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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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蕭坐在庭院中，手裡把玩著木頭做的玩具，傻呵呵的笑著。照顧他的婢女小月看到這一幕，眼睛又是一紅。

    「少爺真是可憐，曾經風雷城第一天才，如今卻變成這副模樣，唉。」

    「小月，我們去找虎子玩吧。」林蕭蹦蹦跳跳的來到小月身前，說。

    小月當然知道林蕭口中的虎子是誰，那是東街馬大娘家裡養的一條小狗，全身雪白，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十分可愛。

    林蕭之所以能夠認識虎子，全歸功於李洋。

    彼時，李洋覺得一年一度的花燈節很好看，林蕭不能一直待在城主府，總要出來走走，於是他把想法說個林伯父聽。

    林天朗覺得李洋說的有道理也就同意。然後，派了幾名護衛跟隨。

    就是在那天，林蕭看見一隻雪白小狗在人群里亂逛。他覺得十分有趣，追了上去。後來，馬大娘找來，知道林蕭的身份，本來是想把虎子送給林蕭。結果，在回去的路上，虎子偷偷的跑了。

    虎子念家，馬大娘也捨不得。李洋看到這一幕就建議:若是林蕭想念虎子的時候就過來。

    馬大娘也是看見林蕭可憐，於是同意了。雖然對林天朗這位城主最近的所作所為有所不滿，但想到愛子心切也就沒有那麼大的隔閡。

    小月偷偷抹掉眼角的淚水，笑著說：「好。我先給城主說一聲。」

    不一會兒，小月帶著四名護衛出現在庭院中。

    「少爺，我們走吧！」

    林蕭聽到後十分高興，在庭院裡手舞足蹈。

    「哦，看虎子去咯。」

    ……

    「馬大娘，我們又來打擾你了。」小月稍微有些歉意。

    他們雖然是城主府的人，但是城主很早之前就吩咐他們，不管在哪裡都不能趾高氣揚，不要以為身在城主府就高人一等。

    在這世上，沒有誰比誰高等。

    而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馬大娘發現城主府的人不像其餘勢力的人，頤指氣使、囂張無比。所以，對城主府的印象逐漸改觀。每次他們過來的時候，都會做一些拿手的好菜招待他們。

    後來的幾次，小月總會帶一些見面禮。當然，這都是城主的意思。

    汪汪汪。

    看見林蕭和虎子玩的不亦說乎，馬大娘嘆了口氣，「唉，挺好一個孩子，可惜了……」

    「少爺一定會好起來的。」小月說。

    林蕭正在和虎子玩耍，忽然，耳邊傳來嗡鳴聲，他停下來兩眼呆呆的看著前方。

    汪。

    虎子搖著尾巴，伸著舌頭叫了一聲。那聲音就如同魔音一般在林蕭的耳中不斷放大。

    「頭……疼……」林蕭忽然捂著頭，蹲下去。

    小月看到這一幕，一驚，連忙趕過來，「少爺，你怎麼了？」

    那四名護衛也是如此，若是少城主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情，他們幾人吃不了兜著走。

    無數的畫面就如同幻燈片一般在腦海中划過，耳邊響起無數道聲音，分辨不出誰是誰。

    「林蕭……」

    「燕不歸……」

    林蕭嘴裡碎碎念，他的額頭上全是汗珠。

    就在小月準備讓護衛把林蕭抬回去的時候，林蕭猛然站起來，眼中迷離看著天空，最後隨著腦海中傳來劇烈的刺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少爺……」

    「少城主……」

    幾人大驚，連忙帶著林蕭回到城主府。

    昏迷中的林蕭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的內容十分古怪。

    兩個陌生人坐在一起聊天，他們聊著彼此的過往，大笑著兩人逐漸化為白煙。

    「蕭兒，他怎麼了。」林天朗看見杜老診斷完之後，連忙問道。

    「少城主的身體並無異狀，至於為什麼會突然昏倒，老夫覺得很可能是受了什麼刺激。」

    林天朗知道林蕭昏迷後，第一時間派人請名醫杜老。在這段時間裡，他詢問小月等人關於林蕭為什麼會昏迷的事情。

    可是，林蕭並沒有受到什麼刺激。以前去馬大娘家玩，不也是好好的嗎？怎麼今天就出現這種事情呢？

    林蕭慢慢的睜開眼，看著天花板，眼神迷濛。

    「伯父，林蕭醒了。」李洋看見林蕭睜開眼，喊道。

    林天朗看見林蕭眼神呆滯，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以為病情加重。

    「蕭兒，你可別嚇爹啊！」林蕭已經神志不清，難道還要讓他比這更糟糕嗎？

    林天朗的聲音似乎喚回林蕭的神智，他慢慢坐起來。看著一臉緊張的林天朗，腦中浮現許多熟悉卻又陌生的畫面。

    「你……」剛說出一個字，腦袋中像似一顆炸彈爆炸，嗡鳴聲不斷。

    隨著聲音消退，林蕭的雙眼不在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乾淨清澈，以及深不見底的深邃。

