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歸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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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葉128年，距水之國百里的一座無名小島。

    山洞深處，燭火幽暗。

    石床上，躺著一個白髮斑斑，滿臉皺紋的男人，他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若不是那雙碧色眼眸，還有兩靨對稱的三道鬍鬚，誰也不會相信，他是當年的七代目火影，漩渦鳴人！

    他這一生，在壓抑中奮起，走向輝煌，最終歸於慘澹。

    12歲忍者學校畢業，成為木葉的下忍。

    16歲擊敗佩恩，成為木葉的英雄，同年參加第四次忍界大戰，和宇智波佐助聯手封印了輝夜，為忍界帶來和平。

    但是，忍界的浩劫，並沒有隨著封印輝夜而結束。

    在那之後，金式，桃式，浦式，一式……相繼引發戰端！

    在和大筒木一式的對決中，鳴人失去了九尾，佐助失去了的輪迴眼。

    不得已，他們將忍界的未來，託付於以博人為代表的新世代。

    博人不負眾望，歷練成長後，憑藉淨眼和桃式的大筒木之力，一度超越全盛時期的父親，化解了多次忍界危機，為忍界帶來新的繁榮。

    但那繁榮，隨著大筒木神式的襲來，灰飛煙滅！

    神式有著壓倒性的力量，比曾經的輝夜，還要強大數倍！

    那一戰，忍界集結全部力量迎擊，最終慘烈收場！

    摯友，妻子，孩子，同伴……悉數戰死！

    他們臨死前的吶喊，在今後無數個日夜，迴蕩在鳴人的腦海，折磨著他痛苦的心靈！

    「鳴人，我們的力量，不管用……」

    「鳴人君，請活下去，請原諒我，不能繼續陪你走下去了……」

    「父親，我已經……盡力了！」

    「七代目大人，請快些撤退！您是我們最後的希望！！！」

    大戰最後，戰至力竭的鳴人，被雲隱眾用秘術送走，當他醒來後，敵人已經離開，留下化作焦土的忍界大地！

    鳴人跪地慟哭，流幹了眼淚，開始流亡生涯。

    他想過做些什麼，可遲暮之年的他，早已力不從心！

    碌碌至今，終於要告別這個世界。

    燭台旁，擺放一隻造型古老的烏龜，那是大筒木一族，名為『黎』的時間穿梭寶具，由當年浦式帶來，後幾經輾轉，到了鳴人手中。

    只是這黎，已經壞掉了，不僅失去穿越時間的功效，甚至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了。

    鳴人老來無伴，這黎是他唯一能夠傾訴內心的對象。

    「吶，你知道嗎，阿龜，我這一生最大的失誤，就是低估了那一族的力量……」

    在和大筒木的交鋒中，鳴人知道了殘酷的真相。

    在距離忍界星球無比遙遠的天外星空中，名為高天原的星球，便是大筒木一族的發源之地！

    高天原上，比輝夜還要強大的存在，比比皆是！

    「當年我們齊心合力，成功封印輝夜，之後打敗桃式，我就先入為主地認為，敵人不過是那種程度而已……我太天真了，竟以為只要大家齊心合力，就能擊敗那些天外之敵。」

    「我們人類呀，從一開始就輸在了起跑線上，事實證明，六道仙人的路，並非完全正確，當年輝夜所懼怕的事情，全都應驗了，終究是我們太短視了……咳咳咳！」

    說到此，鳴人粗重地咳嗽起來，眼前的視線，愈加模糊。

    燭火在熄滅的邊緣撲朔，時間，已經不多了。

    這時，沉寂多年的黎，竟開口說話：「如果能重來的話，你會找他們復仇嗎？」

    鳴人只道是自己臨死前出現了幻聽，也不在意了。

    他目光平靜，話語滄桑：「復仇，只會招致憎恨的連鎖，我不會走上那條路，但倘若真能重新來過，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得到足以抗衡那些傢伙得力量，只有這樣，才能真正保護我最重要的人們……」

    黎沉默片刻：「不惜一切代價，這不像是你能說出的話啊。」

    鳴人的眼睛，緩緩閉上，嘴角浮現蒼涼的微笑：「那個天真爛漫，只會空說理想的漩渦鳴人，早在國破家亡的那天，就已經死了呢……」

    黎沉默了良久：「或許……我能滿足你的心愿。」

    鳴人他喃喃著：「你能讓我回到過去嗎？」

    黎說道：「只傳送靈魂的話是可以，不過是單程的，你將再也回不來，永遠留在那個時代，即便如此，你也願意嗎？」

    鳴人笑道：「這種誰都不在的世界，我還回來做什麼呢……」

    黎說道：「那將你的手，伸過來吧。」

    鳴人用他最後的力氣，顫巍巍地伸過手去……咻！他體內殘存的最後一絲查克拉，被黎所吸收！

    嗡！

    寶具啟動！

    鳴人的靈魂，脫離身體，隨著時間的洪流，回到過去！

    咻！

    燭火熄滅……

    這個時間的鳴人，永遠閉上了眼睛。

    咔嚓！咔嚓！

    裂痕遍布黎的身體，它即將徹底毀去……

    「我在時光旅行中，見證了無數，漩渦鳴人，如果有誰能阻止那一族的暴行，就只有你了，東山再起吧，在一個不早也不晚的世界線上……」

    鳴人感覺自己的意識在隧道中下沉……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在一個灰色密封的空間內！

