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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書網 -> 懸疑小說 -> 被劍君前夫斬情證道以後

第42章 南晝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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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門大比上,&bsp&bsp願識君鞘中青霜。燃字閣 www.ranzige.com」

    聽見對方的邀戰,喬聞笑道「好,正合我意。」

    他隨手挽了個劍花,&bsp&bsp將黑劍收進鞘中,回頭望了一眼。

    「我的師兄們來尋我了。」喬聞說,「我便先走一步,&bsp&bsp兩位再會。」

    他說再會時,分明將視線投向了葉鳶。

    雲不期對他的背影微微蹙眉,&bsp&bsp忽而聽見葉鳶問道「你不喜歡他?」

    雲不期收回視線,&bsp&bsp不置可否,反而問她「你呢?」

    「我不討厭他。」葉鳶一面回答,一面思忖著這熟悉感的來源,「他說他師承四象門,小道長,你可知四象門是什麼樣的仙門?」

    「我從未聽說過四象門,想來立派時間尚短,不在桑洲境內。」雲不期說,「但觀其劍意,&bsp&bsp也不屬北辰洲和澹洲……」

    「那他說不定是妖洲來的。」葉鳶帶著點揶揄看他,「你是因為不喜歡妖洲修士才不喜歡喬聞道友的麼?」

    「……」他別過臉去,&bsp&bsp「不是。」

    葉鳶心想,看來小道長是不願意說了。

    其實轉念想來,年輕修士們一個比一個心氣高,&bsp&bsp同輩競爭者間針鋒相對也是常有的事……只是在她看來,雲不期的劍雖然鋒利,&bsp&bsp個性卻絕不尖銳,&bsp&bsp他們一同在南晝城經歷了些事後,&bsp&bsp他更比初見時沉穩不少,因而葉鳶見他表露出戰意,不禁覺得有點意外。

    但她想起喬聞的那柄佩劍,便暗中猜測或許正是因為歲數相近、又同為劍修,所以才讓小道長升起了一較高下之心吧。

    她還想再問四象門,此時恰有幾人匆匆趕來,為首的是寧絮,然後是被她扯著的陸松之,裴嘉玉緊跟在兩人身後,邊追邊勸道「寧師妹,你先放開松之……」

    「聽見裴師兄說什麼了嗎,寧絮,你且鬆手。」陸松之掙扎著,「等我慢慢跟你說來……」

    「下山前陸師兄明明答應過我會照看好雲師叔。」寧絮氣急道,「我再也不信你了!」

    「怎麼就沒有照顧好了?」陸松之當即喊冤,「你好好看看你雲師叔,是缺了胳膊還是缺了腿兒?」

    對話間,他們走得越來越近,葉鳶好奇地望向這幾人,忽見雲不期走過她身邊。

    「他們都是東明山門人。」雲不期在她側前方一步遠處停下,回頭看向她,「你隨我來。」

    葉鳶知道這是要為她引見師門了,於是點了點頭,緩步跟上前去。

    寧絮見兩人幾乎並肩而立,差點紅了眼圈「這便是好好照顧了麼?」

    陸松之怕惹她哭,氣焰頓時弱了幾分,不情不願地嘟囔道「這、這說來話長,但我在其中絕對是盡了心力的,你可不能怪我背信棄義……」

    寧絮正惱怒上頭,索性不再聽陸松之狡辯,風風火火地衝到雲不期和葉鳶面前,她正要說話,卻見她的漂亮師叔看向她,不解地開口道「寧絮?」

    寧絮常與陸松之吵嘴打鬧,有時候也不大聽裴師兄的話,但在雲師叔面前,她的一鼓作氣頓時委頓下去。

    「我、我……」

    在雲不期的目光下,她漲紅了臉,像只脫水的魚一樣說不出話來,這時她瞥見站在一旁的少女,怒氣馬上死灰復燃,脫口而出道「你就是那南晝妖女?」

    「寧絮!」

    伴隨著雲不期的斥聲的是葉鳶的笑聲。

    雖然心中知道自己的確失禮,受到雲師叔斥責的寧絮還是忍不住委屈起來,更何況那女孩還在一旁嬉笑——這豈不活脫脫正是一副妖女做派嗎!

