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片海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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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天一說要舉辦一個特別的婚禮，大家都格外感興趣，立刻紛紛的開口問，「到底是什麼樣的特別？能不能先給大家透露一下？」

    葉天淡笑不語。

    南夜沒忍住，「你個臭小子，神神叨叨的！到底搞的什麼鬼？」

    轉頭問茶娜，「你們倆已經商量好了？真的不辦傳統婚禮啦？」

    茶娜微微一笑，「我都聽葉天的！」

    真是個聰明的女孩兒……在一家人面前，給足了男人的面子。

    南夜又轉向了媳婦兒，「天兒，這倆孩子真不叫人省心，你猜猜他們要幹什麼？」

    白天輕瞪了他一眼，「不知道，我又不是他們肚子裡的蛔蟲！」

    轉頭向著巴特爾……面面俱到的玲瓏，「老巴，b露e不懂事兒，從小被我慣壞了，無論做什麼事，都可著自己的性子來！婚禮這麼大的事兒，是兩個家庭的結合，與我這方面來講，孩子們開心就好！可我必須要了解一下你的想法，如果你想大辦，那咱們還是都聽你的！b露e說的不算！」

    卓瑪聽著心裡舒服，「我吧……婚禮大不大，我還真不是特別在意！我只想讓葉天帶著茶娜回青海一趟，在牧區里招待大家吃一頓全羊，見見所有的親戚朋友，這就夠了！大家也看看我的姑爺，我覺得臉上也有光！」

    南夜正式的點頭，「這個必須辦到！等他們小兩口商量出一個具體的時間，我儘量在軍區里給他開綠燈，畢竟是婚假嗎，也不算是搞特殊！應該還是能為他騰出些時間的！」

    葉天也表示同意，「我和茶娜已經商量好了，等她工作稍微穩定一些，我們就回青海去！」

    老巴勸女兒，「娜，不用聽你媽的！你們如果工作忙，不回去也可以！她那是婦人之心，多少有些攀比的意思，想要回去得瑟一下，讓大家都看一看，女兒嫁的好，女兒出國留學回來了……」

    卓瑪不願意聽了，「這有什麼不對嗎？不管我女兒日子過得好不好，只要她結婚了，嫁人了，按照咱們那邊的習俗，就應該讓全牧場的人都知道嘛！要不然等過兩年她帶著孩子回去，大家還不得以為……」

    白天兒接過了她的話，「對！卓瑪，你說得對！我和南夜一樣，今天也表個態，只要他們小兩口商量好了日子，我就給茶娜放個假！別管多忙，也一定讓她抽出時間回家去！」

    一提起工作。

    老巴又來了精神頭兒，笑呵呵的問女兒，「娜，從今以後，你婆婆就是你老闆了！怎麼樣？感覺如何呀？我可跟你說，你在公司必須認真努力的做工作，別以為自己是誰誰的，工作上不出業績，你是誰都不好使！」

    頓了頓，又有些不放心的補充，「你婆婆的成績那是有目共睹的！你跟著她，必須好好學習，萬事都聽她的意見，將來才能有出息！」

    茶娜點頭，「爸，放心吧，我心裡清楚！小舅媽……」

    葉天捅了她一下，「哎，怎麼還叫小舅媽呢？改口叫媽！」

    茶娜有些難為情，小聲的埋怨他，「你能不能不討厭啊？我正在說話呢，你就亂打岔？」

    葉天嘻嘻一笑……果然就閉口不語了。

    葉家三代男人的通病……怕媳婦！護短！

    茶娜接著往下說，「白氏企業是全國知名的品牌，服裝在歐洲也是有市場的，以前，我在巴黎大學的導師，還曾親口稱讚小舅……媽，運營市場的方針呢！我一個才畢業的學生，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能有這麼好的機會在知名企業里工作，我自己怎麼會不珍惜呢？」

    巴特爾讚賞的點了點頭，「嗯！態度不錯！就照這個想法，好好工作，千萬別辜負了家人對你的期望！」

    南夜暗自點了點頭。

    有這樣會教育孩子的親家，兒媳婦也一定錯不了。

    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吃飯，葉天格外興奮，「老丈人，丈母娘，明晚我領你們去看看我的新房子！也在軍區里，離這裡也不遠！雖然是兩室的房子，可我覺得也挺好……溫馨！」

    實在的一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心裡還有點緊張……既期待，又有點兒無所適從，馬上就要有自己的家了，有老婆有孩子，以後訓練結束就可以回家了，也不用天天吃食堂了……」

