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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夏冬珍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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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家年輕的家主夏冰在產房外來回地踱步,雙掌一會兒不自覺地搓著,一會兒握成緊緊地拳頭。墨子閣 m.mozige.com這是她第一次要做母親了,產夫是她青梅竹馬的夫郎凌霄,所以很是緊張和激動。

    「夏吉,產房裡怎麼還沒有動靜?」又過了一會兒,她實在是心急,問不遠處垂手而立的管家。

    「家主,男人生產本就較慢。再說,是這主夫的第一胎,會更慢一點。」管家夏吉見家主著急,就勸慰她。夏吉的年齡和家主夏冰差不多大,她還沒有娶夫,不太理解家主的心情,對她如此沉不住氣有些好笑,不過她打聽過男子生產的情況。雖說未婚女子打聽這些有點不雅,可誰讓她是一個管家,什麼事情都要知道一些呢?

    又過了幾個時辰,管家夏吉都有些著急了。這時,門『吱呀』一聲,產公臉色難看地從產房出來,兩個小詩端著兩盆血水隨之而出。夏冰急忙走向前,急切地看著產公。

    「夏家主,情況不太好!主夫產口開得太小,只有小孩子的一個腳丫伸出來,其他部位卡在腹中,這是難產,我也沒有法子。」產公臉色不太好,畢竟是兩條活生生的生命!

    夏冰聞言,身體搖晃起來,幾乎站立不住。夏吉忙上前扶住她,提醒道:「家住,主夫他們還等著你拿主意,您一定要堅持住啊!」

    「李產公,您接生過上百名幼兒,遇到這種情況,我們應該怎樣做?」夏冰穩穩心神,希翼地看著產公問。李產公可是溧陽城有名的,接生經驗特別豐富。

    「夏家主,說實話,遇到這種情況,我們接生公也沒有特別好的法子,只能保孩子了,大人就看運氣的好壞!」

    「孩子可以沒有,但必須保大人!」夏冰一聽急了。

    「說實話,凡是出現這樣的,大人幾乎沒有活下來的!」產公無奈地搖搖頭。

    夏冰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啊!」產房傳來小詩的驚叫聲,李產公一驚,忙不再理會夏冰,推開門走進產房。

    「發生了什麼事?」夏吉扶住六神無主的夏冰坐下,隔著門大聲詢問裡面的清況。

    李燦共進產房後也嚇得花容失色,原來。主夫昏迷中醒來,正好聽見夏冰保大人聲音,就讓小詩拿來剪刀,趁小詩不備,一下子剪開產口,血水四濺,他卻疼得又暈了過去。

    產公雖然很震驚,但也沒有特別慌亂,大部分難產的產夫,如果是保孩子的話,最後還是要剪開腹部的。他非常理解主夫的心情,想讓自己的孩子活下來。於是,手腳麻利地把孩子從開大的產口中取出。

    是個女娃,此時臉色青紫,產公熟練地握住她的一雙小腳丫,「啪!」輕輕一巴掌拍在孩子的屁股上,沒動靜!「啪、啪!」又拍兩下。

    「哇!」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傳出產房。

    門外的夏冰一下子站起來,孩子出來了,說明產口已開,霄兒應該沒事了吧!

    半個時辰後,產房門開了,產公抱著包著小包被的孩子出來,輕輕地把孩子放到夏冰手中。夏冰掀開包被一角,低頭看去。只見一張紅嘟嘟皺巴巴的小臉,眼睛緊緊地閉著。

    「李家主,我盡力了,主夫失血過多,恐怕過不去了!您還是進去看看她吧。」

    「啊!」夏冰抱著包被的手臂無力垂下,夏吉忙接住落下的包被。

    血腥味夾著暖呼呼的炭火味撲鼻而來,幾個盆子裡全是鮮紅的血水,夏冰不知道一個人怎會有這麼多的血!

    「霄兒!」看著產床上毫無血色的一張臉,夏冰伸手想要撫摸,卻遲遲不敢放下。她的霄兒,從來都是活潑可愛,美貌無雙,並且才華橫溢,到哪裡都是翩翩佳公子,怎會如此的蒼白無力?

    「妻主!」由於剛才喝下一口百年老參湯,凌霄清醒過來,卻發現,從小就不喜流淚的女子淚流滿面地跪在自己的床前。他忙露出一絲微笑,心疼地想要去擦拭她的眼淚。

    「霄兒!我錯了!我不該讓你懷孩子啊!都是她把你害成這樣!」夏冰握住夫郎的手,把臉緊緊地貼在上面。她真的後悔,早知如此,她寧願一輩子不要他生產。

    「妻主!我很高興嫁給你!也很高興產下我們的結晶。」凌霄說著,喘息一會兒,他柔情地看著面前的女子,他愛她,為了生下她的孩子就是用命來換也值得。

    「你別說話,我一定找最好的醫師來給你療傷。」

    「妻主!我們的女兒就叫冬珍吧,她是我們冬天裡得到的珍寶!」凌霄歇了一會兒,臉上泛起紅光,好像又有了力量。

    「好,都依你!」看著有了精神的夫郎,夏冰心頭卻有些慌亂。

    「冰兒!我不在了,還有女兒陪著你,以後,小冬珍就交給你照顧了,你要好好對她…,她、你,我放心不下……」

    「霄兒!你要好起來!我一個女人怎麼會照顧孩子?霄兒!霄兒!」看著懷中沒了生息的夫郎,夏冰大哭起來。

    「哇!」外間的娃娃好像知道了什麼,突然也大哭起來。

    「哭、哭!都是你!是你害死了霄兒!你就是一個掃把星!」聽到外間孩子刺耳的哭聲,夏冰好像找到了發泄口,跑到外間,痛罵起來。

    夏吉見家主連坐少家主,怕小孩出事,忙命人把大哭的小娃給抱走。

    「家主,主夫已經葬下,您是否該給大小姐餵奶了?」夏吉提示,一般情況下,幼兒要吃母乳一個月才會更健康。

    「給她找個奶爹,以後別讓她來煩我!」夏冰還沉浸在失去夫郎的痛苦之中,對那個皺巴巴的毛孩子很是反感,如果不是她,她的霄兒就不會死。再者,她也沒有奶水。

    「奶爹!我有娘親嗎?」三歲的夏冬珍聽奶爹說故事,小白兔在危險的時候,小白兔的娘親突然出現,救了可憐的小白兔,她就問奶爹。

    「啊!大小姐當然也有娘親啦,你娘親可是家主,很厲害呢!」夏冬珍的奶爹時凌霄的陪嫁小詩,公子去世後,他一直在照顧冬珍。

    「那我是娘親的寶貝嗎?」夏冬珍用純潔的大眼睛看著奶爹,滿含希望地問。

    「當然,我家冬珍可是娘親的好寶貝!」奶爹抱住小小的冬珍,說起善意的謊言。

    「可娘親為什麼都不來看我?」夏冬珍迷茫了。

    「寶貝,你忘了,你娘親是家主,她可忙了!」

    「哦!」夏冬珍相信了奶爹的話,她下定決心做個好孩子,不給母親添亂。

    「哈、哈、哈!寶貝!來!娘親在這兒。」後花園中,夏冰高興地高高舉起已經兩歲的女兒夏荷,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娘親!娘親!我怕!」胖嘟嘟的夏荷,口中嘟囔著,用小手死死抓住夏冰的頭髮。

    「乖寶貝,不怕!有娘親在呢!」夏冰笑眯眯地用手輕輕拍拍女兒的小屁屁,安慰她。

    一會兒夏荷就手舞足蹈起來,哈哈哈地笑個不停,嗷嗷著騎大馬、騎大馬。

    「妻主,你就慣著她吧!」一個嬌媚的男子拿起手帕,點著腳尖,給母女倆一邊擦汗,一邊笑著說。

    假山的後面,六歲的夏冬珍羨慕地看著這一切,她已經知道,那個女人就是自己的娘親,女孩是自己的妹妹,可他不敢過去,他怕母親會訓斥她。她曾經自己找過母親,可母親只是冷冷地讓她不要亂跑,並無一絲慈愛的笑容。可為什麼母親對妹妹笑得這麼開心,難道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