    想到這裡,寧絮更加義憤填膺,不由得狠狠地瞪向了那妖女!

    雲不期這次真正皺起了眉,他正要再說,卻被葉鳶攔下。

    「我們才第一次見面,你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斥我為妖女。」葉鳶故意說道,「你們東明山人都是這樣霸道的嗎?」

    「我自然是有理由的。」寧絮急辯道,「那說書人都講得明明白白……」

    葉鳶的語調懷疑似地微揚「說書人?」

    「就是客棧里的說書先生,剛剛才說了一冊南晝除魔的話本子,許多人都聽見了,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問問其他修士……」

    葉鳶瞭然道「原來如此。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好像一來這裡,人人仿佛都知道一兩件我的事。」

    她轉而看向那小姑娘,問道「說書人可曾說過這套話本的來源——是不是漱玉閣給的?」

    寧絮點頭道「正是漱玉閣!」

    一直靜聽著的雲不期忽然出聲道「葛仲蘭。」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寧絮總覺得從中察覺到了一絲殺氣。

    「寧絮,說書人都講了什麼?」

    寧絮悄悄抬眼看了看雲師叔的神情,鼓起勇氣說道「那話本將人物姓名或是隱去、或是改換,但我們無霄門人都聽得出其中說的是師叔與陸師兄前往南晝除魔之事……」

    她的聲音漸漸小下去,雲不期面無表情地再問「還有呢?」

    「還說了一名南晝女子!」寧絮心一橫,乾脆全盤托出,「那女子妖媚至極,不懷好意!蓄意要壞人道心!」

    她怒視葉鳶道「我可不像陸師兄那樣輕易受你蠱惑,既然我在這裡,就不會任你為所欲為——雲師叔,你千萬不要被這妖女矇騙,快離她遠些!」

    葉鳶噗嗤一笑「你和小道長是什麼關係?」

    「什么小道長??何等狎昵!」寧絮氣急敗壞道,「不許你這樣叫雲師叔!」

    「哦,原來他是你的師叔。」

    沒錯,這位冠絕修真界年輕一輩的天才修士正是我青梅竹馬的雲師叔!

    寧絮不免得意起來,接著便要告訴她你既知道了,還不快退下?

    沒想到那女孩卻對她招了招手「那你附耳過來,我單獨與你說。」

    寧絮警惕道「為什麼?」

    一旁圍觀了好一會的陸松之涼涼地說「你還有什麼失禮的話,最好是單獨與葉姑娘說,沒看小師叔快要拿門規處置你了麼?」

    寧絮先回頭剜了他一眼,但覺得仿佛也有幾分道理,雲師叔或許已受了蒙蔽,她若能一人喝退這妖女不是更好?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葉鳶,後者則笑眯眯地,悄悄在她耳邊說「你不知道吧,小道長答應了我會帶我回東明山,有他引見,屆時我說不定就能拜在劍君門下,那小道長就成了我的師兄,至於姑娘你麼……」

    她輕笑了一聲,視線在寧絮身上轉了一圈,帶著點憐憫的意味。

    寧絮瞬間解讀出了這妖女意味深長的眼神反觀你這可憐蟲,青梅竹馬又如何?終究也不過是個外人。

    她這樣一想,既覺得如墜冰淵,又覺得火冒三丈「妖女——」

    眼見情況要加倍混亂起來,雲不期露出了些許無奈的神情,但這會他阻攔的人卻並不是寧絮。

    他抬眼去看樂在其中的少女「葉鳶,別鬧了。」

    葉鳶真誠地說道「可你師侄真是太好玩兒了。」

    陸松之嘖嘖道「我自己知道肯定從葉姑娘手裡討不著好,可不敢隨便惹她生氣,也就寧絮這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

