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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書網 -> 軍事小說 -> 重生之貴女不賢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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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吃點東西吧……」

    「姐姐,你別這樣,長生害怕。詞字閣http://m.cizige.com」

    「姐姐……」

    少年半跪一旁,軟糯喊著,雲韶恍若未聞,一雙眼睛直勾勾望著外面。

    這地方,是哥哥精心布置的,門外不知多少暗哨,沒有人語,空曠得心悸。

    不知怎麼,心很不安,有一種就要失去重要人的恐慌,她很害怕。

    ——以她為人質,逼容倦寫下退位詔書

    ——或者用大小姐作誘餌,讓容倦隻身過來

    ——事到如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哥哥和吳仁的話爭先湧現,雲韶抱緊手臂,努力抵禦心裡的惶恐……大哥從來不說謊,他要殺容倦,就一定會做到。可阿倦,若得知自己在這,也一定會來找她。前朝,大夏,家國,仇恨,為什麼偏偏是他們,是她這一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不死不休,老天何其殘忍。

    「姐姐,你抓出血了!」長生驚呼。

    雲韶低瞥,手臂上,被無意識的抓出血痕,但感覺不到疼,只有滿滿的空蕩和麻木。

    容倦和雲深,兩個人,無論哪個出事,她都無法接受。

    「姐姐,你別這樣看著長生,長生好害怕……」少年黑白分明的瞳子露出退縮,雲韶猛地伸手,死死抓住他,「長生,我求你——讓我出去,讓我見見他們,好嗎?」

    長生抿緊唇搖頭。

    雲韶眼裡的哀痛愈發深重,手卻一分分鬆了力道「若是這樣,我明白了。」沒有強求,很輕易的鬆了手。長生心慌「姐姐……」雲韶勾了個苦笑「我不是你姐姐,我也不是個合格的妻子、妹妹,他們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發生什麼,我也總是最晚知道的那個。」

    偏頭,悲涼的眼神看得長生發冷「他們從來瞞著我,我想努力跟上去,卻被遠遠甩開。我知道,他們是想保護我,可都忘了,這樣的死局,一開始就沒有生機。」

    長生搖頭,他聽不懂,只感覺這時候的雲韶好可怕,渾身上下沉鬱的死氣,沒丁點生機,她淡淡說著,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但眼裡的悲涼那麼沉,壓得長生喘不過氣。

    「寒覺國師說過,我是禍星入命,主妨,必亂天下。」輕輕笑起來,「你信嗎,長生,我是個災星,會給身邊人帶來災難,而且天下也會因為我大亂……真是好榮幸啊!」

    長生用力搖頭。

    雲韶雖在笑,眼裡的光卻在一分分滅掉「那時候,我不信,我以為人定勝天,可現在,我信了。他說的破軍星,是大哥,紫薇星,是阿倦,他們兩個,只能存活一個,都是因為我。」

    長生帶了哭腔出聲「姐姐,你在說什麼呀,長生一句話也聽不懂……」

    「不懂嗎?」習慣性的抬手,摸摸腦袋,「沒關係,我也是剛剛才懂。」

    目光放空,似乎看到遙遠的將來,又或過去。

    「也許,那時死了,會更好呢。」

    長生的眼淚掉下來,他是孩子,能敏感的察覺出她的情緒,不是絕望,不是怨憎,單單就是看清了,死心了。

    命運操控一切,看似給了機會,其實沒有。

    只是換了種方式,把她逼到另一條絕路。

    「姐姐、姐姐,你別說了,我帶你過去,好不好。」長生把心一橫,得罪大恩人也管不了了,雲韶這樣的情況,讓人覺得心慌,他托住雲韶的手臂,使力輕抬,人站起來,女人微微側過頭,在他額上親了下。

    「謝謝你,長生。」

    微涼的唇落在額上,是前所未有的感覺。

    長生愣了下,眨眼「姐姐,別說了,快走吧。」

    賞花苑,已無花。

    殘枝敗柳,頹敗的枝葉落滿地面。

    走到門口時,雲韶停了停步,抬眼望天,今天的天色不錯,萬里無雲,碧色的天空澄澈得像嬰兒眼眸,正適合……閉眼呢。她用手背擋了擋眼光,在長生注視的目光中,微微點頭「走吧。」