    「奶爹,為什么娘親不來看我?不對我笑?」苦苦思索得不到答案的夏冬珍,回到自己的小院問奶爹。

    「可能、可能因為你做得不夠好,比如,你已經六歲了,寫的大字還不太好看,如果你能多識字,寫好字,就寫上對你娘親祝福的話,你娘親說不定就會喜歡你了。」奶爹安慰她,但心說那是不可能的。大小姐已經六歲,家主還沒有給她請啟蒙老師,就把她丟到後院不管不問,新來的主夫更是忘記大小姐的存在,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們一眼。現在是他在教冬珍識字,可他只是公子的伴讀,識字不多,書法也一般,如何能教好大小姐?幾年過去了,家主對公子的感情已淡,也完全忘記了大小姐的存在。

    一年的時間裡,夏冬珍都很乖巧,每天一吃完飯,就到書房連字,小手上都磨上了繭子。

    「奶爹,你看,我這幾個字寫得如何?」夏冬珍搓搓凍得通紅的小手,渴望地看著奶爹。

    「嗯!不錯!非常好!這一年,你進步非常大,就是太刻苦了,奶爹我心疼!」奶爹心疼地摸著她的頭髮,誇獎她。

    「耶!」夏冬珍聽到奶爹的誇獎,興奮地跳起來。

    「真是一個孩子!好啦。奶爹給你做飯去,你自己玩一會兒吧!」

    「母親!這是我寫的祝福您的字,您看看!」夏冬珍見奶爹離去,忙拿起剛才寫的字小跑來到夏冰的書房,高興地把紙遞給正在書桌邊看書的母親。

    「誰讓你進來的?」夏冰沒看那張紙,只看到夏冬珍睜著一雙明亮地大眼看著她,不由有些煩悶,這雙眼真的很像霄兒。

    「母親!」夏冬珍見母親瞪過來,有點害怕,但還是渴望地看著她,希望得到她一聲讚美。

    夏冰掃了一眼紙張,上寫幾個大字,「我愛母親!」,字體倒也端正,筆法較為幼稚,相對來講一個七歲的孩子能寫成這樣,已經算是不錯了。

    「嗯!還有別的事嗎?沒事以後就不要來我書房。」夏冰沒有說什麼,冷著臉問道。

    見母親沒有誇獎,但也看了她寫的大字,夏冬珍還是有些高興,忙說道:「母親,明天是我的生日,母親能和我一起慶祝嗎?」

    看著這個沒見過幾面的孩子,聽她提起生日,夏冰的臉色陰沉下來,雖然她現在又娶夫生子,但她還是沒有忘記她的第一個動情的男子。

    「明天我沒空。」夏冰忽視了女兒渴望的眼神。

    「你也七歲了,從明天開始,就不要只想著玩,明天我給你找個師傅,該好好學習啦。去吧,以後,就不要再來我的書房。」本想訓斥的她,但夏冰還是平和下來,霄兒已經回不來了,再責怪這個懵懂無知的女兒又能如何,雖然不喜她,但她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學業是不能耽誤的。

    夏冬珍十二歲了,可身高卻停留在七歲的階段,而臉部卻越來越成人化。

    「娘親!咱家後院住了一個怪物!」一天,夏荷神秘兮兮地對夏冰說。

    「胡說什麼,哪裡來的怪物!」

    「真的,爹爹說那個小孩就是怪物。」

    夏冰有些不喜,自己的大女兒雖然沒了爹爹,也不至於讓李氏說成怪物吧,這個李氏是怎樣教導孩子的?她已經幾年沒見過大女兒了,不過憑霄兒和她的相貌,大女兒應該也不會太差。

    不幾天,夏吉找到她。

    「家主,大小姐好像不大對勁。」管家見家主不關係夏冬珍,她過來提醒。

    「她又怎麼啦?」夏冰不耐地問。

    「家主,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孽障!她就是一個孽障!」夏冰從西苑回來,氣得把書桌差點推到,她的霄兒付出生命得到的女兒卻是一個畸形,這個孩子就是來夏家討債的。

    「夏吉,西邊落秋院離主房最遠,讓她與她的奶爹、小詩一起搬到那裡,外人不得接觸,每月送去吃喝用度,以後,就不要讓她出來了。」夏冰怒過之後,交代管家,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她沒有殘忍到殺之滅口。

    看著鏡中那個五短身材,卻一張成人臉的人,夏冬珍長長嘆息一聲,小時候,想要討得母親的喜歡,可長大之後,才知道,自己剋死了爹爹。現在,她不再奢求什麼了,可噩夢再次降臨,她竟然是一個畸形兒!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么爹爹、母親、妹妹都是正常人,偏偏她卻是這樣子?老天奪走了她的一切,卻連一個正常的身體也不給她,這是為什麼?可她能怎麼辦?

    二十多歲時,視夏冬珍為己出的奶爹,在疾病中去世。奶爹的去世,讓她更加覺得世界的黑暗,老天連唯一心疼她的人也收走了。

    她要報復。

    那年七夕,妹妹夏荷帶著從小青梅竹馬的男孩子私會去了,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夏冬珍更是不忿,她已經二十多歲,母親從來沒有想過要給她找一個男孩子成親,她一個大小姐,待遇卻比不上一個家僕。

    乘夏吉管家忙於家中事務,夏冬珍偷跑了出來,她做起了壞事,要敗壞夏家的名聲,卻沒有引起大的動靜,男人們都膽小如鼠,女人們都愛護名聲,可她卻被一個叫行素的醫師給抓住。

    行醫師沒有懲罰她,只是給她講了一個人—張海迪的故事,行素醫師說,殘疾不可怕,怕的是自暴自棄,張海迪一個癱瘓在床的人,都能做出一些有益的事情,她一個有手有腳、能跑能跳的人還抱怨什麼?

    夏冬珍在迷糊中被人帶回後院,通過幾日的思考,她想通了,她也要做些有益的事情,於是,她去求母親,讓她參加家族的生意,但母親沒有同意。

    夏冬珍沒有氣餒,就自己找些事情來做,並仔細觀察別人是如何做的,還一次次找到母親,希望得到機會。

    一年後,她終於磨得母親給了她一個運送貨物到中京的機會,為此,她激動地幾個晚上沒有睡好,天天在籌劃該如何把貨物安全送到。她清楚地知道,母親不會讓她繼承家業,但她不在意,她只想證明自己還有用,能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人。

    「大小姐,前面路上有一個人不知是死是活?」在離中京百十里的山崖下,帶路的人前來稟報。

    她走進一看,是一個很慘的男子,衣服被樹枝什麼的劃得破爛不堪,渾身都是血跡,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原來世上比自己慘的人真的存在!一定要就下他,雖然她不會像張海迪一樣能寫書、能治病,但她可以救助一些落魄之人。此時,夏冬珍終於有了自己的目標。

    看著男子甦醒過來,對她更是依賴的不得了,夏冬珍第一次這麼開心。

    她想娶這個她給起名叫張海迪的男子,為此,她和家族斷絕了關係,拿著母親補償給她的一筆錢,到中京做點小生意。可此時,張海迪卻恢復了記憶,他是一個有妻主的男子,並且,他的妻主是行素醫師,也是如今的大皇女,夏冬珍放手了,她不能恩將仇報,況且,大皇女能夠治癒張海迪的病。

    為此,她的妹妹夏荷笑話她了好久,當然,她又理由相信妹妹是因為嫉妒才那樣的,畢竟,大皇女不是誰都能認識的。

    大皇女東方行素帶著張海迪到南方封地去了,夏冬珍看著十來個環肥燕瘦的小侍,不知該如何安排她們。這些漂亮的男孩子,大部分都是因為家中困難,賣身為侍的,大皇女買下他們送給他,是還她一個人情。看小侍們的目光,雖然逆來順受,但對她一個侏儒並沒有真心的依賴。算了,先讓他們收拾家務,等接觸一下,如果他們不嫌棄,那就收一兩個為夫郎也好。

