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真相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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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達到卓越階以後，穿越者助手的存在使得我們可以超越存在線的束縛，」儒生楊樹開口解釋起來，「於是，一部分存在線上的楊樹聯合起來，建立了一個跨存在線的組織。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現在，我們邀請你加入這個組織。」

    「我們不應該是敵人嗎？畢竟最後只能剩下一個楊樹。」

    「為什麼是敵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存在的坍縮不會導致意識的消亡，只是讓你我的思維同步。」儒生楊樹輕聲解釋道。

    「但最後會坍縮到哪一條線上呢？」

    「不得而知，你也無須擔心，組織的目的不是有意地抹除一些存在線，而是加快同步的進程。」

    「加快進程的方法就是讓光界和暗界湮滅，引動虛界潮汐順便讓蛇之國滅國嗎？」楊樹攤開雙臂，輕笑道。

    「是的。」

    「那我加入。」

    「歡迎。」

    「組織叫什麼名字？」

    「真相彼岸。」

    「組織里有什麼規矩嗎？」

    「有，如果你遇見的楊樹修為達到了卓越階；那麼就邀請他加入我們，僅此而已。」儒生楊樹回答道。

    「有一件事值得一提，在你藉助穿越者助手跨越存在線時自身存在會一定程度上消失，需要選擇一個錨點，只有在作為錨點那個人沒有忘記你的情況下，你才能夠回到原本的世界。」

    「所以你選的錨點是誰？」楊樹饒有興致地發問道。

    「李秋浦。」儒生楊樹面不紅心不跳地回答道。

    「老陳頭不得殺了你啊？」

    「在我那條線上，收養楊樹的不是陳安平而是李秋浦。」

    楊樹神色一變，「兄弟，你這是不是亂倫了？」

    「是，不過誰在乎呢？」

    「他們呢？」楊樹望向了其他那些站著沒有說話的楊樹。

    「你不認識。」一半身體接受了魔裝改造的二樹率先出聲，搖頭道。

    「記得你在新安市第七街區被瑪桑綁架途中遇見的那個念動力超凡者嗎？」另一個光頭髮型的二樹問道，「就是她。」

    楊樹眯起眼睛回憶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中，那人是個綠色捲髮的暴躁蘿莉，這光頭老哥莫非是個煉銅術士？

    「就這樣吧，各位再會。」他搖了搖頭，收回意識退出了觀察者視角，起身往依舊漂泊的七生橋走去。

    他看見那張彩色的字條時，回想起了「來自虛無的色彩」，回想起了世界的真相。

    三天後，在七生橋上，小助手升級完畢。

    楊樹被第一時間拖入了夢境之中，又做起了那個被重複過上百次的迷夢。

    「孩子，你生來並不比任何人高貴，也不比任何人低賤。」

    「在你成長的過程中，你會痛苦、會迷茫、會疑惑。你走得越遠，站得越高，就會遭遇和目睹越多的不幸與苦難。」

    「你要相信，這一切都是你的命運、你的生活，不要抱怨、不要畏懼，享受命運贈予你的一切。如果你想成為一名強者，這就是我對你唯一的忠告。」

    「如果有朝一日你擁有了超越命運的力量，記住這句話：」

    「你生來註定要踏上一條永無止境的道路，註定要成為眾人的光，引領時代抵達真相的彼岸。」

    「終究還是被命運捶了啊。」他不由得心想。

    在小助手升級完畢的剎那，一切的功能和資料都對楊樹開放，他終於知曉了一切的前因後果。

    人族諸國歷史上為避開不斷膨脹的虛界，經歷過三次跨位面遷徙，如今將迎來第四次。

    每次遷徙，都是一次超凡界的大退步，在大規模的社會動亂中，各種珍貴的研究治療與研究設備難免遺失，需要花相當長的時間才能恢復。

    第二次遷徙和第三次遷徙之間，隔了相當漫長的一段時間，以至於人族諸國達成大一統，形成了一個名為拜厄的強盛帝國。

    龍之國使用的拜厄語，便是拜厄帝國通用語言的簡化版本。

    為解開虛界之謎，拜厄帝國曾多次派出全部由聖者組成的虛界先遣隊，並獲得了不小的收穫。

    關於存在、關於因果、關於虛界的本質。

    在無盡位面，存在線之間彼此互不干涉；在藍星，現實具有唯一性。

    而在虛界，它介乎於兩種狀態之間，存在線之間並非獨立，現實的可能性也不唯一，未來可能發生的種種情況會同時作用於人的身上。

    簡言之，當一把刀砍向你，只要無數存在線中任何一個你沒有躲過，這一刀的傷害就會按統計比例波及到所有存在線。

    虛界之內又並非善地。

    楊樹之前在冥想時目睹的「來自虛無的色彩」，其實是一隻高緯度的捕食者，在拜厄帝國時期便已經被觀察到，虛界是這些捕食者最大的獵場。

    在如此艱巨的情況下，拜厄帝國仍沒有放棄探索虛界彼岸的宏圖大計，舉國之力開發出一種技術，將極小一部分虛界的碎片剝離，利用它可以溝通存在線的性質，製造出了一種「存在連通晶片」。

