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上終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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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披麻戴孝為老爺子守孝七日後，衛左拿出那封信交給父親，在看了信後當場的眾人都陷入了沉默。衛左是家族的一根獨苗，讓他遠赴千里去終南山修道，誰也不放心。特別是衛左的母親和大姑衛靜，更是都啼哭了起來。最後還是小姑衛蘭拍板，由她親自陪同衛左前去終南山。

    小姑雖是兄妹排行中最小，卻也是性格最像爺爺，很多時候她說的話連爺爺也會認真對待，父親和大姑都要聽她的，這或許就是老么的特權？衛左心裡突然間冒出這樣一個想法。

    小姑雖然年近三十，但卻還是個未出閣的大姑娘。雖為女兒身卻有著征戰天下的英雄魂，從小學的就不是琴棋書畫，而是刀槍劍戟。爽朗的個性和颯爽的英姿還真不是普通男子能夠駕馭的。

    在辦完爺爺的喪事後，終於踏上了求道之路。衛左與小姑衛蘭二人，披著清晨的薄霧騎著兩匹高頭大馬並肩前行，馬蹄聲在寂靜的原野上迴蕩，激起一片塵土。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他們的臉龐，映照著那份堅定與期待。

    二人腰間掛著行囊，馬背上還馱著沉甸甸的行李。衛左那稍顯稚嫩的臉龐上，目光堅定地望著遠方。馬兒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四蹄有力地向前邁進，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蹄印。他們穿過茂密的樹林，越過湍急的河流，翻過險峻的山嶺，一路奔向那千里之外的目的地。

    隨著路程的推進，周圍的景色也在不斷變化。從綠意盎然的田野到荒涼寂寥的戈壁，從繁花似錦的山林到寒風凜冽的高原，每一處風景都見證了他們的堅韌與毅力。

    這途中，二人也遇到了各種困難和挑戰，有崎嶇不平的山路，有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看到小衛左始終保持著冷靜與堅定，衛蘭欣慰的笑了，「小傢伙始終是長大了」！

    終於，在歷經千辛萬苦之後，他們抵達了目的地。眼前的景色讓他們眼前一亮，仿佛所有的疲憊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他們相視一笑，眼中充滿了喜悅與滿足，仿佛這一切的艱辛都是值得的。

    前方的奇山峻岭，宛如天地間一幅雄渾壯麗的畫卷，展現著大自然的神奇魅力。峰巒疊嶂，高聳入雲，仿佛是大地的脊樑，堅韌而剛強。山間雲霧繚繞，如夢似幻，時而聚攏成棉絮般的雲朵，時而飄散成輕紗般的霧氣，為群山增添了幾分神秘與飄渺。在陽光的照耀下，山嶺上的岩石閃耀著金色的光芒，顯得分外堅硬與壯美。山間樹木鬱鬱蔥蔥，綠意盎然，與山石相映成趣，構成了一幅幅美麗的畫面。鳥兒在枝頭歡快地歌唱，溪水在山間潺潺流淌，為這片奇山峻岭增添了生機與活力。

    這段千里的奔赴，不僅是一段旅途，對於少年衛左更是一次心靈的歷練。

    二人在山腳下了馬，前面已經沒有路了，只有那繞著山腰看不見盡頭的石階。遠遠望去，山頂上有一處大殿，還有一些被樹木掩蓋的房舍。山下的石階旁立著一塊碑，上面鐵畫銀鉤的寫著「踏上十萬階，鐘聲自響起」。

    衛左吐了口氣笑道：「小姑，這十萬階我想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去。」

    衛蘭看了一眼已經之比她稍矮半個頭的衛左，欣慰的笑道：「我本來還打算帶著你上去的，現在看來你是真的長大了，那我就先上去等著你。」話落便轉身而去。

    看了一眼小姑那矯健的身影和輕快的步伐，衛左嘆了口氣。跟小姑比起來自己這功夫就是鬧著玩的。從懷中摸出玉佩，看著上面刻著的圖案，總感覺有種莫名的熟悉。他握緊手中的玉佩，喘了口氣踏上這條通往山頂的十萬石階。

    石階蜿蜒曲折，宛如一條古老的龍脈，翻山越嶺只穿雲霄。腳下的石階，有的已經被歲月打磨得光滑如玉，有的卻仍保留著原始的粗獷，每一塊都仿佛承載千年的歷史滄桑，在耳邊傾訴著過往的故事。一步一步往上走著，感受著每一塊石階的呼吸，仿佛能聽到歷史的回音在耳邊縈繞。