    「給我打!狠狠地打!中京城裡你還敢白吃白喝?造反啊?」

    一日天色已晚,夏冬珍騎著高頭大馬,從店鋪回家轉,不料從一家酒館中衝出幾個壯女人圍著一個人在群毆,後邊還有一個拿著算盤的老闆在狠狠地吐著唾沫罵著。

    被打的人想跑,卻被打到在地上,於是就抱著頭,彎著身子,忍受著幾個壯女人的拳打腳踢。欠債還打,等打夠了就可以不付錢了。

    可那幾個女人好像吃了春藥一樣,一直打個不停了,被打之人怒了。

    「朝天椒,我說你也夠了吧!老娘幾年不在京城,你不會忘記老娘了吧?滾開,再打我就還手了!」被打之人一個飛躍,跳出包圍圈,來到拿算盤的老闆面前,沖老闆大聲理論起來。

    圍觀的行人都是一愣,看來這傢伙還是一個練家子。

    幾個壯女人見被打之人一下子竄到老闆面前,也是嚇了一跳,忙圍上去準備開打。

    「朝天椒,再打,我可不客氣啦!」被打之人揉了揉被踢疼的大腿,一把揪住老闆。

    「你是誰?來吃白食還打聽到老娘的名諱!」老闆朝天椒一手叉在腰間,一手拿著算盤,仔細地看著那人。

    「看清楚了,我是誰?」那人把亂蓬蓬的頭髮往後擼擼,又把臉抹了一把,露出一張還算英俊的臉,只是有些蒼老。

    「你是阮大姐?」老闆不確定地問。

    「不是我是誰?」阮大姐沒好氣地說。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幾天,老娘沒了盤纏就回來了,吃你一頓,還挨頓打,打起來還沒完沒了!」阮大姐不滿意地說。

    「老阮,你還敢回來?還敢到我這裡吃飯?前幾年你走之前就欠我五十兩的酒錢,到現在還沒下落,不打你打誰?」老闆朝天椒更是對她不滿意,但還是拉著她回到酒樓坐下。

    「那個,老朝啊!你不是不知道我的狀況,俺就一身武功,什麼也不會,這些年四處流浪也沒有收入,您就再寬限幾天,等我找到工作,一定還你。」阮大姐摟著老闆的肩膀,姐倆好的樣子,笑著對老闆說。

    「離我遠點,你多長時間沒洗澡了?臭死了!看在我們鄰居的份上,這頓就算我的,可那五十兩你一定要儘快還!」老闆也不好再為難這個傢伙,這傢伙的武功可是上等,惹急了,砸了她的酒樓都有可能。

    「我說老阮啊!你還沒有到你媳婦家去吧?」朝天椒轉移話題。

    「你別提這件沒臉的事!」阮大姐臉一紅,一臉不自然的樣子。

    「老阮呀,這事都過去幾年了,你還在意呢?就是可惜了雲溪那孩子!」朝天椒嘆息道。

    「雲溪如何了?」阮大姐有些著急起來。

    「老阮,不是我說你,你一個娘們不仗義啊!你一拍屁股跑了,馬家那邊不幹了,把雲溪給告了,最後給判到西郊的採石場勞動改造。那採石場是他一個從小就嬌滴滴當男孩養的人能呆的嗎?不知在裡面遭了多大的罪了!」朝天椒嘆息道。

    「這該死的馬家,我跟她沒完!雲溪有什麼過錯?她什麼都不知道,都是我糊塗啊!」阮大姐一怕大腿跳了起來,直接跳出酒樓。

    「還是那個急性子!」老闆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搖搖頭。其實老阮一進酒樓,朝天椒就認出她來,想著她一個母親不顧自己孩子的死活,她就生氣,更是想到那五十兩銀子,就讓人狠狠滴打她一頓,先討點利息再說。

    夏冬珍剛開始本想替被打之人付錢來著,沒想到竟有一齣喜劇化的事情,看阮大姐匆匆離去,想著要不要跟上去,問問她願不願意當家中的護衛,至少吃穿不是問題。

    阮大姐熟門熟路地來到馬家,開門的正是她的前媳婦—馬蘭,阮大姐一把揪住她的衣領,扇了她幾個耳光,馬蘭嗷嗷著叫起來,馬蘭的爹爹王氏聽到女兒的痛叫聲,飛速地跑出來,一頭撞開阮大姐。

    「你是誰?為何打我家蘭兒?」王氏把馬蘭護在身後,質問來人。

    「親家,我家雲溪再不是,你們也不能把他送到採石場啊!那是人能呆的地方嗎?他一個嬌滴滴的男孩子,可怎麼活啊?」阮大姐說的事涕淚橫飛,想到兒子,她就後悔不已。

    「誰給你是親家?你們家騙婚!白白耽誤我家蘭兒幾年,你一個糊塗的老傢伙還敢到我們家來?你去問問,我家蘭兒是怎麼被別人恥笑的!你這是想逼死我家蘭兒,我們全家的臉都被你們母女給丟盡了,你還有臉到我們家來?」王氏也非常生氣,你說好好的,怎麼會攤上這種事情!

    「那、那也不能把雲溪送到那兒呀!畢竟蘭兒和他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難道一點情誼也不顧嗎?」阮大姐有點理虧,但想到受苦的兒子,不由得辯解。

    「我們要是不講情義,就讓他下豬籠了。你不要再來我們家了,我們已經上書官府,不再追究他騙婚,你女兒已經被放出來了。」王氏說完,把阮大姐推出大門,啪地一聲,把她關在門外。

    「那雲溪現在在哪兒?」阮大姐拍著大門問到。

    「不知道!以後別再來我們家了。」王氏在門後大聲地說。

    「雲溪!我的兒!娘親對不起你啊!對不起小雲(雲溪之父)啊!」阮大姐垂頭喪氣地走在大街上,她無家可歸,早先的房子已經賣掉。到哪裡尋找自己的孩子呢?這孩子可別看不開,說不定已經…。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是夜,一場大雨把中京城洗刷的一片清新。

    「嗯!好清新的空氣啊!」夏冬珍起床後,看著花園中翠綠滿園,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又長吸一口氣,覺得中京城只有下雨之後的空氣更加清新。在小侍的服侍下吃完早餐,夏冬珍又騎上她的高頭大馬,準備上店鋪工作去。

    路上行人還不是很多,夏冬珍一邊走一邊思考著:家裡應該有個有能力的管家,畢竟大皇女賞賜的莊園和店鋪都需要合適的人來管理,還要招收幾個護院,最好有一個武功高強的人作為貼身侍衛,再者,過段日子,到南方進一些土特產來充實店鋪……

    來到店鋪門前,夏冬珍才發現有一個人正躺在她店前伸出的屋檐下,捲縮在地上,渾身發抖,好像還在痛苦地呻吟著。

    她忙下馬,撥開那人披在臉上的亂發,才發現竟然是昨晚見過的阮大姐,嬤嬤她的額頭,燙得厲害。原來阮大姐從馬家出來之後,一來擔心自己的孩子,後悔不已,再者被大雨淋個透涼,又沒錢,無處可去,迷糊中走到一家屋檐下避雨,不料卻趕上風寒。

    夏冬珍忙找來夥計把阮大姐駝在馬上,送往醫館,開好藥,熬好,餵她吃下,才帶著她回到自己的莊園裡安排下來。

    阮大姐醒來,想起自己的孩子黯然神傷,謝過夏冬珍之後,就要離去,她要找到那個不知正在何處受苦的孩子,但被夏冬珍給勸下。

    「你要是身體好好的,我也不說什麼,但你現在還發著熱,萬一在外又暈倒,還如何尋找你的孩子?你在此安心住下,養好身體,再去打探孩子的下落不遲,你要是信得過我,我就替你先打探著,不要看我身材矮小,但我也有自己的人脈。」