    帝國的計劃成功了，一位帶著精神晶片的女性聖者耗時千年穿越虛界抵達了彼岸，也就是藍星。

    在這個過程中，她了解到一件事情，無論魔力、鬥氣、還是靈力，本質上都不該存留於世，它們是高緯度捕食者拋下的誘餌，越是修煉，便越會引發世界規則的扭曲，加速虛界的膨脹。

    也就是說，無盡位面註定的結局就是被虛界吞噬，一切都將歸於混沌。

    她想要改寫這般絕望的結局。

    可是，在世界規則的束縛下無法她發揮出任何超凡之力，就連啟動晶片的傳送功能都做不到，她回不去了。

    她最後的選擇是將晶片移植給自己的孩子，再用自己的靈魂作為獻祭，發動了傳送。

    改寫結局的方法已經通過晶片傳遞給了楊樹。

    如果他在此岸能通過晶片讓存在線坍縮得只剩下一條，他就能成為連接無盡位面和藍星的橋樑，避開存在線疊加帶來的混沌，讓眾人平安抵達彼岸。

    這就是真相。

    無盡位面只是高維生物的獵場，解決問題的方法就是逃避。

    那些虛王，只不過是窺見真相後臣服於更高的力量，讓命定的結局早些來到。

    謎底揭曉以後，過程便不再重要。

    黃泉道上，暗界和光界的能量湮滅只炸毀了半個冬京都，由此卻引發了虛界的大規模膨脹，一個月內蛇之國治下大半的位面都被吞噬殆盡，龍之國也啟動了建國之初就開始籌備的位面遷徙計劃，近萬個位面戰艦先後啟航。

    在這個過程中，楊樹做了三件事。

    第一，利用存在晶片前往別的位面搞事，把二樹們拉到和自己同樣的水平上；

    第二，一面發展民用科技解放普通人的生產力，一面資助各種由普通人組建的社會團體，刺激普通人的權力訴求；

    第三，以伊特林學派、藍星集團、共濟派三者為基本盤，逐步提高自己在龍之國的話語權。

    三年後，當聖者議會以107贊同票比46反對票通過了組建民眾代表大會以及總統內閣的提案，龍之國政體進入了聖者議會、民代會、內閣，三權分立的新時達。

    一手推動了這一巨大改變的楊樹藉此機會登上了聖者之階並出任第一屆總統，坐擁聖跡「平凡真理的審判廳」。

    隨後，他將虛界和藍星的真相和盤托出，啟動了「流浪位面計劃」。

    計劃的大致內容是，由他本人的意志操控三艘位面戰艦進入虛界，嘗試是否能順利抵達藍星所在的宇宙。

    如果能，那麼他會回來，陸續將所有人族位面轉移到藍星所在宇宙。

    如果沒有回來，那就是半路嗝屁了，大家該咋過咋過。

    出征前夜。

    「楊樹，我……懷孕了。」已經升級為楊夫人的天野櫻良倚在門邊的這句話，驚落了楊樹手裡裝穩重用的茶杯。

    拾起茶杯，楊樹平和一笑，「如果是女孩的話，就叫小花吧。」

    「男孩呢？」

    「千萬別是個男孩，像我這樣的敗類一個就夠了。」

    「你可不是敗類。」天野櫻良移步，依偎在了楊樹的臂膀上，「新世界會有什麼？」

    「有我和我們的孩子。」楊樹轉頭看向窗外，透過茫茫的以太之海能隱約看見虛界散發出的暗紫色光暈。

    「我們要做的，就是替孩子們披荊斬棘，尋找成長的沃土。」

    「我們會將一個嶄新的世界交給他們，我們會成為一對普通的夫妻，坐在輪椅上垂垂老矣。」

    「平凡的人們出生，相愛，死去，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這樣的輪迴永遠持續下去。」

    「小櫻良，生活不是一塊石頭，我們不是推石上山的人，我們是在山頂上看日出的人。」

    拜厄歷2050年，第一支聯合探索艦隊進入虛界，即將開始一段以千年計的漫長旅途，尋找供各族生靈安寧棲息的新家園。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