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丹破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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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感受到威脅一般，廣場地面的青石個個發光，越來越亮，其上浮現道道玄妙的紋理，組合成一片，成為一座龐大的法陣，自地面升起，形成一道青色光幕，片刻便籠罩了整個廣場上方。

    光幕之下，青羅盤膝而坐，好似未曾感受到渡劫的危險，面色平靜，微閉雙目靜靜吐納。

    再看天空，那磨盤法陣通體深藍電光流轉，以一種相對極其緩慢的速度向下壓來，其速雖慢，卻平穩無比，厚重如一座大山，欲碾盡下方的螻蟻一般。

    隨著磨盤的下沉，威壓也是越來越盛，廣場上的防護光幕光芒大亮，極力於之對抗。

    十息

    二十息

    四十息

    一百息！

    「咔——」

    一聲不堪重負的崩裂聲響，突兀的出現在廣場之上，伴隨著這聲爆鳴則是防護光幕一陣明滅不定的晃動，所有人的心仿佛漏掉了一拍。

    再看地面，竟是一塊青石磚上青光瞬息暗淡，出現數道裂紋，碎裂開來，其上防護之力也消失殆盡。

    「咔咔——」

    又是一連串的爆鳴，一塊塊青石開始破裂，光幕越發不穩，青光也變得無比暗淡，仿佛隨時都會消失。

    一百二十息後。

    原本還處於極高天空的陣法磨盤，此刻已然降下了數千丈，距離山巔只剩不到百丈之距，隨著它的下沉，那恐怖的碾壓之力已然強盛到一個新的層次。

    終於，啵的一聲輕響過後，原本就已變得極為暗淡明滅不定的防護光幕，一剎那破碎開來，化作晶光消散。龐大的壓力終是降臨，落在了青羅老祖盤膝而坐的身影上。

    而久久未動的青羅也是睜開了雙眼，其雙眸在夜空之下如星光般璀璨，在其睜開眼的瞬間，仿佛有兩道利劍迸射而出，望之令人心寒。

    他微抬起頭，第一次將目光落在了那磨盤之上。

    身側的廣場地面，失去了防護光罩的保護，青石在不斷碎裂，千丈之內整個廣場已然破損的不成樣子，以青羅老祖的身體為中心，一道圓形的深坑開始出現，道道網狀的裂紋向著周圍不斷蔓延。

    而千丈之外卻絲毫不受影響般完好如初，那些觀禮的人群也未收到任何波及。可見這天劫的威壓只是針對應劫者，渡劫的範圍是以應劫者為中心，方圓千丈之內才會受到波及。

    隨著千丈範圍內廣場的不斷坍塌破碎，中央的坑洞也越來越深，幾乎埋進了青羅的小半個身子，那些碎裂的青石先是破裂，隨後碎裂，最終化為齏粉，可見這碾壓之力的恐怖。

    然即便如此，青羅依舊面色平靜，仿若未覺一般，看著那磨盤一降再降。

    緩緩的，時間在過渡，當法陣降臨至五十丈高度時，青羅開口了，他語氣平淡，如在敘述一件極為平常的事。

    「道靈第一劫，磨天大陣，這等劫難青某之前從未親眼見過，唯有在宗派典籍中尋到一些記錄，沒想到今日老夫亦有親歷此劫之機緣！」他面色平靜緩緩道：「也罷！汝大道既以此雷霆化作磨盤欲碾滅吾身，吾便以這整個封道山之仙霧來破你！」

    言罷，他霍的起身，隨即一拂袖，原本籠罩了整個巨山的霧氣開始蠕動，不論是殿宇之外，岩石縫隙，還是瀑布之上，甚至是靈草葉片上附著的霞光雲霧，都在這一刻開始震盪。

    下一瞬，仿佛受到指引一般，飛速捲動，向著山巔廣場的位置匯聚而來，在青羅右手一招之下，化作一個散發著淡淡白光的霧團。

    這一過程持續了——一息！

    托著這霧團，青羅目光平靜，緩緩抬起右手，往上一送，那霧團徐徐升空，以一種不快的速度，迎向上方那龐大的陣法磨盤。

    十丈

    五丈

    三丈

    一丈

    「轟——」

    空間仿佛都震盪了起來，二者接觸的瞬間，霧團炸開，磨盤隨之裂成兩道，而後爆開，恐怖的元力波動輻散開來，向著周圍衝擊，其內夾雜著藍色的電光，如虬龍般四散，落在廣場上激起震耳欲聾的爆鳴和滔天的煙塵。

    雷霆碎裂的同時，化作細小的電芒，遊走在千丈之內，不斷破壞著地面的一切，大多數只是落在空處，極少一部分落向青羅老祖所在的位置，但卻在還未接近青羅之時便已被一股奇特之力化解，消失於無形。

    這一過程持續了約半柱香的時間，當一切都平靜下來，煙塵沉澱，霧氣散去，電光亦消逝，千丈內的廣場仿佛被洪荒巨獸肆虐了一般，千瘡百孔，殘破程度幾乎不堪入目。唯有一道修長的身影，白髮白袍，一塵不染，如風輕雲淡靜靜佇立，卻又極為矚目。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道身影上，內心全都，目中的激動凸顯了他們難以平復的心緒。