    「哪裡!恩公雖說身體不算高大,但心地確實讓人敬仰!我兒阮雲溪,今年二十一歲,身高有一米七三左右,大眼睛,雙眼皮,還跟在下學了幾手拳腳功夫,就拜託恩公先打探著,最好到京城附近的廟宇找找,我怕他有可能出家。」阮大姐現在實在是沒力氣,只好拜託她了。

    「要不,我找人給他畫個像,咱們四處張貼尋找可能更快。」夏冬珍提議。

    「算了,還是慢慢找吧,我怕張貼畫像壞了他的名譽。」阮大姐想了一會兒,拒絕了。

    中京城是國都,想要找一個人,就如大海撈針。夏冬珍派人把京城大小的寺廟、庵堂找了個遍,卻什麼也沒有發現。也到馬家去詢問,給罵出來幾次,馬家人也煩了,只好說有人來勸說她們家撤訴,具體是什麼人就不知道了,但看那人的氣勢,應該是有權利的人家。

    阮大姐身體已經好了,聽到這個消息也只有放下心來,雖說不知道雲溪是如何結交到貴人,至少沒有危險了。

    阮大姐也沒有地方去,為了報答夏冬珍,就做了她的近身護衛。

    ——南方進貨——

    「阮大姐,南方你去過哪裡?」夏冬珍和阮大姐坐在車廂里,兩個夥計在外輪流趕車。她準備到南方考察一番,順便進一些必須的貨物。

    「好多的地方都去過!那幾年我離開中京,就毫無目的地四處漂泊,走到哪算哪,可以說是吃百家飯穿百家衣。有時遇到比較好一點的苗子,就穩定幾個月教他們武功。」阮大姐靠在馬車的車廂邊,眯著眼感概地說。

    夏冬珍從小到大幾乎沒有出過溧陽城,這次南下,看什麼都較為驚奇。

    不知不覺中,她們已經來到閩湘之地。

    「大皇女的封地就在閩湘之地,有空我們就去看看她。」夏冬珍提議。她主要是想看看海迪過的如何,雖然有時海迪會給她寫信,但她還是想親眼看看已經恢復的他。

    「主子,前面又有一個小鎮,我們要不要進去休整一下?」趕車的夥計在前面問。

    「行!去看看,有什麼好的特產,我們就訂購一些。」

    小鎮名為夏老鎮,一個很土的名字。好像今日正逢上集會,十里八村的人都湧進了鎮中。街道邊擺滿了小攤,有賣鞋的、買衣服的、買頭飾的、胭脂水粉的等等,還挺齊全!

    四人來到一個賣江米浮子酒的小攤邊,一人要了一碗,黑陶的小碗,金黃的小米,甜甜的米水,有點發酵的味道,特別可口,幾人像其他人一樣就圍著攤位,站在一邊與尤未盡地吃完。價格也特別便宜,只要一文錢。

    「阮大姐,沒想到這路邊的小吃還真的很有特色,別有一番滋味!」夏冬珍擦擦嘴驚嘆道。

    「可惜這是人家的秘法,他不賣,要是能學會,搬到京城,五文錢一碗都是便宜的。」一個夥計可惜道。

    又走了一會兒,四人發現前方圍滿了人,想著又是什麼稀罕玩意,幾人興沖沖扒開人群,擠了進去。

    「大娘、大姐,可憐可憐我們姐弟兩個!我願意賣身來就我姐姐的性命!」一個黑瘦的二十多的男孩子跪在地上磕著頭,一邊躺著一個渾身惡臭的女人,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小公子,你看你姐姐挺得直直的,可能已經不行了,還是給她換身衣服,好好送送她吧!」一個四十多歲的鄉下女子好心提醒他。

    「不會的!我姐姐不會丟下我的。」男子驚慌失措地摸摸女子的臉,發覺還是熱的,才鬆了一口氣。

    「這位公子,你就是賣身,也不一定能救得你姐姐,我們這兒只是一個小鎮,沒有能起死回生的醫師啊!」一個女孩子也好心地分析給他說。

    太陽越來越高,人們已經感到空氣的灼熱。圍觀的人走了一批,又來了一批,就是無人有能力幫忙。幾個地痞想哄騙男子跟她們走,男子卻不為所動,但多月的亡命生涯,加上食不果腹,男子感到有些頭暈眼花。

    「公子,如果你願意,在下願意幫你!」這時一個甜美的女子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並扶住了他搖晃的身子。

    「小姐,您真的願意幫我們?」男子穩穩心神,只見一個站著和他坐著一樣高的女子正關切地看著他。

    女子見他穩定下來,忙鬆開扶他的手,微紅著臉說道:「在下失禮了!」

    「公子,在下夏冬珍,想邀請你和令姐到客棧歇歇,順便找個醫師給她瞧瞧。這樣在太陽暴曬下,正常人也會感覺不舒服的。」夏冬珍提示男子。

    「多謝!多謝!」男子不僅臉上一紅,這點他倒沒有想到。忙站起來,想要搬動姐姐,可眼前一黑,摔倒下去。

    夏冬珍手忙腳亂地接住他,卻發現這麼一個高大的男子,輕瘦的厲害。(夏冬珍的身高,可能看任何正常的男子都特別高大。)其實男子也就一米六九左右。

    「又是一個可憐人啊!」夏冬珍嘆息一聲,在阮大姐和兩個夥計的幫助下,把二人給抬上馬車,找了一間客棧住下。

    男子在馬車上已經醒來,經過一家服裝店,夏冬珍買了兩套男子、女子的服裝,交給男子,讓他到客棧梳洗一番。交代一個夥計把女子清洗清洗,換上乾淨的衣服。讓另外一個夥計去請醫師。

    男子收拾好出來,除了黑瘦一些,倒也眉清目秀。他見姐姐已經被收拾乾淨,並有醫師在診治,不由得淚水順著眼角而下,沒想到他五小也有遇到貴人的一天,看著忙前忙後的夏冬珍,心中滿是暖意,這個女子身材雖然短小,在他眼中卻是如此高大。

    老醫師慢騰騰地號完脈,又撥開病人的眼皮看看,搖搖頭,起身就要離開。

    「醫師,到底怎麼樣?你也說句話呀!」夏冬珍忙跑上前,擋住醫師的腳步。

    「老朽實話實說,這姑娘傷及五臟,又連日奔波操勞,我無能為力!」老醫師說完,一個勁地搖頭,太晚了,如果能早幾日,說不定還有救。

    男子聽到醫師的話,臉色蒼白,幾欲站立不穩。

    「醫師,您給想想法子,這可是一條人命啊!」夏冬珍哀求道。

    醫師想了一會兒,說:「你們立刻到閩陽城,找到行素醫師,說不定還有救。從這裡到閩陽至少需要兩日兩夜不眠不休地趕路,超過三日,我怕行醫師也無能為力了。」老醫師邊說邊搖頭,兩天時間很是緊張,運氣不好的話,說不定行醫師不在閩陽城,就只好等死了。

    在夏冬珍的哀求下,老醫師還是給病人開了兩副穩定傷勢的藥,希望真的有效吧!


