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癩蛤蟆與天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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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誠然，他對文雯從來就沒有那方面的非分之想，但那也是相熟之後的事情了。

    起初兩人還不熟識，要說陳光這麼一介凡人，對文雯的容貌也沒太多抵抗力，當時那可真是被迷得神魂顛倒。

    但在一起廝混的時間長了，關係越來越鐵，相互間越來越熟絡，陳光還真就沒了丁點多餘的想法，對她的魅力也擁有了相當的抗性。

    但如今文雯突然提出這麼個奇葩的獎勵，嘿，還真別說，陳光真真是動了凡心！

    文雯雖然是個男人婆，但的確要比硬盤裡的蒼老師小澤老師漂亮得多啊！

    最關鍵的，她這還是真貨色，不是那些停留在電腦屏幕里的影像！

    不能慫！

    這茬，我接了！

    「老夫拼了！哪怕死，我也要死過去！」陳光咬牙切齒的說著。

    文雯十分滿意的一笑，拍拍陳光肩膀，「就是嘛。兄弟，為了五分鐘的性福，好好加油吧，我看好你喲。」

    「癟說話，癟打攪我看書！」剎那之後，陳光已經進入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狀態。

    文雯在一旁笑眯眯的打量著他，眼神里划過一抹異樣的神彩，但很快又被她藏了下去，腦子裡卻不禁回想起當初兩人初次相識時的畫面。

    那時候大學才剛剛開學，寢室寬帶還沒裝上，文雯去學校外面的網吧轉了一圈，打算先踩踩點，誰知道從網吧出門時居然被幾個小混混纏上了。

    正當她準備動手拾掇這些人時，正巧從旁邊路過的陳光，徑直便衝出來強出頭。

    陳光畢竟只有一人，也就是憑著一腦子熱才沖了上去，結果沒兩回合就被這幾個小混混制住了。

    坦白說，當時文雯覺得陳光有點蠢萌蠢萌的，

    雖然以她的長相，在遇到麻煩時有人幫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這網吧門口黑沉沉的一片，眼神再好的人也根本不可能在巷子口就看得清裡面被圍住的女孩子到底長什麼樣，那時候的他，到底在想什麼呢？

    他怎麼就直接衝過來了呢？

    「你的表情好奇怪，你在想什麼？」旁邊陳光又是做完一套閱讀理解，扭頭一看，文雯正托著腮幫子發呆，直愣愣的看著自己，臉上一股似笑非笑的陰險表情，叫人毛骨悚然，他忍不住問道。

    文雯眨眨眼，「我在想，那時候你怎麼敢衝過來的？再說了，你衝過來又有什麼用啊？」

    陳光臉一抽，他當然知道文雯在說什麼事情，現在想起來，當時的自己，的確是傻啊！

    畢竟剛進到大學，他腦子裡還沒轉過彎來，看到這種事情，還以為是在老家高中時呢，老家縣城裡這種小混混多多少少都得賣他光哥面子，當時他也沒多想，徑直就過去了。

    他也沒想什麼英雄救美，畢竟那時候他的確沒看清文雯的長相。

    可惜這裡是五京市，不是老家縣城。

    小混混完全不給面子，當時陳光以為自己可能要被痛揍一頓了。

    結果呢？

    剛才看起來還嬌滴滴的小女子，下一秒鐘就變身成了女暴龍，猛然沖了上來，稀里嘩啦就把幾個小混混揍到在地上哭天喊地，甚至揍得興起沒收住手，連他這個救美的「英雄」也白挨了一拳頭，險些把胃酸都給吐光了。

    陳光委屈極了，你這麼能打就別裝出一副嬌滴滴的樣子啊，你這不是惹人誤會嗎？

    我這不是白白被揍了一頓嗎！

    後來文雯覺得實在不好意思，帶他去學校醫務室檢查了一番，結果出來也是嚇人。

    內傷！差點就要內出血了！這特麼還只是誤傷了一拳！

    再是接著，兩人倒是又在學校里時常碰到，偶然多聊了兩句，發現居然有不少共同愛好，尤其是兩人都喜歡打DOTA，混在一起的時間便多了起來，一來二去就成了現在這樣沒心沒肺的死黨了。

    不過最近這一年陳光和她一起打遊戲的時間變少了，倒不是因為考四級，而是陳光自己家裡出了些事情，現在的他十分缺錢，不得不從老家的鐵哥們那裡借來一台舊車，每天都得跑上至少四五個小時的網絡呼車，賺一些錢，幫家裡分擔點壓力。

    「行啦行啦，那時候我要知道你那麼兇殘，鬼才過來多管閒事呢。別用奇奇怪怪的眼神干擾我看書啊！」陳光怕她舊事重提，趕緊又把腦袋甩到書上去。

    這一個下午的時間，還真別說，陳光發現自己學習效率真是高得令人髮指，短短三個小時，居然做了兩套半的卷子，雖然答題準確率還是低得讓人寒心，但功夫不怕有心人，只要持之以恆，總能親到胸，噢不，總能過到四級的！

    看了整整一下午的書，陳光也是累得有些頭暈腦脹，但吃過飯之後還得去跑網絡呼車。

    「等會兒你就要去跑車了吧？」兩人一邊在旁人異樣的目光中穿過圖書館的電磁門，文雯一邊隨口問道。

    陳光點點頭，「恩，現在是六點半，等會差不多七點鐘開始跑車，今天應該能在十二點前收車。」

    「文雯，我聽別人說你在圖書館看書，怎麼都不和我說一聲，我也好讓人幫你在頂樓靜心廳里安排個位置啊。你是有身份的人，不要和一些來路不明的窮**絲混在一起，指不定某些人對你用心不軌，你可得防著點。」就在兩人剛走出圖書館的當兒，一個留著齊整到油光呈亮的邊分頭，穿著一身白西裝，打著花格子領帶，身形修長的帥氣陽光青年從後面快步追了上來，和文雯並肩而行，笑眯眯的對她說道。