    「老祖！這是我們的老祖！」

    封道宗的長輩及弟子在心中高呼。

    觀禮台上，徐適掩飾了目中的震驚，向著身側之人笑道：「不愧是青道友，我看他第一劫渡的如此輕鬆，想必接下來也能輕鬆應對才是！」

    「說不準！」破天城城主，黑髮中年武荇蹙眉：「以青道友的修為，這於我等如災厄的第一劫能輕鬆度過並不出我意料，只是下面兩劫恐怕」

    「竟有此事？！作何解？」一旁許久未曾開口的陸呴忙問道。

    「不知！」武荇面色沉就，以一種低沉的聲音開口道：「此事武某隻在典故中了解到隻言片語，只知曉後兩劫和第一劫截然不同，全然不是一個層次，若說具體，卻毫無頭緒！」

    「原來如此！」二人點頭，目光變得凝重，紛紛側目，重新望向前方。

    「第一劫已崩，第二劫此刻不來更待何時！」青羅仰頭斷喝一聲，雪白長發垂落腰際隨風而動。

    如同感受到下方之人的挑釁，雲層之內突然亮起一道光，隨後一截看不清是何物的事物自其內透出，其上散出迷濛的光彩，在這漆黑空曠之內顯得頗為炫目。

    當光芒散去，露出一物，細目一看，竟是一截細小的劍尖！

    這劍尖周圍泛起一股奇異的波紋，周圍的空間以肉眼可見的方式扭曲著，看不分明，彷如這劍尖不是實物，如同虛影，若隱若現。

    「嗡~」

    一聲輕吟，有人發出一聲驚呼，只見一名尋常弟子口鼻溢血，悶哼一聲倒地。

    「啊！」

    「啊！」

    「不要！」

    不斷有人驚叫倒地，皆是口鼻溢血，昏迷不醒。前排一名長老也中了招，悶哼之下趕緊閉目調息。有人察覺到什麼，長老中的一位忙起身斷喝道：「所有弟子都不要去看！守住心神，閉目調息！」

    封道宗的弟子聽從之下紛紛閉目緊守心神，開始調息，唯有前排幾人，除了一瞬間的恍惚，目中立刻有氣流浮現，遮住瞳孔，仍舊注視著那劍尖。

    「此物竟可直接令神魂受創！」

    「好險惡的第二劫，好在反應及時，未曾著了它的道！」

    「本以為非應劫者不會受牽連，恐怕不能如願吶！」

    幾人相互傳音交流著，目光卻死死盯著前方。

    「嗡~」

    又是一聲輕吟，仿若洞穿了空間，那劍尖一陣扭曲，下一個竟直接出現在青羅的眉心位置，距離額頭只有不到三寸，還在深入！

    「哼~」

    青羅並未失措，而是冷哼一聲，身形一動身影立刻虛淡，出現在不遠處的位置，只是那劍尖入髓入骨，緊貼著他眉心，不論他挪移幾次依舊無法擺脫，且距離越來越近。

    一股強烈的生死危機出現在腦海，眉心的針刺感越來越盛。

    「吼！」

    伴隨著一聲痛吼，那劍尖穿破眉心，如虛化形態，並未傷及肉身分毫，而是直接破入其腦海，欲斬其神魂。

    「不可能！」

    「這！！！」

    就在眾人心驚之際，一道重疊之影自青羅體表浮現，向著後方疾疾後撤，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

    「三重道靈！這是三重道靈！」

    有人激動，驚呼出聲，數人目露渴望，畢竟這代表著這一界巔峰的修為，圓滿的境界，是所有人終其一生追逐的目標，即便是這些老怪也無法做到超然。

    三重道靈紛紛自肉竅內脫出，這道靈縹緲如菸絲，其內蘊含著恐怖的修為之力，身影虛淡透明，雖是人形，且與青羅本人形貌一致，卻一眼就能看出不同。道

    靈所在位置，因其蘊含元力恐怖，周圍的空間泛起扭曲的波紋，其身形變得更加虛幻。

    此刻道靈發光，尤為是其腦海部位，光芒大亮，幾乎照亮了夜空，離開肉竅的三個道靈虛幻的身影各自踏出一步，瞬間靠攏，合成一道，頭部光芒更盛。

    這光雖強烈，卻不刺眼，反倒很是祥和，隱隱的，透過其虛幻的頭骨，一顆乳白色圓珠滴溜溜轉動，隨著圓珠的轉動，一道細細的裂紋出現，向著周圍蔓延，可怕的靈魂波動從那裂縫中透出。

    仿佛察覺到目標不在體內，那劍尖自青羅肉身後腦勺透出，再次洞穿虛空，出現在道靈合一的身影眉心位置，其目標直指那圓珠，刺了過去！

    「啵~」

    一聲輕微的碎裂，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掌從圓珠碎裂的部位伸出，直接一把握住那劍尖，狠狠的——一捏！