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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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荒莽山脈卻並不平靜，無數駭人的獸吼聲震耳發聵，偶爾從天掠過的黑影遮天蔽月，掀起狂風亂流，在不知多深的山脈中，偶爾發出如雷霆般的吼聲都讓整個山林寂靜片刻，隨後再次被其他聲音給埋沒。

    這片山脈無邊無際，一眼望不到邊，高山大壑，懸崖峭壁，比比皆是，此時已是夜晚，星辰爍亮，明月懸空，遠古氣息瀰漫，恐怖景象顯現。

    「砰砰砰！」

    可就是在這看似吃人不吐骨頭的山脈中，在一所深林中此時卻發生有廝鬥，唯見一名莫約十四歲的少年揮拳如瀑，如連珠炮彈般朝著身前的一頭獅頭豹身的荒獸砸去，荒獸高有一丈，全身包裏著青色的鱗片，血眼利齒，很是可怖。

    「嘭嘭嘭！」

    少年長發肆意的舞動著，他身高六尺，赤著雙腳，穿著獸皮衣，如同原始人民一般，而此時從他的身體中也發出如河水的沖刷道，周邊氣血澎湃，如同少年戰神。

    「死！」

    少年雙眼突兀的綻放出無比奪目的精光，下一刻他也騰得俯衝而起，雙腳朝著凶獸震落，凶獸逃避不及，被少年踩中，立即便慘吼一聲翻滾在地，還未等它有所反應，一雙泛著古黃色澤的拳頭已將它腦袋擊爆。

    「吁…;…;」

    少年雙腳落地，手中有血液滴落，可他卻不在意，左右回盼間，發現無危險後，便也扛著死去的荒獸奔騰而去，遠遠望去，少年如扛著一座山消失在月光中。

    …;…;

    清晨的荒莽山林中，太陽灑下道道金輝，山林中一些異獸開始恢復活動，恐怖荒獸消停不少，只不過偶爾從深山密林中發出的獸吼依然震人心迫。

    一片懸崖峭壁處，在懸崖邊凸出一塊五六丈寬的岩石，離地面高有十丈左右，向上則是一望不到邊的崖壁。

    「咯吱…;…;」

    在懸崖中凸出的岩石上，罕見用岩石砌成有幾座石屋，此時一間石屋的大門被推開，從裡面走出一個白髮蒼蒼，駝著背瘸著腿的老者。

    老者從石屋中走出，立即眯了眯眼，看到已經大盛的陽光，滿是皺紋的臉上抖了抖，不經意側頭間，視線一頓，目中即而綻放出光彩。

    「高位荒獸？」輕輕捋了捋灰白的鬍鬚，瘸腿老者眼中閃過恍惚與追憶，片刻後也喃喃道：「已經過了十四年了，時間真快，也該到時間讓墨兒離開了…;…;」

    「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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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瘸腿老者思緒萬千時，這時從山洞內走出一個少年，赫然是昨天與獅頭豹身獸廝殺的少年，此時少年臉上帶笑，眼睛閃著靈光，看上去很聰惠，唯一的缺陷就是臉色發白，仿佛缺失血液一般。

    「墨兒，入鼎。」看到少年走出，老人渾濁的目光光芒四射，低喝出聲，下一刻他身形一躍，明明是個瘸腿，可卻能一步丈遠，快到了極致！

    少年聽到老者的話，也知道阿公又要為他滋補氣血洗筋滌脈了，隨即小臉上露出激動，赤腳一躍，也朝著立在前方不遠一隻三足兩耳鏽跡斑斑的青銅鼎而奔去，青銅鼎莫約一丈高，少年三兩步便身落其中。

    「滋！」

    而這時瘸腿老者也來到青銅鼎邊杵著兩丈高的大石柱上，一個閃動，其身已在石柱頂端，只見他手微動，石柱中的獅頭豹身獸身上就出現一條大口子，濃稠的血液也如瀑布般垂落，全倒入銅鼎中。

    當獅頭豹身獸的全身血液流干時，銅鼎內血液已差不多將少年給淹沒，老人動作不減，揮袖間一株株蘊含深厚靈力的靈草藥已全落入鼎中，可這一切都完成後他依然不停！「刷刷刷！」

    下一刻只見瘸腿老者雙目一閃，空中又多了三個小瓶，莫約拇指大的瓶身中一條條金線在閃動著光芒，老者一揮手間，瓶蓋皆落，一瞬間天黑了，仿佛末日到臨，從三個小瓶中立即就衝散出無窮無盡的黑霧。

    「嗚嗚嗚！」

    狂風大作，從三個小瓶中沖斥出三道模糊的影像，一頭金毛猿，一頭雙角犀，一隻青翅鷹，雖都是死亡後留下的意識，可其威壓卻如大凶降臨。

    「畜生，都已死去，還敢放肆！」在這恐怖景象中，瘸腿老者也是鬚髮狂舞大喝，渾濁的目光迸濺出如雷電的光芒，大袖一甩，一股強悍到令日月無光的威壓瞬間蓋去，幾頭幻化荒獸支離破碎，全部落入鼎中。