    他把自己拾掇得如此周正，再加上他的確算是出眾的外形，倒真配得上白馬王子這個稱號，時不時路過的女生都忍不住用十分艷羨的眼神打量這人。

    此人正是五京大學現任學生會主席，文雯的同班同學，鄭河。

    除了五京大學學生會主席這個身份之外，他更是大川省知名公司新光芒集團董事長鄭運好的獨子，他自己也是新光芒集團董事會成員之一。

    簡而言之，鄭河算是五京大學裡的名人，完美演繹了三個字，高，富，帥！

    文雯往前走的步伐一頓，扭頭撇了眼正刻意往自己與陳光中間擠過來的鄭河，十分厭煩的瞥了他一眼，半晌，只從嘴裡吐出來一個字，「滾！」

    言簡意賅，一針見血，甚至讓素來穩重的鄭河都忍不住面色一變。

    平時她也不會這麼不給鄭河留面子，畢竟還是一個班上的同學，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但這人在試圖接近自己之時，竟出言詆毀她的鐵哥們陳光，文雯便一點兒也不與他客氣了。

    對文雯這種冷漠至極的反應，一旁的陳光早已見慣不怪，這三年裡類似場景都不知道上演過多少次了，鄭河只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

    唉，這人長得漂亮，也真是一種罪孽啊。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怎麼也擋不住別人看著你就入迷，總想來撩撥一番。

    和這些人吶，千萬不能客氣，稍微給點陽光，他就能給你普照大地。

    這邊鄭河被文雯甩了冷臉，一時間氣得腎上腺激素直彪，險些熱血沖頭就要發火，但一想到文雯那深不可測的家世背景，他心裡又是一盆冷水澆了下來，不愧是新光芒的高級董事，這養氣的功夫不是蓋的，頃刻間就冷靜了下來，勉強從嘴角擠出一絲笑容，「文雯你可真會開玩笑。」

    「沒有和你開玩笑，我讓你滾。」文雯再度說道。

    「你……」鄭河面色變得有些難看。

    「怎麼？你還想和我發飆？」文雯面如寒霜，冷冷看著鄭河。

    被她的氣勢所壓，鄭河一時間訕訕著將腦袋扭到一邊去，不敢多言。

    鄭河在文雯這裡接連吃癟，心知千萬不能再招惹她了，真將她惹毛了，可沒自己的好果子吃。

    再者，附近的人已經注意到這邊的喧譁，繼續下去恐怕自己這學生會主席當眾出糗的事情就要在學校里鬧起來了，於是他趕緊衝著文雯討好般的一笑，轉而卻將目標對準了陳光。

    「陳光，你家裡的事情我多少也有些耳聞，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更多的話，我就不說了，你應該明白的。癩蛤蟆在小時候和天鵝的關係再好，等大家都長大了，癩蛤蟆還是只能和癩蛤蟆扎堆，天鵝也只會嫁給天鵝。癩蛤蟆不早點走遠些，恐怕會被另一隻求偶的天鵝不小心給踩死。」在陳光面前，鄭河就有傲氣的資本了。

    他敢這樣與陳光說話，不怕再度激怒文雯，其實也有他的打算。

    只要是男人，就都好面子。

    如果今天在這裡文雯從言語上幫陳光出頭了，看似自己出糗，然而卻能讓陳光產生一種錯覺，讓他覺得他的面子還要女人去維護，這樣不管陳光的臉皮再厚，也必定會在他與文雯的關係中留下一道裂痕。

    不曾想，一旁的文雯倒是一言不發，她早已識破鄭河的盤算，她更知道，以陳光的性子，鄭河這種程度的挑釁，純粹就是白瞎。

    陳光聞言，咧嘴一笑，「鄭河大少爺，你知道我和你最大的區別在哪裡麼？」

    鄭河見文雯不說話，興致更高，「無非就是你是個窮**絲，我雖然不想成天炫耀自己的身家，但這種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吧？」

    他心裡想的事情很簡單，拼家世，拼外形，拼氣質，我哪一樣不完爆你八條街，這就是我們最大的區別，我就不信你還能說出什麼花來。

    陳光突然把臉一板，拉著文雯就走，「我說了你也聽不懂！男人婆，我們快走，人和野生動物呆一起的時間長了可能會染上禽流感。」

    文雯忍不住噗嗤一笑，反過來把手搭在陳光肩膀上，嘻嘻哈哈的飛快一起跑掉，「你說得好有道理，萬一野生白天鵝發飆了咬人怎麼辦！哈哈哈，笑死我了，好白痴的裝逼，把自己比成禽獸，腦子缺根筋呢吧。」

    「你……」這邊鄭河一時半會都沒反應過來，臉色一時間變得鐵青。

    混蛋！

    他壓根沒想到陳光居然就著自己的話反過來嘲笑自己，甚至都不給自己反擊的機會，跑得飛快，都這樣了，自己還追上去，那真就成了下三濫的狗皮膏藥了。

    此時鄭河那感覺，就像是莫名其妙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等回過神來對方卻已經跑到幾百米開外去了一樣。

    無名火憋在心頭，沒處發啊！

    陳光，你給我等著，早晚有你的苦頭吃，你別落在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