    馬車在疾駛。

    夏冬珍讓一個夥計先快馬去閩陽尋找行醫師,他和男子乘馬車輪流照顧病人,外面是阮大姐和另一個夥計輪流趕馬車。

    「夏姐姐,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名號為『醫痴讀罷』的仙師?」男子問夏冬珍。

    「沒有。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小人物,江湖上的人我不認識。」夏冬珍搖搖頭,想起男子的名字就好奇地問:「五小公子,你的名字真特別,為什麼叫這個名字?你姓什麼?難道還有一小、二小不成?」

    「夏姐姐,你真聰明!我確實還有四個哥哥,他們就叫大小、二小、三小、四小,我還有五個姐姐,名字叫大丫、二丫、直到五丫,這個就是我五丫姐姐。父母去世的早,我們住在一個與世隔絕的深山中,日子過得還算不錯。那一年,山中發生了大地動,瞬間山平海現,我四個姐姐和四個哥哥都埋在深山之中,只有我和五姐歷時幾個月才逃出深山。」想起那晚的情景,五小都難以抑制心中的悲痛和恐懼。

    夏冬珍更是心疼這個男子,一家十口人,卻一夜之間,僅剩下二人相依為命,怪不得他寧願賣身也要醫治五丫。

    「你們出了深山應該會好一些吧,為什麼卻如此落魄?」

    五小見夏冬珍發文,或許是對她比較信任,或許想找個人傾訴一番,就緩緩說起來。

    五小和五丫在深山走了幾個月,終於遇到一個小村莊,於是,疲憊不堪的二人決定在此安居下來,五小可以嫁人,五丫可以娶夫,可兩人的想像很美好,現實又一次捉弄了他們。

    這個小村也是一個偏僻的地方,對外交通很是不便。村子裡的人看上去倒也和善,讓二人安頓下來,等摸清二人的底細之後,開始露出獠牙。

    一個名叫王湘的健壯女子要領走五小,五小看王湘三十多歲,長得倒也俊朗好看,心中也有些中意,卻希望她能讓媒人提親,然後娶他進門。一同來的十幾個五大三粗的女人哈哈大笑,好像聽到什麼笑話一樣。

    王湘也是邊笑邊抱住五小,把他一把扛到肩膀上,準備扛回家。五丫鬧了,這人沒名沒分地就想要弟弟過去,那也太不和禮法,於是上前阻止,是幾個女人把五丫按倒在地,五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掙扎著的弟弟被那個女人扛走。

    王湘帶回了五小,之後,就是不分白天黑夜地掠奪,也不管他是不是受得了,得不到滿足,就對他非打即罵。就這樣,他懷了身孕,倒也安定下來。有時詢問姐姐的下落,王湘根本不理會他。

    有一天夜晚,王湘醉醺醺地回來,還帶回了兩個滿是醉態的健壯女人。

    「五小,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王鳳,這個是王芬,她們兩個也是你的女人。等來年你產下我的孩子之後,就輪到王鳳,那時,你就要到王鳳家去住,產下王鳳的孩子之後,就是王芬。看你多幸福,有我們三個女人持候你一個。你爹爹能生,你肯定也能生,給我們生十個八個的,我們不會虧待你!」王湘拉住五小,大著舌頭說,一邊王鳳和王芬也上前抱住五小。

    五小一下子傻了,但他不相信王湘會那麼做,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反抗。

    「賤人,就這麼喜歡她們兩個,我還不能滿足你嗎?」王湘見五小任由二女動作,不由大怒,一巴掌把五小打到在王鳳懷裡。

    「王湘,這是我們共用的,你可不能打壞了,以後不准你動手打他。」王鳳抱住五小不滿地對她說。

    「王湘,你都用幾個月了,今晚也讓我們姐倆解解饞,可好?」王芬在一邊說。

    五小不相信王湘會答應,畢竟他已經懷了她的孩子,此時,正是最危險的階段,就是王湘自己也已經很久沒有碰他了。

    果然,王湘沒有答應。五小舒了一口氣,有些感激地看著她。

    「王湘,就這一回,我們姐倆小心點,不會弄壞他。下次,再有新貨,就讓你也嘗嘗鮮,要不,就沒你的份。」王芬想到幾年後才能有自己的孩子,就鼓動王湘。

    王湘猶豫起來,王鳳和王芬二人相視一笑,忙抱起拼命反抗的五小,給拖到裡間,關上房門,一陣陣慘叫聲、叫罵聲傳來,外間的王湘卻已經睡著了。

    第二日清晨,王湘一覺醒來,卻看到一臉死灰的五小渾身是血地躺在床上,不由愣神,隱約想起昨晚的荒唐事,忙找來村中的赤腳醫師給五小醫治,後見五小好像失去了靈魂,沒了生氣,就讓人把五丫尋來,讓她看望五小几天。

    五丫看到五小的模樣,氣得目眥盡裂,自己的弟弟,從小就疼在心窩裡的最小的弟弟,被那個禽獸害成這樣,要與王湘拼命。村長見王鳳幾人確實有些過分,一個還沒出世的娃就這樣沒了,就安慰姐弟二人,只要五小能產下娃娃,就允許二人加入村子,五丫以後不用再去礦上,也可以和村中的女人一樣共用男人。

    姐弟二人人在屋檐下,只好認命。

    通過五丫的了解,他們才知道,原來村中男少女多,村中多人都從事拐賣男子的勾當,對外來的男子看管得非常嚴格,凡是逃跑的,抓回來就是一頓痛打,打死的情況都有。五丫讓他暫且忍耐,她已經找好了出路,就等他們放鬆警惕時,二人即可逃離。

    機會還是來了,那日農忙,王湘讓五小先回家做午飯,然後給她送到地里。

    村中大部分人都在地里勞作,五丫偷偷帶著五小往山上摸去,一路躲躲藏藏,來到五丫找的出路—山崖上。

    五丫已經把一根長繩繫到一顆松樹上,讓五小帶上她上工時的手套,順著繩子爬下山崖,應該能找到出路。五小剛到崖底,卻看到爬了一大半的姐姐摔倒崖底,原來王湘等的久了,就回家找五小,發現不在,立馬叫上幾個村里人,沿途追來,見姐弟二人已經爬下山崖,惱羞成怒,就砍斷繩子。

    五丫被摔成內傷,鮮血順著嘴角流出來,她抹了一把,立馬拉住哭泣的五小沿水流往下游快速離去,她怕那些人也順著山崖下來,把二人抓回。

    「姐姐是為了救我才摔成這樣的,我一定要治好姐姐,要不,我一個人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五小邊哭邊說,哭倒在夏冬珍的懷中,他壓抑太久,神經一直緊緊地繃著,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挺多久,此時遇到一根救命稻草,他都會牢牢握住,更何況還是一個正直的女人。

    「那個!五小,你以後不用怕了,等治好你姐姐,你就和我一起回中京城,沒人再能強迫你做什麼。我雖然身材矮小,但也有自己的莊園和店鋪,你和你姐都可以幫我,你姐姐娶幾位夫郎都沒有問題,就是你想……」夏冬珍有些不知所措,急忙安慰他。

    五小哭累了,見自己依偎在夏冬珍的懷中,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坐正,見她一臉的不自在,不覺心生好感,這個女子雖說肩膀不寬厚,個子不高大,但和她在一起竟是那麼地安心,心中不由想要永遠依偎。

    「夏姐姐,說說你的故事吧,比如說你的家人,你的夫郎和兒女。」五小見姐姐還在昏迷中,嘆口氣問夏冬珍。

    「我?也沒什麼可說的,我出生時剋死了爹爹,娘親不喜。十幾歲時才發現自己是一個長不高的怪物,前些年,我出了家門,自立門戶,現在做一些小營生。至今我還沒有夫郎,好像就這些。」夏冬珍寥寥幾語,總結了自己的人生。

    五小卻聽出幾句話中飽含艱辛,也是,像她這種身材的女子,家人一定不喜,外人大都也是以貌取人,自己要是不經歷王湘事件,恐怕也不會看她一眼,夏冬珍的情況讓他心生憐憫。

    「夏姐姐,你們說的行素醫師,真的能治好我姐姐的病嗎?」

    「應該沒問題,行素醫師是一個非常好的人,而且很有愛心,她本是大皇女,卻毫無皇家的架子,治好了成千上百的病人,大都還是疑難雜症,一般的小病,她都不屑於出手。我親眼看見他曾經把一個一生都不可能再站起的病人,治好了!還能健步如飛!還有一個滿臉都是疙瘩被人破相的男子,在她的手下,沒過多久,就變得貌美如花……」夏冬珍說得是天花亂墜,她說得是慕容夕照,其實,她還沒見過恢復後的他,但她可以憑想像,要不,一個大皇女,會要一個醜陋不堪的人做夫郎嗎?