    裡面沒有聲音。

    沒有刀劈劍砍、金屬裂帛,兩個人的身影快如閃電,乍分驟合,乍合又驟分,就像兩道光影,快得不可思議。

    長生微睜大眼,有些入迷。

    這樣的身法、這樣的機變,只有絕頂高手間的對戰,才有。

    雲韶手顫了下,生死相鬥,而那兩個人,都是她最在意的。

    叮。

    一聲輕響,兩道人影分開。

    容倦立在屋檐頂,手持流霜,明明是女人的劍,在他手裡握得分外修挺。

    雲深站在假山上,手握轉魄,寒氣森森,一如他的人,冷冽狂傲。

    二人四目相對,都到了忘我境地。

    這種高手間的過招,勝負往往就在一瞬。

    長生不由屏住呼吸,想繼續看那目眩神迷的招數。

    雲韶輕瞥他眼,目光落在他背後負著的長劍身上。

    「痛快,十餘年了,從沒有人接我百招。」雲深沉喝,「接下來,決生死吧。」

    容倦未答,修長手指撫過流霜,這是韶韶的劍,若她的劍沾上其兄的血,會如何?

    心微動,這一分神就是破綻,雲深暴喝一聲,持劍刺來。

    容倦斂神,旋身避過。

    兩劍相交,速度越來越快,如雷鳴電閃,兩人似化作兩條青龍,不停地交織、撞擊。

    長生手心握出汗,這一次之後,誰會活著。

    他忍不住瞥去,雲韶和想像的完全不同,冷靜的,有些過分。

    「姐姐……」輕聲喚道,他看見雲韶偏頭,似乎沖他微笑了一下。

    而後嘩啦一聲,負在身後的卻邪出鞘,雲韶拔得突然,以至他來不及反應。

    「姐姐!」長生驚叫,因為她拿了劍,卻往自己脖頸處橫。

    這一聲似乎也驚動了惡戰中的兩人。

    青龍落地,兩人紛紛停手,望過來。

    「韶韶!」容倦驚怒交集。

    雲深亦暴喝「丫頭!」

    卻邪橫頸,纖細白皙的脖子上架著鋒利兇器,雲韶小臉慢慢揚起抹笑。

    如隆冬厚雪中的一縷陽光,這一笑,似乎滿苑開敗的花朵又活轉過來,曳然生姿,有著驚心動魄的美。

    容倦和雲深心底浮起不祥,只看她朱唇輕啟,「阿倦、大哥……」

    「永別。」

    話落,抹頸。

    一串艷麗的血珠飛灑出來,驚了三人的心。

    容倦怒喝著「不」,毫不猶豫拋下流霜,急奔過去。

    雲深一愣,他竟在生死關頭棄劍,甚至背對他?

    這樣的錯愕沒持續多久,那抹熟悉倩影慢慢倒下,雲深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又忽然發覺什麼都看不清了。他抬手抹了把,卻有更多更多的水氣遮擋視線。雲深釘在原地,從腳底起,至心口處,從未有過的恐慌襲擊了他,忽然想起決戰前,容倦說得一句話。

    「你說你奪天下是為她,我倒好奇,天下與她,你會選誰。」

    天下與她,你會選誰。

    他可以毫不猶豫的選她,可他呢?

    若得了天下,失了她,又如何?

    容倦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搶到她身旁,在嬌軀倒下那刻,及時接住。右手壓住傷口,根本壓不住,血像不要命似的往外涌,染紅了他的白衣,紅透了眼,也涼透了心。

    他壓住心頭的慌意,努力止血,然而手不聽使喚,忍不住的顫抖。

    「韶韶,別怕、沒事的,不會有事的。」他用力壓著,薄唇哆嗦,終於在她越來越慘白的臉色面前怒喝,「該死、該死!」

    他要怎麼才能救她,他要怎樣才能救她!