    「閉嘴,松之。」雲不期說,「嘉玉,把他們倆帶回客棧,罰抄三遍門規。」

    裴嘉玉如釋重負「寧絮不諳世事,謝師叔輕罰。」

    葉鳶看著這些人離開,悄悄問雲不期「小道長,現在無霄門規有多少條,多少字?」

    「五百條,萬餘字。」

    「是麼?」葉鳶慶幸道,「還好我不必抄。」

    雲不期轉過臉來看她「若按照門規,你也有過錯。」

    葉鳶驚道「為什麼?」

    在對方無聲的注視中,她只得承認道「……好吧,我確實故意欺負了那小姑娘,但這也是因為她先叫我妖女呀。」

    雲不期說「以是其中也有我教導不嚴之責。」

    他的話只到這裡,葉鳶卻讀出了他未說出口的意思。

    葉鳶問他「按無霄門規,你當罰幾遍?」

    「六遍。」

    她繼續問道「那我呢?」

    那少年劍修想了一會才說道「念你初犯,且不罰你。」

    葉鳶一聽就笑了「小道長,有沒有人說過你……」

    別人也許不懂,葉鳶卻最清楚,無霄門規一視同仁,無論是挑事兒的、犯事兒的、見而不阻的還是教導不嚴的,一律同罰,一人受的罰沒有比別人重的道理,也沒有因為是初犯就不受罰的道理。

    為何別人是三遍,他卻是六遍?自然是因為他想多代一個人受罰。

    「說我什麼?」

    「說你不會騙人。」

    「……沒有,只有你這樣說我。」他說,「我的確不如你會騙人。」

    雲不期既然不願點明,葉鳶便也不把話說盡。她含笑看他,忽然轉而說道「我是一定要找葛仲蘭算賬的。」

    雲不期冷靜而殺氣四溢地說道「毀人清譽,縱九死不足償。」

    「清譽不清譽的倒是不要緊。緊要的是,他一定用這番編排掙了一大筆,得讓他吐出些靈石才行……哎呀,這似乎也不夠周全。」葉鳶一頓,又說道,「經歷過許多,我最不在乎世人如何看我,但你或許不同,小道長。」

    那雙亮凌凌的雙目望過來,雲不期聽她說道「那話本里一定編造了些莫須有的偏愛,叫別人誤會了你胸懷中一片清輝。所以,若他們再問,我會向他們解——」

    「葉鳶。」

    他忽然打斷了她的話。

    雲不期似乎正要對她說什麼,但巨浪就在此時陡然掀起,葉鳶沒能將那句話聽得分明。

    她抬頭望去,高聳的浪牆從四面八方湧起,如花瓣朝島心聚攏,頃刻間,海水已經完全遮蔽住懸日。這片碧波浮蕩在空中,潮聲涌動,魚群乘著波瀾,一簇簇自天穹間飛掠而過,在覆蓋著白沙綠樹的海島上投下粼粼游影。

    明明腳下還是陸地,這奇異的光影卻讓人仿佛置身海底之城中。

    雲不期下意識伸手握劍,在看見青巽門人翩然而來的身影時,他又緩緩將手鬆開「看來是仙門大比要開幕了。」

    葉鳶仍然注視著天上那面浮海,她看見一條紅腹小魚不小心把腦袋探出了海水,乾燥的空氣把它嚇得彈尾一跳,一溜煙地鑽回了魚群中,便忍不住為此發笑起來。

    「只有在洛書島才能看見這樣的景象。」她說,「小道長,你見過洛書島主麼?」

    洛書島之於青巽派,就像東明山之於無霄門,洛書島主自然指的就是青巽門主凝瀾仙子,因而雲不期回答道「凝瀾仙子已有百年不出洛書島,至今尚未曾得見一面。」

    「我也已有很久……」葉鳶說到一半便停住,笑道,「她來了。」

    話音剛落,那面天上汪洋開始動盪起來,隨著水流越來越急促,一片黑影投向了海面,它越靠越近,黑影愈發龐然,終於在海流涌動快到極致的一剎那,巨大的羽翥海蛇從海中露出頭顱。

