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雜役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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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岩踏入修真之路後，才知道今日進入的這種特殊狀態，叫明悟。明悟非常難得，可遇不可求，凡人一生若能明悟一次可成聖，就算修真者明悟一次也能實力大增。

    隨著這股神奇力量的不斷甦醒，王岩不再流淚，他眼神中的迷茫和惶恐，也正在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堅定不可動搖的意志。

    此時他臉上的稚嫩之色，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著，就如同那被冰雪覆蓋的大山，在驕陽的照耀下不斷融化一樣，隨著時間的流逝，終於露出了他錚錚鐵骨的本來面目。

    王岩大徹大悟，他雖然不知那滄桑威嚴的聲音是誰發出，但他明白了這股神奇的力量是什麼，那是發自靈魂深處的自信，那是自信的力量。

    他眼中閃過一抹精芒，握緊雙拳，用力一砸地面，猛的站起，步伐沉穩的走到母親身邊，用力握住母親的雙手，堅定的說道：「娘，不要哭了，有兒在，天塌不下來。」

    王岩的母親被王岩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住了，她停止了哭泣，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擔心的說道：「岩兒，你沒事吧，可不要嚇唬娘，你爹已經這樣了，你可不要......」

    「娘，我沒事，我想通了，從現在起，我就是咱們家遮風擋雨的大傘，我就是撐起蒼宇的大山。」王岩擲地有聲，眼神中的堅定，顯示出了他的決心。

    他又走到父親面前，用力握住父親粗壯的大手，「爹，這麼多年來，您為了這個家日夜操勞，如今孩兒長大，也該為這個家出一份力了，有兒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此時，王岩的父親，雖然不能動，也不能說，但他的眼中明顯出現了一層水霧。

    這一刻王岩成了家裡的頂樑柱，他的言語沒有了少年的輕浮，取而代之的是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沉穩與堅定。

    王岩長大了，在一炷香的時間內，他明悟了，他從一名無憂無慮的少年，變成了一位，敢於面對現實，勇於擔當的男子漢，在困難面前，他不再退縮尋求靠山，他已清晰的意識到，自己就是一座山，一座可以撐起蒼宇的大山。

    王岩左手握著父親粗壯的大手，右手握著母親略顯消瘦單薄的手掌，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用力的握著，這一刻，一家三口的心，緊緊的連在了一起。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娘，我餓了。」王岩淡淡開口，臉上恢復了平靜。

    吃過晚飯，王岩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飯菜，緩緩開口，「娘，今夜我去坨里城，為爹取來仙丹。」他話語堅定，言辭間透漏著不可動搖之意，他邊說邊順手從牆上取下一把匕首別在腰間，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父親，堅定的點了點頭，快走兩步，推開房門，便向院中走去。

    「岩兒，不可」，王岩的母親追出屋外，可她只看到了兒子遠去的背影和緩緩閉合的朱紅色大門。

    自王岩明悟的那一刻，他就依然有了決定，他要為父親取來仙丹，治好父親的病。

    他雖然聽到了母親的話語，但他心意已決，身為人子，有些事他必須去做。

    他很清楚，取仙丹需要付出的代價，但他不後悔。

    王岩的母親清楚，如今的王岩已不是從前的王岩，他懦弱的性格，早已在他說出，「有兒在，天塌不下來」時，就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王岩的母親，從王岩的身上漸漸看到了丈夫的影子，果斷，堅韌，言出必行。

    她知道，她已改變不了兒子的決定，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她明白，如果硬要阻攔王岩取仙丹救他的父親，定會令兒子愧疚一生。

    畢竟，任何一位有良知的子女，如果有能力救治自己重病的父母，沒有人會狠心放棄。

    王岩救父心切，他身下腳步更快，隨著朱紅色大門閉合的哐當聲，片刻間，他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坨里城位於王家村的西北方，大約有一百里的路程，是一座繁華的城鎮，王岩對此城並不陌生，相反他非常的熟悉，王岩讀書的學堂就位於坨里城。