    他滿臉帶著笑容……期待之情溢於言表。

    飯後……

    老巴提出，「我恐怕……要早走一會兒！甲央回來了，聽說馬上也要登記結婚了，我想過去看一看！順便給他送份禮物！」

    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好。

    這當然是人之常情。

    南夜點頭，「那也好！讓葉天送你們去！」

    起身將眾人送出了門外。

    望著兒子的車消失在夜裡。

    這才和女人一起回了屋，手搭著她的肩膀小聲的說，「哎，老大的事情，可算是有眉目了！下一個就是白雲了！等到他們兩個都結婚安定了，我這一顆心也算落地了！」

    白天兒微微一笑，「白雲那邊兒，不是我說……馬上就會有好消息的！」

    「怎麼？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白天兒看了看牆上的掛鍾，「現在都九點了，你女兒還沒回來？我建議你給她打個電話！嗯……順便就跟她說……」

    她沉吟了一下，「就說我打算請丹尼爾在家裡吃一頓飯，必須強調是在家裡啊！具體的時間讓他們定，我全力配合！」

    南夜狐疑的望著媳婦兒，「你這又是搞什麼鬼？」

    不過，他對白天兒的話從來都是毫無置疑的。

    立刻真就照辦了。

    打通了女兒的手機，「雲兒，爸也沒有別的事兒，就是覺得……現在天有點晚了，你在哪兒啊？用不用我去接你？」

    一個高高在上的大司令員，半夜也要親自去接女兒，這就是父母之心。

    白雲飛快地看了一眼手錶，「爸，我和丹尼爾在外面吃飯呢！不會很久的，馬上就回家！」

    南夜點了點頭，「不急！吃過飯了就好。我還怕你玩瘋了，錯過飯點呢。」

    順勢又加了一句，「一提起吃飯，你媽媽剛才特意囑咐我，說……讓你請丹尼爾到家裡來一趟！找個時間，我們為他接風，大家一起吃頓飯！」

    葉雲心裡明白。

    立刻高高興興的答，「知道了！謝謝爸，謝謝媽！」

    撂下電話之後，南夜更懵了，抬頭望著媳婦兒，「這孩子怪不怪？我就說請丹尼爾吃一頓家常便飯，白雲表現的……比吃滿漢全席都高興！還謝謝我們？真是的了！」

    白天兒在一邊淡淡的品著茶，「南夜，你快嫁姑娘了！等著吧！一會兒她回來就有消息了！」

    「啊？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你敢不敢跟我打賭？」

    「賭啊！賭什麼？」南夜呵呵一笑，「這樣吧！如果你贏了，今晚你上我下！如果我贏了，你知道啦……你今晚就都聽我的！」

    「滾！」

    兩口子在這邊閒話家常。

    飯店裡，丹尼爾問白雲，「電話是你爸打來的嗎？」

    「嗯！天黑了，他有些惦記我！」白雲低著頭，調皮的挑著眼角，「有件事，我跟你匯報一下，從此以後，你也不用耿耿於懷了……」

    丹尼爾心知肚明的笑了，「是不是……你媽說，準備請我回家吃頓飯？」

    白雲啐了他一口，「你們聰明人，這些花花心眼兒，我是搞不懂！」

    笑呵呵的一抿嘴，「說實話，我這輩子最佩服我媽！誰有什麼毛病，誰有什麼想法，她全看得通透！無論是聰明人，還是老實人，她都能交上朋友說上話！我爸老說，我媽是八面玲瓏九孔心！這話真不假！她就知道你心裡有這個疙瘩，現在特意幫你解了！說吧！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我家？」