    手中，正握著一本書，那是自來也撰寫的《堅強毅力忍傳》！

    他眼前的機關車中，是骨瘦如柴長門，小南站在一旁！

    怎麼回事，這是夢嗎！？

    此刻，鳴人整個人都是懵懂的狀態……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疼痛讓他驚覺。

    這不是夢！！

    長門用悲傷的口吻，訴說著：「換了主人公，就變成了別的故事……」

    「我是師兄，是師出同門，共慕尊師之人，我之前說過，我們應該能夠相互理解。」

    「雖然那原本只是在開玩笑。」

    「你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傢伙。」

    「不禁讓我想起原來的我……！」

    「長門……」反常的語氣，讓小南意識到了什麼。

    「我無法相信自來也。」

    「不，我也無法相信我自己……」

    「但是……我預感到，你我走的路，會有不同的未來！」

    「我就試著相信你吧……漩渦鳴人！」

    話音落……長門將雙手，從粘稠的固定帶中抽出，結出那震撼的法印！

    ——外道?輪迴天生之術！

    小南驚呼：「長門……你！」

    長門決然道：「小南，夠了，我有了新的選擇！曾經被我放棄的選擇！」

    鳴人猛然回過神來：「這是……！？」

    小南認為鳴人表達對眼前術法的疑問，遂說道：「擁有輪迴眼之人，不僅能夠操縱佩恩六道，傳說還能脫離生死輪迴的世界，長門的瞳力，是操縱生死之術，第七名佩恩！」

    「我知道的……」鳴人緊握著手掌，他知道的是，自己死前聽到的聲音，並非是幻覺，而是黎的話語！

    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我的靈魂回到了擊敗佩恩之後，和長門談判的時刻！

    激動的心幾乎要跳出嗓子眼，顫抖的手無處安放，書的封面上，浸滿了他的汗水！

    眼前的鳴人，還是鳴人，但靈魂卻是從未來歸來的鳴人！

    對這些，小南當然無從知曉，她揪心地看著長門：以長門現在的查克拉使用這個術，馬上就會……不惜做到這個地步，也要幫助這孩子。

    她轉而看向鳴人，內心感嘆：改變了長門的，不可思議的孩子。

    「外道……！！」長門結印的手顫動著，暴汗從他嶙峋的軀幹上流淌，生命力和查克拉極限透支，讓他漩渦一族那標誌性的紅髮，都變成了蒼涼的白色！

    施術完畢……長門結印的手無力垂下：「姑且……算是微不足道的贖罪。」

    簌簌簌！

    藏在鳴人衣服里的小蛞蝓爬了出來，對鳴人道：「村裡的人正不斷復活……」

    「啊……我明白的。」眼前的一切，都是鳴人當年切身經歷，烙印在記憶的最深處！

    只是……心境，已截然不同！

    長門氣若遊絲地訴說最後的話語。

    「戰爭是伴隨著雙方死傷的。」

    「越是重要之人的死亡，越難以接受。」

    「自己覺得重要之人其實可以不用死。」

    「尤其是不知道戰爭的你們這代人，更是沒有辦法……」

    「想要找出死亡的意義。」

    「結果只有痛楚，以及不知該向何處發泄的憎恨。」

    「如螻蟻一般的死亡……」

    「永遠持續的仇恨，和永不痊癒的痛楚……」

    「那就是戰爭。」

    「鳴人，這也是你接下來，必須去面對的東西……」

    「看來我的使命到此為止了，鳴人……如果是你，說不定真的可以。」

    嘩啦啦……由術法偽裝成的大樹散落成紙片。

    鳴人眼帘低垂著，將面部深埋在陰影中。

    啊，我明白的，師兄……你今日所說的一切，在日後我都經歷了，而且，刻骨銘心！

    你的痛楚……我比那時感受地更加真切！

    所以，我這次回來，一定要改變那一切！

    長門嘴角上揚：「不論是書還是你，都感覺這是有人為我安排好的，不，這才真正是神的安排嗎……」

    小南神色黯然地伸出袖袍……唰！紙片卷向長門的遺體。

    唰！

    「……」鳴人深吸一口氣，突然，他將肩上的小蛞蝓抓起，手掌用力一攥。

    啪！

    「呀！！」小蛞蝓……消失不見。

    這一幕，出乎了小南的預料：「鳴人，你？」

    鳴人沉聲道：「接下來的對話，不適合讓人聽見，小南師姐，為了這個忍者世界的未來，我要繼承長門的輪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