恩。雖然不知道三百金是什麼個概念，但是怎麼也比十五金多了很多的。

    下一刻，瞥見白狐狸一臉鄙視她的模樣，梨飛白立即換了悲苦的神色，眼中依舊擠出了眼淚：「旺財，你去了要好好伺候客官，我這也是沒法，不得不把你賣了……你……你去吧……」

    說著，梨飛白滴著淚將套著白狐狸的狗繩子遞給了客商，順道兒從他手中接過一個沉甸甸的荷包……

    白狐狸眼看著身前伸來探去的小手，一個縱身，張口咬了去……

    老子說過，總會咬死你丫的，你才旺財，你才狐狸狗，你全家都是旺財狐狸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