    「這麼神奇!」五小被她說得好像在聽神話故事,對這次閩陽求醫也充滿了信心。

    「真說起來,行醫師對我還救助過,若非有行醫師,就沒有現在的我!」夏冬珍感概道。

    「怎麼回事?」五小被她勾起了興趣。

    「說起來那是我年輕時的荒唐事……」夏冬珍臉紅了,但也沒有隱瞞,把那年七夕自己的所作所為說了一遍。

    五小笑得快岔氣了,沒想到穩重的夏姐姐也有這麼幼稚的時候。

    行素看著在花園中奔跑的那對雙胞胎兒女東方芝、東方靈,很是高興,這兩小傢伙真是活潑

    「情兒,你是不是該把東方求敗帶回來啦?」行素問在一邊練功的無情。

    「你不把我女兒的名字給改個好聽的,我就讓她一直呆在無花宮,讓你再也見不到她!」無情狠狠地把劍丟到一邊,可見他是多麼憤怒。

    「情兒,東方求敗這個名字多好、多霸氣!你怎麼就是不滿意呢?也非常符合無花宮未來宮主的大名,不用改了,還是讓她回來吧,她還不滿兩歲,這麼早離開父母不好!」行素苦口婆心勸他,無情帶孩子到無花宮走親戚,回來把孩子給丟下了,她可捨不得這么小的孩子離開娘親。

    「不行,一定要改名字,改個好聽的。人家的姑娘都是花兒、葉兒、枝兒的,你看你給冰蟾哥哥的女兒就叫芝兒,我看你是偏心,不公平。」無情打著拳,虎虎生風。

    「我可真的一點都沒有偏心啊!你可不知道,我看過一本小說,裡面就有一個江湖大俠叫獨孤求敗,他打遍天下無敵手,只想求一敗而不得,表明我們的孩子也會如他一樣,因不敗而求敗!」行素邊呼冤枉,邊解釋。

    「真的?」無情停下,認真地看著她。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害自己的孩子嗎?」

    「因不敗而求敗!好,就通過你的起名。」

    「那該讓我二女兒回來了吧,幾天不見,我都想那個小肉礅了。」

    「那可不行,這一個月,藥護法要給寶寶泡藥澡,為以後練功打下基礎。」無情笑著說。

    「胡搞什麼?這么小泡什麼藥澡?胡鬧不是?不准藥護法折騰我女兒,等她大一些,我給她準備一些更有效的法子,比泡藥澡好幾倍。」行素怒了,二女兒還是一個粉嫩嫩的小粉團,怎能去泡臭哄哄的藥澡?

    「你能比得過藥護法?」無情有點懷疑,雖然她的醫術不容置疑,但調理身體她能比上藥護法?

    「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藥護法有好多問題還問我哩!」行素不是自誇:「你看我,從小也沒練過,突然,我就成了武功高強之人了。」

    「切!」無情無奈地看著自誇的妻主,能和你比嗎?你那功力是如何得來的?還不是榨乾他們幾個男人得的。

    「妻主!妻主!不好啦!」阮雲溪大著肚子卻飛快地朝行素跑去,那滾圓的肚皮一顫一顫,嚇得行素花容失色,忙一躍而起,運用輕功接住他。

    「雲溪!小心點!求您老人家慢點行不?在這樣,妻主我都嚇死了!」行素擦擦頭上的汗水,囑咐他。

    「妻主!人家還沒有生孩子,就已經是老人家了,您是不是嫌棄我老了?」阮雲溪抱著行素的脖子扭動起來。他完全成為男子之後,時不時地露出一副小男人姿態。

    無情看著膩在一起的二人,順順豎起的汗毛,運功飛速離開此地。

    「啊!我想起來了!無情哥哥別走,夕照哥哥肚子疼,可能要生產了,你們快去看看。」阮雲溪這才想起自己幹什麼來了。

    行素急得也忘記放下阮雲溪,忙抱著他飛速趕到照湘園。

    「哇!」一聲嬰兒嘹亮的啼哭聲響起,行素放下心來,認真檢查一遍慕容夕照的情況,見一切都很正常,才結果產公手中的嬰兒,是個男孩,身體狀況良好。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做母親,但每一次,行素都感到特別開心和心安,看著昏睡的夕照,她輕輕親吻他的額頭,就抱著小傢伙來回地在產房踱步,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這多出的一份責任,讓她幹勁沖天。

    「妻主,夕照弟弟(哥哥)如何?」行素剛出來,冰蟾、無情和阮雲溪就圍上來。

    「父子平安!」行素笑著說,幾人長舒一口氣,露出喜色。

    「雲溪,我不是讓你回去休息,怎麼又守在這個?」行素發現懷孕的阮雲溪也在,心疼起來,這產子的過程有好幾個時辰,累壞了這個可咋辦?

    「妻主,我回去了,歇了好一會兒,才來。」阮雲溪甜蜜地解釋道。

    「哦!那就好!」

    「妻主,剛才,夏冬珍的一個夥計來府中,說有事找你。」冰蟾對行素說。

    「這邊夕照剛產子,她就知道啦?」行素懷疑地看看幾位夫郎,那個傢伙是不是對照照太關心了。

    「你想哪去了,聽夥計說,好像夏冬珍讓你醫治一個病人。」冰蟾笑著點點妻主的頭,這個小妻主可是一個愛吃錯的主。

    「我說也沒有這麼快!好,先給她安排下來,我洗洗休息一會兒再去看看。」為夕照接生了幾個時辰,衣服上還有一些血跡,精神上也感到有些疲憊。

    「行醫師,怎麼樣?」夏冬珍幾人都緊張地看著行素,見她已經檢查過五丫,忙問道。

    「沒問題,讓她在這住個把月,就能活碰亂跳了。」行素一邊說著,一邊讓手下把病人抬到手術間,把夏冬珍她們關到門外。

    夏冬珍也知道醫師們的怪癖,不讓人看到她們治療的過程,見五小想跟著進去,就勸住他。

    五小有點緊張,這個行醫師怎麼看都像那個「醫痴毒霸」,不知她有沒有認出他來,萬一她要是把她們家姐弟結為夫妻的事情說出,不知夏姐姐會不會看不起他?

    兩個時辰以後,行素滿頭大汗非常疲憊地打開門。

    「行了,她基本上已經沒事了,今天你們先不要探望,怕引起感染,明天才可以見她,八日後她可以離開我的醫館,再休養二十天,就好了。」行素交代她們。

    「行醫師,還有沒有注意的事情?」夏冬珍問。

    「沒有特別的,就是吃東西只能吃流食,以清淡為主,雞湯可以喝,但牛肉、辣椒等辛辣之物不能吃。」

    「我的診金和藥錢你們誰出?」行素看著幾個人突然問道。

    「我來。」夏冬珍見五小一個哆嗦,忙豪氣地站到他前面。

    「我現在的診金是兩百兩一個病人,加上我剛才做的手術費用是三百兩,對了,剛才我還用了一個千年的老參,至少五百兩,還有其他的一些起死回生的藥材,怎麼也有五百兩,我算算,加在一起的話應該有一千五百六十兩,你就那個整頭,一千五百兩就行。」行素伸出一隻手掌反了兩反,表示一千五百兩。

    「啊!這麼……」夏冬珍大驚,知道行醫師治病貴,沒想到這麼離譜,她的兩個店鋪一個月最多才賺幾十兩。不過金錢有價,生命無價,一千五百兩換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值!就是太貴了!

    「行醫師,我現在帶的錢不夠,能不能寬限幾個月,等我籌夠了再給。」夏冬珍陪著笑說。

    「冬珍啊,我看你和病人也不認識,你不用替她交錢。我看,剛才這位公子喊病人為姐姐,應該是病人的家屬,你讓他想辦法就行了,沒必要趟這趟混水!如果這位公子交不起藥錢和診費,我看他還有幾分姿色,不行,就把他買到春滿園去,雖然買不了幾百兩銀子,但我可以讓他邊做邊還,直到還完為止。」行素看著躲在夏冬珍身後瑟縮的男子邪笑道,從一進門,她就發現這個男子看夏冬珍的眼光不同,那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愛慕眼光。

    「行醫師!你!小人!」夏冬珍氣憤地大叫一聲,沒想到她一直認為的正直、善良、救死扶傷的好人,竟然是一個惟利是圖、逼良為娼的小人!