    他小心翼翼的沿著石階緩緩而上，雖然感覺到了疲憊，但更多的是內心的滿足，每一步都有不同的風景，每一次呼吸都充滿了新鮮和驚喜。

    隨著心境的變化，腳步也不再沉重，反而越來越輕快。終於，來到山頂。當他踏上最後一塊石階時，「咚~~」後山傳來一陣悠揚的鐘聲。

    「果然是要一步一步走上來才會響起鐘聲。」小姑笑盈盈的說道。她已經在大殿門前的平台上等了許久了，在她上來的時候並沒有響起鐘聲。

    衛左快步上前，對著衛蘭親昵的叫道：「小姑」。當轉頭回看時，嘴角不經意間微微上揚。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俯瞰腳下的群山，感受著那份壯麗與遼闊，這不是一次單純的身體挑戰，更是一次心靈的洗禮。

    衛蘭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累嗎？」

    衛左搖了搖頭說道：「累，但也不累。」

    「哦，怎麼說？」衛蘭好奇的問道。

    衛左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剛上山的時候沒有去想其他的只是單純的想著快點走上山，所以覺得很累；後面看到了山間的美景，感受到每一塊石階仿佛都有它自己的故事，走著走著就到這裡了，所以並不累。」

    就在這時，身後出來一名老道士。他單手作揖面帶微笑道：「看來小居士是有所悟了。」

    二人轉身看到那道士一臉慈祥，仙風道骨的模樣，趕忙拱手作揖道：「見過道長。」

    那道士回禮微笑問道：「方才的鐘聲是為這位小居士而響的？」

    衛蘭拱手回答道：「是的，我比他先上來時並沒有鐘聲響起。」

    老道士笑笑說道：「小居士小小年紀便有此毅力與心性，甚好，甚好！二位既是有緣人，便隨老道進去歇息飲杯茶水吧。」

    衛左趕忙上前說道：「回道長，我此次前來是為求道修習道法而來，還望道長成全。」說完他摸出懷中那塊玉佩，遞給老道士。

    看到那塊玉佩，老道士微一吃驚，而後便笑道：「既如此，二位隨我進觀中詳談，請！」

    聽到「請」字，衛蘭稍稍一愣。要知道道士在這天下間可是地位超然，很多道士行走人間時，可都是被那些國主奉為上賓，這老道士一看就是得道高人，卻是用請字邀她二人進觀，這禮遇有些超乎意料！

    稍稍遲疑了一下，衛蘭趕忙拉著衛左作揖回禮道：「道長請！」才隨他進入道觀中。隨著三人來到側堂坐下，便有小道童上前奉茶。

    微微抿了一口茶，老道士才開口說道：「小友可否將那玉佩與我端詳一番?"

    這稱呼又變得令衛蘭有點受寵若驚了，饒是自小聰明伶俐的她此刻也有些想不通。方才在門口衛左已近將玉佩遞給他了，可當時老道士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接，如今卻又如此客氣的想要看。

    所謂不知者無罪，無知者無畏。衛左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將手中的玉佩遞給老道士。

    卻見老道士恭敬的雙手接過，然後才仔細的觀看玉佩上的圖案。看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沒錯了，就是這塊玉佩。小友請隨我來！」說完便起身朝後堂走去。

    衛左有些不明所以的轉頭看向了小姑，只看到衛蘭對他點點頭示意他可以去，這才起身隨老道士進去。

    後堂是供奉道觀先師的地方，正面擺著一張供桌，後面的檯面上有一塊牌位，上面寫著「上清派歷代先師之位」，左右兩側的牆上還掛著十幾副畫像，每一副畫中都是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老道士走到左側第一張畫像前，示意衛左過去。這是唯一與其他畫像不同的，畫中的是一年輕男子。

    當衛左走進一看，不由的楞住了。「這~！」畫像上的男子感覺太熟悉了，就好像是天天看見，卻又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一樣。定了定神才想起，這不是自己嗎？只是這是怎麼回事？

    老道士見衛左吃驚的神情，微微一笑道：「小友且看這裡。」說完手指向畫像腰間的一塊玉佩。

    這下衛左徹底呆愣住了，那畫像腰間佩戴的那塊玉佩與自己的一模一樣，雖然只是畫的一面，見不到背面畫的圖案，但他就是能確定是同一塊玉佩。無論是畫中人的樣貌或是那腰間的玉佩，這一切能說是巧合嗎？顯然，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可這玉佩是爺爺留給他的，也是爺爺信中說的那個老道士留下的，怎麼會這麼巧合的連繫到一起了呢？一個大膽的想法自心底出現：「難道自己就是那畫中的人，或者是那畫中人的轉世？」想了一下又立馬搖頭，這怎麼可能！就算茶館裡說書的老頭，他也不敢這樣編。

    看著那畫像中男子那眉清目秀的模樣，衛左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突然意識到什麼，轉頭看向老道士問道：「道長，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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