    丹尼爾立刻答，「那明天吧！也不拖了！我這次要正正式式的拜訪你父母，把向你求婚的事情跟他們提出來！這樣，咱們才能開始安排自己的未來！」

    葉雲點頭同意，招手叫來了服務員，「買單！」

    結了帳，兩個人各自回了住處。

    她一進家門，就看到南夜正在客廳里陪著白天兒玩拼字遊戲……兩個人為了個答案，像對兒孩子似的，爭得面紅耳赤。

    一聽到門響，全都扭過頭來瞧她，「雲兒，回來啦！」

    葉雲羨慕父母之間的恩愛……這麼多年了，兩個人儘量都不把工作帶回家，晚飯之後，總要抽出一兩個小時單獨相處互動，日子越過越幸福。

    她笑呵呵的答，「爸媽，我回來啦！你們又在玩拼字遊戲呀？是不是爸爸又輸了？」

    南夜不服的撇了撇嘴，「我可沒輸，我從來就沒輸過！」

    白天兒瞪了他一眼，「睜著眼睛說瞎話，很有意思嗎？」

    乾脆也不理他了，向著女兒招了招手，「雲兒，過來！陪我們坐一會兒！」

    南夜細細凝望著女兒的臉色，乾脆也沒打算拐彎抹角的，直接切入主題，「丹尼爾什麼時候來吃飯？」

    「明天！明晚行吧？」葉雲四下瞧了瞧，「我哥呢？不是說……他和茶娜一家今天來吃飯？」

    「吃過了！他們去你姑媽家了！」

    白天兒淡淡的答，眼角瞄見了他無名指上的戒指，心領神會的笑了，卻不點破，也不多問，端起的茶水，細細的品著。

    南夜沉不住氣，「哎，雲兒，你別岔開話題，接著往下說！」

    白雲的臉上難掩興奮，站起了身，把左手伸到了父母的面前，「爸，媽，你們快看，好不好看！」

    南夜先愣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抓住了女兒的手，細細的端詳著戒指，「這……這是結婚戒指吧？丹尼爾向你求婚啦？」

    順勢不動聲色的瞄了一眼媳婦兒……一副「你又猜對了」的樣子。

    白天兒向著他微微一挑下巴……給了他一個「怎麼樣？輸了吧？」的表情。

    白雲不知道父母之間的打賭，自顧自的接著說，「丹尼爾今天……非常正式的向我求婚了，他還說……明天準備過來和你們談一談結婚的細節。」

    低著頭，略帶羞澀，「爸，媽，我希望你們同意我嫁給他！」

    白天兒鼻子裡冷哼了一聲，故意裝出生氣的樣子，「哼？我們同不同意，有那麼重要嗎？你的戒指已經戴上了，你不是已經答應人家了嗎？」

    白雲走過去，偎在母親的懷裡撒嬌，「媽，媽，你別這樣了，你明明就是什麼都知道的！要不是你給我的那張相片，丹尼爾還不一定又拖到什麼時候呢！」

    南夜有些納悶，「相片？什麼相片？」

    母女倆相視一笑，都沒解釋，心照不宣了。

    幾個人商量著明天吃飯的細節，還有白雲的未來。

    南星家裡……

    老巴已經坐在了客廳里，面對面的望著甲央……臉上帶著無比的欣慰，「快！甲央，你也要結婚啦！唉！日子過得真快！」

    甲央輕輕的點頭，「是啊！我也要結婚啦！爸，這次如果你有時間，哪一天，我帶著媳婦來見你！」

    「好的！」

    老巴在腰間拔出了自己的藏刀，「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在我們家傳了幾代了……」

    他有些不捨得用手輕輕的摩挲著刀鞘上寶石，「這把刀，幾乎跟了我一輩子，我有多麼喜歡它，你心裡最清楚，小時候，你就總喜歡趁我睡著的時候，偷偷把這把刀別在你自己的腰間，裝成一個小大人兒，那副調皮的樣子，我現在也忘不了！」

    正式的把刀遞了過去，「我們藏人把刀看得很重！尤其這是我們的傳家寶，我不給女兒，不給葉天，唯獨留給了你！這是我在心裡對自己的承諾，從你第一次叫我爸的時候，我就已經決定了，你永遠是我最驕傲的兒子！」

    甲央恭恭敬敬地把刀接過了，緊緊地握在了手裡……翻來覆去地端詳，這把刀仿佛是一把開鎖時間的鑰匙，一下子將他帶到了大漠裡的日子。

    父子倆面面相對……都是感慨萬千。

    卓瑪一拉老巴的衣角，「坐下吧，有話慢慢說！」

    她是怕唐紹軍心裡不舒服。

    唐大少水靈通透的一個人，當然明白卓瑪這個舉動的含義，誠心實意的一笑，「甲央，我也說句話！你雖然算是事業有成，現在，又馬上要結婚了，可有些事情你不能忘，甚至要傳到下一代，你小時候在大漠的那段日子，沒有巴特爾的疼愛，也塑造不了今天你的為人，對他的那份養育之恩，你一定要湧泉回報。」

    甲央點頭，「我知道！」

    南星兒嘴角掛著欣慰的笑，「大軍這話說的對，甲央，到什麼時候你也不能忘了大漠的時光。」

    茶娜歪著頭，「甲央哥，我也不知道送你些什麼結婚禮物才好！不過呢，我想，自己親手做的才最有意義吧？如果你願意，我就給你和嫂子出一套結婚禮服，婚紗的樣子我已經設計好了，明天就拿給她看一看！如果有什麼不喜歡的地方，我可以馬上改動！」