    那條羽翥海蛇身披青鱗,剔透如玉,蛇瞳豎立,呈紅翡之色,兩側的鰭翅猶如展開的羽翼,其中已隱隱有角骨凸起的徵兆。這青色巨獸猶如海神般威嚴而綺麗,它游至當空,白浪分開,蛇身展露,乘在蛇背上的女子也露出了真容。

    那女子身著皎紗,黑髮如墨,腰間佩一柄青色細劍。

    在她出現的一刻,人們立即便知誰才是真正令汪洋俯首之人。

    這不僅是因為羽翥海蛇溫順地伏在她足下,也不僅是因為那攝人心魄美貌,還因為她手中的劍。


    那柄凝瀾劍為她奪來了「凝瀾仙子」的名號,也讓世人知道她不止是「天下第一美人」。

    此刻凝瀾仙子燕珂用這柄劍御浪召海,向來自五洲的修士們展現了身為此世巔峰強者之一的澎湃劍意,以及天梯摧折後,青巽派用數百年重鑄起的實力。

    燕珂的劍比過去更精進了。

    這個念頭剛剛從葉鳶腦中閃過,她便不免失笑。

    這是理所當然的,畢竟自兩人上一次見面,已過去了很長的光陰,誰都不會只停留在原地。

    她隨即又想,那麼,思昭現在的劍怎樣了?

    於是葉鳶問雲不期「凝瀾仙子的劍與你家劍君相比如何?」

    聽見這個問題,雲不期陷入了思考。

    事實上,上一次他見劍君出劍,也已是很久以前。

    但只那一瞬就夠了,沒有人會忘記那樣的一劍。

    「兩種劍意迥然,皆強大無匹。」雲不期說,「但是,若只論劍,五十式之內,師尊會贏。」

    葉鳶點了點頭,不等她再說話,空中的羽翥海蛇用尾巴拍擊了一下海面,水柱騰起,撞作千萬碎珠,接著,蛇身上的玄漪仙子開口了。

    「本次仙門大比由青巽派籌辦,而洛書偏遠,累得諸君舟車勞頓,因此仙門大比本該在數日後才舉行。」凝瀾仙子說,「不過,我既知你們為何而來,索性開門見山更好。」

    葉鳶偷偷問道「這是什麼意思?這次仙門大比之中還有別的緣由嗎?」

    雲不期告訴她「去歲,青巽派在洛書島附近的海域發現了一處秘境……」

    「按照我的脾性,絕不願攬來仙門大比這種麻煩事。」那海中女神般的修士慵懶而不加矯飾地抱怨道,「但既然大家都想來秘境裡分一杯羹,那索性藉由這次仙門大比,讓你們自己爭吧——所以,我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凝瀾仙子微微勾起一點笑意。

    「在正式開始仙門大比之前,我要暫且開放第一層秘境。」她說,「但據我們青巽所探,秘境一層並無珍物——除了秘境盡頭的一件上古寶器。」

    凝瀾仙子揮了揮手,海水激盪起來,葉鳶環顧左右,四面潮牆竟有傾倒之勢。

    「我已對秘境一層的機關略作修改,諸君自去探境,規則僅有不准殺傷一條。」海水驟然失去了支撐,重新化作洶湧四溢的浪潮,在波濤怒號之中,凝瀾仙子的聲音依然清晰,「但是,能取得寶器的僅有一人。」

    海水在這時傾塌而下,在洛書島上聚成一捧碩大的水團,這水團裹著修士們墜回海中,海蛇則將鰭翅展作羽翼,載著主人飛向一座玉宮。

    那座玉宮坐落在洛書島中央,被青巽派的各式武場、學閣與靈池花木包圍,玉宮通體潔白,高有十丈,卻不見堆砌的痕跡,仿佛是用一塊巨大的美玉雕刻而成。

    宮頂平整,不設檐台,海蛇就在那裡收起兩翼,緩緩落下。

    燕珂走下蛇背,輕輕摩挲蛇首上突起的角骨,又撓了撓它下顎的細小鱗片,那巨大的海獸閉上眼睛,嘶嘶地蹭了蹭她的手背,像條小蛇那樣撒了一會嬌,才依依不捨地離開,再向荒海飛去。