    「夏姐姐,您不用為難,也不能怪行醫師,是行醫師救了我姐姐,多虧她,要不世上我唯一的親人也沒有啦,為了姐姐,我願意讓賣進春滿園。」五小拉下夏冬珍指著行素鼻子的手,輕輕說。她真的很理解行素,畢竟她只是一個醫師,不可能白白救治病人。

    「董公子,你知道春滿園是什麼地方嗎?這混蛋是在害你!」夏冬珍驚異地看著五小問。

    「我知道,聽別人說過,應該是花樓之類的地方。」五小倒是很平靜。

    「不行!我不能讓你去那種地方。行醫師,我替他還錢!」夏冬珍大聲對行素說。

    「不行啊!我的規矩是必須是病人或者病人的家屬給她還錢,你們非親非故的,不能替他。再者,你畢竟救了我家夕照,我哪能讓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騙你一千五百兩銀子!現在的騙子到處都是,一定要小心!不能上當!」行素語重心長地勸說夏冬珍。

    「胡說!五小不是騙子!他是一個真性情的男子!是一個從不放棄希望的男人!他、他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嗎?你不能這樣說他!」夏冬珍見行素說五小是個騙子,急了,忙替他辯解。

    「不知道,要不你說說,讓大家樂呵樂呵!」

    「混蛋!」夏冬珍聽她不說人話,更是憤怒,衝上來想暴打行素一頓,被兩個夥計死死拉住。於是,她平了平心中的怒火,說:「你就是說只要我和病人有了親屬關係,五小就不用被賣掉,我就可以替她們還債?」

    「嗯!你理解的沒錯!」行素讚賞她,夏冬珍給了她一個白眼。

    「五小,你願意嫁給我、做我的夫郎嗎?」夏冬珍牽著五小讓他坐下,平視著他的眼睛問。

    「夏姐姐,我、我配不上你,我只是一個殘花…」五小大驚,雖然對夏冬珍有好感,但從未奢望過嫁給她,作為一個男子,他已經沒了清白,而她卻還沒有娶過夫!

    「我不嫌棄!只要你不嫌我一個殘廢,我願意娶你!」夏冬珍捂住他的嘴,沒讓他說出後面的話。

    「夏姐姐,我願意!」五小哭著說,能有一個對自己好的妻主,是他的願望。

    「好了,行醫師,我現在是病人的親屬了,可以代替病人欠賬了吧?」夏冬珍本來一臉笑容地看著五小,轉身一見行素,就變得滿面怒容,行素不由感嘆這傢伙變臉之快。

    「欠賬的還這麼理直氣壯!到底誰欠誰的?行了,我這個媒人做得真辛苦!看在熟人的份上,手術工錢和藥錢就免了吧,可是診費可不能免,二百兩一個子都不能少,不能讓你破壞了規矩。」行素笑道。

    「啊!」夏冬珍幾人吃驚了,原來行素只是想為她夏冬珍找個夫郎而已。夏冬珍臉紅了,剛才她可是指著大皇女的鼻子罵『小人!』『混蛋!』來著,原來行醫師真的是個好人啊!

    行素收到幾張好人卡!

    「行醫師,不知道海迪、哦、慕容夫人如何?我想去探望他、方便嗎?」到過歉之後,夏冬珍想起了海迪,想看看他回復的怎麼樣了,畢竟是她救下的第一個人。

    「不方便!他昨晚剛剛產下麟兒,不能見女客!」行素聽她提慕容,不高興了。

    「可喜可賀!行醫師兒女雙全!不過,你不能因為海迪僅僅是為你生下男孩就不高興,待他不好可不行,男孩女孩都是你的,你不能偏向啊!」

    看著行素越來越黑的面容,阮大姐和五小忙把夏冬珍押了下去。

    「哼!管得倒寬!」行素黑著臉,再不走,就要你一千五百兩,一個子都不能少!

    「妻主,謝謝你!」慕容夕照躺在床上,見行素悄悄進來,溫柔地抱起寶寶,熟練地解開懷給寶寶餵奶,他在心底輕聲說。他知道,行素在外挺累的,但一到寶寶的飯點,她就會飛奔回來,生怕餓著寶寶。寶寶剛出生時皺巴巴的小臉,已經吃出來小奶膘,圓胖圓胖的,很是可愛。慕容夕照有時真不敢相信這是現實,他感覺好像落進了蜜罐里,健康可愛的寶寶,寬厚仁慈的妻主,這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行素的奶水還挺豐富,當初同時養兩個都沒問題。看著小寶寶急切的樣子,她忙把衣服解開,可奶水憋不住了,一下子像花灑噴水一樣,噴到正在著急吃奶的小寶寶一臉,小寶寶和行素都愣住了。看著母子倆的表現,慕容夕照樂得合不攏嘴,一邊指著小寶寶大笑,一邊用棉巾給小寶寶擦臉。此時小寶寶已經忘記臉上的奶水,只是在用力大口吞沿著奶水。看他的樣子,如果他會說話,一定邊吃邊說:「好吃!好吃!」

    不一會兒,小寶寶就一頭大汗,見兒子賣力地吃奶累得滿頭汗,行素既心疼又好笑,想起了一句話,說某人做什麼事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看來吃奶也不是一件簡單的夥計,很是辛苦,每次小寶寶都累得滿頭是汗水。

    寶寶吃完奶就睡著了,行素用棉巾把小傢伙的汗擦乾,親了親寶寶的小臉,把他放到慕容夕照的身邊。不養兒不知父母恩,通過餵養孩子,行素很是感激自己的父母,再者,她對孩子越來越親切,血脈親情,讓她牽掛不已。

    「照照,你傷口基本上已經長好,再過幾日,孩子就要滿月,你是親自餵養寶寶?還是請個奶爹?」

    「我想請自餵養!」慕容夕照雖然見行素大大方方地餵孩子,但想到親自喂,還是有點害羞,不過他一定要親自餵養自己的寶寶,這樣,父子關係才會更加密切。

    「我給孩子起了一個名字,東方景天,你看如何?景天是一種藥材,有很多種,藥效良好,沒有副作用。」行素解釋道。

    「好!挺好聽的!」慕容夕照高高懸起來的心才放下來,他生怕行素給兒子起名叫什麼東方求病、求死什麼的,想想無情的女兒,就替她傷心,叫求敗,人們都想著勝利,她求著失敗,真難聽!

    冰蟾生的兩個小包子東方芝、東方靈來看望弟弟,見小不點吃了睡、睡了吃,用手指頭戳他,他都不理,感到弟弟很不好玩。

    「娘親,玉兒爹爹什麼時候回家啊?我們都想他了!」東方靈問行素玉兒小孩子心性,老是領著他們玩,和一對雙胞胎打得火熱!

    「寶貝!想玉兒爹爹了?娘親也想你們玉兒爹爹呢!」行素樓主兩個小人兒,那軟軟的小身子在她懷中扭動著,讓她心醉不已!