    甲央笑，「我的禮服就免了吧！這些年，你幫我做了多少套演出服？數都數不過來了！至於她的婚紗嗎？你們姐倆談！我不參與意見！」

    他壓低了聲音，靜靜地凝視著茶娜，「妹妹……」

    這一聲妹妹叫得真心實意。

    也放下了這麼多年，心裡的執著和牽掛，「妹妹，你要結婚了！我衷心的祝你幸福！我也不會親手做什麼東西，只能買一點小禮物，希望你喜歡！等等啊，我給你拿！」

    轉身回房了，不大一會兒，手裡拿了一個藍色的錦盒……笑眯眯的遞到了她的眼前。

    茶娜有些好奇，將錦盒拿在手裡，輕輕的掂了掂……再一看盒面，古老的綠錦上繡著華麗的家徽。

    輕輕打開暗鎖，裡面靜靜地躺著一串熠熠生輝的鑽石項鍊……鏈子通體鑲著藍寶石，下墜著一顆心形的黃鑽。

    茶娜用單手捂住了嘴，「這個……是hw的古董項鍊？是我們以前在比利時拍賣會上見過的那一條？」

    連忙關上盒蓋，塞回到他的懷裡，「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甲央又推了回去，沒多說，嘴裡只輕嘆了幾個字，「收著吧！」

    心裡在像自己的初戀告別。

    這條項鍊……確實是他和茶娜在拍賣會上見到的，隔著冰冷的陳列窗，茶娜一眼就喜歡上了這條項鍊，定定的望著出神。

    那一刻……甲央就決定買下它。

    作為求婚禮物送給她。

    然而……

    這麼多年過去了，兩個人卻各自有了歸宿。

    人生有時候是遺憾的……對於某些人來講，可以勇往直前，可以十全十美，而對於另一些人呢，卻只能在退縮中找平衡。

    推而求次……或許也有另一片海闊天空。

    甲央放下了。

    同時也祝福。

    茶娜還有些遲疑。

    唐紹軍在背後發言了，「茶娜，收下吧，這是哥哥對妹妹的心意！不能用錢來衡量！哪怕是價值上億，也不一定能夠代表甲央對你的心！」

    他暗自心疼兒子。

    同時……也樂於見到他的「放下」。

    南星兒走到茶娜的身邊，「娜，禮物有價，情無價！今天我只想說一句話，我們在座的所有人……都愛你！」

    茶娜這才點了點頭……心底覺得自己無比幸福。

    第二天一早……

    甲央帶著妻子去登記。

    沒有很大的儀式，簡單隆重。

    他的一生就落定了。

    回家之後，把那張結婚證書，遞到了父母的面前……唐紹軍和南星兒都欣慰的笑了。

    一片殷殷愛子之情……總算是有了去處。

    丹尼爾也特意趕來恭喜，私下裡對甲央說，「這樣也挺好！圓滿大結局！各人都有了歸宿，甲央，以後你要快快樂樂的，對jenny好一些！她是個好女孩，自信，上進，也懂得體貼你！」

    甲央微低著頭，「我會好好過日子的！昨天我看了茶娜的樣子，他臉上的那副笑容，比任何時候都美！我……覺得我不再執著是對的！以前我不理解我父母的婚姻，現在通通透透的了，感情的事沒法勉強，不是按常理來說1+1等於2，你對我好，我就要回報！」

    輕嘆了一口氣……他和丹尼爾一向是無話不談，兩個人又是多年的朋友，彼此都了解，「咱們兩個私下說，男人都有自己的夢，在那個不為人知的夢裡，總有個遙不可及的女孩，在心裡永遠占在一個角落！摸不到，觸不著，偶爾思及的時候會隱隱作痛，痛……也快樂著！」

    發自肺腑的說，「我感恩！這麼多年自己那麼執著的愛過！也是一種另類的幸福吧？等到我老了的那一天，我還可以跟自己說……我也浪漫青春過！」

    丹尼爾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甲央，你是說浪漫發酸過吧？你這番話，分明就有點吃不到葡萄的嫌疑！酸臭四溢！」

    兩個男人都笑了。

    甲央斜睇著他，「你晚上要去見我舅媽？想好怎麼跟她說了嗎？你要把白雲帶到美國去永居，我小舅，別看是一個威風凜凜的軍人，可對家人的那份心……哎，你說他會同意嗎？」

    「誰知道呢？」丹尼爾用手指輕輕地敲著茶几，「唉，我心裡倒是頗為忌憚你舅媽！不過，有些事情，也是到了必須談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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