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聖人之在天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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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鄭塵只覺的識海中一陣清明；氣息越發通暢，就連腦海中的念頭都通達了許多。

    鄭塵緊忙盤坐，嘗試著運轉凝氣法訣。

    片刻之後，皺著眉頭的鄭塵睜開雙眼：雖然氣息可以運轉，但是化氣草在體內的化氣毒素已成頑疾。

    十分真氣入體，九成九都被化氣草化去，還剩最後一分也難以吸納。

    若是用四個字來形容他現在的狀況，那便是深入骨髓。

    想要改變自身狀態，最好的方法便是洗精伐髓。

    但洗精伐髓太過艱難，窮極一生也難以見得有幾個凡人能做到這一步。

    況且他手頭也沒有合適的洗髓法門，想個方法當真是傷神勞心。

    因為一般的辦法對他來說效果都不大，若是打個比方，那他現在就是一株成精的化氣草。

    將他身上劃開個口子用來給低階的凝氣境修士下毒，估計藥效都比尋常化氣散好。

    鄭塵沉思片刻，便有了計較：

    先將體內的化氣毒素以凝氣之法聚集起來，再藉以吐納和氣血流動的方式將其從自身排出體外。

    這樣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算作重塑肉身，藉以達到洗精伐髓的效果。

    並且不用全部祛除體內的化氣毒素，只要祛除到了一定程度，自然也就可以進行修煉了。

    若是可以藉此一邊凝練真氣一邊凝練氣血，效果有可能還要好。

    只不過這樣一來恐怕要耗時頗久，當耐得住寂寞才行。

    想到這裡，鄭塵便想嘗試一下。但他隱隱聽見敲門聲，便打開機關走了出去。

    待出了臥室又穿過道後，就見鄭小白站在門外。

    「公子，飯菜已經準備妥當了。」

    「嗯。」

    鄭塵應了一聲，便向客廳走去。

    一盆粥，炸的酥脆的小麵疙瘩，正在冒著熱氣的小籠包，還有切的整整齊齊的幾樣下飯小菜...

    鄭塵打量了一眼，便有了些許胃口。

    走到一旁拿起準備好的濕毛巾擦了擦手，隨即扔到一邊。

    「嗯，不錯。」

    「公子喜歡就好。」

    鄭小白聞言，不自覺的笑了起來：除了吃，恐怕這便是每天他的快樂所在。

    「坐過來一起吃，這些東西你我兩人都吃不完。」

    看著這滿滿的一桌，鄭塵只覺得腹中有了些許飢餓之感。隨手拿起一個雞蛋，慢條斯理的剝了起來。

    「啊？」鄭小白茫然的應了一聲，剛才上揚的嘴角都停滯了。

    此時他只覺得有些恍惚：

    他聽見了什麼？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便是天方夜譚一般。

    激動之餘有些惶恐，不知該如何是好。

    雖然鄭塵一直待他很好，但他只是鄭家鄭塵的一個小書童。

    雖說鄭家三爺走後的家中的銀錢都在他手上，平日裡也養了一股子傲氣，但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公子...」

    「莫要拘謹，坐過來便是。」

    鄭塵看了他一眼，自是覺察到了眼前這位從小伴他長大的小白有些拘束。

    再怎麼裝老成，也還是被他一招打回原形。

    鄭塵在心中想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家中只剩你我，族中的那群傢伙還不一定在想些什麼呢。不論血親，我身邊也就只有你一心為我了。快過來吃，吃完公子我有事情交代給你做。」

    鄭小白聽完只得默默坐下，不願意動筷子，只是盛了一碗粥無聲的喝著，手指微微顫動。

    ...

    「鐵線蘭、雲蕨草、血紅花...」

    鄭塵仔細回想著現在自己能用得到的藥方，為防止有人惦記還特意在其中混入了數種藥材用作混淆視聽。

    「小白，我們家在鄭家之外還有多少能用的銀兩？」

    鄭塵又確認了幾遍，發現沒有遺漏後，將其放在一旁等待晾乾。

    「公子，除了存在咱自家錢莊裡的十三萬兩外，能動的大約一萬五千五百兩左右，其中存在孫家...」

    鄭小白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張口就來。

    鄭塵靜靜地聽著他講完，眼中有幾分欣賞：

    「把外面能用的銀兩全部取出來，在城中各家藥鋪中將這些藥材按照份數購買齊全。這藥材大多都是尋常藥材，雖有可能名字不盡相同但是一般的藥材藥性相差不大，一併買回來就是。」

    鄭塵頓了一下，見鄭小白似懂非懂的樣子並沒有什麼想說的，於是繼續開口：

    「這些藥材我有大用，務必在三天之內買完。若是有人打聽，你便說是我氣血虧空，想向高人求來的補氣血方子。另外把向你打聽本公子情況的人全部記下來，我懷疑會有人在對本公子圖謀不軌。」

    見字跡已經晾乾，鄭塵拿起後對摺了兩下，丟給了他。

    見已經將其放入懷中卻仍然站在自己面前，一幅圖欲言又止的樣子。

    鄭塵忽然想到了什麼，輕笑了一聲：

    「放心吧，你家公子沒事，只不過是免去讓人對你懷疑準備說辭罷了，還不快些去？」

    鄭小白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告了聲退便往外走。

    走到客廳門口後頓了一下，雙手抱拳：「屬下定不負公子所託！」

    說完自覺的有些臉紅，「噔噔噔」跑遠了。

    見鄭小白已經走遠，鄭塵起身甩了甩胳膊，用拇指摸了摸中指中節指骨，暗暗思量這腦海中的此界歷史：

    大夏乾元3573年，天外有天墜向荒天大陸。

    天道哀鳴不斷，血雨飄灑漫天。

    大夏禹祖攜九州鼎欲阻天外降臨，最終九鼎崩滅，禹祖拖天併入荒天大陸。

    大陸相併，衝撞後形成了無盡深淵，禹祖以身軀攜九鼎碎片於此道化，肉身化作綿延無盡兩界山，鎮壓在了無盡深淵之上。

    大夏群龍無首，隨即在幾年之內分崩離析，一分為二。

    北有大皇子建立大周，南有七皇子建立大越，如今已過去了三千年。

    觀遍史書對這段歷史的記載，只覺得唏噓不已:

    能以一己救蒼生者，無不令人敬佩。可以流傳千古，更受得起這天蒼生一拜。

    雖說自己也出了力氣，更是將一身修為賠了進去。若是蒼生一拜，他也能受得起。

    但畢竟最終扶住將傾大廈的不是他，而是這大夏禹祖。

    但凡能做到這一步的，最起碼也要稱得上一個「聖」字。

    能稱得上「聖」的，最低的要求便是修為到達大乘巔峰，讓這片混沌天承認你的道。

    入得大乘巔峰，可稱一聲「虛聖」；半步真仙，可稱為「半聖」；若得真仙道果，便是「聖人」。

    但凡入得聖境，便可在時空長河留影。只要得其法，便可將其從時空長河召喚而出。

    這位禹聖境界修為，當在我等之上。

    鄭塵心裡想著，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以數位虛聖半聖道化隕落來開啟的大世，合該讓我來爭一爭天命！

    既然讓我重生歸來，那我便要去看一看真仙境界的風景。

    不過禹祖道化在這兩方大陸之間的無盡深淵，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莫不是又出了其他變故？

    不過期間有何種因果緣由，都與現在的他關聯不大。

    況且既然都到了那種的境界，其中的對錯早已沒人能說得清。他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聖人之在天地間也，為眾生之先。

    他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機，一切恐怕都要他去兩界山走上一遭方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