    三年來，這條從王家村到坨里城的路，他已經走過了幾十遍，對路況熟悉的很，這次雖然是夜間趕路，但並沒有影響行進的速度。

    清晨時分，王岩趕到了坨里城，連續下了三天的雪，也終於停了，一輪驕陽緩緩升起，萬道光芒灑向大地，皚皚白雪在陽光的照射下，刺的人睜不開眼，王岩抖了抖身上的雪，連夜的趕路，讓他略顯疲憊。

    城裡的商鋪也陸續開門營業了，商鋪的夥計，一個個都在忙著打掃自家店鋪門前的積雪。

    王岩緩步走在城中的大道上，肚子不時發出咕嚕咕嚕的叫聲，一夜的趕路，早已令他腹中空空。

    他來到一家名為「好再來」的包子鋪前，買了五個肉包子，吃完後，打著飽嗝，朝此次的終點「仙人樓」走去。

    仙人樓，位於本城中央，是城中最高的建築，共有九層。

    對於王岩來說，仙人樓他並不陌生，在他十歲那年，他就跟眾多同齡的孩子一樣，懷揣成為仙人的夢想，去過那裡。

    可現實很殘酷，因為他的靈根資質平平，被仙人門派拒之門外，當時他還為此傷心了好長時間。

    靈根資質優異的人，實在是太少了，萬中無一。

    故而在這方圓千里內，即使每年都有成千上萬的孩童前來測試靈根，仙人門派能夠收到的弟子也屈指可數。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王岩來到城中心的仙人樓，望著眼前宏偉的建築，他的內心有種想爆粗口的衝動。

    五年前，他是那樣渴望，成為能夠飛天遁地的仙人，可殘酷的現實，將他兒時的夢想碾得粉碎。

    他好不容易從碎夢中醒來，決定好好讀書，考取功名，眼看明年就到了進京趕考的時間，他卻又不得不放棄功名，來到此地，以為仙家宗門做十年苦力為代價，為病重的父親，換取一粒仙丹。

    此刻的王岩，不是後悔前來為父親換取仙丹，而是痛恨命運對自己的捉弄。

    如今的他，在命運的捉弄面前，顯的毫無還手之力，他內心渴望強大，他希望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

    一切都很順利，......，王岩與仙家宗門，簽下十年雜役弟子的契約後，仙人如約用仙丹治好了，他父親王猛的怪病。

    正午時分，王家村，王岩家中。

    一身穿白袍，舉手投足都有一股仙人氣質的少年，不帶一點感情的開口了：「王岩，從這一刻起，你就是我星月宗的雜役弟子，服役年限，十年。三天後我來接你，你準備一下，最好多帶點乾糧和衣服。」

    見王岩的父母甚是擔憂，白袍少年神色略緩，開口安慰道：「你們二老也無需太過掛念，這次同你兒前去的大約有二十人，也是方圓千里的少年，相互會有照應的，......。」

    半炷香後，此白袍少年雙腳塌在一片巨大的綠葉之上，緩緩升入空中，瞬間化作一道長虹，消失在遠處天邊。

    王岩怔怔的看著白袍少年遠去的背影，心中早已熄滅的成為仙人的火苗，再次被點燃。

    三天的時間很快，轉眼即過。

    白袍少年在天剛蒙蒙亮時，就來將王岩接走了。

    王岩的父母，站在院中，看著兒子消失的背影，內心苦澀，但卻無能為力，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期盼兒子十年後，能夠平安歸來。

    大約過了半炷香的時間，白袍少年將王岩帶到了仙人樓的二樓。

    此時仙人樓二樓的大廳中，加王岩在內，已經聚集了十八位少年，他們相貌不同，衣著各異，但都透漏著山村人的質樸。

    在這十八人中，除王岩神色平靜外，其他眾人都神情忐忑，眼中的迷茫與惶恐之意顯露無疑。

    王岩明白，他此時能夠如此平靜，與他三天前的明悟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