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6章 門外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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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大多數華南地區的人一樣，滕世櫟有喝下午茶的習慣，無論身處何地，雷打不動。

    滬城雖然也有不少的下午茶餐廳，但極少卻有合乎他胃口的，但也總算是聊勝於無吧，此刻的他坐在距離他公司大概3公里路的一家茶餐廳里，悠閒地喝著下午茶，仿佛一切都無法打擾到他似的。

    茶餐廳里放著舒緩的音樂，給這個陽光燦爛的午後，增添了不少慵懶的氣息。

    隨著香港這座國際都市的回歸，來滬城這座大陸第一城市打拼的香港人也越來越多，但這餐廳里卻依舊顯得有些冷清，有幾個熟客，在同一個時間段，他見得次數多了，幾乎都可以認得出來了，但彼此之間又都只是點頭之交，並沒有太多的交流。

    這個時候，茶餐廳的門被打開了，吹進來一絲絲冷風，站在門口的瘦削年輕人緊了緊身上的外衣，目光在店裡逡巡起來。

    他很快就發現了坐在角落裡的滕世櫟，快步走了上去。

    老闆沒迎上去，這個時間點過來的，除了熟客之外，基本上沒有正兒八經地消費者，他在櫃檯後面擦著杯子，視線若有若無地落在這個年輕人身上。

    「滕總！」

    「坐！」滕世櫟指了指自己身前的椅子，年輕人便道了聲謝坐了下來。

    「辛苦了，先喝口茶吧。」滕世櫟將手裡的報紙放下，抬手招呼了一聲，「周老闆，這裡再來壺茶！」

    「好嘞，您稍等！」

    那老闆應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活，轉身泡茶去了。

    「滕總，您讓查的事情，基本上都已經查清楚了一些！」那年輕人笑了笑，「實際上也用不著這么小心翼翼的，那些人似乎根本就沒打算瞞著的意思，我也沒費什麼功夫，倒是勞您破費了！」

    「怎麼說？」滕世櫟不由有些驚訝，眼前的年輕人叫方青生，是香港一個在圈子裡比較有名的私人偵探，他特意把這樣子專業的人士給請到滬城，就是為了避免在查證過程中打草驚蛇。

    他已經預感到了，似乎有人在針對他的天地傳媒。

    周老闆很快將茶送了上來，看了方青生一眼，倒也真是張生面孔，卻也不多問，很快就退了下去。

    方青生喝了口茶，才道：「正主是一家叫光輝傳媒的公司，他在裡面串聯，很活躍！」

    「光輝傳媒？」滕世櫟重複了一聲，腦子裡飛快地過了一遍，確認他的確是頭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新公司？」

    方青生點了點頭，他和滕世櫟有些私交，不然的話，也不會巴巴地跑到一個陌生的城市接這樣一單生意，原本以為會是很複雜的一個問題，卻沒想到被調查的對象，似乎根本就不打算掩藏什麼，他根本沒有使用一些非常規的技術手段，就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信息。

    「我查了一下，這家公司註冊時間應該不超過3個月，法人是一個叫做奚光輝的年輕人，辦公地點在樂華路的一棟辦公樓，目前總共就四個人，一個會計，一個前台，還有一個人職位不明！」

    「四個人？」滕世櫟好像聽到最好的笑話一般，哈了一口氣。

    方青生聳了聳肩膀，「我也知道這很可笑，但這的確是事實！按照你提供的相關信息，從這家公司的註冊名推斷，其從事的業務應當是與你們有根本上的衝突的，而且，這家公司是惟一一家近期同時頻繁與你所說的幾家滬城娛樂公司進行接觸的公司！」

    滕世櫟並不懷疑方青生做出的判斷，只是聽到這樣一個對手，覺得簡直有些不可思議而已，如果僅僅是一家只有四個人的公司，那麼又是什麼原因，使得它能夠說動其他公司，退出這一次由天地傳媒牽頭的合作，甘願付出一部分的利益損失？它憑什麼？

    滕世櫟並不會以單純的商業眼光來看待這次暗地裡的操作！

    畢竟大陸的生態環境與香港是完全不一樣的，即便是天地傳媒能夠以一己之力彌補因為多數合作方撤資帶來的資金問題，甚至還會因此而獲得一些額外的收穫，但他卻覺得非常有必要弄清楚這背後的深層次原因，否則的話，這樣的意外似乎並不能夠輕易去避免。

    而他這一次被委以重任帶領天地傳媒開拓內地市場，並不是來與人為敵的，否則的話，一開始，操作這一部電視劇的投資，他也不會如此小心翼翼了。

    滕世櫟的指尖在桌子上輕輕地搭著，面色沉靜地思考起來，方青生也不打擾，自顧自地喝著茶。

    「這個奚光輝是什麼來歷？」

    滕世櫟似乎覺得自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方青生搖了搖頭，笑道：「我一開始也跟你一樣想的，不過，首先，這人不是香港人，也跟香港或者東南亞，甚至是大陸本土的一些娛樂公司都沒有什麼緊密的聯繫，而根據他近期的活動軌跡來看，他似乎只是在跟『圈子裡』的人走動，拉關係，符合一家新公司的做派！」

    「而且根據我多年的經驗來判斷，這家光輝傳媒似乎並沒有針對你們公司的意思！」方青生臉上的表情越發奇特起來，「他似乎在用一種我很看不懂的方式在拉業務，或者說尋求與它根本不是在一個等級上的公司合作！」

    「你判斷的依據是？」

    滕世櫟似乎覺得自己在這一瞬間可能已經抓到了要點，但還需要進一步地印證。

    方青生笑著點了他一下，「你還是那麼「刻板」，一定要找到一個理由，呵呵，根據嘛，讓我想想，除了與你所說的幾家娛樂公司接觸之外，這個奚光輝還頻繁宴請其他公司的重要人物吃飯，哦，對了，他們近期與一家叫做信達廣告的廣告公司有正式的業務往來，我從信達的人那裡打聽到，是一個比較牛掰的廣告，似乎是光輝傳媒橫插了一腳！你想啊，這家公司要真是針對你們天地傳媒，何必搞這些其他的動作，畢竟它是螻蟻，你們是大樹，扳倒你們，哪有不卯足了勁的道理？卻四處出擊？」

    「做廣告？」

    滕世櫟越發迷糊了，卻不得不承認方青生說得是極有道理的。

    「是的，很任性，對嗎？」方青生笑呵呵的，語氣之中多了幾分嘲諷和調侃的味道，「這個奚光輝應該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門外漢，所謂的傳媒公司，我估計他什麼都想摻一腳，這是要一口吃成大胖子的節奏啊，即便是以你們天地傳媒的能力，也不敢這麼東打一拳，西插一腳吧，這是典型的作死啊！」

    「哦，對了，嘉華娛樂和世紀傳媒，這兩家公司你應該知道吧？」方青生又問道。

    「知道，是這次的兩個投資方，在滬城也算是數得著的娛樂公司了！」

    「他們似乎有合作拍攝一部大電影的打算，已經簽訂了備忘錄，但這個光輝傳媒愣是也攪進去了一把，現在似乎已經由光輝傳媒牽頭，在進行劇本的挑選了，簡直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