    雲韶看著手忙腳亂的男人,印象中,那個永遠高高在上、恍如謫仙般的人物終於露出驚慌失措的一面。他的眼睛好紅,繃緊的線條顫抖著,好像下一刻就會全線潰敗……臉上、身上,都好紅,似乎是沾了她的血……

    「別……哭……」

    沙啞的聲音,好不容易從嘴裡擠出來,卻叫脖頸處的鮮血涌得更凶。

    「閉嘴,別說話、別說話!」驚怒暴喝,那雙幽深冷寂的眸底,栽滿了恐慌與畏懼。

    雲韶想,真是難得啊,這個男人……也會這樣的失態……

    終於回過神的長生叫著「姐姐」撲過來,卻被容倦一掌掀飛。

    「滾開!」暴怒中的男人有幾分猙獰,冷厲的警告從齒縫擠出,「滾,別碰她!」

    長生撞到牆上,嘔出口血,來不及擦掉急吼「找大夫!救她啊!」

    容倦一愣,才從那無邊的慌亂尋回神智。

    「對,大夫,溫子和,他一定能救你,一定!」

    不知是跟她說,還是在自言自語,容倦抱起她,衝出了賞花苑。

    天色正好。

    長街之上,一個白衣男子抱著血人兒,橫衝直闖。

    「阿倦……」

    「別說話!」

    「阿倦……」


    「我叫你別說!」

    雲韶苦笑了下「再不說……我怕……沒機會了……」

    她每一句吐詞都很艱難,因為每說一個字都伴隨著汩汩鮮血加速湧出。意識在渙散,生機在流失,她很清楚自己那一劍有多狠,多沒留情面。

    抱著必死的決心去,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攔下他們。

    容倦喉頭哽咽,狠狠閉了下眼。

    似乎把什麼強逼回去,他說「韶韶,不會有事,再堅持下,堅持下!」

    雲韶微微笑著,看著男人因為她驚慌失措的樣子,看著那近乎完美的側顏寸寸崩裂,一分分露出真實的模樣,心裡很溫暖。她靠在他懷裡,聽著砰砰有力的心跳聲,鼻息間充斥著血腥也掩不住的草藥清香,不顧他兀自開口。

    「阿倦……我很開心……」

    「能死在……你懷裡……真好……」

    「胡說!你不會死,你不會有事!」容倦加快腳步,身形都快化成了風。

    然而無論他怎麼快,似乎也快不過那些血。

    流得太快了,他滿手、滿身都是,似乎能感知到懷裡的嬌軀,正在一分分變涼。

    「阿倦……答應我……」

    雲韶的聲音太輕,就像夢。

    「別殺我哥……」

    身子一僵,他咬牙。

    「我答應你。」

    「那就……好……」似乎心頭大事落了地,雲韶的生機消散的更快了,容倦一言不發抱著她,闖進皇宮,任何人、所有敢來攔的,統統踹開,他衝進了太醫院,正在講課的溫子和嚇了一跳,等看清他懷裡的血人兒時,更是驚得瞪出眼珠。

    「救她!!」

    容倦厲喝,一向清冷孤傲的男人猙獰如魔,每個字都帶著殺意。

    溫子和抖了下,急忙衝過來。

    然而雲韶的手攥著容倦衣角,死死不肯鬆開。

    「阿倦……」

    容倦急忙俯身「我在。」

    雲韶拉著他,努力將人拉得更近、再近些。

    眼前已經一片模糊,只隱約看得清輪廓,她笑了笑,伸手,在他臉上胡亂摸著,輕的像風一樣的聲音從唇邊泄出。

    「遇到你……真好……」

    頭一歪,手掌垂下。

    容倦睜大眼睛,近乎崩潰地大叫「韶韶——雲韶!!!」

    三年後。

    大夏還是大夏,坐在茶樓酒肆談資的人,換了一批。

    「誒你們聽說了嗎?前些天四王爺醒了,咱們皇上呀立刻下了退位詔書,要把皇位傳給他呢!」

    「啊,四王爺,你說得是那位軍中戰神嗎?」

    「對對,就是他!」

    「那咱們皇上呢,他那麼年輕,就退位啦?」

    「嘿嘿,你們不知道吧,皇上其實不想當這個皇帝。」

    「快說說,那是為什麼?」

    「好像是因為皇后娘娘,我記得三年前,皇上抱著她衝過街上,那樣子,真是嚇死人了。後來……」

    茶樓酒肆說得熱火朝天,承乾宮裡也同樣熱鬧,大臣們一個比一個嚎得厲害,有幾個老臣簡直要以死相逼了。

    「皇上,您正值壯年,怎麼能退位啊!」

    「是啊,四王爺大病初癒,如何能擔如此重任,您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魏大人,錢大人,你們也說兩句話啊!」

    ……

    魏嚴和錢忠良對視一眼,眼觀鼻鼻觀心,繼續做他們的雕塑。

    誰不知道當今皇上性情堅冷,舉凡他的決定,什麼時候更改過?