    燕珂從宮頂沿著玉階走下,見到她的門人無不垂首施禮,等她回到地面,已重新變成了那位身為青巽門主的凝瀾仙子。

    但在一群謹敬恭順的女弟子之中,她忽然看見了一個笨拙的小姑娘。

    那個剛剛被她收入門下、名叫季蓴小丫頭似乎不明白為何人人都忽然不動了,她茫然四顧了好一會才順著其他人行禮的方向發現了原因,登時被嚇得一個趔趄,慌忙間才想起還來不及學禮,只得手足無措地學著別人低下頭去,努力地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企圖混入門人之中。

    她越是這樣,凝瀾仙子越想盯著她看,不僅要盯著她看,還要走到她面前去,好好嚇她一跳。

    這小丫頭果然被嚇得像只鵪鶉,凝瀾仙子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

    「季蓴吾徒。」她冷不丁地問道,「你方才跑到客棧去,是去見什麼人了麼?」

    聽見凝瀾仙子的問話,季蓴頓時汗如雨下。

    她早已決定要對葉鳶的事絕口不提,方才在客棧也只是遠遠看了葉鳶一眼就溜回了門中,沒想到還是被凝瀾仙子捏住了蛛絲馬跡。

    「徒兒……」她囁嚅道,「徒兒沒有見什麼人,不過是去客棧聽書罷了。」

    「你喜歡聽書?」凝瀾仙子微笑了一下,又說道,「但是做徒兒的,應當隨侍師尊左右,不該拋下師尊獨自去尋歡作樂,你下次切莫再犯,知道了麼?」

    「徒兒知錯!」

    季蓴連忙深深行了個大禮,再抬起頭來,凝瀾仙子已經走出好幾步,正回頭嗔道「不是說了讓你要隨侍左右,怎麼還不跟上?」

    那小姑娘急顛顛地跟了上來,但燕珂有意要逗她,季蓴只覺得面前的美麗女修身姿縹緲,如履清波,那背影明明在觸手可及之處,卻無論如何都追不上。

    直到走入一處宮室,凝瀾仙子才放緩了腳步,季蓴打量四周,發現這間宮室並不十分高大華麗,宮牆上用以裝飾的玳瑁、貝珠,也不是成色上佳的珍品,倒像是什麼人一時興起在哪裡撿來,然後隨手掛在了牆上似的。

    凝瀾仙子走到宮室中間,地面上忽然掀起了兩塊玉板,一株粉藍相間的珊瑚自玉板之下快速地生長膨大起來,展作一張鬆軟寬敞的珊瑚羅漢榻。

    她舒舒服服地在珊瑚榻上臥下,向目瞪口呆的小姑娘招手道「過來,徒兒,可別錯過好戲。」

    季蓴侷促上前,她本想侍立在凝瀾仙子身後,那張珊瑚榻卻忽然又探出一簇,在季蓴腳下一絆,季蓴來不及驚叫,發現自己跌在了一張珊瑚結成的圓墩上。

    就在此時,一面蓮花池鏡緩緩升起,秘境內的景象逐漸在鏡中清晰。

    最先浮現其中的是一張少女的面龐。

    「葉……」

    季蓴幾乎要叫出她的名字,但她立刻咽下了自己的聲音,轉而緊張地注視著凝瀾仙子的神情。

    凝瀾仙子垂眸望著蓮花池鏡中的那個女孩,過了好一會,她仿佛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季蓴的目光。