    「爹。」

    聽到不同以往的情感，林天朗當場愣住，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蕭兒，你……」

    林蕭從床上坐起來，露出一個笑容。

    「我是……」林蕭停頓了一會，才說：「林蕭啊！」

    「蕭兒，你恢復了。」林天朗激動的手足無措。

    而在一旁的李洋、李元兵和杜老等人則是震驚的無以復加。

    好了？

    得到林蕭肯定的回答，林天朗哈哈大笑，說：「今天，我要宴請賓客，擺酒宴慶祝我兒恢復神志。」

    「爹……」林蕭似乎還沒有完全適應這個稱謂，「先等等，我才恢復，需要休養幾天。」

    林蕭的理由無可厚非，林天朗覺得有道理也就不再提及，不過今天太過高興，他決定和兄弟們好好的慶祝一些，這一年他這個城主確實有些不稱職，該做出一些行動，來挽回人心了。

    「蕭兒，你先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你了。」知道林蕭才恢復需要休息，林天朗只能離開。

    「林哥，等過段時間我在過來看你啊！」李洋笑著說，對於林蕭能夠恢復，他是打心底高興。

    「大哥，還需要我去找那名煉藥師嗎？」幾人離開後，李元兵問。

    「還找個屁啊！」林天朗大笑，忽然想到什麼，沉聲說：「能請過來最好，請他煉製能夠固本培元的丹藥，想必能夠讓蕭兒恢復的更快。」

    當然，最好能夠煉製出續脈丹，修復蕭兒的武脈。只不過這句話林天朗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知道即便把家當全部拿出來，也不夠一枚續脈丹的價值。

    林蕭托著腦袋，眉頭深深的皺起。無數的記憶片段如同走馬燈一般閃過，熟悉卻又陌生。

    我叫林蕭，風雷城少城主，有著「第一天才」稱號。

    不是！

    自我否定。

    我叫燕不歸，人稱「丹痴」不歸人！一手煉丹術超凡入聖，在新月皇朝享有盛名。

    也不是！

    他搖頭。

    他既有林蕭的記憶，也有燕不歸的記憶。或者說，他是兩者的結合體更為準確，但是……

    按理說，每個人的靈魂都是獨特的存在，因為靈魂印記不同，所以不存在融合。但若是相互吞噬，或者奪舍。但那些隱藏在靈魂深處的情感卻是不會繼承下來的。

    偏偏林蕭對林天朗的親情，對李洋的友誼，卻顯得那麼真實，那麼的濃烈。

    為何林蕭會和燕不歸的靈魂融合？

    根據燕不歸的記憶，他是在風雷山脈腹地煉丹，經過不懈努力終於將上古神丹煉製成功，但是天地規則不允許出現逆天神丹，特降下雷罰。

    他的一生都奉獻給了丹道，武道修為並不是很高。所以慘死在雷劫之下，在臨死之前他十分後悔為何不花點時間用在武道上，以他的丹道水平，武道修為肯定提升的很快，也就不至於死在雷劫之下。

    「是雷電的原因嗎？」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兩個不同的靈魂會融合。除了雷電，還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兩者的靈魂巧妙的融合在一起。

    那天，雷霆落在他的身上，本該因為承受不住雷霆之力的他會血肉模糊，相反，不僅沒事，還成功活下來。可以說十分的奇妙。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不管我是林蕭，還是燕不歸，我就是我。」林蕭覺得糾結這個毫無意義的問題純屬給自己找麻煩，索性不去想它。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很多現象都解釋不了。比如：死去的人，重生在一千年以後。又比如：一個沒有修為的人，一夜之間成為武道高手。

    不過，他的記憶並不完全。似乎是因為兩者靈魂融合的時候，損失了一部分記憶。損失的那部分對現在的他而言，無關輕重。

    活著才最重要。

    現在，我是林蕭，風雷城少城主。

    風雷城位於新月皇朝邊陲之地，緊靠風雷山脈。風雷山脈以外是無盡頭的莽荒之地，那裡有無數的荒獸，風雷城的作用就是守護周圍百姓，以防荒獸進攻人類領地。

    而像這樣的城池還有七十一座。它們無一不分布邊陲之地，它們就好比鎮守邊疆的大將，默默地守護著新月皇朝。

    很早之前，七十二城並不屬於新月皇朝的勢力，因為這些邊城距離新月皇朝太遠太遠。志同道合的武者，建立之初的目的：就是為了給周圍的百姓一個安穩的居住條件。

    後來，新月之皇聽說這件事後，冊封這些城主為三等爵位，並每年扶持巨額資源，以便更加輕鬆的守護邊陲。

    他來到窗戶邊，打開窗戶看著遠處層巒疊嶂的山巒，薄薄的霧就像紗衣一般蓋在群山之上，偶爾可以看見一兩隻大鳥飛進飛出。

    「不管我是林蕭，還是燕不歸，都不可否認我的存在。從今天起，我以林蕭的身份活下去，以燕不歸的煉藥術走出邊陲之地。」

    「存在即合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