    再過一個月,玉兒的母親要過大壽,由於這邊慕容夕照快要生產,玉兒又特別思念爹爹,就先回南京城,行素等兒子滿月後,就打馬去南京,一來祝賀婆婆大壽,二來接玉兒回家,一個月不見玉兒,家中都少了很多歡樂。

    玉兒已經二十多歲,可至今還沒有懷孕過,他很是不安、著急。行素一直在為他調理身子,由於他兩次被人陷害,傷及根本,後來,又被中藥的行素吸走了很多的精氣,他沒有功力護身,導致身體至今還沒有完全恢復,眼看進門最晚的阮雲溪都已經身懷六甲,玉兒更是心緒不定、坐臥不安,沒有行素陪伴在身邊,他又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什麼。不過行素有信心,最多一年,玉兒就適合懷孩子了。

    陽光明媚,景天滿月了。

    兒子的滿月,行素沒有準備大辦,只是家裡人在一起坐坐就行了。

    「大小姐,君城主讓人送來賀禮,恭賀您喜得貴子!」小綠拿著一摞賀帖來稟報。她習慣叫行素大小姐,一直沒有改過來。

    「君夢花!她人呢?」行素也有些想念君夢花了。自從那廝擔任襄陽城城主之後,她就忙得不可開交,兩人見面也少了,但兩人並沒有生疏。閩湘封地多虧有她在,否則,行素還真的頭疼。

    「君城主說,她現在沒空來,她夫郎懷孕了,她要陪夫郎,寶貝得不得了,一步都離不開。」小綠笑著說賀帖上的內容。

    「重色輕友的傢伙!」行素笑罵一聲。

    「對了,小綠,你那兩位也懷了吧?有空多陪陪他們兩個,府中的事情占時交給二管家就行。」

    在關雎之後,沐金還是舍不了沐金,沐金對小綠也是情意綿綿,在關雎同意下,小綠納娶了沐金,兩位夫郎的關係還挺和諧。

    「不用,有爹爹看著他們,我放心!」小綠回道。

    「你是放心了,可奶爹還要照看我家的孩子和夫郎,怕他累著,不讓他忙活,他還不樂意!」

    「爹爹就是喜歡幾個小少爺和小姐,每天讓他看幾眼,他就又勁頭!大小姐放心,我不會讓爹爹累著的。」

    「那就好!下面是誰的賀帖?」

    「這是閩陽城城主的賀禮,是一對小兒的銀手鐲。」

    「嗯!閩陽城城主是一個清廉的人,不浮誇,送的禮很合我心意。」行素評價,禮雖不厚,意思表達到就行。

    「這個是慕容莊主的,希望夕照夫人和孩子能夠平安一生!說如果您願意,她想培養小少爺成為慕容山莊的接班人。」

    「慕容莊主有心了!只是這事需要照照同意才行。」自從被無情罵過之後,慕容笑天好像反省了,做事有些靠譜了。

    「這個是行雲公子送的,問小少爺能不能做他的徒弟?」

    「哈、哈!我兒子剛滿月,他就想當師傅,太心急了吧?我想照照不會答應的。」畢竟慕容夕照的武功本身就不弱。讓行素沒有料到是,給慕容夕照說起此事時,他竟然同意了,行雲是仙師舒問的得意弟子,能拜他為師,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此後,行雲就以東方景天的師傅名義住進了府中,最後成功獲得行素的寵信,結為連理。

    「大小姐,這是老家主送來的,說是如果你有空就回溧陽家中看看,她老人家想你了。」小綠的聲音有些哽咽,行家是她們的出生很生長的地方。

    「母親!」行素也是嘆息一聲,對行家的養母行野,她是有好感的,從小到大,行家主沒有虧待過她,在行素心裡,行家就是她的母家。

    「不用讀了,剩下的放到我書房,晚上我慢慢看。」

    由於這裡離京城太遠,女皇和舒皇夫的賞賜還沒有到來,但行素知道,一定又是一大推的賞賜。舒貴人已經被女皇升為正夫,他想念女兒,就時常送些他認為有用的東西給行素。女皇則是覺得對不起這個女兒,時不時地賞賜些珍珠瑪瑙什麼的。

    夏冬珍知道行素的兒子滿月,為了見見慕容夕照(張海迪),看看他恢復的如何?於是就帶著准夫郎五小和准大姑子五丫一起去行素家。五丫已經徹底好了,這一個月,夏冬珍把她當奶奶一樣持候,什麼好吃的都餵給她,病好後,五丫竟然胖了一圈,看上去神采飛揚。當然,五丫對這個救命恩人加弟弟媳婦的傢伙也很感激,雖然有點不滿意她的身高,但弟弟喜歡就成。

    阮大姐也作為夏冬珍的近身侍衛,也跟在後面來到行素府中。

    「哈、哈、哈!我帶著夫郎和姐姐以及護衛一起來看看孩子。」夏冬珍哈哈著。

    行素翻個白眼,你哪裡是看孩子,分明就是想看看我家照照過的怎麼樣。不過這廝也不討人厭,待人接物不亢不卑,看來心態已經完全擺正。

    「多謝仙醫救命之恩!另祝願小公子平安健康!」五小和五丫一起跪在地上磕頭,二人已經確定行素就是那個在深山中相遇之人。

    「快起來!多謝二位來府中給小兒慶賀。以後你們就是冬珍家的人,有什麼事不要跟她客氣。別看她身材不高大健壯,但她的內心卻是非常強大的。她是一個實在人,你弟弟跟著她錯不了。她也肯定會真心待您們,五丫的婚事就包在她身上。以後你以及五小和冬珍的孩子都會健康平安的!」

    「多謝恩人提點!恩人放心,我不會以貌取人的。」五丫再次謝過。

    「行醫師,我們已經見過多次,今日不請自來,還望恕罪。這事我親手打制的一把小劍,送給小少爺,放心,還沒有開鋒,不會傷到孩子。」阮大姐也送上自己的一份賀禮,這讓夏冬珍和行素都有些意外,畢竟,她只是一個護衛。

    「是這樣的,我也有一個兒子,沒事時我就做了一把小劍,希望送給孫子,但我兒子失蹤了,不知還能不能那個見到他。我希望能借你兒子一點光,能讓我找到兒子。」阮大姐解釋道。

    「阮大姐,您客氣了!」行素有些感動,她能理解一個失蹤孩子母親的希望。

    「妻主!你們聊完了沒有?該看看我們的小少爺了。」屏風後,阮雲溪歡快的聲音傳來。

    只見冰蟾一手牽著一個可愛的小包子從屏風後屏風後出來,兩個小包子一模一樣很是可愛,立馬吸引住眾人的眼球。

    冰蟾身後是慕容夕照抱著一個小包被,阮雲溪在左,無情在右。

    夏冬珍看著一臉幸福笑容美艷的海底,抱著孩子正常地走著,放下心來,她很高興他過得很好。

    阮大姐的一雙眼睛卻盯在阮雲溪身上,雙腿有些發抖,嘴唇微微哆嗦。

    突然,阮大姐一個飛身,直朝阮雲溪撲去。

    行素已經發現她的異常,凡是對她夫人有不軌之心的,她都能立馬感覺到。她比阮大姐更快,飛身抱開阮雲溪,把他藏在身後。

    「阮大姐,請自重!這是我的夫郎!」行素橫眉冷對,向阮大姐宣布她的所有權。

    「你給我站一邊去!」阮大姐恨恨地瞪她一眼,不耐地說完,又要上前抱阮雲溪。

    「這是我的夫郎!」行素護著阮雲溪,反擊她一個瞪眼。

    「小兔崽子!是你夫郎咋啦?他還是我兒子呢!」

    「娘親!娘親啊!」阮雲溪在行素的身後開始扒開她,邊哭邊想撲到阮大姐的懷中。

    「溪兒!娘的溪兒!讓為娘找得好苦啊!」阮大姐見兒子哭泣,上前就要抱住兒子。

    「哎、哎!阮大姐,小心、小心!雲溪已經懷有身孕!」行素忙用身子隔開他們。

    「什麼阮大姐,我是你婆婆,你應該叫我娘親。」正準備抱兒子痛哭的阮大姐被行素的動作給逗笑,這媳婦,太護夫郎了。不過,前一個月的了解,阮大姐對行素的印象不錯,看他對溪兒那小心樣,就知道,兒子在這不會受苦。

    兩年之後,夏冬珍和五小有了自己的女兒。

    五小很開心,至少孩子正常齊全的活下來。而夏冬珍卻有些擔心,怕孩子像她一樣是個畸形。行素給仔細地檢查了一番,認為孩子是一個正常人。她認為夏冬珍應該是家族中隱藏基因的變異,幾十代的繁衍後,突然出現夏冬珍一個不正常的,這種幾率很小,就像天上下隕石雨,幾百個在外看隕石雨的人都沒事,就偏偏一個躲在山洞中的傢伙給砸死了,這只能說明那人是倒霉催的。

    夏冬珍聽後哭了,行素的意思是,她就是那個倒霉催的。

    五丫在莊園裡勞作,娶了兩個小侍為夫郎,懷孕後,生的孩子都是健康正常之人。測試廣告2



一、夏冬珍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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