    她微微轉過臉,向這笨拙的小弟子發問道「怎麼了,你認識這位姑娘?」

    季蓴張開嘴,只覺得嗓子發緊「我……我不認識。」

    凝瀾仙子輕抿菱唇,轉回臉去,繼續去看鏡中人的一舉一動。

    季蓴卻仍然不敢把視線移開,她真想像話本里那些如葉鳶一樣機敏的女子一樣,說些巧妙的話來探聽對方的心思或打消自己的嫌疑,但這樣的念頭只是徒勞地在她的腦海中轉來轉去,始終變不成一個真正有用的辦法。

    正當她自顧自地驚惶不安時,卻見凝瀾仙子忽而嫣然一笑,美不勝收。

    燕珂凝望著葉鳶的眼睛,卻微笑道「我也不認識她。」

    海水坍塌成四面狂濤時,雲不期的雙眼瞬間化作狹長的金目,他下意識地護住身邊的葉鳶,運用起龍力去馭使周圍的海水,但在波濤落下的剎那,他察覺了其中屬於凝瀾仙子的靈氣,在爭奪控制權的片刻,水中沁出無數恰如一人大小的空心浮泡,這些氣泡顏色各異,四散開來,一個一口地吞下修士們,載著他們飄向荒海深處。

    在兩枚浮泡向他們游來時,雲不期握住了劍柄,卻沒有立刻將其抽出,而是回頭看向葉鳶。

    「凝瀾仙子自有安排,我也想去探探秘境。」葉鳶望著他說道,「小道長,我過後再去尋你。」

    她頓了頓,又說道「或是你來找我。」

    雲不期鬆開握劍的右手「好。」

    金色的氣泡迎面而來的時候,雲不期沒有抵抗,與此同時,另一枚青色的則吞下了葉鳶,它被卷進海波之下,轉眼就沒了蹤影。

    雲不期閉上眼睛,荒海之中,他體內的龍血異常活躍,而葉鳶在冥想境中為他平息魔氣之後,龍力漸漸擺脫了魔氣的糾纏,在運轉之中,這股龍力隱隱有淬丹之兆。

    龍是親水的生物,這片海洋更是前所未有地令他感到熟悉,他感知著萬千挾卷著氣泡奔涌的海潮,發現它們正流向同一處地點,再將感知延展向更遠處,卻發現被最前端的洋流推擠著的氣泡消失了。

    那裡就是秘境所在之處。

    在找到終點以後,一束海水陡然從凝瀾仙子的控制中掙脫,在龍血的號令下,這道波浪洶湧起來,瞬息間便將金色的氣泡送到了秘境結界中。

    氣泡一進入結界,就在乾燥的空氣里裂開,雲不期落回地面,而那團氣泡慢慢坍縮成一枚金色海珠,一同墜下來。

    海珠落在地上,撞出一聲清響,秘境入口靜謐無比,連這樣輕微的響動都異常清晰。

    雲不期拾起那枚海珠,又看向前方攔在秘境入口前的一整扇雲母岩,在光滑的岩壁中央,恰有兩處圓形的凹槽。

    他的陣盤學得不算精妙,但是這樣的設計在修真界中十分尋常,因此雲不期很快看出岩壁上的凹槽是一處陣眼,而手中的海珠極有可能就是破陣的關鍵,於是他向岩壁走去,但剛剛踏出一步,雲不期便感受到了一絲異常波動。

    在空氣的縫隙間,一道劍意劈斬而來,它纖細如絲,隱蔽至極,如同一縷暗流無聲地潛入汪洋中,僅在逼近獵物的瞬間湧現殺機,刃光迅疾而短促地閃過,雙方已完成了一輪交兵。

    一擊不中,對方似乎也並沒有再繼續交手的打算,那人漫不經心地收起劍來,仿佛剛才險惡的一式只是他的一時興起。

    雲不期瞥過對方手中的黑劍「是你。」

    「是我。」那自稱來自名不見經傳的四象門的少年修士說道,「實不相瞞,那時我的再會不是對你說的,沒想到先在此處遇見的卻是我們兩個。」

    「喬聞」笑了一下「不過你的劍還算不錯。」

    雲不期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對方,此時他雖然也在笑,卻不再像此前那樣生動活潑,而劍勢不會說謊,他弔詭兇險的一劍大約才真正反映出了劍主人的性情。