    容倦看著朝下吵成一團,默不作聲闔上奏摺「既然眾卿覺得不妥,那就推薦一個穩妥的人——比如,東林王如何?」

    頓時間,譁然之聲更大。

    「皇上,萬萬不可啊!」

    與此同時,養心殿。

    被提及的東林王正抱著個奶娃舉高高。

    「舅舅,再高點,再高點!」

    「好!」

    他抱著奶娃轉了幾個圈,旁邊嬤嬤們想說又不敢說,如鯁在喉。

    幸好這時,值官的宣報拯救了她們。

    「皇后娘娘到——」

    雲韶款步入內,見著兄長抱了孩子嬉鬧,忍不住黑線「哥,別把楚兒抱那麼高,小心摔著。」

    如今的東林王,也就是雲深,將奶娃放下,伸手在他鼻子上颳了下「楚兒,怕嗎?」

    「不怕!」小奶娃生得粉嫩精緻,奶聲奶氣的道,「母后,楚兒不怕,楚兒還要跟舅舅上戰場,學打仗!」

    雲韶翻了個白眼,都說外甥似舅,真是一點不錯。

    將孩子交給嬤嬤,瞅著兄長道「哥,今天怎麼不上朝,我聽人說那邊都快吵翻天了,你也不去幫襯著。」

    雲深涼涼道「我又不是皇帝,憑什麼要我去。」

    雲韶搖頭。

    說起來也虧得三年前那一劍,不知怎麼讓兄長改了主意,他沒再提復國的事,只向容倦提了一個要求,立她為後,並且她的兒子,必須是太子。

    三年,不長也不短,她們家裡,也添了個楚兒。

    「說起來,他也找到替死鬼了。退位之後,你們有什麼打算。」

    雲韶額角抽抽,替死鬼,這是個什麼說法。不過也是,當皇帝累死累活,還不討好,讓長孫鉞來自家男人退下,也不錯。

    「遊山玩水,四處走走吧。」

    「行,楚兒留下。」

    「……」

    自從有了這個孩子,大哥就把他當親兒子疼,偏偏楚兒也黏他,真不知說什麼好。

    退朝之後,皇帝直接往她這兒來。

    宮人們習以為常,因為這位帝王和其他可不一樣,人家是後宮佳麗三千,他是三千宮殿只養她一個。

    一開始群臣們還勸誡,廣納妃妾,開枝散葉,結果皇帝一句話堵回去。

    兒子生多了容易黨爭,之前的教訓還沒汲取嗎?

    大臣們頓時閉嘴。

    想當初的太子、四皇子、九皇子,包括這位中途殺出來的鈞殿下,確實是腥風血雨、死去活來。

    於是在皇帝的強硬下,都默認了這個事實。

    皇后宮裡,雲韶懶洋洋拔下金釵,執梳。

    她不習慣宮人伺候,青荷與金菊嫁人後,就更是自己來。

    這時一隻瑩白如玉的手接過玉梳。

    雲韶瞥了眼,男人從背後環住她「我來。」

    「皇上說了算。」就勢靠倒在容倦懷裡,閉眼小憩著說起白天的事。

    「大哥要把楚兒留下……」

    「很好!」

    嘴角抽搐,她忍不住睜眼「你沒毛病吧,楚兒不跟著咱們走?」

    「不,」容倦道,「兩個人比三個人好。」

    看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樣,雲韶樂了「兒子的醋你也吃?」

    「誰讓他總霸著你。」指尖掠過柔軟的發,側過身,在她耳邊輕道,「如果是女兒……要不,再添個?」

    雲韶沒好氣瞪他眼「要生你生。」懷胎十月,累死個人,她才不要呢。

    容倦見機的快,忙在她嘴角親了親「以後再說。」

    雲韶臥在他懷裡,有一分沒一分的玩弄頭髮,忽道「對了,上次在承乾宮,你不是說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嗎?」

    那時候他說她心善,她問他是不是不喜歡這樣,他卻說正好相反,之後再問,他就不說了。如今突然想起來,便問了句。

    容倦坐起身來,凝視她。

    修長指尖拂過眉梢,他將話和答案一併送入嘴裡。

    「韶韶,你是我的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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