    「嘭！」

    手掌一拍，一個黑影須臾間在空顯現，也朝青銅鼎而落，「砰」得一聲，落下之物赫然是一塊鼎蓋，青銅鼎徹底被封印住。

    看到無差錯，瘸腿老者也是一個跨步從兩丈高石柱落在地上，搬來幾塊粗木干，塞到鼎下也點燃起來，烈火熊熊燃燒而起。

    大火燃燒著，從青銅鼎上立即就有霧氣蒸發，鼎內一時也是異響連連，瘸腿老者認真查看間，才放下心，目中光芒散去，他又恢復到一個尋常老人般，駝著背，一頭白髮。「墨兒，我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老人喃喃，嘆息一聲，他也轉身回了屋，背影仿佛老了十幾歲。

    當王墨從青銅鼎出來時，已是三天之後了，三天後的傍晚，從西方天際衝散出萬道橘紅色之輝，世間籠罩在沉悶的氣氛之下。「嘭！」

    王墨從鼎內衝出，鼎蓋掉落在地上，赤腳站在鼎邊的王墨，一頭長髮披散著，全身在餘輝的照射下更顯得純淨如嬰兒，雙目如星，臉上罕見有了一些紅潤。

    「凝血境八重天了！」

    攥緊雙拳，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王墨也是激動道，臉上流露著興奮，王墨下一刻跳落下，赤腳踩地，也想把喜悅分享給阿公。「墨兒。」

    而就在王墨雙腳剛一接觸地面，還未邁步間，阿公蒼桑的聲音卻從前面的石屋中須臾間傳出。

    「阿公怎麼了？」

    這時王墨也查覺到了異常，往日他一突破阿公就會立即出現的，可如今阿公卻不露面，石門緊閉，很反常。

    「還記得我當初跟你說的話嗎，如今你突破到了凝血境八重天，可以抗衡尋常的高位荒獸了，也該走出荒莽，走向世間了。」石門緊閉著，老人的聲音從屋中傳出，其音中帶著不舍，但更多的是欣慰。

    「阿公，我…;…;」聽到老人的話，王墨臉上的紅潤瞬間消退，再次變得蒼白，他記得在多年前阿公曾跟他說過，說他有天會離開這裡，只是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墨兒，你長大了，待在這裡會誤你前途，你若還聽阿公的話，就離開吧，你若心系阿公，那就好好活著，在有機緣能夠踏入融魂境，你便回來帶阿公出去復仇，若邁不入，那你也不要回來了，就忘了我吧。」

    老人再道，在王墨全身都有些顫抖之下，突兀的一道光影從窗戶邊飛射而出，同時老人道：「拿著，你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在裡面。」

    咬牙間，王墨也一步上前，伸手抓住，抓在手中的赫然是一個儲物袋。

    「時間正好，走吧。」最後一道聲音落下，石屋中便陷入寂靜當中，王墨看著緊閉的石屋，眼眶有些泛紅，咬唇間，王墨也撲通跪在地上，朝著石屋重重叩了三個響頭，站起道：

    「阿公等我！我一定不會死，我一定會踏入融魂境，等我，我會回來帶你去復仇！」王墨攥拳一字一句堅定道，說完他也轉身離開，在轉身的剎那，雙眼劃落下兩行熱淚。

    傍晚火紅的餘暉籠罩下來，讓這場離別更顯揪心，石屋中的老者盤坐在床，透著窗欞看著王墨一步步走遠，深邃如殤的目光也露出恍惚，喃喃道：「我曾收一徒，想要我命奪我寶，現在我養一子，卻惜我如命…;…;」

    一個跳躍，王墨赤腳從十丈余高山石中跳下，在地面翻滾幾圈，也鑽入了山林，這一次的離別，也許便是從此不見了。

    時間流逝，很快天色也變得暗淡下來，山中荒獸再次變得暴虐起來，一聲聲獸吼驚天動地，荒莽山林再次化身地獄，吞噬著一條條鮮艷的生命。

    王墨離家越來越遠了，一路中他未曾想過回去，因為阿公跟他說過，男人，就該心性堅毅，不可猶豫不決，決定的事，就不要再後悔。

    一步躍起，王墨雙手抓著山中林木凸石，幾個跳躍間爬上了一座山峰頂，視線投射往家的方向，可卻再看不到家了，山林高山擋住了視線。

    「王墨，你不能流淚，你長大了，你更不能死，你要踏入融魂境，要回來帶阿公去復仇！」狠狠擦去眼角的淚，王墨攥緊拳目光堅毅道。

    「阿公，等我！」眼中再無淚水，有的只剩一片堅毅，阿公從小就對他說，男人血可流，頭可斷，淚卻不能留，因為那是懦夫的行為。「我王墨不是懦夫，我要堅強！」少年站在山頂大聲咆哮，他雖比同齡人成熟，看上去像十六七歲，可再怎麼說，他都只是一個少年，一個從未出過門，現在卻要遠離家的小小少年。

    「吼！」

    就當王墨剛吼完，突兀的從他的身後就撲出一個黑影，那是一隻長兩翅，瞳孔紅如血的凶虎，如大象般的體格，此時朝著山頂的王墨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