    直到他此時脫下偽裝,初見時就縈繞在雲不期心頭的違和感才消散。

    「所以我不想在她面前輕易用劍。」那少年嘆道,「要是用了劍,她很快就會猜到我是誰了。」

    「你不是四象門人。」雲不期開口道,「你是誰,又有什麼企圖?」

    「我確實不叫『喬聞』,這不過是我隨口編來的名字,但我確實是四象門人。」他笑道,「我們四象門雖然成立還不足月,但就算是無霄門,也不是開天闢地時就有的。」

    他看著雲不期的神情,笑意更深幾分。

    「你笑什麼。」雲不期皺眉道,「看來四象門不過是你藉以參加仙門大比的幌子,你所求的是……」

    「我笑你明明用劍,卻不誠。」他說,「這一點倒是和你的劍君師尊一模一樣。」

    話音未落,雲不期已亮出劍來。

    「喬聞」神情未變,他望著指向自己的劍尖,想起了此前曾聽說顏思昭用卻邪的碎片又鑄了一把劍贈給弟子,他那時便想……

    那時,已是魔境主的蒼舒隱便想,不該讓藏有小師妹心頭血的卻邪碎片流落到東明山以外,於是在給顏思昭又記了一筆大仇的同時,蒼舒也下定決心,儘管答應過百里師兄不傷無霄門人,但要是見到取走那柄劍的弟子,他必定是要奪了那人性命,再把劍搶到手中的。

    但他同樣也答應過琅師姐,叛門之後再不踏入東明山半步。而既然無法將劍歸還給山門,由自己來保管小師妹的這滴心頭血就成了一件水到渠成的事了。

    蒼舒渾不在乎那無辜劍主人的性命,自顧自愉快地做了決定,因此在聽說劍君座下的弟子出山除魔以後,他便久違地放下手頭的書卷和實驗,從魔境向南晝城而去,沒想到卻發現了小師妹的蹤跡。

    其實蒼舒起初對荒海秘境起意,本來就打算來參加仙門大比。

    可他也心知,此時來見小師妹,似乎又有一些太早了。

    不過,最后蒼舒最後還是親自來到了這裡,以一副她不認得的面孔和名字。

    「你就是卻邪碎片所鑄之劍的主人。」蒼舒打量著面前這位與自己勢不兩立之人的弟子,「我不知道劍君為何要將這柄劍授予你,但既然情況有變,我現在還不想與你動手。」

    雲不期眼底覆霜「你到底為何而來。」

    「所以說你不誠。」蒼舒說,「你想問的分明是,我與那位葉姑娘有什麼淵源,葉姑娘又與東明山、與你師尊有什麼淵源……」

    他收住了話,旋即又笑道「我與她的淵源太深太多,三言兩語與你說不清楚,但我倒是可以告訴你為什麼我要隱藏身份來仙門大比。」

    雲不期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漩渦般詭秘而深不可測的力量,他知道面對這樣可怕的敵手,只能在一瞬中決出生死。

    於是他屏除雜念,沉息聚氣,靜待對方傾吐出陰謀的時刻,也尋找著能為手中的劍所擊破的一剎。

    然而,他卻說道。

    「許多年來,我很是思念阿鳶,實在忍不住來見她的念頭——但她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也許會生氣,於是我就換了一副模樣來看她。」

    雲不期「……」

    「至於為什麼是這幅樣子。」蒼舒的視線落在面前俊秀端麗的少年劍修身上,含沙射影道,「我早知道她喜歡用劍的,而多年不見,興許她最近又更偏愛一些年輕貌美的男子……」

    「對了,還有件事,連你師尊都不知道。」

    蒼舒想起顏思昭冷冰冰的臉,壞心地繼續說道。

    「葉鳶她其實不喜歡那等自持端莊,冷若冰霜之人。」

    「她喜歡活潑愛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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